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什么是永恒?是始终如一的信念,还是纯粹无瑕的日常?无论答案指向信念或是日常,我们都在不停探寻中,寻找着那些与众不同的解答。
时间:2001年3月7日,早上。
我们昨天(3月6日)才结束林茉茉(原名卢卡尔敏)事件的调查,谁也想不到,今天又要卷入新的故事里。
这一切,还得从那个盒子里的东西说起。
当时我正在整理林茉茉事件的资料,一名刑警推门进来,把一个盒子放在桌上,开口道:“风生,有人往咱们双峰警察局门口的报案柜里放了这个箱子,还附了张便签,上面写着:关于达瑞拉和达东斯的真相找到了没有。”
我猛地站起身,几步走到白板前,指着上面的记录说道:“第一,咱们之前经手的12起案件(更多情节可移步上一系列《运城之下》查看),合起来是‘雷霆母计划’,今年2月28日已经彻底端掉了。另外,从今年3月3日开始,我们着手调查十年前和五年前的旧案——查到十年前是贾莲裙去世,五年前则是特警学院风波,这两件事都牵扯到慕容夜莺、莫里斯、张孝兰这些人。还有一个月前,周拉拉、周玲玲的母亲被迫跳江一案,这里面也有郦队长的身影。对了,我们已经根据‘郦慕莎’这个名字找到了本人。
说到底,这些事基本都围绕着郦队长和周队长展开。但现在问题是,这便签里提到的‘达瑞拉和达东斯的真相’,到底指的是哪件事?还得从头查起。”
送箱子的刑警走后,我立刻打开了箱子,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两封信。
第一封信是这样写的:
至郦雯(郦队长)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不在了。十年前,你的姐姐郦慕莎在江流高级中学遭到毒打,你便顶替了她的身份(指郦慕莎),到江流高级中学去报复。
二十年前,有个疯女人抢走了周家的新生儿,后来找回来了,那个孩子就是周浩,而那个疯女人叫林梅。那时她的丈夫正和周建军合伙创业,关系密切。后来她丈夫去世,她怀疑周建军私吞了钱财,就此疯了,之后便去找周浩。再后来,她遇到了林茉茉——她原名叫卢卡尔敏,当时住在马莲村,后来村子被“拆拆拆公司”清拆,原地建起了推氏大楼。那栋楼里发生过多起跳楼事件,其实都是周料科(昵称:企鹅)在背后捣鬼。
林茉茉还用原名卢卡尔敏时,在世纪大楼的年光酒店做前台礼仪,后来世纪大楼发生了爆炸。
但我要说的是,郦家、周家、张家本是同一族。
你的邻居家的阿姨,郦阿姨
时间:2000年7月26日。
第二封信则写着:
至周浩
当你看到这封信,会明白自己的身世。还有郦阿姨提到的周料科,他从小喜欢企鹅,被叫做周企鹅,后来才知道,所有事都是他策划的,包括推氏大楼里的那些跳楼事件。
我要告诉你,林梅她喜欢你。她一直想让你做她的儿子,当年她把你带到火车站,被我发现后,才知道她是遗弃了你,把你送到了你亲生母亲——也就是生下你的那个人怀里。
另外,周料科还有个名字,叫周嫑(biáo)嫑(biáo)。
你的邻居家周阿姨
时间:2000年7月26日。
我说:“这两封信倒是揭开了不少旧事,尤其是郦家、周家、张家本是同一族这一点。可这两封信到底意味着什么?今天总算是摸到些过往真相的边了。不过这箱子,除了信,说不定还有别的东西。”
说着,我在箱子里仔细摸索,果然摸出一张照片。翻过来看,背面只有三个字:雯浩强。
王思宁接过话:“这不就是郦队长、周队长和张局嘛。”
郦队长点头:“是我们三个人的简称。而且这信说得很特别,十年前我确实知道姐姐在江流高级中学的事,后来才用她的身份去报的仇。”
我皱着眉思索:“那咱们接下来该查什么?这个箱子到底是谁送的?哦对了,这两封信分别是郦阿姨写给你(郦队)、周阿姨写给周队的。从3月3日到现在,所有事基本都围着你俩转,除非还有什么隐情是我们没摸到的。”
正说着,大厅那边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点急切:“韩亮,你赶紧出来!跟我回去结婚!”
王思宁愣了一下,嘀咕道:“不会是昨天那个韩晓吧?”
