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07年3月12日
地点:蒙兰市第三中学(昨天发生命案现场)
今天是命案案发后的第二天早上,蒙兰市第三中学的空气里还飘着未散的凝重。在学校西侧的角落,两个女教师正压低声音交谈,其中一人攥着教案,语气里满是疲惫与焦躁:“干什么啊!昨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吧!我看干脆辞职算了,这地方太吓人了。”
另一人赶紧拉了拉她的胳膊,左右张望了一圈才开口:“不能辞职啊!现在找份稳定的工作不容易,再等等看情况吧。”
就在这时,一个女生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脸色惨白,声音带着哭腔喊:“不好了!死人了!在实验楼后面的花坛里!”
消息传来,我(何风生)立刻联系王思宁、韩亮、骆小乙、何居然,又通知了约翰局长。没过十分钟,我们几人便带着勘查工具赶到现场——实验楼后的花坛边已经围了几个吓坏的学生,警戒线很快拉起,拨开半人高的冬青丛,一具女尸蜷缩在花坛角落,经校领导确认,死者名叫余薇薇,是该校高二(3)班的学生。
韩亮蹲下身初步检查尸体,王思宁则开始记录现场环境,我看向约翰:“昨天刚出了罗晓曼的案子,今天又添新死者,这绝对不是巧合,得赶紧查余薇薇和之前的案子有没有关联。”约翰点头,眼神沉了下来:“先让技术组过来提取痕迹,同时去班里问问余薇薇的同学,看她昨天案发后有没有异常举动。”
我们一行人来到余薇薇所在的高二(3)班,教室里鸦雀无声,学生们都低着头,眼神里满是惶恐。约翰先让班主任维持秩序,随后我开口询问:“昨天放学后到今天早上,有没有人见过余薇薇?或者注意到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话音刚落,坐在前排的班长突然站起来,手指指向斜后方的副班长,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我昨天放学看到她和副班长在走廊吵架,副班长还推了她一把!余薇薇当时眼睛都红了,说不定就是副班长……”
“你胡说!”副班长猛地拍桌站起来,脸涨得通红,“我跟她只是因为班级值日的事争执了两句,推她也是不小心!倒是学习委员,昨天晚上我还看到她跟着余薇薇出了校门,两人走的时候还在吵,谁知道她干了什么!”
被点名的学习委员瞬间白了脸,双手紧紧攥着衣角,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没有!我只是刚好和她同路,路上聊了几句关于考试的事,根本没吵架!你们别乱冤枉人!”
教室里顿时乱了起来,三人各执一词,互相指责,其他学生也开始窃窃私语。王思宁赶紧拿出笔记本记录下三人的话,韩亮则观察着三人的神情,转头对我低声说:“这三个学生的反应都不太对劲,得把他们单独带出去问话,说不定能挖出更多线索。”
学习委员见没人相信自己,急得眼泪掉了下来,慌忙从书包夹层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递到我手里:“我真的没骗你们!这是昨天余薇薇塞给我的,她说要是她出了什么事,就让我把这个交给来调查的人。”
我接过照片,发现上面拍的是一栋破旧的木屋,木屋门口挂着一块褪色的木牌,隐约能看清“芭芭莎”三个字。翻到照片背面,果然用圆珠笔写着两行小字:“木屋,芭芭莎”,字迹有些潦草,像是匆忙写下的。
韩亮凑过来看了眼照片,皱起眉头:“‘芭芭莎’是什么?是地名,还是某个人的名字?”王思宁在一旁补充:“余薇薇提前把照片交给学习委员,说明她可能早就预料到自己会有危险,这说不定和她的死直接有关。”
我把照片收好,看向还在抽泣的学习委员:“除了照片,余薇薇有没有跟你说过关于‘木屋’或者‘芭芭莎’的其他事?比如木屋在哪里,她为什么要关注这个地方?”学习委员摇了摇头,哽咽着说:“她没细说,只说这个东西很重要,让我一定要收好……早知道会这样,我当时就该多问几句的。”
听到学习委员拿出照片,还提到余薇薇早有预感,副班长突然一拍桌子站起来,声音尖锐得打破了教室的安静:“你少在这装模作样!谁知道这照片是不是你自己伪造的?余薇薇要是真早有准备,怎么不直接交给老师,偏偏塞给你这个‘好同桌’?”
