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一个个的，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跟老子玩倒打一耙？”
他掂量着手里那本从锦绣阁地窖里搜出来的，记录着勋贵们各种龌龊癖好和交易的账册
还有几张他特意让锦衣卫拍的照片，脸上露出一抹狠辣的笑容
“喜欢跳？老子就给你们搭个更高的台子，让你们一次跳个够！”
他不再犹豫，立刻回到书房
铺开信纸，写了两封密信
一封是给太子朱标的
里面详细陈述案件的始末，附上了部分关键账册内容的抄录
重点说明了此事与正在倭国奋战的曹国公（李文忠）绝无干系
纯系其远房族亲借名牟利
并点明了永嘉侯等勋贵在此事中的深度牵连及其吞没梅家产业的嚣张行径
“此辈蠹虫，吸民膏血以自肥，行龌龊伎俩以媚上，今更欲以势压人，颠倒黑白，恐姑息养奸，遗祸社稷，证据确凿，伏请殿下圣裁！”
另一封，则是给在应天养老的朱元璋的
这封信更短，但分量更重
楚河没有过多文字描述，只是将那份核心账册中最不堪入目的几页关键记录抄录下来，并将照片一并封入信中
老朱可不会像小朱一样讲道理
“看来洪武四大案没有蓝玉案喽......”
两封信通过绝对可靠的渠道，以最快速度送往应天
应天，朱家小院
朱元璋如今大多时间在这里颐养天年
朝政有朱标，就是平时有些无聊，还见不到妹子
当他收到楚河那封没有多余废话
只有抄录账页和几张图的密信时，起初还有些漫不经心
但当他翻开那些账册抄录
看到上面记录的某个侯爷喜欢童妓
某个伯爷有特殊虐待癖好
等到他展开那几张照片，看到画面上那些被铁链锁住，伤痕累累，甚至肢体残缺的少女
老爷子浑浊的眼睛瞬间瞪圆了，呼吸陡然粗重起来！
“砰！”
朱元璋猛地一拍桌子
实木的桌案被他拍得巨响，上面的茶盏震落在地，摔得粉碎
“畜生！一群畜生！！”
他胸膛剧烈起伏，脸色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这辈子，杀过贪官，屠过勋贵，最恨的就是这种不把人当人，肆意凌虐的勾当！
更何况，这些混账东西，一边享受着大明给他们的荣华富贵，一边在背地里干着这等猪狗不如的事情！
“无法无天！真当老子提不动刀了吗？！”
朱元璋怒吼着，猛地站起身，因为动作太猛，身子都晃了一下
“来人！来人！”他朝着外面大喊
三德子连滚爬爬地跑进来
“皇......皇上......”
“赶紧的！去给老子找标儿！算了！不等了！”
朱元璋眼睛赤红，一把推开老太监，大步就往外走
“去敲钟！老子要上朝！现在！立刻！马上！老子倒要问问，这群王八蛋想干什么？！要翻天吗？！”
老太监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跪地抱住朱元璋的腿
“皇上！皇上息怒啊！龙体要紧！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他一定能处理好的！”
“他处理个屁！”
朱元璋正在气头上，一脚踹开老太监
“等他处理，这群混账都能在老子头上拉屎了！滚开！老子今天非要亲自剁了这帮杂碎！”
东宫，书房
朱标几乎在同一时间收到了楚河的密信和.......他爹暴怒要上朝的消息
“新的风暴已经出现啊.......大半夜的！也不让人好好休息一下”
朱标喃喃自语
他明白楚河的意思，这是要把事情彻底闹大
借父皇的雷霆之威，一举将这群腐化堕落的勋贵清扫干净
这时，内侍慌张来报
“殿下！！！不好了！皇上龙颜大怒，让人敲钟，说要即刻上朝！谁也拦不住啊！”
朱标闻言，并没有像内侍那样惊慌
反而冷静了下来。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脸上看不出喜怒
“备轿，去奉天殿！”
奉天殿外
许久未曾鸣响的朝钟突然被敲响，低沉而急促的钟声回荡在整个宫城上空
所有在京的官员，无论品级，无论是否当值
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钟声惊动，纷纷以最快的速度穿戴朝服，向着奉天殿赶来
每个人心里都充满了惊疑不定
出什么大事了？皇上怎么会突然敲钟上朝
当朱标到达奉天殿时
朱元璋已经穿着龙袍，端坐在龙椅之上
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殿内已经聚集了不少官员，但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恐怖气息
朱标稳步走进大殿，来到御阶之下，躬身行礼
“儿臣参见父皇！”
朱元璋眼皮都没抬，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你来得正好！看看你监的好国！看看这帮国之栋梁，背地里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朱标直起身，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那些惴惴不安的官员
尤其是在勋贵队列中那几个明显神色仓皇的身影上停留了一瞬
然后才转向朱元璋，不卑不亢地说道
“父皇息怒！此事儿臣已知晓，正在处理之中”
“楚河在常州已有确凿证据，涉案人等，一个也跑不掉！还请父皇保重龙体，将此案交由儿臣全权处置，儿臣定会给父皇，给天下一个交代！”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和力量
朱元璋猛地瞪向朱标，眼神锐利如刀
“你处理？你怎么处理？嗯？就靠你那些温水煮蛤蟆的手段？这帮混账东西，不吃到痛处，不砍掉几颗脑袋，他们会知道怕？！”
“父皇！”
朱标提高了音量，目光毫不避让地迎上朱元璋的逼视
“正因涉案者众，牵连甚广，才更需谨慎！贸然动用雷霆，固然痛快，却易引发朝局动荡，甚至可能波及北伐大军和倭国战事的后勤！”
“儿臣已有全盘计划，必会依法严惩，绝不姑息！请父皇相信儿臣！”
父子二人在大殿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就这样对峙起来
一个盛怒之下，要立刻杀人见血
一个沉稳持重，要依法稳妥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