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气泡的庇护，降娄终于勉强恢复人形，只是身形比先前干瘪了一半，三米多的身高缩成佝偻的矮影，皮肤像晒干的海带般起满了褶皱。
莫洋没打算给降娄喘息的机会，身体在翅膀的带领下再次冲向降娄。
“砰——！”
莫洋的拳锋刚触到气泡，那层光膜便如玻璃般碎裂，炸出的气浪在瞬间形成环形冲击波。
这是莫洋第一次与气泡炸开的气浪气浪在如此近的距离内对撞，就在这刹那，他忽然察觉到不对，这个气泡炸开时，发出的不止有气压和高温。
炸开的能量竟然撕裂了莫洋身边的时空壁！
待他惊觉时，时空涟漪已经出现在他的身体下方，一股奇大无比的吸力瞬即从他的身下传来。
“跟大小姐一起去死吧！”降娄的剧烈喘息已经让他连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每说一个字都咳出墨绿色的血沫。
莫洋将所有的力量汇聚到了翅膀，他想要挣脱那股吸力。
这时候绝不能被挤进其他可能性世界，否则严真真他们必死无疑。
但无论他如何努力，身体依旧在缓慢下坠。
在落入时空涟漪的前一刻，一个涟珑被莫洋推了出去。
下一刻，他的身体穿过了时空壁，彻底落入了时空涟漪之中。
乱流彻底将他包裹。
黑暗如粘稠的墨汁将视线彻底覆盖，莫洋感觉自己像被投入了狂怒的漩涡，无数股暴烈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涌来，撕扯着他身上的每一寸筋骨。
若非身上那具心辉机甲仍在发出微弱的光晕，此刻的他早已沦为时空涟漪里的尘埃。
莫洋艰难地抬起手，涟珑的金色旋涡在身前缓缓沉浮，光芒忽明忽暗，此刻的身体早已不受控制，他只能闭上眼，任由那金色旋涡将自己彻底吞噬。
“终于赶走了，为什么大小姐的身体会被这个人所吸收？！”降娄盯着莫洋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触须无力地垂在身侧，“力量已经耗光了，这具身体怕是维持不了多久......又要找一副新的的身躯了。”
“那么，就让我送你上路吧。”冰冷的声音突然在降娄身后炸开，莫洋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谈论天气，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生在这个世上！”
没错，他利用两个涟珑之间搭建的时空通道，硬生生从时空涟漪中冲了出来！
“什么？！”
降娄还没来得及转身，莫洋已经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一双大手猛地掐住它的咽喉，将它整个人提离地面。
“这就没力气了？”莫洋轻笑一声，指尖突然狠狠插进降娄的肩膀，“我还有很多力气没用哦，开不开心？”
五指用力攥紧的瞬间，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撕裂声，降娄肩膀下的三根触须被硬生生扯了下来，腥臭的黑色血液如喷泉般从伤口处喷射而出，溅在机甲的光罩上发出滋滋的响声。
降娄发出凄厉的嘶吼，却发现体内的力量在被莫洋抓住的刹那便如退潮般消失，连一丝一毫都调动不起。
莫洋左掌突然腾起一团烈焰，将那几根断须彻底包裹。
橘红色的火焰中，触须扭曲着发出焦臭，而降娄的惨叫骤然变得更加疯狂，因为即便身躯被分割成无数碎片，那些残肢与本体之间仍有着联系，此刻火焰灼烧的剧痛正原封不动地冲击着他的神魂。
“哦......原来你能感受到那几根触须的痛啊。”莫洋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芒。
“没有！我什么都感觉不到！”降娄在绝望中嘶吼。
“你现在呀，只剩下嘴硬了。”
话音未落，莫洋已将燃烧的断须扔进涟珑的旋涡，左手顺势抓住降娄的大腿。
“不要，不要，我不要大小姐了，给你，都给你。” 降娄突然崩溃，触须凌空一抓，一个古朴的箱子凭空出现在手中，“这里面的东西能让你成神！放了我，它就是你的！”
还没等降娄反应过来，莫洋的翅膀已经卷住了降娄手中的箱子，一把扯到了他的身后。
“杀了你，这些不也都是我的吗？”莫洋勾起唇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你真以为自己是观察者？哦，差点忘了，你不过是观察者的影子罢了。”
“撕拉——”
又一声脆响，降娄右侧的三根触须再次被撕下。
“莫洋！你不要太过分！”降娄眼中迸发出疯狂的红光，剩余的触须如毒蛇般猛地缠上莫洋的手臂，顺着肌肉纹理缓缓向他的脖颈攀爬，“既然如此，那就同归于尽吧！哈哈哈——！”
“喔？你哪来的自信？”
莫洋的笑声未落，两道一模一样的身影突然从虚空中浮现，分左右站在降娄两侧。
随后同时举手，心辉凝聚低长刀自手心迅速伸长，双手握刀之际，刀锋已经向着降娄缠住莫洋身体的触须劈下。
降娄大惊，他绝想不到还能出现另外两个“莫洋”，那些触须如触电般“噌”地收回，在胸前结成防御的姿态。
三个“莫洋”的攻势在此时却诡异地戛然而止，目光死死钉在降娄身上。
钳制着降娄的莫洋忽然嗤笑一声，“降娄，你告诉我，是谁在你的身体里做了手脚，我就放了你，怎么样？”
是的，莫洋之所以一直没有杀死降娄，而是在竭尽所能地折磨它，为的就是这一刻，等猎物在绝望里瘫软，将藏在喉咙里的秘密吐出来。
降娄浑浊的瞳孔里骤然迸出星火，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浮木，“你......说话算数？”
莫洋喉间滚出一声冷笑，指腹碾过降娄的咽喉，“你觉得你现在配跟我谈条件吗？说——！”
话音还在空气里震颤，另外两个“莫洋”掌心猛地窜起丈高烈焰，火舌舔舐着空气发出噼啪爆响。
“不说？那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挫骨扬灰！”
“我说！我说！是......”
那个姓氏刚要破唇而出，异变陡生！
降娄的身体瞬间开始疯狂膨胀，仅是不到一秒，眼球已凸成紫红的肉球，仿佛下一秒就要挣裂眼眶，溅出滚烫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