宫束班闲趣记:憨货闹舞传《白纻》
人物表
- 老木:宫束班掌事,五十岁上下,手艺精湛却爱唠叨,总盼着徒弟们能“正经些”
- 阿武:二十岁,力气大却粗枝大叶,学手艺总爱走神,对“热闹”最上心
- 阿文:十九岁,心思细但胆子小,跟着阿武凑趣却总怕闯祸
- 阿顺:十八岁,嘴甜腿快,记性差却爱搬弄“听来的新鲜事”
- 吴大娘:邻村妇人,四十岁左右,曾在吴地见过《白纻舞》,嗓门亮
- 李掌柜:镇上布庄老板,精明,爱凑热闹
第一幕:宫束班的“闲不住”
【时间】暮春午后,日头偏西
【地点】宫束班作坊,院内堆着半成的木门、刨花,墙角摆着几盆野草。老木坐在门槛上磨刨子,阿武蹲在地上用木屑搭“城池”,阿文帮着整理木料,阿顺靠在门框上晃腿。
阿武:(用木屑堆出个小土堆,拍了拍)师父,您说咱这手艺要是搁三国,能不能给曹操做铜雀台的门?
老木:(头也不抬,磨着刨子)就你那毛躁劲儿,给刘备做茅庐的门都嫌你刨不平。好好磨你的榫卯,别总想着“三国”“三国”的,能把眼前这扇梨木门做好就不错了。
阿顺:(凑过来,眼睛亮)师父,我昨儿去镇上买钉子,听李掌柜说,前儿有个从吴地来的货郎,说他们那儿有种舞,叫啥“白纻舞”,穿的衣服比咱这儿的丝绸还软,跳起来跟飘似的!
阿文:(停下手里的活,小声问)真的假的?跳舞还能“飘”?不跟咱村庙会时,王二婶跳的扭秧歌似的?
阿武:(一下子站起来,木屑撒了一地)扭秧歌多没意思!要我说,那“白纻舞”肯定得有花样!要不咱试试?反正今儿活计快干完了,闲着也是闲着!
老木:(把刨子往地上一放,瞪了阿武一眼)试什么试?咱是做工艺门的,不是跑江湖卖艺的!再瞎闹,晚上别吃晚饭了!
【吴大娘提着竹篮从院外经过,听见院里吵嚷,探头进来】
吴大娘:老木啊,这是咋了?听着你嗓门比平时亮三分,是徒弟们又惹你生气了?
老木:(叹了口气,指着阿武)还不是这憨货,听了点“白纻舞”的新鲜事,就想瞎折腾。吴大娘,您见多识广,您知道这舞?
吴大娘:(放下竹篮,走到院里)咋不知道!我年轻时候跟着夫君去吴地走亲戚,见过一回大户人家办宴跳这个!那舞者穿的白纻衣,薄得跟蝉翼似的,转起来的时候,袖子能飘到头顶,脚步轻得跟踩在棉花上似的,连地上的花瓣都没吹起来一片!
阿武:(眼睛瞪得溜圆)这么神?那是不是得有音乐配着?咱作坊里有阿文上次修坏的竹笛,要不我拿去吹两声?
阿文:(急忙摆手)别别别!我那竹笛就剩三个孔能出声,吹出来跟驴叫似的,别糟践了“白纻舞”!
阿顺:(拍了拍胸脯)没事!没有好笛子,咱有别的!我去把师父那把旧胡琴拿来,虽然弦松了点,但拉个“咿咿呀呀”的调儿还是行的!
老木:(刚要开口阻拦,阿顺已经蹿进里屋,阿武跟着去翻竹笛,阿文被俩人拉着递东西,院里瞬间乱成一团)你们这群憨货!真是要把我这作坊拆了才甘心!
第二幕:憨货们的“白纻舞”
【时间】半个时辰后,夕阳把作坊染成金红色
【地点】作坊院内,阿顺找了块白色粗布披在身上当“白纻衣”,布角拖在地上,沾了不少木屑;阿武拿着缺孔的竹笛,憋得脸通红;阿文抱着老木的旧胡琴,弦松得拉不出正经调儿;老木叉着腰站在一旁,又气又笑。
阿顺:(拽了拽身上的粗布,差点绊倒)师父,您看我这“行头”怎么样?是不是跟吴大娘说的“白纻衣”差不多?
老木:(忍着笑)差不多?你那布是我去年补屋顶剩下的,上面还沾着泥呢!再折腾,布都要被你扯烂了!
阿武:(把竹笛凑到嘴边,吹了一声,刺耳的声音让院外的麻雀扑棱棱飞走)成了成了!阿顺你赶紧跳,我这“音乐”都起了!
阿顺:(深吸一口气,学着吴大娘说的“飘”,迈着大步转圈,粗布袖子甩得呼呼响,木屑跟着飞起来)哎哎哎!怎么转着转着就晕了?阿文你扶我一把!
阿文:(刚伸手,被阿顺带得一个趔趄,怀里的胡琴“哐当”掉在地上,一根弦断了)完了完了!师父的胡琴断弦了!
老木:(闭着眼揉太阳穴,无奈地喊)停!都给我停!阿顺你那叫“跳舞”?叫“扫院子”还差不多,木屑都快把我呛死了!阿武你那竹笛,再吹下去,隔壁张大爷的鸡都要下不出蛋了!阿文你连个胡琴都抱不住,还学人家伴奏?
