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06年10月1日,晚上。
地点:蒙兰市莲花国际酒店。
晚饭后的酒店大厅还很热闹,三三两两的客人坐在沙发上聊天,服务员推着餐车穿梭其间。突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快步走进来,手里攥着房卡,脸色铁青,一进门就对着前台大喊:“你们酒店怎么回事?我下午刚办理的入住,现在回房间居然打不开门!还说我的房卡失效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前台服务员连忙站起身,脸上堆着歉意:“您好女士,您先别生气,能出示一下您的房卡和身份证吗?我帮您查一下情况。”
“查什么查?房卡就在这!”女人把房卡“啪”地拍在柜台上,声音更响了,“我下午两点多办的入住,房号1208,刚才回房间刷了好几次都没反应,找楼层服务员,他说我的房卡被注销了——我没退房没续费,你们凭什么注销我的房卡?”
周围的客人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纷纷看了过来。大堂经理听到声音,赶紧跑过来安抚:“女士您好,非常抱歉给您带来不好的体验,我们马上查系统。您稍等,可能是系统出了点故障……”
“故障?我看是你们管理混乱!”女人打断他,指着自己的行李箱,“我行李还在房间里呢!要是因为你们房卡的问题,我东西丢了怎么办?你们赔得起吗?”
她越说越激动,伸手扯住大堂经理的衣袖:“今天这事必须给我个说法!要么现在给我重新办一张能开门的房卡,要么赔偿我今晚的住宿费,再给我升级套房!不然我就投诉到消费者协会,让你们酒店名誉扫地!”
大堂经理被她拽着,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一边示意前台赶紧查系统,一边耐着性子解释:“女士您先松手,系统已经在查了,马上就能有结果。如果是我们的问题,我们肯定会负责到底,不会让您受损失的……”
前台这时突然抬头,脸色有些发白:“经理,查出来了……这位女士的房卡,是下午四点多的时候,被一位自称是她朋友的先生来前台注销的,还说女士今晚不入住了,让我们把房间退掉……”
女人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随即更生气了:“朋友?我根本没有朋友来帮我退房!你们退房都不核实身份的吗?随便一个人说退就退?你们酒店的安全意识也太差了!”
酒店大厅里,女人的喊声还没落下,一个穿着灰色夹克的男人就快步从电梯口走过来,拉了拉女人的胳膊,语气带着不耐烦:“好了,你干什么啊!别在这儿闹了,那个房间已经退了啊!再说了,我们今晚就要离开此地,留着房间也没用。”
女人猛地甩开他的手,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离开?谁跟你说要离开的?我根本没同意!而且那个房间里还有我的护肤品、充电器,还有刚买的特产没清理干净,你凭什么替我退了房?”
男人皱着眉,声音压低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那些东西不重要,回头再买就是了!我们有急事要走,不能在这儿耽误时间。你别再揪着房间的事不放,再闹下去多丢人。”
“丢人?我东西还在房间里,你们把房卡注销了,我现在拿不到东西,这才叫丢人!”女人指着男人,又看向大堂经理,“你听到了吗?是他私自帮我退的房!你们酒店也有责任,没核实我的意见就同意退房,现在必须帮我把东西拿出来!”
大堂经理看看争吵的两人,又看了看前台,面露难色:“女士,您朋友已经办理了退房手续,房间现在已经重新打扫好了,要是有遗留物品,我们可以让保洁员去看看有没有收起来……不过要是已经被清理了,那我们也没办法……”
男人立刻接话:“看吧,就算现在去找,也不一定能找到,别浪费时间了。我们赶紧走,再晚就赶不上车了。”说着,他就想拉着女人往外走,可女人却死死站在原地,眼眶都红了:“不行!那些东西是我特意给我妈买的特产,你必须帮我找回来!不然我绝对不走!”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大厅天花板上的电视突然切换了频道,开始播放一段视频——画面里一个女人对着镜头哭诉,教观众如何用“丢东西”“闹退房”的方式逼所谓的“渣男”现身,视频里的话术、动作,跟眼前这个女人的样子几乎一模一样。
我盯着电视,又看了看还在争执的女人,瞬间明白过来,走上前冷声道:“行了,别演了!你刚才说的那些‘没清理的东西’‘给妈买的特产’,全都是废话,这一切根本就是你照着视频整出来的戏码。”
女人的脸色瞬间白了,眼神慌乱地避开我的目光,嘴里还在辩解:“我没有……我真的有东西落在房间里……”
她身边的男人听到这话,又看到电视里的视频,终于忍无可忍,脸色铁青地冲她喊:“我算是看透你了!为了逼我留下,居然编这种谎话闹酒店!”说着,他转身快步冲出酒店,没过几分钟就推着一个行李箱回来,“砰”地把箱子摔在女人面前:“你不是说有东西没拿吗?这是你所有的东西,我全从车上搬下来了!你爱留这儿演,就自己演个够!”