她越说越激动,快步走到学习委员面前,手指几乎要戳到对方鼻尖:“之前你就因为余薇薇抢了你的奖学金名额耿耿于怀,现在她死了,你倒拿出这种‘证据’来撇清关系,谁信啊!我看你就是想把嫌疑推给我,自己脱罪!”
学习委员被她的气势吓得往后缩了缩,眼泪掉得更凶,却还是咬着牙反驳:“我没有伪造!奖学金的事早就过去了,我怎么会因为这个害她!”两人吵得不可开交,班里的学生都吓得不敢出声,约翰皱着眉上前拦住副班长:“冷静点!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你要是真没嫌疑,就好好回答我们的问题,而不是在这里撒气。”
副班长胸脯剧烈起伏着,狠狠瞪了学习委员一眼,才不甘心地坐回座位,但眼神里的火气依旧没消。
副班长的怒火还没平息,班长突然从书包里掏出一沓照片,“啪”地拍在课桌上,声音带着几分笃定:“别吵了!谁有没有说谎,看这些就知道。”
我们凑过去一看,照片里清晰拍着副班长和余薇薇的互动——有副班长在走廊里指着余薇薇的脸说话,余薇薇低着头攥紧衣角的样子;还有一张是上周三的午休时间,副班长在操场边推了余薇薇一把,余薇薇差点摔倒在花坛里。每张照片的角度都像是刻意抓拍,能清楚看到副班长的动作和表情。
“这些都是我近一个月拍的,”班长看着副班长,语气严肃,“我早就觉得你对余薇薇的态度不对劲,经常故意找她麻烦,有时候还动手推搡她。之前我没敢拿出来,现在余薇薇出事了,这些总不能是假的吧?”
副班长看着照片,脸色瞬间从通红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之前的嚣张气焰一下子没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韩亮拿起照片仔细翻看,转头对副班长说:“这些照片里的情况,你怎么解释?你和余薇薇之间到底还有什么没说的矛盾?”
副班长盯着桌上的照片,手指用力抠着桌沿,突然爆发出来,声音里满是破罐破摔的激动:“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她余薇薇也不是什么好人!她日记本里写着,早就看我不顺眼,还说要找机会让我在全班面前出丑!甚至连上次班长竞选,她都在日记里说我是靠拍老师马屁才当上副班长的!”
这话一出,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没等我们追问,一直还算冷静的班长猛地站起来,手里的笔“啪”地掉在地上,脸色涨得通红,冲着副班长怒吼:“你疯了吗?偷看别人日记就算了,现在还在这里造谣!余薇薇是什么人我们都清楚,她从来不会背后说人坏话,你就是为了脱罪,故意编造这些话污蔑她!”
“我没有编造!”副班长也红了眼,和班长吵了起来,“她日记本就放在抽屉里,我是偶然看到的!不信你们去她课桌里找,说不定还能找到!”两人越吵越凶,互相指责着对方,教室里的气氛又一次变得混乱。王思宁赶紧上前拉开两人,我则对韩亮使了个眼色,让他去余薇薇的课桌搜查,看看能不能找到那本被提及的日记本——这本日记,说不定藏着余薇薇死亡的关键线索。
两人的争吵声还没停下,教室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余薇薇的父母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余母一眼看到站在讲台旁的我们,又扫了眼教室里紧绷的气氛,瞬间红了眼,冲上前抓住身旁一个学生的胳膊,声音颤抖又愤怒:“我女儿呢?你们说啊!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没了!学校到底是怎么管的?刚死了一个,现在又轮到我女儿,你们是不是都不管啊!”
