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07年4月8日
地点:云江市中鼎公园旁边ScI调查局
混乱散去后,办公室里的文件还没完全归位,我们正围着桌案梳理接下来的工作方向——这场闹剧虽没耽误核心事务,却也打乱了节奏,没人知道下一秒会迎来什么。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攥着衣角、神色慌张的女人走了进来,刚站稳就急着开口:“同志,我要举报!我邻居家有个房间,打我搬过去快半年了,从来没打开过,不管白天晚上都锁着,我总觉得不对劲!”
她的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穿着碎花围裙、手里还拎着菜篮子的女人快步冲进来,一看见举报的女人,脸色瞬间涨红,对着她劈头盖脸大发雷霆:“你在这胡说八道什么!我家的房间开不开,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来举报我?是不是看我家平时没人,故意找事污蔑我!”
举报者被她吼得往后退了半步,却还是攥着衣角,把话说得更明白:“行了,你别曲解我的意思!我说的是你家里面的一个房间门,半年来一直锁着关闭,从来没开过,而不是你家的入户门啊!”
邻居家女主人的怒火猛地顿住,像是没跟上这话的重点,眼睛瞪着举报者,整个人愣在原地,手里的菜篮子晃了晃,几颗青菜差点掉出来。
愣了足足三四秒,她才猛地回过神,脸色比刚才更沉,对着举报者再次大发雷霆:“我家里面的房间关不关,跟你有半毛钱关系?那是我家放杂物的地方,我不想开不行吗?你天天盯着我家房间看,是不是有病?还跑到调查局来瞎嚷嚷,你就是故意跟我作对!”
举报者急得提高了声音,往前凑了半步,语气又急又肯定:“不可能!那个一直关着的房间,外面连通的是楼梯间啊!我都观察好几次了!而且我清清楚楚知道,你家是有两道入口门的——一道走客厅,一道就通那个楼梯间的房间,你凭什么把那道门锁半年,从来不让人靠近?”
这话刚落地,办公室门口突然冲进来一个满脸惊慌的居民,他扶着门框大口喘气,声音带着颤抖的尖叫:“有尸体!真的有尸体啊!就在小区的楼梯间里面!”
我们心里猛地一沉,贺俊生立刻追问:“哪个楼梯间?具体位置在哪?”
“就是……就是她家连通的那个!”居民伸手指向举报者的邻居,语气急促,“就是那个锁了半年的房间门后面,能通到的楼梯间!我刚才想从下面绕上去找东西,结果刚走到三楼,就看见……就看见楼梯转角有个人躺着,一动不动的!”
更关键的是,这处楼梯间设计特殊,只能从居民说的那道房间门或者一楼入口进出,根本上不到楼顶,相当于个“封闭的半截楼梯”。
我转头看向举报者的邻居,眼神严肃起来,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你看看,现在都出人命了,你还想藏着掖着?到底要干什么啊!那道门锁了半年,楼梯间里出现尸体,你必须跟我们说清楚,那道门后面到底藏了什么!”
她听完“有尸体”三个字,脸色“唰”地一下白了,手里的菜篮子“哐当”一声砸在地上,青菜、土豆滚了一地,整个人像被抽走了力气,僵在原地愣住了,眼神里满是慌乱,连话都说不出来。
可这份愣神没持续多久,她像是突然被刺激到,猛地抬起头,对着我们所有人劈头盖脸大发雷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楼梯间里怎么会有尸体?你们别听他们瞎编!那就是个破楼梯间,我把那个楼梯间的门锁起来就是怕有人乱堆垃圾,跟尸体没关系!你们别想冤枉我!”