男人说完,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女人看着地上的行李箱,又看看周围客人异样的目光,终于撑不住了,肩膀垮了下来,声音带着哭腔承认:“是……是我编的……我不想让他走,又不知道怎么留他,就看了网上的视频,想装可怜让他心软……”
我看着她,语气没了之前的冷硬,却带着一丝无奈:“他根本不是你视频里说的那种‘渣男’,从头到尾都是你在利用他的在意,撒泼耍横逼他妥协——说到底,你自己才是那个拎不清的渣女。现在人走了,你就算闹到天亮,也留不住他。”
女人蹲在地上,看着行李箱,眼泪掉了下来,却再也没人上前安慰。大堂经理叹了口气,走过来递了张纸巾:“女士,要是你还需要住店,我们可以帮你重新办理入住;要是不需要,也别在这儿待着了,影响其他客人。”
女人没说话,只是蹲在地上,肩膀一抽一抽的,大厅里的电视还在播放着那段视频,画面里的“教程”,此刻看起来格外讽刺。
女人拎着行李箱,低着头匆匆走出了酒店大厅,没再回头。我们立刻联系酒店工作人员,拿着钥匙赶往1208房间——既然她演了这么一出戏,房间里说不定藏着猫腻。
推开房门,房间已经被保洁简单整理过,但仔细检查后,我们很快在床头插座、空调出风口里找到了几个隐藏式摄像头,镜头都对着床和房间中央,显然是被人刻意安装的。我心里一沉,又拉开衣柜,里面叠着一件深色外套,伸手一摸,衣襟内侧还残留着干涸的暗红色痕迹,凑近一看,是已经凝固的血迹。
翻找间,我又在衣柜角落摸到一个硬壳笔记本和一个U盘。打开笔记本,里面记满了王主任和城管的个人信息——包括他们的家庭住址、上下班路线,甚至还有奶茶店老板的联系方式,页边还画着密密麻麻的路线图。
就在我们拿着证据核对时,大厅里那个男人突然折返回来,手里攥着一张纸条,神色焦急地找到我们:“我刚才在车座底下发现这个,是她写的!她之前总说要‘盯着那两个人’,我以为是情侣间的气话,直到刚才看了酒店的视频才觉得不对……”他把纸条递给我们,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奶茶店那边要动手”“1208藏好东西”。
话音刚落,门口突然传来高跟鞋的声音,刚才离开的女人去而复返,看到我们手里的笔记本和带血的衣服,脸色瞬间变了,却还是强撑着冲过来,一把抢过笔记本,语气尖锐地大喊:“你们凭什么翻我的东西?这是我的私人房间!这些东西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是不是故意联合起来陷害我!”
她一边喊,一边想把笔记本撕烂,我立刻上前按住她的手,眼神冷了下来:“陷害你?隐藏摄像头、带血的衣服,还有记着王主任和城管信息的笔记——你倒是说说,这些东西是用来干什么的?”
女人被我按住手,挣扎着却挣不开,脸色涨得通红,语气里满是尖刻的质疑:“凭什么你们说这些东西有问题就是有问题?摄像头是我怕房间不安全自己装的,关你们什么事?带血的衣服是我之前不小心蹭到的动物血,洗不掉才放那儿的,难道有血就是杀人了?”
她猛地甩开我的手,指着笔记本又喊:“还有这本子!我就是听说王主任和城管总找奶茶店麻烦,觉得他们不像好人,随手记下来的,这也算错?你们一群来路不明的人,随便翻我房间、拿我东西,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有搜查令吗?没有就别在这儿装模作样!”
见我们没说话,她又往前凑了半步,眼神里带着挑衅:“我看你们就是跟刚才那个男的一伙的!故意编瞎话、找这些破东西栽赃我,想让我背黑锅!告诉你们,我可不怕!你们要是再敢冤枉我,我现在就报警,说你们非法入侵、故意损坏我的东西!”
她说着就掏出手机,作势要拨号,却在看到我递过来的ScI调查证件时,手指顿了一下,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硬撑着:“就算你们是调查的又怎么样?没有证据就不能定我的罪!这些东西根本证明不了什么,你们就是在故意找我麻烦!”
我看着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行了,别再狡辩了。房间里的隐藏摄像头、带血的衣服、记着王主任和城管信息的笔记本,这些东西就摆在这儿。而且我可以明确告诉你,王主任和城管已经死了,就在今天。”
她听到“死了”两个字,身体明显顿了一下,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梗着脖子,语气里的质疑更尖锐了:“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们俩出事是他们自己的问题,难道因为我记了他们的信息,就成凶手了?这是什么歪理!”
她伸手夺过笔记本,“啪”地摔在地上:“再说了,你们怎么证明这些东西是我的?说不定是别人放进去栽赃我的!还有,你们说他们今天死的,我下午一直在酒店,有人能作证!你们凭什么把我跟命案扯在一起?”
她又指着带血的衣服,声音拔高:“还有这衣服!我都说了是动物血,你们非要说有问题,有本事去化验啊!化验出来是人血才算数!不然就是故意冤枉我!”
见我们没接话,她又往前凑了凑,眼神里带着一丝心虚的挑衅:“我看你们就是查不出真凶,想找个替罪羊!告诉你们,我可不吃这一套!你们要是拿不出证据,就赶紧把东西还给我,再给我道歉!不然我就去告你们滥用职权、诬陷好人!”
就在女人还在大声质疑时,酒店门口突然跑进来一名穿着警服的民警,手里攥着平板电脑,语气急促地冲我们喊道:“有新线索!我们查到一个加密信息群,群里只有三个人——王主任、城管,还有一个网名叫‘贝利亚’的女人!”
他快步走到我们面前,点开平板上的聊天记录,继续说道:“里面有大量聊天记录,那个‘贝利亚’在群里明确说过,要‘处理掉’两个女性,名字就是之前遇害的林晚秋和温馨余!还跟王主任、城管商量过怎么用奶茶做‘标记’,怎么避开监控!”
女人听到“贝利亚”和“林晚秋、温馨余”的名字,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身体控制不住地往后退了半步,眼神里的嚣张瞬间被慌乱取代,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尖都泛了白。
我立刻看向她,语气带着追问:“‘贝利亚’是不是你?你跟王主任、城管合谋杀害了林晚秋和温馨余,现在他们俩也死了,是不是跟你有关?”
民警也盯着女人,补充道:“我们还查到,这个‘贝利亚’的手机号绑定的身份信息,虽然用的是假地址,但手机号的常用设备,跟你刚才在酒店登记的手机型号一模一样!”
女人张了张嘴,想辩解却发不出声音,嘴唇哆嗦着,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我们,之前的强硬和质疑彻底消失,只剩下被戳穿的恐慌——显然,民警带来的信息,正好击中了她的要害。
我盯着女人惨白的脸,语气带着步步紧逼的笃定:“房间里那件带血的衣服,说不定就是王主任的血吧?结合之前的线索,很可能是王主任杀了城管,想独吞什么秘密,结果你怕他暴露,就把王主任灭口了——我说的对不对?”