余父则攥着拳头,胸口剧烈起伏,看向班主任的眼神里满是怒火:“我们把孩子送到学校,是让她好好读书的,不是来送命的!昨天出事后你们连个说法都没有,今天又出这种事,你们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不然我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教室里的学生被余父的气势吓得往后缩,班主任急得满头汗,反复说着“您先冷静,我们正在调查”,却根本拦不住情绪激动的两人。约翰赶紧上前,拿出证件表明身份,语气尽量平和:“您好,我们是负责这起案件的调查人员,现在正在全力追查凶手。您现在情绪太激动,反而会影响调查,能不能先跟我们到办公室,我们需要了解一些余薇薇最近的情况,这对找到凶手很重要。”
余母听到“找到凶手”,哭声才稍微小了些,余父深吸了几口气,攥着余母的手,眼神依旧冰冷:“好,我们跟你们去,但你们必须保证,一定要查出是谁害了我女儿!”
等余薇薇父母的情绪稍微平复些,我上前一步,语气诚恳地对他们说:“叔叔阿姨,为了尽快查清余薇薇的死因,我们需要查找一下她的住处——无论是学校的宿舍,还是家里的卧室都可以。看看能不能找到她留下的日记、信件,或者其他可能和案件相关的东西,比如她有没有提过‘木屋’或者‘芭芭莎’之类的信息。”
余父愣了一下,随即眉头皱得更紧,声音依旧带着沙哑的怒气:“查房间?我女儿都没了,还要翻她的东西吗?”余母在一旁抹着眼泪,眼神里满是不舍,但还是拉了拉余父的胳膊:“只要能找到害薇薇的人,让她安息,查就查吧……家里她的房间我们一直没动过,学校宿舍她还有些生活用品在。”
约翰赶紧接话:“我们会格外小心,不会损坏她的任何东西,查到相关线索后也会第一时间跟你们沟通。如果方便的话,现在可以先带我们去学校宿舍看看吗?之后再去家里查,这样能节省些时间。”余父沉默了几秒,最终点了点头,攥着余母的手,率先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我们知道,余薇薇的房间里,很可能藏着解开这起新命案的关键钥匙。
我们跟着余父余母来到余薇薇的宿舍,打开储物柜翻找时,韩亮从一本笔记本的夹页里抽出几张纸条,还有一张银行转账记录单。纸条上是副班长的字迹,写着“上次说的事别忘了”“钱我已经收到,会照做”,而转账记录的付款人是余父,收款人账户的开户名虽然模糊,但尾号和副班长之前登记的银行卡尾号一致。
“这是怎么回事?”我拿着纸条和转账单,递给余父。余父看到单据的瞬间,身体晃了一下,脸色变得惨白,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余母也凑过来看,看完后难以置信地看着丈夫:“你……你跟那个女学生有来往?还转了钱?你到底瞒着我什么!”
在我们和余母的追问下,余父终于垮下肩膀,声音带着愧疚和无奈:“是……是我联系的副班长。薇薇之前跟我说,班里副班长总找她麻烦,我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私下找了副班长,给了她些钱,让她别再针对薇薇……我以为这样能护着薇薇,没想到反而……”
他话没说完,就用力捶了下自己的大腿,懊悔地蹲在地上。余母站在一旁,眼泪又掉了下来,却没再指责,只是声音发颤地问:“那你知道薇薇最近在关注一个‘木屋’,还提到‘芭芭莎’吗?她有没有跟你说过这些?”余父摇了摇头,头垂得更低:“她没跟我说过这些……早知道我当初该多问问她,不该只想着用钱解决问题。”
韩亮把纸条和转账单收好,对我低声说:“看来副班长和余父的来往不只是‘收钱住手’这么简单,得把副班长再叫过来,好好问清楚这笔钱的具体用途,还有她和余薇薇的矛盾到底是什么。”
我们把副班长叫到宿舍门口,刚拿出转账记录和纸条,她看到余父站在一旁,突然像炸了毛的猫,声音尖锐地冲余父喊:“爸爸,你说什么啊!你还好意思在这里说这些?当年你和我妈离婚,转头就跟这个老婆子结婚,还生下余薇薇这种女儿——她就是个败家娘们!整天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就看我不顺眼了!”
