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洋冷笑一声开口，“句句不提防御局，却处处在暗示我防御局的存在，这还用得着猜吗？”
“不。”李耳双臂环抱，指尖在肘弯轻轻敲击，“我想知道的是，你怎么识破颜果就是我？”
莫洋摇晃着脑袋，视线扫过四周，“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是你想让我们看到的，对吗？”
他没直接回答，反而抛出更锋利的质问。
李耳突然击掌，“啪啪”声在空荡的空间里荡出回音，“不错，有点脑子。”
莫洋拍拍被自己锁在腰间的彭化珂，“这玩意儿，也是你的一部分吧？”
李耳发出一声嗤笑，“你的聪明就到此为止了？”祂抬手指向莫洋腰间，“它才是真正的颜果！”
“什么？”莫洋如遭雷击，他完全没想到，这李耳刚才唱的竟然还是一出双簧戏！
因为不管是彭化珂还是颜果，成为意识光球后所发出的声音都是一样的，别说去分辨它们的声音，莫洋就连它们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来。
莫洋一把扯下腰间的颜果，撤去心辉机甲的瞬间，金色光球在掌心剧烈震颤。
他猛地将其掷向李耳，怒吼里裹着被戏耍的怒火，“耍人很有意思是吧？还给你！”
颜果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抛物线，却在距李耳三尺处骤然停住。李耳抬手时，光体便温顺地悬在祂指尖，旋转如跳动的烛火。
“脾气倒是不小。”李耳的声音里带着戏谑的笑意，“可这怎么能叫耍你？我早说过，这不过是场游戏。我作为创造者，过来客串一个Npc，这不过分吧？”
莫洋鼻腔里挤出一声冷哼，“这是你的地盘，当然由你说了算，但是我想发发脾气，这，你就管不着了吧？”
“倒是会偷换概念，”李耳的嘴角噙着抹似笑非笑，“罢了，这第二回合算你侥幸过关，怎么样，心里头那点得意是不是快按捺不住了？”
莫洋猛地探出手，掌心在对方面前豁然摊开，“既然赢了，第二回合的彩头呢？”
“倒是半点不见外啊。”李耳忽然倾身向前，语调里裹着几分戏谑，“你是不是忘了，你我之间，还没熟到能讨价还价的地步？”
莫洋喉头滚动两下，非但没退，反倒踏着地面闷响连进三步。
两人间距骤然缩至一臂，他悬在半空的右手故意在李耳眼前晃了晃，指缝间似有寒光闪动，“赢了，换取奖励，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难道输了，你就不会惩罚我们？”
李耳慢悠悠抬起另一只手，指尖虚虚点向莫洋胸口，“你大可以试试，无非就是赔上条性命，十八年后不又是一条好汉了吗？哈哈——！”
接着，祂朝着悬在指尖的颜果努了努嘴，“哝，这奖励一早就给你了，是你又给我扔回来了啊！不过我大方，再给你一次机会，”说着，祂将颜果往莫洋的面前送了送，“这次，你要不要？”
“你又想耍什么花样！”莫洋眉峰拧得更紧，话音未落却已如鹰隼扑食，一把将颜果攥在手心，“要！白来的便宜，傻子才会推出去！”
将颜果重新锁在自己的腰间后，莫洋对着李耳再次抬手，“还有呢？”
“还有什么？”李耳故作茫然地摊开双手，袖口滑落露出半截苍白的手腕。
“我们可是三个人！”莫洋的声音陡然拔高。
“哦——然后呢？”
“还有两份奖励呢？”
李耳忽然瘪起嘴，肩膀夸张地耸了耸，爆发出一阵大笑，“抱歉啊，没了......哈哈！”
“你！”莫洋攥紧的拳头咯咯作响，可对上李耳那双似笑非笑的眼，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愤怒李耳面前根本一文不值。
他忽然扯出抹冷笑，拍了拍腰间的颜果，“这奖励，我要来何用？它只剩下一张嘴！”
“格局还是小了点。”李耳侧头看向颜果，语气忽然变得郑重，“颜果，露手绝活给他们瞧瞧。”
下一秒，莫洋只觉得眼前一黑，视线再次清晰时，竟发现自己已经在平台的下方。
惊慌之时，心辉机甲背后的翅膀瞬即出现，还未振翅，莫洋的眼前又是一黑，再看清时，已经回到了原来的地方，膝盖重重磕在石阶上，带出一声闷响。
李耳蹲下身，视线与狼狈的莫洋平齐，嘴角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见识到了？”
“它......它会闪现？”莫洋撑着地面的手微微发颤，眼底翻涌着难以置信的惊涛骇浪。
这看似简单的瞬移，若在生死关头使出，分明是能从阎王手里抢命的绝技！
“那你也太小看颜果了。”李耳缓缓摇头，指尖在空气中划出个诡异的弧度，“她能制造一个微型虫洞！”
“什么？”莫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此之前，在他的认知里，能够制造虫洞的，唯有自己的涟珑。
李耳站起身拍了拍衣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没听错，不过，至于它还有什么能力，就看你的本事了。”
莫洋猛地蹦起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一把将腰间的颜果拽出来捧在掌心。
此刻那果子竟闭紧了嘴，只留道细缝，圆滚滚的模样活像只鼓胀的气球。
“变哑巴了？”莫洋试探着戳了戳颜果，触感温润而滑腻。
“谁哑巴了？”颜果突然张嘴丢下句反问，随即又死死闭紧，任他再怎么晃都不肯吭声。
莫洋会心一笑，眼角的褶皱里淌出几分暖意。
他转身大步奔向严真真，将颜果塞进她手里，声音掷地有声，“我和高兴都会飞，保命没问题，这个给你刚刚好！”
最后几个字特意加重了语气，一半是说给严真真听，一半是说给旁边甩着尾巴的高兴听。
高兴晃了晃毛茸茸的脑袋也是不以为然，尾巴尖在地面扫出轻响。
严真真纤眉猛地一跳，“你确定？”
莫洋见她钉在原地不动，忽然攥住她的右手往回一拽，将颜果狠狠按进她掌心，“就这么说定了。”
“哈哈哈——！”
李耳的笑声突然在莫洋身后响起，莫洋霍然转头时，那人已背过身朝平台边缘走去。
背影在虚空中越拉越淡，消散前最后一句话像断线的风筝飘在风里，“果然如我所料，莫洋，游戏还没到终局。最后这回合，你撑得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