我说:“行了,现在说再多也没用,我们现在就去现场,进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一行人快步赶往小区,举报者和邻居跟在后面,前者满脸紧张,后者则攥紧拳头,脸色发白却还强装镇定。到了那道锁了半年的房门前,贺俊伟拿出工具,没几秒就撬开了锁,推开的瞬间,一股潮湿的霉味混着隐约的异味扑面而来。
门后果然是居民说的半截楼梯间,我们顺着楼梯往下走,刚到三楼转角,就看到地上躺着一道蜷缩的身影。李法医带着团队立刻上前,拉起警戒线、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将尸体抬了出来,放在临时担架上。
“初步判断死亡时间较久,尸体有轻微腐败迹象,性别暂定为男(?),衣物和外貌有模糊处,还需进一步检查。”李法医蹲在担架旁,一边观察一边汇报。
我盯着尸体的侧脸,总觉得有些眼熟,突然想起之前的案子,立刻开口:“等一下!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具男(?)尸,长得像之前在高铁站附近公告栏上,贴的那则‘失踪人员启事’里的男(?)性?当时照片里的人戴着帽子,穿着宽松外套,性别标注也是‘暂未明确’。”
李法医闻言,立刻伸手拨开尸体头上凌乱的头发——指尖刚碰到发丝,就发现不对劲,他轻轻一扯,一整顶黑色短发假发竟被摘了下来!露出下面原本盘在脑后、因尸体腐败而有些松散的长发。
“不是男性。”李法医拿着假发,语气严肃,“卸了假发后能明确,死者是女性。”
话音刚落,楼梯间入口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穿着警服、腰间别着执法记录仪的女警察快步冲进来,看到担架上的女尸和周围的勘查人员,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对着我们当场大发雷霆:“怎么回事?这处现场是谁先动的?尸体都抬出来了,现场勘查流程有没有走全?高铁站失踪的那起案子我们队还在跟进,怎么尸体在这发现了,没人提前跟我们对接?”
我说:“我是市ScI调查局的调查员,接到居民举报后第一时间到现场,尸体刚由李法医团队移出,勘查记录和照片都已同步留存,还没动关键物证。”
她听到“ScI调查局”几个字,脸上的怒气瞬间僵住,握着执法记录仪的手顿了顿,整个人愣在原地,眼神里的强硬渐渐褪去,多了几分错愕。
过了几秒,她才缓缓开口,语气也缓和了不少:“抱歉,是我太急了,没先核实身份。我是辖区派出所的,负责跟进高铁站的失踪案,没想到失踪者的尸体会在这发现……那现在,现场勘查和后续排查,咱们怎么配合?”
我说:“这样,你们先把那个高铁站失踪者的信息给我们一份,包括失踪时间、外貌特征、家属联系方式这些关键内容,方便我们和尸体信息做比对。”
她连忙点头,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打印好的失踪人员登记表,又补充了一张家属提供的生活照,双手递过来:“都在这了,失踪者叫林晓,三个月前在高铁站失联,当时家属说她出门时戴了顶黑色短发假发,怕被人认出来,跟法医刚摘下的假发能对上。”
我盯着登记表上“林晓,17岁,云江市第三中学高二学生”的字样,眉头拧了起来,语气带着惋惜:“这个还在上学啊!没想到是这个学校的学生,这么年轻……”
女民警凑过来一看,眼神瞬间变了,语气里满是惊讶:“这个学校?这是我的母校啊!我就是在三中读的高中,没想到失踪的是母校的学妹……”
我心里有了个方向,转头对她交代:“这样,你对母校的情况熟,就麻烦你去学校了解一下——主要查林晓失联前的在校状态,比如和同学、老师的关系,有没有跟人起过冲突,还有她失联当天有没有正常到校,最后离开学校的时间和路线,有消息立刻跟我们同步。”
女民警应声后,立刻转身往云江市第三中学赶,脚步里满是急切。我们则带着举报者和邻居往辖区派出所走,李法医的团队早已将尸体抬上勘查车,准备带回实验室做进一步尸检,确定具体死亡时间和致死原因。
刚走进派出所大厅,就看见里面坐着一个红着眼眶的女民警,身边还放着一个装着死者林晓生活用品的袋子——后来才知道,她是林晓的远房表姐,也是所里的民警,得知消息后一直守在这里等消息。
没等我们开口,派出所所长就迎了上来,对着那名女民警严肃吩咐:“你把林晓失踪案的所有卷宗整理好,这起案子现在交给市上的ScI调查员负责,后续配合他们的所有排查工作。”
这话刚说完,那名女民警“唰”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眼眶通红却语气强硬,当场对着我们质疑:“交给ScI?为什么要交给他们?这是我们辖区的案子,我们已经跟进了三个月,现在好不容易找到尸体,凭什么突然移交?你们ScI接手,能比我们更了解情况、更快查出真相吗?”