这话像道惊雷,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余父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上前一步想拉她:“你胡说什么!不许这么说你阿姨和薇薇!”“我没胡说!”副班长甩开他的手,眼泪掉了下来,却依旧带着怨气,“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给她买新裙子、新书包,却连我生日想要一双运动鞋都不肯!余薇薇凭什么占着你的钱,占着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余母站在一旁,身体晃了晃,难以置信地看着余父:“她……她是你的女儿?你从来没跟我说过你还有个女儿!”余父张了张嘴,满脸愧疚,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韩亮赶紧上前拦住还想争吵的副班长,严肃地说:“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老实说,余父给你的钱,除了‘不找余薇薇麻烦’,还有没有其他用途?你和余薇薇的矛盾,到底是不是因为家庭关系?”
副班长被韩亮的语气镇住,哭声渐渐小了,却还是咬着牙不说话,只是恶狠狠地瞪着余薇薇的储物柜——显然,这层隐藏的家庭关系,才是她针对余薇薇的真正原因。
副班长的话刚落,跟在一旁的班长突然冲了上来,一把抓住副班长的胳膊,语气里满是愤怒和失望:“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余薇薇已经不在了,你还这么污蔑她?就算你和她有家庭矛盾,也不能用‘败家娘们’这种词骂她,更不能把怨气撒在她身上!”
“关你什么事!”副班长想甩开她的手,语气依旧强硬。“怎么不关我的事!”班长的声音拔高,眼眶也红了,“我们同学这么久,我一直以为你只是性子直,没想到你心里藏着这么多恶意!余薇薇平时对你那么忍让,你却因为家庭的事一直针对她,甚至现在还不肯放过她……你就没有一点愧疚吗?”
两人拉扯着,情绪都激动到了极点。余母站在原地,脸色惨白地看着这一幕,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余父则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拳头,肩膀止不住地发抖。约翰赶紧上前拉开两人,严肃地说:“都冷静下来!现在不是解决家庭矛盾的时候,副班长,你必须把你知道的都交代清楚——你和余薇薇之间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其他恩怨?余薇薇提到的‘木屋’和‘芭芭莎’,你到底知不知道是什么?”
副班长被约翰的气势压住,停下了挣扎,但还是咬着牙,眼神里满是不服气,迟迟不肯开口。
副班长被约翰的严肃态度镇住,又看着周围人探究的眼神,终于垮下了肩膀,声音带着哭腔,把事情一股脑说了出来:“是……是我爸让我盯着薇薇的,他说薇薇最近总偷偷出去,让我看看她在跟谁来往。后来我发现她总去城郊的一片树林,还见过她跟一个穿黑衣服的人说话。我问她干什么,她不肯说,我就更生气——明明都是爸爸的女儿,她却什么都瞒着我,还能得到爸爸的偏爱。”
她抹了把眼泪,继续说:“之前收爸爸的钱,一开始是想气气薇薇,后来发现她好像在找什么‘木屋’,还跟我提过一次‘芭芭莎’,说那是木屋的名字。我没当回事,直到昨天放学,我看到她又要去树林,就跟上去吵了一架,还推了她……我真的没想要她死,只是想让她别总搞这些神秘的事,别再让爸爸偏心她了!”
说到最后,她蹲在地上哭了起来:“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找那个木屋,更不知道她会出事……要是早知道,我肯定不会跟她吵架的。”
韩亮在一旁记录着,转头对我低声说:“看来副班长知道的也有限,但‘城郊树林’‘黑衣人和芭芭莎木屋’这些线索很关键,说不定能和之前大楼案的线索对上。”我点了点头,看向还在抽泣的副班长:“你还记得余薇薇去的树林具体在哪个位置吗?她跟黑衣人说话的时候,有没有提到什么特别的内容?”
