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爪停滞在半空,血光与金色符文的余烬仍在空气中嘶嘶作响。洞窟内回荡着那远古存在的愤怒咆哮,震得碎石不断从顶部簌簌落下。叶天挣扎着想撑起身体,胸腔内气血翻涌,又一口鲜血咳了出来。他感到全身经脉如同被烈火灼烧过,灵力几乎枯竭。手中的令牌温度正在迅速消退,表面的金芒也变得极其黯淡。 不远处,雏鸟发出微弱的哀鸣。它试图再次飞起,小小的翅膀扑腾了几下,却被空气中残留的血色能量波动震得跌回地面,绒毛凌乱,气息萎靡。 那停滞的巨爪上的血色符文再次蠕动起来,如同活物般扭曲闪烁。比之前更加刺目的血光开始汇聚,恐怖的能量波动让整个洞窟的空气都变得粘稠沉重。光柱中那模糊的虚影发出更加暴戾的嘶吼,巨爪缓缓调整方向,再次锁定了叶天,带着必杀的意志,猛地抓来!速度比之前更快,威势更猛! 死亡的阴影彻底笼罩下来。叶天瞳孔紧缩,身体却因脱力和重伤难以移动分毫。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紧贴胸口的玉佩突然变得滚烫无比,那股灼热甚至穿透衣料,烫得他皮肤生疼。 “小子!不想死就听我的!”帝玄残魂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急促和凝重,甚至带着一丝叶天从未听过的紧张,“快!用我先前烙印在你神识里的那道引源秘法!别管你体内还有没有灵力,用你的意志和精血,强行引动令牌最深处的本源之力!这是唯一的机会!” 叶天的心脏猛地一跳。帝玄残魂确实传授过他几种保命秘术,其中最深奥晦涩的就是这“引源诀”,据帝玄所言,非到形神俱灭的关头绝不可动用,因为代价极大,且极难控制。更何况,他现在状态糟糕到了极点,哪里还有多余的力量去引动那看似已经沉寂的令牌本源? 巨爪撕裂空气,带着毁灭气息逼近。那威压让叶天几乎窒息。 没有时间犹豫了! 信,或许九死一生!不信,十死无无生! 叶天眼中猛地闪过一抹狠厉决绝。他放弃了徒劳的挣扎,反而放松了身体,将所有残存的意识集中起来,疯狂催动那枚变得滚烫的玉佩,同时按照帝玄所授秘法,强行逼出心头一点精血,混合着残存的神念,不顾一切地涌向手中那枚光芒黯淡的令牌。 “引源诀!给我开!”他发出一声沙哑的嘶吼,嘴角不断溢血。 那一点蕴含着叶天生命本源的精血和神念触碰到令牌的瞬间,异变陡生! 原本黯淡无光的令牌猛地一震,表面那些即将彻底熄灭的金色符文像是被浇上了滚油,“轰”地一下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光芒!这金光纯粹而霸道,带着一种凌驾于万物之上的古老威严,瞬间驱散了周遭令人窒息的血色能量。 叶天感到一股无法形容的浩瀚力量从令牌深处被强行拉扯出来,顺着他的手臂疯狂涌入体内。这股力量太过庞大,太过狂暴,几乎瞬间就要将他已经受损严重的经脉彻底撑爆! “守住心神!引导它!把它轰出去!”帝玄残魂厉声喝道,他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吃力,显然帮助叶天引导这股力量对他消耗也极大。 叶天面目扭曲,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个即将炸裂的容器,每一寸血肉骨骼都在哀嚎。但他死死咬着牙,凭借顽强的意志,强行驾驭着这股失控的洪流,将其汇聚于掌心,透过令牌,猛然爆发! 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金色光柱,只有手臂粗细,却蕴含着让那巨爪都为之震颤的恐怖能量,自令牌尖端喷薄而出,精准地轰击在抓来的巨爪掌心! 嗤——! 没有剧烈的爆炸,只有一种仿佛冷水滴入热油般的剧烈侵蚀声。金色光柱与血色巨爪悍然对撞! 那之前坚不可摧、覆盖着诡异符文的鳞片,在接触到金色光柱的瞬间,竟如同骄阳下的冰雪般迅速消融!血光疯狂闪烁,试图抵抗,却被那纯粹而霸道的金色能量层层突破。 光柱中的巨兽虚影发出了痛苦的咆哮,那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暴怒。巨爪猛地收回,掌心处留下了一个被金光持续灼烧腐蚀的窟窿,边缘的血色符文不断崩灭。 有效!真的有效! 叶天心中一喜,但随即而来的便是更强烈的虚弱感。强行引动令牌本源和逼出精血,几乎抽干了他最后一丝力气。手臂上的金光迅速消退,令牌也变得温热,不再滚烫。那股浩瀚的力量来得快,去得也快,仿佛只是被短暂借用了片刻。 然而,这一击显然彻底激怒了那远古的存在。光柱中的虚影疯狂扭动,整个洞窟开始地动山摇,更多的裂缝在岩壁上蔓延。那受创的巨爪再次抬起,这一次,不仅仅是爪子,连带着一截布满狰狞骨刺的模糊前臂也似乎要从光柱中挣扎出来!更加恐怖的能量在汇聚,血光滔天,显然下一次攻击将是石破天惊! “不好!它要彻底降临部分躯体!”帝玄残魂声音沉重,“小子,你刚才那一击已经耗尽了令牌积攒的大部分本源之力,短时间内无法再发动第二次了!” 叶天的心沉了下去。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被扑灭。他看着那即将发动更恐怖攻击的巨兽,又看了一眼手中光芒重新变得黯淡、甚至表面出现了一丝细微裂纹的令牌,一股绝望涌上心头。 难道真的到此为止了? 他下意识地摸向胸口依旧发烫的玉佩。帝玄残魂似乎也陷入了沉默,像是在急速思考着什么。 就在这时,那挣扎着想要再次站起的雏鸟,忽然发出了急促而尖锐的鸣叫,不再是恐惧,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警惕和……指向性?它的小脑袋转向洞窟另一个黑暗的角落,周身黯淡的玄凰真火不安地跳动起来。 几乎同时,叶天胸口的玉佩,热度再次异常升高,甚至微微震颤起来。帝玄残魂的声音带着极大的惊疑不定响起,这次不是对叶天说,更像是一种自我的震惊低语:“怎么回事?这气息……这残留的波动……难道……这令牌……它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