我看着她紧绷的脸色,语气平静却带着底气:“不用争,你看看我们ScI调查局对这案子不一样的看法,后续自然能明白。”
她咬了咬唇,沉默了几秒,终究松了口:“这样,我给你们一周时间。要是一周内查不出关键线索,这案子我还是要争取回来,给我表妹一个交代。”
这话刚落,半小时没过,李法医就拿着尸检报告走进了派出所,将报告递到我手里:“尸检结果出来了,死者林晓的死因明确,是毒物中毒导致的死亡,体内检测出一种慢性毒物残留,初步判断中毒后24小时内死亡,死亡时间大概在两个月前。”
报告还没看完,门口就传来一阵哽咽声,林晓的母亲被人搀扶着走进来,听到“毒物”两个字,突然情绪激动地喊:“不就是她的姑姑吗!肯定是她干的!我之前就提醒过晓晓,离她姑姑远点,尤其是别去她姑姑那个地方!”
我心里一动,立刻追问:“你说的‘她姑姑那个地方’,是不是发现死者的现场——那个小区?也就是刚才去我们局里举报的,林晓邻居家的那个地方?”
林晓母亲用力点头,眼泪掉得更凶:“对!就是那!那个邻居,就是晓晓的亲姑姑!晓晓失联前,说要去她姑姑家拿点东西,之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
有了这条关键线索,我们立刻带队前往那个小区,将林晓的姑姑——也就是之前的举报者邻居控制住。面对尸检报告和母亲的指证,她没挣扎多久,就低着头承认了所有罪行,坦言是因为家产纠纷,对林晓下了毒,之后将尸体藏在了连通自家房间的楼梯间里。
恰巧这时,去三中了解情况的女民警也赶了回来,一进门就急着汇报:“查到了!林晓失联前,确实跟同学说过要去姑姑家,还提到姑姑最近总找她,说有‘重要的事’要谈,没想到……”
话没说完,她就看到被控制在角落、低头认罪的林晓姑姑,又猛地看向我们,瞳孔骤缩,彻底大吃一惊。愣了足足一分钟,她才缓缓开口,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真的是……真的是她姑姑?我之前怎么没往这方面想……原来你们早就锁定方向了,是我太固执了。”
确认嫌疑人被移交看守所,案件暂告一段落,我们便收拾东西回了ScI调查局。
刚坐下喝了半杯热水,半小时还没到,办公室门口就冲进来一个女人,双手叉腰,嘴里一遍遍喊着:“贺俊生!贺俊伟!你们俩给我出来!”
贺俊生刚从文件堆里抬头,看到人就皱了眉:“表姐,你怎么来了?干什么啊!”
女人快步走到他们面前,语气又急又冲,根本没给人说话的余地:“干什么?当然是让你们赶紧跟我回去结婚!我跟你们说,这种ScI调查员就是个破职业,天天跑现场、担风险,挣得又不多,还不如回去安安稳稳结婚过日子!”
贺俊生猛地站起身,脸色沉了下来:“行了!你这话不仅是说我们,更是在侮辱我们的职业好吗?你凭什么这么说?这是对我们职业的侮辱啊!”
两人正要争执,我连忙上前拦住:“行了,有话好好说,别用‘表姐’的身份搞血脉压制那套,我们ScI的人,根本不吃这一套好吗?职业没有高低,他们愿意守护这里,就值得尊重。”
这话刚说完,门口又走进来一位中年男人,正是女人的父亲,他一进门就对着女儿训道:“女儿,你闹够了没有?干什么啊!那两个表弟做调查员,凭本事守护一方平安,不行吗?你怎么能这么说他们的职业!”