副班长的话还没说完,余母突然冲了过来,指着余父的鼻子,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好啊!你不仅瞒着我有个女儿,还让她盯着薇薇、跟薇薇吵架!薇薇这些日子总说在学校不开心,我还以为只是普通同学矛盾,原来是你在背后搞的鬼!”
她又转向蹲在地上的副班长,情绪激动到几乎失控:“你凭什么针对薇薇?她从来没跟你抢过什么,你却因为自己的不满,一次次找她麻烦!现在薇薇没了,你满意了吗?”
余父想上前安抚,却被余母用力推开:“别碰我!我真是瞎了眼,才跟你这种藏着心思的人过日子!你要是早点告诉我真相,薇薇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她越说越伤心,眼泪止不住地掉,最后甚至捂着胸口,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约翰赶紧让身边的警员扶住余母,轻声劝道:“您先别激动,身体要紧。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害薇薇的凶手,这些矛盾咱们可以之后再解决。”余母靠在警员身上,哭声渐渐低了下去,但看向余父和副班长的眼神里,依旧满是失望和愤怒。
看着情绪崩溃的余母,又看着蹲在地上抽泣的副班长,余父终于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愧疚:“是……她确实是我的女儿,是我和前妻生的。”
这话像是耗尽了他所有力气,他垂着头,不敢看余母的眼睛:“当年我和前妻离婚后,她就带着女儿走了,这些年我一直没敢告诉你,怕你多想,也怕薇薇知道后心里不舒服。后来偶然遇到她们母女,看着孩子过得不容易,我才偷偷接济,还让她盯着薇薇……我以为这样能弥补对她的亏欠,没想到反而害了薇薇,也骗了你这么久。”
余母听到这话,身体晃了晃,眼泪掉得更凶,却没再像之前那样大喊大叫,只是声音发颤地说:“你知不知道,你所谓的‘弥补’,把薇薇推到了什么境地?你要是早点说,我们一起面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约翰看着眼前的局面,轻声叹了口气,对余父说:“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当务之急是查清余薇薇的死因。你再好好想想,余薇薇最近除了去城郊树林,有没有提过其他特别的人和事?比如‘芭芭莎木屋’,或者那个和她见面的黑衣人,你有没有一点线索?”
余父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懊悔:“我没问过……我要是多关心关心她,多问问她的事,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班长突然冲过来,一把拉住余母的胳膊,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激动:“妈妈,你疯了吧!你当初和我爸爸离婚,转头就跟他这种藏着秘密的人结婚,还跟我断开联系,干什么啊!这些年我到处找你,没想到你居然在这里,还成了别人的妻子、别人的妈妈!”
这话像一道惊雷,让余母瞬间僵在原地。她转过头,看着眼前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班长,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你……你是小敏?我的女儿?”
“不然呢!”班长红着眼眶,用力甩开她的手,“你当年走得那么决绝,连一句解释都没有,现在却在这里过着安稳日子,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余父站在一旁,彻底愣住了,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现场的气氛瞬间凝固,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血缘关系惊到。约翰赶紧上前打圆场:“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有什么事等查清余薇薇的案子再慢慢说。班长,你既然是余阿姨的女儿,那你有没有听余阿姨提起过‘芭芭莎木屋’,或者余薇薇最近的异常?”