女人的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这句话戳中了痛处,往后踉跄着撞到了衣柜,双手死死抓着柜门才稳住。她的声音开始发颤,却还在硬撑着否认:“不是……不是我!我没杀王主任!那衣服上的血跟他没关系!”
“没关系?”我捡起地上的笔记本,翻到记着王主任住址的那一页,“你记着他的上下班路线,装摄像头监视房间,还跟他在一个加密群里合谋杀人,现在他死了,你却说跟你没关系?”
民警也上前一步,语气严肃:“我们已经联系了法医,马上会对衣服上的血迹进行dNA比对,到时候是不是王主任的血,一查就知道。而且我们还查到,今天下午王主任死前,有人看到他跟一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在酒店附近见过面——那个女人,跟你穿的衣服一模一样。”
女人听到这话,终于撑不住了,双腿一软,顺着衣柜滑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声音里满是崩溃:“我……我只是想让他别把事情推到我身上……他杀了城管后,就跟我说要把所有责任都赖给我,我没办法才……”
张昊霖喘着粗气冲进房间,目光一下锁定在地上的女人身上,语气又急又怒:“你要干什么啊!刚才我回学校查监控,清清楚楚看到你从王主任办公室出来,手里还攥着一把刀!你疯了吧!”
女人听到“监控”“刀”两个词,浑身猛地一颤,抱着头的手瞬间僵住,原本崩溃的哭声也戛然而止。她缓缓抬头,脸色惨白如纸,眼神里满是绝望——之前还在挣扎的辩解,此刻像被戳破的气球,彻底没了底气。
我顺着张昊霖的话追问:“学校监控拍到你从王主任办公室出来,还带着刀?王主任的致命伤就是锐器造成的,那把刀现在在哪?”
张昊霖往前站了两步,指着女人的行李箱,语气肯定:“我猜刀肯定被你藏起来了!你杀了王主任后就匆匆离开学校,直奔酒店,说不定就把刀藏在行李里!”
女人看着自己的行李箱,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民警立刻上前,拿出搜查证:“现在我们要检查你的行李箱,请配合。”说着就打开箱子,翻找片刻后,从夹层里摸出一把裹着纸巾的水果刀——刀刃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暗红色痕迹,虽然被擦拭过,却没完全清理干净。
看到刀的瞬间,女人彻底垮了,瘫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是……是我用这把刀杀的王主任……他说要把所有事都推给我,我怕他真的这么做,就跟着他回了学校办公室,跟他吵了起来,后来一时冲动……”
随着水果刀被搜出,女人再也无法辩驳,民警当即上前将她控制住——四起与奶茶相关的命案,从林晚秋、温馨余遇害,到城管、王主任相继死亡,所有线索终于串联起来,真相彻底浮出水面。
可谁也没料到,就在民警带着女人准备离开酒店、送往警局时,巷口突然传来一声闷响。众人冲过去一看,女人已经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陌生的匕首,气息全无,不远处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身影快速消失在夜色里,只留下地上几滴未干的血迹。
我们立刻追了出去,可夜色浓重,对方早已没了踪影。张昊霖看着地上的尸体,脸色凝重:“没想到还有幕后黑手……”
民警迅速封锁现场,开始勘查遗留痕迹,而我们站在巷口,看着远处的路灯,心里满是复杂——虽然解开了奶茶案的核心谜团,却又牵扯出神秘的杀人灭口者,这场风波似乎还没真正结束。
随着夜色渐深,现场勘查仍在继续,而今天的调查,也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正式落幕。
时间:2006年10月2日,早上。
我们起床后立刻对目前案件进行整理,核心信息如下:
林晚秋(第1个死者),相关人:雅慧(室友)、高敏(闺蜜)
温馨余(第2个死者),相关人:李红(生意纠纷)
城管(第3个死者),被王主任杀害
王主任(第4个死者),被贝利亚杀害
贝利亚(第5个死者),被神秘人杀害
其中,城管、王主任、贝利亚三人建有一个信息群,该群是策划林晚秋、温馨余两起案件的幕后核心。
我们梳理完案件脉络,刚确定今天重点追查神秘人的行踪,酒店大厅里突然传来一阵动静。
一个穿着蓝色快递服的快递员提着包裹走到前台,刚要说明收件人,一个穿着警服的女人突然快步冲过来,伸手就要抢快递:“这个包裹我先扣下,需要核查!”
快递员下意识往后躲了躲,举着包裹解释:“同志,不行啊,这个是指定给ScI调查团的,单子上写得很清楚,我得亲手交到他们手上。”
女警察脸色一沉,声音瞬间拔高,当场大发雷霆:“我说扣下就扣下!谁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不是跟命案相关的危险物品?ScI怎么了?查案也得按流程来!你今天要是敢把包裹给他们,就是妨碍公务!”
她一边喊,一边伸手去夺快递员手里的包裹,快递员死死攥着不放,两人僵持在前台,周围的客人纷纷侧目。我们听到争执声,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快步走了过去。
我快步走到前台,看着僵持的两人,皱着眉开口:“干什么啊!在大厅里吵吵闹闹的,影响别人不说,还耽误事!”
约翰紧跟着上前,目光落在女警察身上,语气带着惊讶和不解:“你怎么来了?这快递单子上明明白白写着收件方是ScI,是专门给我们的,跟你没关系,你抢什么?”
女警察被我们两句话问得一噎,却还是没松劲,依旧盯着快递员手里的包裹:“我是接到指令来核查可疑快递的!谁知道这里面是不是藏了跟命案相关的东西,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我拉了拉约翰的胳膊,压低声音问:“行了,先别跟她争。你认识她?她到底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过来抢我们的快递?”