女人被父亲训得没了气焰,刚要反驳,目光突然落在郦雯队长身上,眼睛一亮,瞬间换了语气:“老同学,好久不见!没想到你居然会来ScI这边!正好,我今天来也不是只催他们结婚——我要和你踢馆!”
郦雯队长放下手里的案件报告,挑了挑眉,语气里满是疑惑:“踢馆?什么意思?我一个刑警队队长,跟你进行什么pK?难不成要比查案,还是比别的?”
女人拍了下手,语气说得理直气壮:“当然是拔河比赛!别以为只有查案厉害,论团队力气,我不信赢不了你们ScI的人!”
这话一出,办公室里瞬间热闹起来——八组的吴莲秋、陈迪迦、熊可乐、杨秋萍、段冬梅、花颜、杨朵拉、李纯蓝,还有十组的刘佳琪、周晓彤、林小柔、曾紫萱、兰双英、郑苏瑶、娜塔莎、李宁楠,这些女调查员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走出来,各自选了力气稳的人,凑成两支ScI参赛队。
场地就设在调查局楼下的空地上,绳子中间系着红绸带,两边队员各就各位,攥紧绳子做好准备。随着一声喊“开始”,两边都卯足了劲往后拉,ScI的女调查员们配合默契,节奏一致,没一会儿就把红绸带拉到了自己这边。
连着比了两场,女人带领的队伍都没占到优势,最后一场更是被拉得直接往前踉跄,彻底输了比赛。
她盯着地上的绳子,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指着我们ScI的队员就大发雷霆:“不可能!你们肯定是故意耍花样!要么是提前练过,要么是有人偷偷使劲!凭什么我们会输?你们ScI除了查案,怎么还在拔河这种事上较真,根本就是欺负人!”
我说:“行了,别找借口了。我们不是故意较真,更没耍花样——我们曾经在校园操场上,就靠团队配合赢过无数次拔河,如今不管是查案还是比赛,这份齐心和韧劲,依然还是一样。”
她听到“校园操场”几个字,脸上的怒气突然像被戳破的气球,一下子泄了下去,整个人愣在原地,眼神渐渐放空,没了之前的强势。
过了好一会儿,她都没再说话,只是盯着远处的地面,嘴里反复念叨着“校园……拔河……”,语气越来越轻,像是陷入了回忆里,彻底迷失了自己,连刚才要“踢馆”、要催贺俊生兄弟结婚的事,都忘了个干净。
父亲看着女儿失魂落魄、又忘了初衷的样子,再想起她刚才胡搅蛮缠、还侮辱人职业的举动,一怒之下拔高了声音,对着女儿当场大发雷霆:“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来之前说要催表弟,来了又要踢馆,输了就撒泼,现在又在这发呆走神!丢不丢人?”
骂完,他也没再给女儿反应的时间,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半拉半拽地往门外走,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回家好好反省”。女儿任由父亲拉着,眼神依旧有些恍惚,没再争辩,就这样被拽出了我们ScI调查局的院门,渐渐没了身影。
父亲拉着女儿走后没几分钟,门卫室的民警就快步走进来,手里攥着一个快递袋,对着郦雯队长说:“郦队长,刚有人送了个快递过来,指名道姓要给你。”
郦雯队长放下手里的笔,抬头吩咐:“你打开看一下,把里面的东西和内容跟我说。”
民警应声拆开快递袋,从里面拿出两样东西——一张折叠的信纸,还有一张泛着旧痕的照片。他先展开信纸,逐字念出内容:“郦雯队长,您好。当你从警校离开后,你同桌的妹妹的二姑父的大伯家的女儿出嫁,而你却没去。现在,你当了队长,就去调查一下一个叫隆雨欣的人。”
话音刚落,男民警突然顿住,随即补充道:“对了,这个隆雨欣,我也认识!她是我的初中同学,而且还是同班的,当时就坐在我斜对面。”
郦雯队长挑了挑眉,语气里满是意外:“什么意思?你认识隆雨欣?那你跟我说说,她是什么样的人,初中毕业后还有联系吗,最近有没有听说过她的消息?”