【李掌柜提着布幌子从院外路过,听见动静,探头进来,正好看见阿顺摔坐在木屑堆里,忍不住笑出声】
李掌柜:老木啊,您这作坊今儿是办“喜乐会”呢?我在街对面都听见热闹了!这位小徒弟穿的是啥?新样式的“工装”?
阿顺:(从木屑堆里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不好意思地挠头)李掌柜,俺们这是学跳“白纻舞”呢,就是没跳好……
李掌柜:“白纻舞”?我倒是听说过,吴地的名舞,得用细白的纻麻做衣,舞者得有软身段,你们这……(指了指阿顺的粗布,又看了看阿武的竹笛)确实有点“特别”。
吴大娘:(从屋里端着水出来,笑着说)李掌柜,他们这是瞎闹呢!不过话说回来,这“白纻舞”在吴地的时候,也是从民间传起来的,刚开始也没那么多讲究,就是姑娘们穿着轻便的衣服,跟着歌晃身子,后来才慢慢变精致的。
老木:(看了看三个垂头丧气的徒弟,叹了口气)行了行了,别耷拉着脑袋了。既然你们这么好奇“白纻舞”,今儿就当歇工了,不过有个条件——明儿把今天糟践的东西都补上:阿顺你把院里的木屑扫干净,阿武你去买根新的竹笛,阿文你把我的胡琴拿去修,修不好,这个月的月钱就扣了!
阿武:(一下子精神起来)师父您放心!明儿我保证买最好的竹笛,咱再练!说不定咱宫束班还能把“白纻舞”传到镇上呢!
阿文:(小声说)可咱还是先把木门做好吧,昨儿订门的王员外还催呢……
阿顺:(拍了拍阿文的肩膀)怕啥!手艺咱不耽误,跳舞咱也能学!说不定以后人家买咱的门,还能顺带看咱跳“白纻舞”,多好!
老木:(笑着瞪了阿顺一眼)你倒会想!先把手上的活干好,再琢磨跳舞的事!不过……(看了看院外渐渐暗下来的天)今儿这闹,倒让我想起以前听老辈说的,三国时候,好些技艺都是这么“闹着闹着”传下来的,刚开始不伦不类,后来慢慢就像模像样了。
第三幕:工艺门里的“传承味”
【时间】三日后,清晨
【地点】宫束班作坊,院内干净整洁,阿顺正拿着扫帚扫剩下的一点木屑,阿文在修胡琴,阿武拿着新竹笛,坐在门槛上练习吹简单的调子。老木站在一旁,看着刚做好的一扇梨木门,门上刻着淡淡的花纹,像舞者的衣袖。
吴大娘:(提着一篮刚蒸好的馒头,走进院里)老木,徒弟们,刚蒸的白面馒头,快来尝尝!阿顺,你这院子扫得真干净,比上次跳“白纻舞”的时候强多了!
阿顺:(接过馒头,笑着说)那是!师父说了,干活就得认真,跳舞也一样!昨儿我还去问了邻村的王姑娘,她以前在戏班学过两天舞,教了我几个简单的转圈圈动作,您看!(说着轻轻转了个圈,虽然还是有点笨拙,但比上次稳多了)
阿武:(放下竹笛,凑过来说)我这新竹笛也能吹个正经调儿了!阿顺你再跳,我给你伴奏!
老木:(看着徒弟们,嘴角露出笑意,指了指刚做好的梨木门)你们看这扇门,我在门框上刻了点“白纻舞”的样子,虽然简单,但也算是把你们这几天的“热闹”刻进去了。以后人家看到这门,说不定还能问起“白纻舞”,这不就把这舞的事儿传出去了?
阿文:(眼睛亮起来)师父您真厉害!这样一来,咱做的门不仅是工艺,还带着故事呢!
【李掌柜从布庄过来,手里拿着一匹细白的布,走进院里】
李掌柜:老木,听说您徒弟们喜欢“白纻舞”,我这布庄刚进了一批吴地的纻麻布,轻薄得很,给你们拿了一块,让你们做件正经的“舞衣”,别总用补屋顶的粗布了!
阿顺:(激动地接过布,摸了摸,惊讶地说)这布真软!比我娘织的棉布还软!穿上这个跳舞,肯定能飘起来!
吴大娘:(笑着说)这就对了!以前在吴地,姑娘们就是用这样的布做舞衣,跳起来才好看。现在你们有了正经的布,有了正经的乐器,再好好练练,说不定真能把“白纻舞”在咱这儿传起来!
老木:(对着李掌柜拱了拱手)多谢李掌柜!咱宫束班是做工艺门的,但也讲究“传艺传情”,这“白纻舞”是民间的好东西,能借着咱的手传出去,也是件好事。以后咱干活之余,就练练这舞,既解闷,又能把老辈的东西留住,多好!
阿武:(拿起竹笛,吹起刚学会的调子,阿顺披着纻麻布,轻轻转着圈,阿文坐在一旁,用修好的胡琴跟着伴奏。阳光洒在院里,纻麻布泛着淡淡的光,木屑不再乱飞,取而代之的是轻柔的琴声和笑声)
老木:(站在门槛上,看着徒弟们的样子,心里想着:这群憨货虽然毛躁,但心眼实,说不定真能把这“白纻舞”和咱的工艺门一起,传得更远。就像三国时候那样,好东西不管是手艺还是舞艺,只要有人上心,总能从民间里长出来,一代代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