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零点的钟声落下时,书桌上的聘用合同与密谈照片还在散发着紧张的气息。窗外,便利店店员已经开始擦拭橱窗,流浪猫蜷缩在纸箱里,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 第五十五个 8 月 8 日,在对曼琪科技与时序科技的疑虑中,悄然降临。
前一天在科技展会上的交锋,让陆哲远的神经始终紧绷着。苏曼琪的步步紧逼、曼琪科技与时序科技的隐秘联系,像一张无形的网,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或许是长期处于这种紧绷的状态,或许是循环带来的 “时间特权” 让他偶尔产生了轻慢之心,他竟鬼使神差地生出一个荒唐的念头 —— 在一成不变的循环里,搞点 “小动静”,看看会发生什么。
上午,陆哲远没有去公司,也没有去调查曼琪科技的秘密,而是绕路来到了清禾花坊。此时的花坊刚开门不久,叶清禾正坐在门口的小桌子旁,认真地整理着订单。阳光洒在她身上,给她的头发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她微微低着头,笔尖在订单上沙沙划过,神情专注而恬静。
陆哲远站在不远处,看着这副岁月静好的画面,心里的 “恶作剧” 念头却越发强烈。他知道,叶清禾每天上午都会根据订单准备花束,这些订单大多是熟客提前预定好的,有生日花束、道歉花束,还有送给长辈的祝福花束。他悄悄绕到花坊侧面,趁着叶清禾转身去整理花材的间隙,快速走到小桌子旁,将桌上的订单纸条胡乱调换了位置,还故意将几张订单藏到了桌子底下的抽屉里。
做完这一切,他迅速躲到街角,看着叶清禾回到桌子旁。叶清禾拿起订单,准备按照顺序打包花束,可刚翻了几张,就皱起了眉头。“奇怪,昨天明明整理好的,怎么顺序全乱了?” 她喃喃自语,又翻了翻剩下的订单,发现好几张预定好的订单都不翼而飞。
叶清禾的脸上瞬间露出焦急的神色。她站起身,在桌子周围翻找起来,蹲下身查看桌底,又打开抽屉仔细搜寻,额头上很快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怎么办?王阿姨预定的生日花束,十点就要来取了,现在连订单都找不到……” 她一边找,一边小声念叨着,眼神里满是慌乱。
看着叶清禾焦急忙碌的样子,陆哲远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原本以为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 “恶作剧”,可当他看到叶清禾因为找不到订单而手足无措,看到她为了不耽误顾客取花而急得眼圈发红时,一股强烈的愧疚感瞬间涌上心头。他想起叶清禾每次递给他花束时温柔的笑容,想起她在自己迷茫孤独时给予的温暖,想起她说 “像养花一样,急不来” 时的耐心,而自己却因为一时的荒唐,让她陷入这样的困境。
“我真是太混蛋了。” 陆哲远狠狠骂了自己一句,转身想要立刻冲进花坊,把订单恢复原样,可又怕被叶清禾发现是自己搞的鬼,只能硬生生忍住,心里却像被针扎一样难受。
整个上午,陆哲远都躲在街角,看着叶清禾忙碌的身影。她放弃了寻找丢失的订单,只能凭借自己的记忆,尽力回忆每个顾客的需求。她一边快速包扎花束,一边时不时打电话给熟客,确认花束的款式和数量,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有好几次,因为记忆出现偏差,包好的花束不符合顾客的要求,只能重新拆开重做,她却没有丝毫抱怨,只是默默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中午时分,当最后一位顾客满意地取走花束时,叶清禾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揉了揉发酸的肩膀,脸上满是倦容。陆哲远看着她疲惫的样子,心里的愧疚感更加强烈,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弥补自己的过错。
傍晚,当花坊关门后,叶清禾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陆哲远悄悄来到花坊门口。他之前早已记下了订单的位置,用之前偶然看到的叶清禾放在门框上的备用钥匙,打开了花坊的门。走进花坊,里面还残留着淡淡的花香,桌上散落着包装纸和丝带,显然叶清禾匆忙离开时没来得及收拾。
陆哲远走到小桌子旁,先是从抽屉里拿出藏起来的订单,然后按照记忆中原本的顺序,将所有订单一一摆放整齐。他还注意到桌上有几张被揉皱的订单,小心翼翼地将它们展平,用镇纸压好。做完这些,他又拿起扫帚,将花坊里散落的花瓣和垃圾清扫干净,把杂乱的花材重新整理好,分类摆放在货架上。
当一切都恢复原样,甚至比之前更加整洁时,陆哲远才满意地笑了笑,轻轻关上花坊的门,将备用钥匙放回原位,悄悄离开了。月光洒在他身上,心里的愧疚感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踏实的感觉。
第二天(第五十六个 8 月 8 日),陆哲远像往常一样,准时来到清禾花坊。叶清禾看到他,依旧露出了温柔的笑容:“今天来得真早,还是买向日葵吗?”
“嗯,还是向日葵。” 陆哲远点点头,目光不自觉地看向桌上的订单,看到它们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心里松了一口气。
叶清禾熟练地拿起向日葵,开始认真地包装。她一边包装,一边笑着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今天的花好像特别新鲜,你看这花瓣,多有活力。”
陆哲远看着叶清禾脸上真诚的笑容,心里暖暖的,也跟着笑了起来:“可能是今天的阳光好,花儿也跟着精神了。” 他没有提起昨天的 “恶作剧”,也没有说自己晚上来整理订单的事,只是默默地看着叶清禾包装花束的样子,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做这样荒唐的事,要好好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
叶清禾将包装好的向日葵递给陆哲远,笑着说:“给你,希望这束向日葵能给你带来好心情。”
“谢谢。” 陆哲远接过花束,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叶清禾的手,依旧是微凉的触感,却让他心里充满了温暖。
走出花坊,阳光正好,手里的向日葵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陆哲远看着远处的天空,心里的烦躁和愧疚早已烟消云散。他知道,在这永恒的循环里,有叶清禾这样温柔的人,有清禾花坊这样温暖的地方,就是他对抗孤独和迷茫的最大力量。
他握紧手里的向日葵,脚步坚定地朝着公司的方向走去。虽然曼琪科技与时序科技的秘密还未解开,虽然时间循环的真相依旧扑朔迷离,但他已经不再害怕。因为他知道,只要身边还有这样的温暖,他就有勇气继续走下去,去探寻真相,去面对未知的挑战。
凌晨零点的钟声响起时,陆哲远将向日葵放在床头,嘴角带着笑意。他知道,明天依旧是 8 月 8 日,依旧会重复今天的生活。但他不再觉得枯燥,因为他知道,每天都能看到叶清禾温柔的笑容,都能感受到清禾花坊的温暖,这就足够了。
这一夜,他睡得格外安稳。梦里,他又回到了清禾花坊,看着叶清禾在阳光下整理花束,笑容像向日葵一样灿烂,温暖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