约翰摇摇头,眼神里满是疑惑:“没打过几次交道,只知道是市局刑侦队的。之前查王主任的案子时见过一面,怎么今天跟吃了枪药一样,非要跟我们抢快递……”
我看了眼僵持的局面,干脆直接开口:“好了,别争了。这快递箱子里装的不是什么危险物品,就是一个谜题——是之前跟我们对接过的线人寄来的,说是能帮我们查神秘人的线索。”
女警察听到“谜题”两个字,明显懵了一下,伸出去抢包裹的手顿在半空,眼神里满是疑惑。但也就愣了两秒,她又皱起眉,语气里的质疑更重了:“谜题?你怎么证明里面是谜题?万一你们跟线人串通好,故意说是什么谜题,其实藏了证物或者别的东西呢?”
她往前凑了半步,又把矛头对准快递员:“还有你!你怎么确定寄件人是线人?有没有核对过身份?万一这是别人冒名寄的,里面藏了炸弹或者毒药怎么办?”
快递员被她问得有点慌,赶紧掏出手机:“我……我核对过寄件人信息,手机号和地址都是之前ScI留给我们站点的对接信息,而且寄件的时候还走了特殊安检,说里面就是纸质物品……”
“纸质物品也不能信!”女警察打断他,又看向我,“除非现在当场拆开快递,让所有人都看看里面到底是不是谜题!不然今天这包裹,我必须扣下核查!”
我从快递员手里接过包裹,当着众人的面拆开,里面果然是一张写着谜题的纸条。我把纸条展开,念出上面的内容:“这就是快递里面的谜题。该谜题为:‘蒙兰市最大火车站的英文名字的二十六个字母的顺序就是对应火车站的箱子(黑色)的密码,为四位数’。”
女警察凑过来看了眼纸条,皱着眉想了几秒,语气带着不确定开口:“蒙兰市最大的火车站不就是‘蒙兰站’吗?英文不就是‘menglan Station’?直接按字母顺序凑四位数……难道是把首字母m(13)、S(19)拿出来?不对,这样不够四位数啊……”她说着就卡了壳,眼神里满是困惑,显然没找到头绪。
我看着她卡顿的样子,耐心解释道:“你理解错了,不是直接找首字母。该火车站的名字的英文全称是‘menglan Railway Station’,首先要把每个字母对应的二十六个字母顺序找出来——m是13,e是5,n是14,g是7,l是12,a是1,n是14,R是18,a是1,i是9,l是12,w是23,a是1,y是25,S是19,t是20,a是1,t是20,i是9,o是15,n是14。”
我一边说,一边在手机备忘录上把数字列出来,接着往下讲:“然后按照谜题要求,把这些字母对应的数字分成四份。我们按顺序平均分,正好能分成四组——第一组是m(13)、e(5)、n(14)、g(7)、l(12),第二组是a(1)、n(14)、R(18)、a(1)、i(9),第三组是l(12)、w(23)、a(1)、y(25),第四组是S(19)、t(20)、a(1)、t(20)、i(9)、o(15)、n(14)。”
“接下来算每一组的数根,数根就是把一组里的数字相加,直到得出个位数。第一组:13+5+14+7+12=51,5+1=6;第二组:1+14+18+1+9=43,4+3=7;第三组:12+23+1+25=61,6+1=7;第四组:19+20+1+20+9+15+14=98,9+8=17,1+7=8。所以最终的四位数密码就是6778。”
女警察看着我列出来的数字和计算过程,愣了半天,才低声说:“原来要这么算……我刚才光想着简单拼字母,根本没考虑分组合加数根。”
女警察听完密码,转身就要往火车站跑,约翰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等等!你现在一个人去太冒失了,谁知道箱子附近有没有危险?而且这是ScI的线索,得按我们的流程来。”
女警察被拽住,挣扎着喊:“有线索不赶紧去拿,等着线索断了吗?我去怎么了,我也是警察!”
我没理会她的争执,转头对王思宁和韩亮说:“你们俩跟我走,再叫上两位当地民警,一起去火车站找那个黑色箱子。记住,找到后先确认周围环境,别着急打开,咱们带回酒店再处理。”
王思宁和韩亮立刻点头,跟两位民警简单沟通后,我们五人迅速出发。等我们按照地址找到黑色箱子,确认没有异常后,小心地将箱子抬上车,一路返回酒店。
刚进酒店大厅,就见女警察站在前台旁,看到我们带着箱子回来,立刻冲过来,语气激动地大发雷霆:“你们凭什么不让我去!箱子是我先知道密码的,现在你们把箱子带回来,连让我看一眼都不让,这是故意排挤我!查案哪有这么分你我的,你们就是不想让我参与!”
她一边喊,一边伸手想碰箱子,韩亮往前一步拦住她:“箱子还没检查,不确定有没有风险,等我们排查完,该公开的信息自然会公开。现在请你别冲动,别影响我们工作。”
女警察被拦在外面,脸色涨得通红,却又没办法靠近箱子,只能在旁边来回踱步,嘴里还在不停抱怨,引得大厅里的客人频频侧目。
我示意韩亮和民警在旁边警戒,自己蹲下身,小心地打开黑色箱子。箱子里的东西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折叠整齐的试卷,展开一看,卷首的姓名栏写着“蒙澜菌”,落款学校是“本市皮甲谷第一中学”——试卷上的字迹有些潦草,几道大题旁还画着奇怪的圆圈标记。
“蒙澜菌?这名字怎么从没在之前的线索里见过……”王思宁凑过来看着试卷,小声嘀咕。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旁边的女警察突然往前冲了两步,伸手就想抢试卷:“让我看看!说不定这个蒙澜菌就是神秘人!”
约翰早有防备,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语气严肃:“别乱动!试卷上可能有指纹或其他痕迹,你现在碰了会破坏证据!”
女警察被拽得动弹不得,瞬间炸了,当场大发雷霆:“我看你们就是故意的!有新线索不让我碰,查案还分三六九等吗?我也是负责这起案子的,凭什么你们能看,我就不能看!”
她使劲挣扎着,声音尖得整个大厅都能听见:“放开我!要是因为你们耽误了查蒙澜菌的线索,谁来负责?你们这是在妨碍公务!”