男民警点点头,回忆着开口:“我跟她初中同班三年,印象里她话不多,平时总抱着书坐在座位上,不太跟人来往,家里情况好像也比较特殊,听说父母早年分开了,跟着奶奶过。初中毕业后我们就没再聚过,只偶尔从同学群里听说,她后来去了外地打工,前两年才回云江市,至于现在具体在哪、做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男民警挠了挠头,还是没理清信里的关系,接着追问:“对了郦队长,信上写的‘你同桌的妹妹的二姑父的大伯家的女儿’,这人到底是谁啊?绕了这么多弯,实在记不起来了。”
郦雯队长刚听完隆雨欣的情况,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愣,手里的笔顿在半空,整个人瞬间懵了——这么多层亲戚关系,她一时半会儿也反应不过来。
愣了几秒,她立刻起身翻找桌上的旧文件袋,嘴里念叨着“得先找到同桌的名字”。翻了大概两分钟,终于从一个贴着“警校同学”标签的袋子里,找出一本泛黄的毕业纪念册,翻开第一页的班级合影,旁边备注着同桌的名字:魏晓冉。
“找到了,我当年警校的同桌,叫魏晓冉。”郦雯队长指着名字,语气松了些,“先把同桌的名字定下来,再一步步查后面的亲戚关系,说不定能顺着这条线,弄明白送快递的人是谁,还有为什么要让我们查隆雨欣。”
男民警拿着快递里的照片翻来覆去看,突然指着照片背面,语气惊讶:“郦队长,你看!照片背后有字!写的是‘云江市南门街魏村街道社区隆环小区’!”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这个地方不就是我家乡附近吗?我小时候常去那一片玩!对了,等一下——你刚才说警校同桌叫魏晓冉?那她不就是我高中的同桌吗!而且还有个事特头疼,她姐姐打高中起就总揪着我不放,不管是上学还是毕业,总找各种理由跟我搭话,我都躲了好多次了!”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水里,郦雯队长手里的纪念册“啪”地一声合上,整个人彻底懵了,眼睛瞪着男民警,满是难以置信。
反应过来后,她立刻开始质疑,语气又惊又疑惑:“你没搞错吧?我的警校同桌魏晓冉,是你的高中同桌?还有,她姐姐总揪着你不放?这也太巧了吧?你确定没记混名字,或者认错人了?毕竟叫‘魏晓冉’的人,说不定还有别人。”
男民警拍了拍胸脯,语气笃定:“错不了!高中时魏晓冉就跟我聊过,说以后一定要当警察,没想到高三那年,她真的考上警校了,当时还跟我报过喜呢!”
郦雯队长听完,手里的笔都差点掉在桌上,整个人又一次懵了,好半天才缓过神,连珠炮似的说出心里的疑问:“那你怎么从没跟我们提过?还有,你高中知道她要考警校,后来没关注过她去哪所学校吗?另外,她姐姐总揪着你不放,你知道她姐姐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做什么吗?这跟隆雨欣、跟快递里的信,会不会有关系?”
他被这一连串问题问得没了停顿,干脆一口气全说了出来:“之前哪想到这么巧啊!哪会特意提这事?高中知道她考警校后,我自己忙着备考,慢慢就断了联系,根本不知道她跟你成了同桌!至于她姐姐,叫魏晓雅,前两年听说回了魏村街道那边,好像在隆环小区附近开了家小超市——就是照片背后写的那个小区!我猜,这快递说不定就是她姐姐送的,毕竟信里提的是魏晓冉的亲戚,还留了她姐姐附近的地址!”
郦雯队长眼睛一亮,顺着他的话立刻提出问题:“那魏晓雅开的超市具体在隆环小区哪栋楼附近?你有没有她的联系方式?还有隆雨欣,既然住那片小区,会不会跟魏晓雅认识?”
我刚整理好之前林晓案的卷宗,听见这边一连串的疑问,走过来问道:“干什么啊!这么热闹,是有新线索要查?”
