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必要。”高兴开口打断，他晃了晃脑袋，语气笃定，“大概率跟刚才一样，超出遥控范围，纯属浪费时间。”
还没说完，他手腕一翻，左手掌心不知何时多了两台巴掌大的侦察蜘蛛，金属外壳在昏暗里闪了下。
接着他反手一甩，蜘蛛落在地上后就朝着岔道爬去，“让它们打头阵，我们还有防弹车，怕个鸟？”
莫洋朝着严真真递了个眼神，语气缓和下来，“高兴说得有道理，要是还不放心，我们可以跟侦察蜘蛛拉开点距离。”
“上车！”严真真听完，没再多说，转身就对身后的队伍喊了一声，声音脆利。
身后的队员立马应了声，脚步声整齐地朝着各自的越野车靠过去。
回到车上，高兴搓搓手，在喊了一句带着热意的 “来吧，宝贝儿”之后，启动了引擎。
前方的侦察蜘蛛早已开始探路，车队紧随其后，鱼贯着钻进岔道。
“高兴，把侦察蜘蛛的画面放出来。”车刚扎进岔道的阴影里，莫洋就紧接着吩咐道。
高兴的右手在方向盘上拍了几下，撇着头说道，“你傻不傻？老子一手把着方向盘呢，投影一开，视线全挡了，你想让咱们全撞岩壁上？”
“你不是一只眼睛也可以投影吗？”
“投影不开车，开车不投影！”高兴的声音又拔高了些，左手攥着挡杆的力度紧了紧。
“是你的芯片没法同步处理开车和投影两件事吧？”莫洋斜眼睨着他，“话说，你的算力到底是多少？”
“滚！”高兴的拳头在莫洋眼前晃了晃，拳花带起的风扫过莫洋鼻尖，“再废话，这方向盘给你，你开！”
“有情况及时通报！”莫洋识趣地往后缩了缩，悻悻地闭了嘴。
再逗下去，以高兴的脾气，指不定真会撂挑子。
“知道了、知道了......烦死了。”
看向车窗外，隧道和之前那条没差多少，只是混凝土墙壁上每隔一段就嵌着个黑漆漆的洞穴，洞口边缘挂着未清理的水泥碎渣，大小刚够塞进一个人，像一排沉默的暗眼，静静盯着过往的车辆。
看着好像观察哨啊，莫洋心中暗自思忖。
而就在此时，一道灵光在脑海乍现。
“停车！”莫洋突然大喊，搭在车门上的右手把车门板拍得“砰砰~”直响，手劲大得几乎要把门板拍凹。
高兴反应极快，双脚狠狠踩死刹车，轮胎在地面摩擦出尖锐的嘶鸣，车身猛地一震，安全带勒得人胸口发紧。
“有病啊！一惊一乍的！”高兴把档位挂入驻车档，嗓门比刚才还大，可回头时，副驾车门早已大开着来回晃荡，莫洋的身影早窜到了不远处的洞穴前。
而后座的严真真此时刚刚打开了了车门准备下车。
“我靠！你们俩都疯了吗？”高兴解开安全带就打开了车门，“都是疯子！”
此时的莫洋已经站定在一个“观察哨”之前，蹲身打量着，指尖在内凹的墙壁上来回摸索。
“什么情况啊？”高兴到时，后面车里的人也皆是跑了过来，挤在一处后将莫洋和严真真围在了中间。
面对高兴的询问，莫洋完全不动于衷，他甚至俯下身，鼻尖几乎贴到地面，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混着水泥灰和淡淡的霉味。
抬起头，他的眉头拧得能夹死蚊子，嘴里反复念叨着，“不对劲、不对劲......”
严真真凑上前，但因为那观察哨只能堪堪容下一个人，只能拍拍莫洋的后背，说道，“出来，让我看看。”
莫洋这才回过神，侧身让出位置时，语气里带着急切，“这里不对劲！你仔细看！”
严真真探头看了两眼，随即后退两步，伸手就把陆怀渊拉到了身边，“陆叔，你来看看。”
陆怀渊走过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在车头灯的光线下闪过一道亮。
他凑近洞穴打量片刻，点了点头，“嗯！我知道小莫说得不对劲是什么了，这个观察哨做得太糙了！”
“太糙了？”高兴凑过来，挠了挠头，一脸费解，“一个观察哨还能雕出花来吗？糙一点不是很正常吗？”
“不不不，”陆怀渊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这个观察哨的墙面远看虽然齐整，但细看之下全是凹凸不平，这明显是临时用风镐挖出来的，而且挖的很急，连清理都没顾上！！”
“临时挖的？”高兴猛地回头望了眼来时的路，车头灯的光柱里飘着细小的尘埃，“几乎每公里就有一对！”
他又转头看向岔道深处，黑暗像张吞人的嘴，连光柱都探不到底，“这么长的路，临时挖这么多洞......他们到底要干什么？”他的声音里没了刚才的急躁，只剩满肚子的疑惑。
莫洋的眉峰拧成竖的三道深沟，攥紧了手电筒，光柱在浅洞内晃了又晃，洞壁粗糙得能刮下水泥碎屑，却连半片锈迹、一根线头都没有。
他盯着那片空荡，自顾自嘀咕，“好端端凿这么多洞，不可能没用。”
视线扫过洞沿时，他忽然顿住，隧道的墙壁上爬满暗褐色霉斑，可这些浅洞的内壁却泛着青灰色的新痕，钢钎凿刻的纹路还清晰得很。
莫洋已经，心中已经有了思忖，这些洞的开凿时间绝对是晚于这条隧道！
“你们看这个。”陆怀渊突然抬手，指腹按在洞壁上那几个圆孔上，手电筒的光刚好圈住它们，“这些洞又是做什么用的，排列的这么规整，咦——”
“怎么了，陆叔？”严真真被这声疑惑所吸引，上前了半步微微欠身。
陆怀渊没应声，蜷起食指关节，轻轻一探便将手指整个没入圆孔，他瞳孔微缩，“手指摸不到顶，而且孔洞内的空间明显比看上去要大得多！”
话音未落，他猛地抽回手，指尖蹭过洞口蛛网似的龟裂纹路时，指甲缝里刮下几片碎渣，“我知道了！”
“靠北啊！”高兴吓得原地蹦了一下，手电筒“哐当”撞在隧道壁上，光柱晃得人眼晕，“老陆你也跟莫洋学坏了？再这么一惊一乍，老子的心脏迟早被你们仨折腾成早衰！”
莫洋胳膊一伸，把高兴扒到身后，投向陆怀渊的眼神里裹着兴奋，“你别吵！老陆，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