约翰没松手,只是皱着眉说:“查线索要讲流程,证据需要专业人员提取,不是你想拿就能拿的。现在别闹,等我们提取完痕迹,自然会一起分析。”
女警察见挣不开,气得脸都白了,站在原地跺了跺脚,嘴里还在不停抱怨,却也没再强行上前——显然,她也知道破坏证据的后果,只是咽不下这口气。
排除掉仍在大厅抱怨的女警察,我、约翰、王思宁、韩亮和两位当地民警,带着那张写有“蒙澜菌”名字的试卷,直奔皮甲谷第一中学。联系到校方后,我们很快找到蒙澜菌的班主任,在办公室见到了蒙澜菌本人——她看起来很文静,面对我们的询问,眼神里满是紧张,说自己从没跟人结过仇,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把自己的试卷放进那个黑色箱子里。
我们没急着下结论,又向班主任了解蒙澜菌在班里的人际关系。班主任想了想,提到一个人:“要说跟她有过矛盾的,应该是班里的林?——这孩子家里是开奶茶店的,在班里总被叫做‘奶茶大王’,之前因为蒙澜菌举报她上课偷偷带奶茶,两人闹得很不愉快,之后就没怎么说过话。”
“林??”我记下这个名字,追问,“这个姓氏倒是不常见,她平时在班里表现怎么样?有没有比较极端的行为?”
班主任摇了摇头:“平时看着挺开朗的,就是性子有点倔,认准的事不容易改。至于极端行为,倒没怎么见过,就是跟蒙澜菌闹矛盾那阵,情绪低落了好几天。”
我们当即决定找林?了解情况,班主任帮忙把她叫到办公室。看到我们手里的试卷,林?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我跟蒙澜菌是有矛盾,但我没闲到把她的试卷塞到什么箱子里!你们别冤枉人!”
蒙澜菌看着林?,语气带着委屈和不满:“你还好意思说?之前你总逼着我们其他人给你买奶茶,不买你就说要把我们上课传纸条的事告诉你父亲林主任,你以为我们都忘了吗?”
林?脸色一沉,反驳道:“行了!我什么时候逼你们了?明明是你们自己愿意买,而且每次我都让你们买我喜欢的口味,又没让你们乱买!”
“喜欢的口味?”蒙澜菌提高了声音,“你哪里是喜欢,你是一直只喝一种口味的奶茶!不管季节变不变,每次都要珍珠奶茶加双倍糖,连换都不换,我们都说你是‘奶茶顽固派’,你还不承认!”
两人争执间,旁边一个女生端着杯奶茶路过,吸管插在杯子里,正低头喝着——杯子上印着“奶草”的字样,显然是在喝奶草口味的奶茶。
这时,杜见突然走上前,指着蒙澜菌,语气带着疑惑:“我刚才听你说‘王叔’?你说的是让你叔把东西送来的那个王叔,不会是昨天第三中学死掉的王主任吧?”
“什么?王主任死了?”旁边的才极责听到这话,手里的笔“啪”地掉在地上,一脸震惊,“我昨天还看到他来学校门口接孩子,怎么突然就没了?”
我盯着蒙澜菌,注意到她听到“王主任”时眼神闪了一下,立刻追问:“你刚才提到的‘王叔’,到底是谁?现在王主任死了,你要是跟他有关联,最好如实说出来,别让我们怀疑你的程度上升。”
蒙澜菌还没开口,一旁的林?突然炸了,当场大发雷霆:“你们到底要查什么?一会儿问试卷,一会儿问王叔,现在又扯到王主任的死!我跟蒙澜菌的矛盾就是买奶茶这点破事,跟命案没关系!你们别在这儿东拉西扯,影响我们上课!”
我看着情绪激动的林?,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行了,别再避重就轻了。你是不是因为蒙澜菌举报你带奶茶,又看不得别人喝奶茶,就觉得那些喝奶茶的人都该有教训?甚至觉得……喝奶茶的人必须死?”
“你胡说什么!”林?的脸瞬间涨红,刚要反驳,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快步走进来,正是林?的父亲林主任。他显然是听到了里面的对话,一进门就指着林?,气得声音都在发抖,当场大发雷霆:“林?!你到底在学校干了什么?居然跟命案扯到一起!还让人怀疑你对喝奶茶的人有意见?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
林?被父亲骂得眼圈泛红,却还是梗着脖子辩解:“爸!我没有!是他们冤枉我!我就是跟蒙澜菌闹了点矛盾,跟命案没关系!”
“冤枉你?人家能平白无故怀疑你吗?”林主任气得上前一步,指着她手里攥着的奶茶杯,“你看看你,都这时候了还拿着奶茶!之前让你别总把奶茶当回事,别在学校搞特殊,你听吗?现在好了,出这么大的事,你让我怎么跟学校、跟警方交代!”
林?被骂得说不出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还是死死咬着嘴唇,不肯再认错。我看着这父女俩的争执,对林主任说:“林主任,您先冷静点。我们只是例行询问,还没下定论。不过林?这边,确实有几个疑点需要她配合解释清楚,您要是在场,也帮着劝劝她,如实说出来对大家都好。”
办公室里的争执还没停,门又被猛地推开,一个穿着红色外套的女人快步走进来,一进门就冲着我们喊:“你们凭什么围着??问东问西?还当着她爸的面说那些有的没的,是想欺负我们林家没人吗!”
林主任回头一看,皱着眉开口:“姐,你怎么来了?”
原来这女人是林?的姑姑。她没理会林主任,径直走到林?身边,把她护在身后,眼神带着敌意扫过我们:“我刚在楼下听说有人来学校查??,还扯什么命案,我能不来吗???才多大,平时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怎么可能跟命案有关系?你们是不是查不出真凶,就想拿个学生当替罪羊!”
约翰上前一步,语气平和地解释:“我们只是正常调查,没有认定林?有问题,只是有些线索需要她配合核实。”
“配合核实?”林姑姑冷笑一声,声音瞬间拔高,当场大发雷霆,“核实需要这么多人围着她吗?需要把她吓得快哭了吗?我看你们就是故意的!今天这事没完,你们要是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我就去教育局告你们,告你们滥用职权欺负学生!”