郦雯队长转头看向我,语气认真:“对,刚收到的快递里藏了线索,现在要重点查两个人——一个叫魏晓雅,另一个叫隆雨欣,说不定能牵出别的事。”
我点点头,看了眼郦雯队长和旁边的男民警,直接安排:“好吧,这起新关联的排查案,就交给你们两个负责。魏晓雅的超市位置、隆雨欣在小区的居住情况,都先摸清,有进展随时同步。”
话音刚落,办公室门口就走进来一个中年女人,手里拎着一个布袋子,径直往男民警这边走。
男民警抬头一看,脸色瞬间变了,整个人当场懵了,连忙站起身:“妈妈,干什么啊!你怎么突然来这儿了?没提前跟我说一声啊!”
他话音刚落,旁边突然又凑过来一个女人——正是之前揪着男民警不放的魏晓雅,她一看见男民警的妈妈,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指着男民警就开始大发雷霆:“阿姨,您可算来了!您儿子躲我躲了这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在这碰到,居然还想装没看见?今天您可得评评理,他到底要躲到什么时候!”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我和郦雯队长都僵在原地,一下子愣住了——原本是要查魏晓雅和隆雨欣,结果魏晓雅直接找上门,还遇上了男民警的妈妈,场面瞬间变得混乱又意外。
男民警的母亲没先接魏晓雅的话,转头看向儿子,语气温和地问:“对了,你哥哥今天没跟你一起上班?他在哪啊?”
话音刚落,门口就走进来一个和男民警身形相似的男人,正是他的哥哥。
母亲立刻拎起手里的布袋子,分别递到兄弟俩面前:“这些是给你们的物品,里面装了些换季的衣服、裤子,还有家里做的点心和腌菜,别总吃外卖。”
兄弟俩刚要伸手接,旁边的魏晓雅突然上前一步,指着布袋子就立马大发雷霆:“阿姨!您怎么只想着给他们送东西?您忘了之前说的事了?明明答应过我,帮我劝劝他,结果现在只字不提,还一门心思顾着给他们送东西!您这不是说话不算数吗?今天这事要是不解决,我可不走了!”
两个民警里的弟弟(也就是之前的男民警)被魏晓雅的脾气闹得有些无奈,干脆直接切入正题,语气严肃了些:“干什么,先别揪着别的事不放!赶紧说一下你妹妹魏晓冉在哪,她的警校同学郦队长找她,有案子要问她情况。”
魏晓雅正吵着,听到“妹妹魏晓冉”“郦队长找她”“案子”这几个词,脸上的怒气瞬间僵住,整个人一下子愣住了,没了之前的强势。
过了几秒,她才反应过来,语气也弱了下去,缓缓说出了妹妹的位置:“我……我妹妹现在在云江市西区的警务站轮岗,今天是她值班,要找她的话,直接去西区便民警务站就能见到。”
随后,男民警、郦队长,再加上石大勇和杨海泽,一行人没多耽搁,拿着之前的快递线索就往西区便民警务站赶,准备找魏晓冉审问。
这边,男民警的哥哥则拎着母亲带来的布袋子,先把里面的腌菜、点心都拿到调查局的厨房放好,又将换季的衣服、裤子整理好,送到弟弟的休息室里,收拾得妥妥帖帖。
另一边,郦队长他们已经到了西区便民警务站,见到魏晓冉后,直接说明来意,询问信里“同桌的妹妹的二姑父的大伯家的女儿”到底是谁。
魏晓冉没有犹豫,很快就理清关系,把人说了出来:“您说的是贺情情,她就是我二姑父的大伯家的女儿,前两年出嫁的时候,我还去了婚礼,当时没联系上您,还觉得挺可惜的。”
杨海泽突然想起之前的拔河比赛,凑上前追问:“等一下,还有个事!之前来局里跟我们比拔河,还催贺俊生、贺俊伟回去结婚的那个女的,不就是他们兄弟俩的表姐吗?你认识她不?”