班长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情绪,冷冷地看了余母一眼:“我没听过什么木屋,也不知道那个余薇薇的事。我只知道,她当年为了自己的生活,丢下了我。”说完,她转身就要走,余母想拉住她,却被她狠狠推开,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女儿的背影哭个不停。
就在现场因复杂的家庭关系陷入僵局时,余薇薇的室友突然站出来,声音带着几分犹豫:“各位……我想起一件事,昨天整理余薇薇的书桌时,我看到她笔记本上记着一个地址,好像是茂业酒店502房间,还写着‘重要东西放在这’,当时没敢多说,现在觉得可能和案子有关。”
这个线索让我们眼前一亮,约翰立刻安排部分警员留下安抚余父余母和学生,我则带着王思宁、韩亮和骆小乙赶往茂业酒店。来到502房间门口,我们联系酒店工作人员打开房门,房间里很整洁,一眼就能看到墙角放着一个银色行李箱——显然是余薇薇提前存放的。
韩亮小心地打开行李箱,里面没有贵重物品,只有一本厚厚的相册和一张压在最下面的全家福。我们拿起全家福仔细一看,所有人都愣住了:照片里除了余父、余母、余薇薇、副班长和班长,竟然还有余父的前妻(副班长生母)、余母的前夫(班长生父),几个人站在一栋旧木屋前,脸上带着笑容,看起来像是真正的一家人。
“这怎么可能?”王思宁忍不住开口,“余父和余母的前任,怎么会和他们一起拍全家福?而且照片里的木屋,会不会就是‘芭芭莎木屋’?”韩亮拿出手机拍下照片,对比之前学习委员提供的木屋照片,点头道:“轮廓很像,大概率就是同一个地方。看来余薇薇找木屋、存全家福,都是为了查清这个隐藏的‘大家庭’真相。”
我盯着照片里的人,心里的疑惑更重:“这些人明明各自组建过家庭,却一起拍了全家福,说明他们以前很可能认识,甚至有共同的关联。余薇薇肯定是发现了这件事,才会暗中调查,而她的死,说不定就和这个‘全家福秘密’有关。”
韩亮继续翻查行李箱,从相册夹层里又抽出一张泛黄的照片——不是全家福的尺寸,而是更小巧的合影。我们凑过去一看,照片里的场景是在一家老照相馆,余薇薇站在中间,左右两边分别站着一男一女:男的正是班长的生父,女的则是副班长的生母,三人对着镜头笑得格外亲密,看起来像真正的一家三口。
“这……这怎么回事?”王思宁拿着照片,语气满是震惊,“余薇薇怎么会和班长的爸爸、副班长的妈妈拍‘一家三口’的照片?这和之前的全家福完全不一样,难道这里面还有更深的关系?”
我盯着照片里余薇薇的表情,她的手紧紧牵着两边的人,眼神里没有陌生感,反而带着依赖。韩亮皱着眉分析:“之前的全家福已经够奇怪了,这张‘三口照’更离谱。如果班长生父和副班长生母是一对,那余薇薇是谁的孩子?余父和余母在这中间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骆小乙在一旁补充:“余薇薇肯定是发现了这两张照片的秘密,才会执着于找芭芭莎木屋。说不定木屋就是这两家人以前共同生活的地方,而她的死,就是有人不想让这个秘密被揭开。”
我把照片收好,对众人说:“必须马上把这张照片拿给余父余母他们看,尤其是班长生父和副班长生母——只有他们,才能说清这张‘一家三口’照片的真相,这很可能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
我们带着新发现的“三口照”火速赶回学校,一进办公室就把照片递到余父、余母面前,还有闻讯赶来的班长生父和副班长生母。几人看到照片的瞬间,脸色齐刷刷变了——余母的手开始发抖,班长生父猛地攥紧拳头,副班长生母则往后退了一步,眼神里满是慌乱。
“你们……你们怎么会找到这张照片!”副班长生母率先反应过来,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这照片不是早就被烧掉了吗?余薇薇哪里来的!”班长生父也跟着开口,语气冰冷又激动:“这照片是二十年前拍的,早就该翻篇了,现在拿出来干什么?是想把所有人都拖下水吗!”