她一边喊,一边掏出手机,作势要拨号:“我现在就给我认识的记者打电话,让大家都看看你们是怎么办案的!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林?躲在姑姑身后,原本泛红的眼眶此刻真的落下泪来,拉了拉姑姑的衣角:“姑姑,算了……”
“怎么能算!”林姑姑拍开她的手,依旧瞪着我们,“今天他们必须给你道歉,不然这事我跟他们耗到底!”
我看着情绪激动的林姑姑,试图缓和气氛:“林姨,先别激动,有话好好说。您看您总喝奶茶,长期下来可能会导致肥胖,对身体也不好。”
这话刚说完,林姑姑(林贝素)突然像被点燃的炮仗,猛地从肩上甩下自己的包,“啪”地摔在地上。包扣崩开,一件黑色外套从里面掉了出来——那款式、材质,跟之前监控里神秘人穿的外套极为相似。
我盯着那件黑外套,语气瞬间严肃起来:“您也别装了。您有个侄女林?,就因为她喝奶茶的事,您觉得不顺心,就把林晚秋、温馨余、城管、王主任、贝利亚都杀了!而且贝利亚还是当着我们的面被杀害,凶手杀完人就跑了——那个凶手,就是您吧?”
林姑姑听到这话,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身体控制不住地晃了晃。她盯着地上的黑外套,又看看我们严肃的眼神,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没过几秒,她双腿一软,直直地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眼神里满是被戳穿的恐慌,再也没了之前大发雷霆的嚣张气焰。
林?看着坐在椅子上失魂落魄的姑姑,又瞥见地上那件眼熟的黑色外套,再想起刚才我说的“杀人”字眼,整个人瞬间炸了,猛地从姑姑身后冲出来,指着我们大声喊:“你们胡说!我姑姑怎么可能杀人!她平时最疼我了,连骂我都舍不得,怎么会杀那么多人!”
她冲到林贝素身边,蹲下来晃着姑姑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姑姑,你快说啊!你告诉他们,你没有杀人,是他们冤枉你的!”
见林贝素只是低着头不说话,林?又转头瞪着我们,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语气却依旧强硬:“肯定是你们搞错了!那件外套说不定是别人放进去的,你们凭什么凭一件外套就说我姑姑是凶手!还有,我喝奶茶怎么了,跟人命有什么关系,你们别把不相干的事都扯到一起!”
她一边喊,一边伸手想把地上的黑外套捡起来藏到身后,王思宁快步上前拦住她:“林?,别激动,外套现在是重要证物,不能动。我们没有冤枉你姑姑,除了外套,还有其他线索指向她,现在就等她自己说实话。”
“我不听!”林?用力甩开王思宁的手,情绪更激动了,“你们就是故意针对我们家!先是怀疑我,现在又冤枉我姑姑,你们根本就是查不出真凶,想随便抓个人顶罪!”她哭喊着,在办公室里来回跺脚,场面一度混乱。
就在林?哭闹着不肯接受时,韩亮从刚才林贝素掉落的包里,又翻出了一个牛皮本——打开一看,里面夹着林晚秋、温馨余、城管、王主任和贝利亚五个人的照片,每张照片的脸上,都被人用红色马克笔画了一个醒目的叉号,边缘的纸页上,还残留着淡淡的奶茶渍。
“这是什么?”韩亮把牛皮本递到林贝素面前,语气严肃,“这些死者的照片,为什么会在你包里?还都画着红叉?”
林?凑过来一看,看到照片上的红叉,哭声瞬间停了,眼神里满是震惊,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林贝素:“姑姑……这……这是怎么回事?你包里怎么会有这些人的照片?”
林贝素依旧坐在椅子上,头垂得更低了,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都泛了白。之前还能强撑的镇定彻底消失,肩膀微微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些画着红叉的死者照片,像铁证一样,堵死了她所有辩解的可能。
我盯着那些照片,补充道:“这些红叉,应该是你标记的‘目标’吧?杀一个,就在照片上画一个叉,现在五个叉都齐了。贝利亚死前,你是不是早就跟她在群里有联系?知道她手里有你们合谋的证据,所以才在我们面前杀了她灭口?”
林贝素的身体猛地一震,终于抬起头,眼眶通红,却没再反驳——显然,照片上的红叉,已经让她无力辩驳。
约翰走到林贝素面前,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语气带着一丝沉重:“林贝素,收手吧。人已经杀了,证据也摆在这儿了,再撑下去没有意义,现在坦白,至少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林贝素听到这话,肩膀抖得更厉害了,双手捂着脸,发出压抑的呜咽声。
就在这时,之前在酒店争执的女警察突然冲进办公室——她显然是跟着我们过来的,一进门就看到了地上的黑外套和桌上画着红叉的照片,再看向被围在中间的林贝素,整个人瞬间僵住,随即脸色骤变,快步冲过去,指着林贝素的鼻子,当场大发雷霆:“妈!居然真的是你!那些人真的是你杀的?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我是警察,你却在到处杀人,你让我以后怎么做人!”
这话一出,办公室里所有人都愣住了——没人想到,这个一直跟我们对着干的女警察,竟然是林贝素的女儿、林?的表姐。
林贝素听到女儿的声音,猛地放下手,泪眼婆娑地看着她,嘴唇哆嗦着:“我……我是为了??……那些人要么欺负??,要么跟伤害??的人有关系,我不能让??受委屈……”
“为了???”女警察气得浑身发抖,“你这是在害她!也在害我!杀人是要偿命的,你以为你是在保护她,其实是把我们整个家都毁了!”她哭喊着,语气里满是失望和愤怒,再也没了之前的强势。
女警察盯着林贝素,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她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警官证和辞职信,递到约翰面前,声音带着哭腔却格外坚定:“约翰组长,这是我的辞职信,从现在起,我不再是警察了。”
约翰看着她递过来的辞职信,皱了皱眉:“你再想想,这不是小事,没必要因为……”
“我已经想好了。”女警察打断他,眼神里满是疲惫,“我妈犯了错,我没脸再穿这身警服,也没资格再参与查案。”说完,她转身看向林贝素,眼神复杂。
林贝素看到女儿递出辞职信,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她当场大发雷霆:“你疯了吗!为了这点事就辞职?你知道这份工作你拼了多久才得到吗!我杀人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辞职!”