这话一出,郦队长、男民警还有石大勇都一下子懵了——没想到绕来绕去,又跟贺家兄弟扯上了关系,几人你看我、我看你,纷纷开口议论:“这么巧?那女的居然和魏晓冉也有关联?”“不会又是亲戚吧?这关系也太绕了!”
魏晓冉听完,倒是没愣多久,很快就反应过来,直接说出了那个女人的名字:“你们说的是她啊!她叫贺敏,确实是贺俊生和贺俊伟的表姐,而贺敏的妈妈,和我二姑父是亲兄妹——说起来,我跟贺敏也算是远房亲戚。”
郦队长一行人从西区警务站回来,一进调查局就把审问结果跟我们说了——不仅明确了贺情情的身份,还查清了拔河时那个女人叫贺敏,跟魏晓冉是远房亲戚。
这话刚传到魏晓雅耳朵里,她手里攥着的水杯都顿了一下,整个人一下子懵了,眼神里满是疑惑,完全没跟上节奏。
反应过来后,她立马凑过来,一连串问题抛了出来:“拔河?什么拔河啊?贺敏?她来这跟你们比拔河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她不是来催贺家那两个表弟结婚的吗,怎么还跟你们比上赛了?”
我说:“我觉得贺敏之前又踢馆又闹脾气,说不定不只是单纯催婚,可能还想抢郦队长的位置。而且现在看来,这起关联案件特别特殊,疑点也特别多。首先有个关键问题——魏晓雅,那个姓隆的女士,也就是隆雨欣,你认识不?”
魏晓雅听到“抢位置”时皱了皱眉,刚要反驳,又被“隆雨欣”这个名字拉回注意力,愣了愣才开口:“隆雨欣?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是住在隆环小区的邻居,偶尔会来我超市买东西,但不算熟,不知道她怎么会被卷进案子里?”
我说:“关键就在于,之前给郦队长寄快递的人,没说别的目的,就明确让我们查隆雨欣这个人——现在还没摸清寄件人到底是不是你,也不知道隆雨欣身上藏着什么事,这都是眼下要破的疑点。”
魏晓雅听完,脸色瞬间沉了些,连忙摆手:“快递不是我寄的!我要是想让你们查她,直接过来跟你们说就行了,犯不着绕这么大圈子!不过……隆雨欣前阵子好像有点不对劲,总躲着人,去我超市买东西也慌慌张张的,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看了眼郦队长,又追问魏晓雅:“你再仔细想想,她最近有没有跟什么人来往,或者提过什么特别的事?哪怕是小事,都可能是线索。”
我说:“寄快递的人没说别的,核心诉求就是让我们查隆雨欣这个人,现在还没弄明白她和这一系列事的关联。”
这话刚落,魏晓雅突然补充了一句关键信息:“对了,我之前说的隆环小区那家超市,不是我一个人开的,是我和我妹妹魏晓冉一起合伙开的——隆雨欣常来,我妹妹也跟她打过几次交道,说不定比我了解得多。”
我说:“好的,后续再跟魏晓冉核对下超市和隆雨欣的情况。”
话音刚落,王思宁突然指着门口,语气急促地说:“你们看!背后的那个女的(贺敏)来了!”
我下意识回头,却没立刻看见人,直到余光瞥见一个身影——贺敏身穿白色衣服,左手居然攥着一把刀,正一步步朝我们这边走过来,眼神里满是不对劲的戾气。
贺敏一步步走近,嘴里还反复念叨着“郦雯”的名字,语气又沉又怪,手里的刀攥得更紧了。
魏晓雅见状,先是被这阵仗吓得一下子懵了,反应过来后,立马冲上前,对着贺敏劈头盖脸就大发雷霆:“贺敏你疯了?手里拿的什么东西!还敢提着刀来ScI闹事?想进去蹲几天是不是!郦队长招你惹你了,你盯着她名字念个不停!”