余父看着照片,脸色惨白,突然用力拍了下桌子:“好啊!原来你们早就认识,还瞒着所有人!薇薇就是发现了这件事,才会被人害死的!你们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没说!”余母则坐在一旁,眼泪无声地掉下来,嘴里反复念叨着:“怪不得薇薇总问我以前的事,怪不得她要找那个木屋……我对不起她,我不该一直瞒着她。”
办公室里瞬间乱成一团,几人互相指责,又带着各自的慌乱和愤怒,没人愿意先说出照片背后的真相。约翰见状,上前一步严肃地说:“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这张照片关系到余薇薇的死因,你们必须说清楚——二十年前,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这张‘三口照’是怎么回事?余薇薇和班长生父、副班长生母,又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的话让场面稍微安静了些,但几人依旧低着头,眼神闪烁,显然还在犹豫要不要揭开这个埋藏多年的秘密。
办公室里的争执刚歇下,班长生父突然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却异常坚定:“别吵了!这张照片里的人,确实是我们——我和她(指副班长生母),还有我们的女儿,就是余薇薇!”
这话像一颗炸雷,瞬间让所有人都僵在原地。副班长生母踉跄着扶住桌子,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却没有反驳,只是哽咽着点头:“是……他说得对,余薇薇,其实是我和他的亲生女儿。”
余父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不敢置信:“你们说什么?薇薇不是我的女儿吗?当年你(指余母)告诉我,薇薇是我们的孩子……”余母脸色惨白,双手捂住脸,声音断断续续:“对不起……当年我遇到你的时候,薇薇已经出生了,我怕你不接受,才撒谎说她是你的女儿……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班长生父看着震惊的众人,继续说道:“当年我和她(副班长生母)因为家里反对分开,我以为薇薇跟着她妈妈生活,后来才知道她被送给了余母抚养。这些年我一直偷偷关注薇薇,直到最近她找到我,说想查清自己的身世,还提到要找芭芭莎木屋——那是我和她妈妈以前住过的地方,里面藏着我们当年分开的原因。”
副班长生母擦了擦眼泪,补充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薇薇的下落,本想找机会认她,可又怕打乱她的生活。没想到她自己先找了过来,还查出了这么多事……现在她没了,都是我们的错,要是早点告诉她真相,她就不会到处奔波,也不会出事了。”
办公室里一片沉默,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身世真相震惊。韩亮皱着眉,转头对我低声说:“原来余薇薇的身世才是核心,她找木屋、查全家福,都是为了弄清自己的亲生父母。那她的死,会不会和当年这两家人分开的原因有关?”我点了点头,看向还在悲伤中的班长生父和副班长生母:“当年你们分开,到底是因为什么?芭芭莎木屋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根据班长生父和副班长生母的说法,我们立刻动身前往城郊树林,找到了那栋挂着“芭芭莎”木牌的木屋。木屋的门虚掩着,推开门时一股灰尘味扑面而来,里面光线昏暗,刚走进去几步,韩亮突然停下脚步,压低声音说:“小心,地上有人。”
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木屋角落的旧沙发上,躺着两位老人,一男一女,早已没了呼吸,身上没有明显外伤,但脸色发青,像是中毒身亡。王思宁立刻拿出工具开始勘查现场,我则仔细观察木屋内部——墙上挂着几张泛黄的老照片,其中一张正是班长生父和副班长生母年轻时与这两位老人的合影,看来他们是余薇薇亲生父母的长辈。