“跟我没关系?”女警察红着眼眶反驳,“你是我妈!你杀了人,我这个做警察的,连自己的母亲都管不住,还有脸留在警队吗?你以为我想辞职吗?是你把路给我堵死了!”
“我堵你的路?”林贝素气得发抖,“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倒好,现在反过来怪我!早知道你这么没出息,我当初就不该……”
“够了!”女警察打断她,声音里满是绝望,“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人已经杀了,我的工作也没了,这个家,早就被你毁了!”
林贝素看着女儿崩溃的样子,张了张嘴,却再也说不出话,最终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眼神里满是悔恨——她以为自己是在保护家人,却没想到,最后亲手毁了女儿的前途,也毁了整个家。
随着林贝素被民警控制住,这场牵扯五条人命的“奶茶案”终于画上句号。可就在众人准备离开办公室时,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突然走了进来,径直走到林贝素面前,嘴角勾着一抹诡异的笑:“好姐妹,谢谢你啊,这下我终于赢了。”
林贝素原本空洞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猛地挣扎着想要扑过去,对着女人当场大发雷霆:“是你!都是你挑唆我的!你说那些人都在针对??,说只有杀了他们才能保护??,你根本就是在利用我!你这个骗子!”
女人轻轻往后退了一步,避开她的冲撞,语气带着一丝嘲讽:“我可没逼你,是你自己护女心切,愿意相信我。再说了,我只是跟你‘聊聊’那些人的‘坏话’,怎么杀人,可是你自己决定的。”
这话彻底激怒了林贝素,她嘶吼着:“你胡说!若不是你说林晚秋背后骂??,温馨余抢你家奶茶生意会连累??,我怎么会对她们下手!你就是想借我的手除掉你的对手,你太恶毒了!”
我们瞬间愣住——原来林贝素背后,还有人在推波助澜。约翰立刻上前拦住激动的林贝素,盯着白衣女人:“你是谁?跟林贝素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挑唆她杀人?”
白衣女人却没回答,只是笑着看了林贝素一眼,转身就往门口走:“游戏结束了,我该走了。”韩亮和民警立刻追上去,可女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楼道拐角,只留下林贝素在原地哭喊着,满是悔恨。
林贝素的女儿看着白衣女人消失的背影,又转头看向还在哭喊的母亲,积压的情绪瞬间爆发,冲过去指着林贝素,当场大发雷霆:“妈!你居然还被人挑唆!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蠢!她把你当枪使,你却为了她杀了那么多人,毁了自己,也毁了我!”
她的声音带着撕裂般的沙哑,眼泪混着愤怒往下掉:“我辞职、丢工作,甚至以后都抬不起头做人,都是因为你!你要是早点清醒,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那个女人把你当‘好姐妹’,其实根本就是在利用你,你到现在才明白吗!”
林贝素被女儿的话戳中痛处,哭声戛然而止,愣愣地看着她,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深信不疑的“好姐妹”,竟然只是把她当成铲除对手的工具。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女儿抹了把眼泪,语气里满是绝望,“你为了所谓的‘保护’,做了这么多错事,以后我们母女俩,再也回不去了!”她说完,再也忍不住,捂着脸跑出了办公室,只留下林贝素瘫在原地,眼神空洞,满是无尽的悔恨。
看着女儿跑远的背影,林贝素瘫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原本的愤怒和挣扎渐渐被绝望取代。她攥着衣角,指甲几乎嵌进肉里,过了好一会儿,才用嘶哑的声音,缓缓吐出一个名字:“是……是孟栖梧……那个白衣女人,叫孟栖梧……”
约翰立刻拿出记事本,快速记下这个名字,追问:“孟栖梧?你跟她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挑唆你杀人?”
林贝素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我们是好几年的朋友了……她总跟我说,她开的奶茶店被温馨余抢了生意,还说林晚秋在背后嚼我家??的舌根,城管和王主任也总找她麻烦……她说这些人都是‘祸害’,不除了他们,我们两家都没好日子过……我当时满脑子都是护着??,就信了她的话……”
“她有没有说过,她跟这些死者还有其他恩怨?”我接着问,“比如,她跟贝利亚、王主任的群,有没有关联?”
林贝素摇了摇头,眼神茫然:“她没跟我说过群的事……我杀贝利亚,是因为贝利亚说要把我们合谋的事捅出去……现在想来,说不定是孟栖梧早就知道贝利亚要反水,故意没告诉我,就等着我跟贝利亚反目……”
说到这里,她突然崩溃地捶打着地面:“我真是瞎了眼!居然信了她的鬼话!是她毁了我的家,毁了??,还毁了我女儿的前途啊!”
约翰收起记事本,对身边的民警示意:“立刻查孟栖梧的身份信息和行踪,她很可能是这起案件的幕后推手,不能让她跑了!”
我们刚回到酒店大厅,就听见角落传来一阵尖锐的争吵声——循声望去,正是那个白衣女人孟栖梧,她正对着面前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发脾气,看两人的神态,那男人应该是她的父亲。
孟栖梧双手叉腰,声音尖利地大发雷霆:“爸!你为什么要拦着我!林贝素已经被抓了,所有事都推到她身上就行了,你现在让我躲起来算什么?我还没彻底赢呢!”
她父亲皱着眉,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和严肃:“赢?你现在已经把人逼到绝路了,再闹下去,警察迟早会找到你!我让你躲起来,是为了保你一命,你怎么就不明白!”