她的声音又大又急,贺敏被这股气势一震,手里的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刚才的戾气全没了,蹲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
几分钟后,贺敏突然从地上站起来,抹掉眼泪,指着郦雯又一次大发雷霆:“都是你!要不是你当这个队长,大家怎么会都围着你转?贺俊生他们不听我劝,魏晓雅也帮着你,连查个案都要围着你的线索走!你凭什么!”
我说:“行了,郦队长是张强局长叫来的,好吗?而且,张强和郦队是警校的同学,怎么了。”
贺敏像是被这话狠狠戳中,整个人一下子愣住,眼神直勾勾的,几秒后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发雷霆:“警校同学又怎么样?局长叫来的又如何?凭什么她能坐这个位置,我就不行!你们所有人都偏着她,根本没人把我放在眼里!”
我说:“行了,这些年我们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啊!”
她像是被这话砸懵了,整个人僵在原地,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声音带着颤音开始质疑:“不知道我的存在?怎么可能!贺俊生、贺俊伟是我表弟,魏晓雅是我远房表姐,你们跟他们都熟,怎么会从没听过我?你们是不是故意的,就是不想承认我!”
我说:“不是,我们是真的根本不知道啊?你就算再闹,这事也改变不了!还有,贺俊生、贺俊伟这俩兄弟,这些年跟我们相处,也从来没有提过你啊!”
贺敏听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愣在原地半天没动,过了好一会儿才咬着牙质疑:“他们没提过我?不可能!我是他们亲表姐,逢年过节还会见面,怎么会不跟你们提?你们肯定是串通好的,一起骗我!”
我说:“行了,首先,我们是真的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贺俊生他俩也从没说过你;还有,你到底要干什么啊!一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大发雷霆,说的全是我们听不懂、也不知道的话,这有意思吗?”
贺敏被问得噎了一下,眼眶又红了,却还是强撑着气势反驳:“我干什么?我就是不服气!凭什么你们都围着郦雯转,连我这个亲戚的事都不管!你们不知道,难道就不能好好问吗?非要这么跟我说话!”
我说:“行了,你到底要干什么?还有,什么事都必须有你掺和,都得围着你转是吗?”
这话刚落,门口突然冲进来一个中年男人,正是贺敏的父亲。他一眼就看到闹得不可开交的女儿,又瞥见地上没来得及收的刀,一怒之下快步上前,对着贺敏劈头盖脸就大发雷霆,话没说完,抬手就扇了她一巴掌:“你个混账东西!居然提着刀来这种地方闹事!还要不要点脸,要不要命了!”
女儿捂着脸一个劲地哭,嘴里还反复喊着:“郦雯凭什么是队长!凭什么不是我!”
我说:“你(贺敏)就是一个大傻子啊!为了个没影的事闹到提刀来局里,还让你爸跟着丢人!”
贺叔看着哭哭啼啼的女儿,又气又急,指着她骂道:“你看看!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彻底傻的傻女儿!而且是个不分轻重的大傻妞啊!”
贺敏本来还在哭,听到父亲这话,眼泪一下子停了,猛地抬起头,对着贺叔就大发雷霆:“我傻?我只是不服气而已!你不帮我就算了,还跟着外人骂我!你根本就不是我爸!”
我说:“服不服气不是你说了算,是能力、是规矩说了算!你连最基本的做人素质都没有,提刀闹事、撒泼骂人,还想跟郦队比?你还要怎样啊!”
贺敏被这话戳得脸涨通红,刚压下去的火气又冒了上来,指着我就要反驳,却被贺叔一把拽住胳膊:“你给我闭嘴!人家说的是实话,你再敢多说一句,我今天就不认你这个女儿!”
贺敏被这话彻底点燃,挣脱开贺叔的手,指着我们所有人就又一次大发雷霆:“你们凭什么都这么说我!素质?规矩?我看你们是抱团欺负人!今天这事没完,我跟你们耗到底!”
我们众人面色一沉,刚要上前稳住局面,贺敏却突然往后退了一步,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究竟她还会闹出什么乱子,贺叔能否拦得住她,隆雨欣的线索又能否从这场混乱里推进?下集继续。
【第99章(上),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