韩亮在木屋的抽屉里找到一个生锈的铁盒,里面放着一本日记,扉页写着副班长生母的名字。翻开日记,里面记录着二十年前的事:两位老人是反对她和班长生父在一起的关键人物,后来两人分开,老人便一直住在这栋木屋里。日记最后几页提到,最近有人来找过老人,问起“六年前的箱子”,老人没敢多说,还让她别再回木屋。
“‘六年前的箱子’?”我皱起眉头,“六年前刚好是‘白岗杀人案’发生的时间,这两者肯定有关联。”约翰联系法医前来处理老人的遗体,转头对我们说:“这两位老人的死,绝不是意外,很可能是有人为了掩盖六年前的秘密,故意杀人灭口。余薇薇找木屋的事,应该是被幕后的人发现了,所以她才会遇害。”
骆小乙在木屋外的菜地里发现了几个陌生脚印,他蹲下身查看:“脚印很新,看样子凶手刚离开没多久,说不定还没走远。”我们立刻分成两组,一组留在木屋保护现场,另一组顺着脚印的方向追出去,心里都清楚——这两位老人的死,或许能让我们离六年前的真相,以及两起命案的凶手,更近一步。
我们顺着脚印追出树林,在不远处的小路上看到了那个黑衣人——他背着一个黑色箱子,正快步往公路方向走。我们立刻加快速度追赶,可黑衣人似乎察觉到了动静,猛地回头看了一眼,随后把箱子往路边的草丛里一扔,撒腿就跑,很快消失在树林深处,没能追上。
我们赶紧在草丛里找到那个被丢弃的箱子,打开后发现里面没有贵重物品,只有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上面用打印体写着一个地址:城西旧仓库区3栋10号。
“这个地址肯定有问题。”韩亮拿起纸条,仔细检查有没有隐藏标记,“黑衣人特意带着箱子,却在被发现时果断丢弃,说明他的目的可能就是‘让我们找到这个地址’,或者想拖延时间掩盖其他行踪。”
我看着地址,联想到之前“那座大楼命案”里提到的“尖顶建筑”和六年前的“白岗杀人案”,心里有了猜测:“城西旧仓库区很偏僻,平时没什么人去,很可能是幕后黑手的落脚点,或者藏着更重要的证据。而且‘仓库’这个地方,和‘六年前的箱子’说不定也有关联。”
约翰立刻联系警局,安排人手提前去仓库区布控,同时对我们说:“现在不能贸然行动,先等支援到位,避免打草惊蛇。另外,得把这个地址和木屋老人的死联系起来查,看看六年前到底有什么秘密藏在仓库里。”
我们收好纸条,决定先返回木屋和法医汇合,再制定下一步的仓库搜查计划——所有人都清楚,这个突然出现的地址,很可能就是解开所有命案的关键突破口。
等支援警力到位后,我们一行人赶往城西旧仓库区3栋10号。仓库大门虚掩着,推开门就能闻到一股灰尘和铁锈混合的味道,里面堆放着不少废弃的纸箱和金属零件,看起来很久没人打理。
韩亮和骆小乙负责搜查四周,没过多久,韩亮就在一个破旧的货架后面发现了一张贴在墙上的图纸——展开一看,竟然是“那座大楼”的内部结构图,上面还标注着几个红色圆点,正是之前我们在大楼里发现异常的区域。
“这绝对不是巧合!”王思宁指着图纸上的标记,“之前大楼案里,我们怀疑那里藏着和茂隆盛、六年前‘白岗杀人案’有关的线索,现在仓库又出现大楼结构图,说明这两个地方早就被幕后黑手联系在了一起。”
我蹲下身,注意到货架下有几个模糊的轮胎印,还有一些散落的黑色纤维,和之前在芭芭莎木屋外发现的黑衣人衣物纤维一致:“黑衣人肯定来过这里,说不定把和大楼相关的重要证据藏在了仓库里。”
约翰立刻安排警员扩大搜查范围,没过多久,有人在仓库最里面的密室里找到一个上锁的铁柜。打开铁柜后,里面放着一沓文件,其中一份正是“那座大楼”的产权转让记录,转让人一栏的名字虽然被涂抹过,但隐约能看出和“茂隆盛”有关的字眼。
“原来如此!”韩亮恍然大悟,“幕后黑手不仅和大楼有关,还通过仓库隐藏证据,余薇薇调查木屋、酒店的秘密,很可能触碰到了他们和大楼、六年前案件的关联,所以才被灭口,木屋的两位老人也是因为知道太多才遇害。”
我拿着文件,心里的线索逐渐清晰:“现在可以确定,‘芭芭莎木屋’‘茂业酒店’‘城西仓库’和‘那座大楼’都是同一个秘密网络的节点,而这个秘密,大概率和六年前的‘白岗杀人案’以及茂隆盛脱不了关系。接下来,我们得重点排查大楼和仓库的关联人员,找出真正的凶手。”
【第65章(上),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