“保我?”孟栖梧冷笑一声,伸手把桌上的水杯扫到地上,“我不需要你保!当初你要是肯帮我把温馨余的奶茶店搞垮,我用得着找林贝素当枪使吗?现在林贝素把我供出来了,你才想着让我躲,晚了!”
她父亲看着满地的狼藉,脸色沉了下来:“我早就跟你说过,做生意要守规矩,你偏不听,非要搞这些歪门邪道!现在闯了大祸,还敢在这里发脾气,你要是再不知悔改,谁也救不了你!”
孟栖梧被说得脸色涨红,却依旧不肯服软,指着父亲的鼻子喊:“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当初不支持我,我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你现在别管我,我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就在这时,约翰朝我们使了个眼色,我们几人悄悄围了过去。孟栖梧察觉到动静,回头一看,看到我们后脸色瞬间惨白,转身就要跑,韩亮和民警立刻上前,一把将她按住:“孟栖梧,别跑了,跟我们回警局配合调查吧!”
孟栖梧挣扎着喊:“放开我!我没做错什么!是林贝素自己要杀人,跟我没关系!”她父亲看着被控制住的女儿,无奈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失望。
我看着孟叔,语气带着惋惜:“孟叔,现在说别的都没用了,你的女儿得面对现实——她挑唆林贝素杀人,这是实打实的罪,躲不掉的。”
孟叔的脸色瞬间黯淡下来,眼神复杂地看了眼被按住的孟栖梧,突然开口:“风生……其实,我女儿刚才在楼上还跟我说,她见到你,说喜欢你……她要是早把这份心思用在正途上,也不至于走到今天。”
我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看向孟栖梧:“孟叔,喜欢不是她犯错的借口。您看看她现在这个样子,任性、极端,根本听不进劝,说到底,就是被您惯坏了——您总想着护着她,却没教她什么是对错,才让她一步步走到今天这步田地。”
这话像一根刺扎进孟叔心里,他猛地转头看向孟栖梧,积压的失望和愤怒瞬间爆发,当场大发雷霆:“我惯坏你?我当初怎么教你的!让你守规矩、别惹事,你偏不听,非要搞这些歪门邪道,还挑唆别人杀人!现在好了,不仅害了自己,还连累了那么多人!”
他越说越激动,突然抬手,狠狠一巴掌扇在孟栖梧脸上。“啪”的一声脆响,孟栖梧被打得偏过头,脸上瞬间红了一片,眼泪当场掉了下来,却还梗着脖子喊:“爸!你居然打我!我做这些还不是因为你不帮我!”
“我帮你?我帮你就是害你!”孟叔气得手都在抖,指着她,声音里满是痛心,“今天我打你这一巴掌,是让你醒醒!看看你自己现在像什么样子!”
周围的空气瞬间安静下来,孟栖梧捂着脸,哭声渐渐小了,眼神里终于露出一丝恐惧——她大概从没见过父亲发这么大的火,也终于意识到,自己这次是真的逃不掉了。
孟栖梧捂着脸,眼泪混着委屈往下掉,挣扎着看向我,声音又急又乱,满是没意义的辩解和抱怨,全是些没营养的废话:
“风生,你别听他们胡说!我真没挑唆林贝素,是她自己心思歹毒,跟我没关系!我就是跟她聊了几句奶茶店的事,谁知道她会杀人啊!
还有我爸,他就是老古板!当初我要是能把温馨余的店挤走,现在早就成蒙兰市的奶茶大王了,哪用得着搞这些?都怪他不帮我,才让我落到今天这步!
你不是不知道,温馨余那女人多讨厌,抢我生意就算了,还到处说我坏话,林晚秋也帮着她,她们本来就该有教训!我就是想出口气,没想着让林贝素真杀人啊!
还有你,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心思呢?我真的喜欢你,要是你早点跟我说句话,我也不会一门心思跟她们斗……现在好了,你也觉得我是坏人,所有人都觉得我是坏人,我不管,这事就是林贝素的错,跟我没关系!”
她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一会儿怪林贝素,一会儿怪她父亲,一会儿又扯到对我的“喜欢”上,没一句说到重点,全是为自己开脱的废话,听得人只觉得厌烦。
我看着孟栖梧,语气里满是失望:“行了,别再找借口了。你根本分不清现实和虚拟世界,总觉得所有事都该顺着你的心意来。之前第一次见到你,我还以为你会踏踏实实地经营奶茶店,好好生活,没想到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一直把你当成妹妹看待,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孟栖梧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约翰递过来的手铐打断——她最终没再辩解,只是低着头,被约翰和民警架着往外走,背影落寞又狼狈。
大厅里刚恢复安静没几分钟,门口突然走进来一家三口:一对中年夫妻牵着一个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少女,少女穿着浅蓝色的连衣裙,手里攥着一个布偶,眼神有些怯生生的,却一直盯着我。
等走近了,少女才小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风生哥,我是苏念……你还记得我吗?小时候我们在一个小区住过,你还帮我捡过挂在树上的风筝。”
我愣了一下,仔细回想,才想起这个叫苏念的少女——确实是小时候的邻居。她的父母站在旁边,眼神里带着犹豫,却没打断她的话。
苏念攥着布偶的手更紧了些,接着说:“我……我这次来,不是为了案子,是家里的事。我爸妈想让我下个月去国外读预科,可我不想去,我想留在国内学画画,他们不同意,说画画没前途……我知道你见多识广,想问问你,我该怎么跟爸妈说,他们才会同意啊?”
她说完,抬头看着我,眼里满是期待,而她的父母在旁边轻轻叹了口气,母亲轻声补充:“我们也不是反对她学画画,就是担心她以后不好找工作,想让她走条更稳的路……”
气氛瞬间从之前的严肃变得温和,约翰和王思宁他们识趣地往后退了退,把空间留给我们。我看着眼前的一家三口,知道这是一场关于“梦想与现实”的家庭分歧,该怎么帮苏念说服她的父母,又不激化他们之间的矛盾,成了当下最需要解决的事……精彩继续。
【第56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