我们几个连忙从会议室出来,就见那女的还在大厅中央来回踱着,一声声喊着“韩亮”。
韩亮从人群里挤出来,脸色不太好看,对着那女的沉声道:“你有完没完?高中时候你就带着几个女的天天围着我转,现在又来这一套。简直是疯了!再这样,我叫上我们‘七大金刚’,好好治治你的臭毛病!”
那女的一听“七大金刚”,反而停下了喊声,挑眉看着韩亮,语气里满是不屑:“七大金刚?就你们那几个半吊子?高中时被我堵在操场角落,一个个吓得不敢吭声的货色,现在还好意思拿出来说?我倒要看看,她们今天怎么治我这‘臭毛病’!”
韩亮梗着脖子道:“我说的七大金刚,是何风生高中时的那些女生。她们都是实名制登记过的,一个个动作快得很,保准让你措手不及。”
话音刚落,陈迪迦、吴莲秋、杨秋萍、蒲玲、周提春、杨容芳、能可乐七个人就走了进来。看到那个女的,陈迪迦先开了口:“韩亮,好好的把我们‘七大金刚’的名号搬出来干什么?”
“你们快帮我治治她这臭毛病!”韩亮指着那女的,“高中三年她就一直围着我转,后来分班了还死赖着不走!”
话音刚落,七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开了腔,句句都戳在点子上,节奏又快又密。那女的被这阵仗打了个措手不及,站在原地张着嘴,一时竟不知道该接哪句话,整个人都懵了。她们话里的意思很明确,无非是警告她别再纠缠,这里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那女的被怼得没回过神,突然从包里掏出一沓照片,狠狠丢向七大金刚:“你们自己看!”
照片散落一地,七个人捡起来一看,全都愣住了——上面竟是韩亮和那女的各种亲密合影。
“假的!这些全是p的!”韩亮急忙喊道,指着那女的对七人说,“你们看她这死缠烂打的样子,跟有仇似的,从高中到现在就没断过!”
那女的被戳穿了照片的事,却丝毫不让步,瞪着韩亮放话:“赶紧跟我回去!不然我就让韩晓跟你作对!”
话音刚落,韩晓正好走进来,见状立刻皱眉道:“韩亮,昨天是我不对,都怪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渣女!我今天跟我爸回川市了,你在这儿好好工作。”说着,她转向那女的,语气陡然变厉,“你跑到这儿来干什么?神经病啊你!这些照片明摆着是你p的,韩亮又不傻。你就是个死缠烂打的神经病!”
那女的像是没听见韩晓的话,仍直勾勾盯着韩亮:“韩亮,跟我回去,和我姐姐结婚。”
韩晓被气笑了,指着她骂道:“你姐?她一个28岁的大姑娘,跟韩亮一个19岁的小伙子结婚?你怕不是真疯了吧!”
那女的脖子一梗,提高了音量:“我姐姐韩秋英就是想让韩亮跟她结婚,怎么了?差几岁怎么了?有什么不行的?”
韩晓皱着眉骂道:“行了韩秋萍,你就是个傻子!你姐都28了,凭什么非要跟19岁的韩亮结婚?神经病,赶紧回去,我也该走了。”
韩秋萍梗着脖子不肯退:“不!他必须跟我回去,在外面瞎混什么?”
这时,韩晓的父亲刚挂了电话,沉声对韩秋萍说:“韩秋萍,你爸刚给我打电话,让你赶紧回去,别在外头胡闹。再说,你姐已经回婆家了。你这孩子真是油盐不进,自从你姐结婚,你就没清醒过,唉,真是疯了。”
韩晓跟着补了一句:“都怪你死揪着不放,你疯了吧?神经病!”
韩秋萍却像没听见,仍执拗地说:“行啊,反正他必须跟我回去!不然的话……就算我姐结了婚,他也得给她磕头!不然她找不到合适的人,日子过不好,就得一直走霉运!”
韩亮冷笑一声:“我有我弟韩轩呢,他是我亲兄弟,我犯得着找个又傻又呆的女人?”
韩轩上前一步,皱着眉对韩秋萍说:“好了,你别吵了。你妈刚又给我打电话,让你赶紧回去。你这整天疯疯癫癫的,真是让人无语。韩亮是我哥,你想怎么样?”
韩秋萍脖子一梗:“行了,反正韩亮必须跟我回去!回去就得给我姐韩秋英磕头,不然我这儿有我姐的照片,就得对着照片磕!”
韩亮气得发笑:“你这叫违法知道吗?凭什么给你姐磕头?还拿照片说事儿,你以为这是能下咒的针线?简直是女人的歪门邪道,越说越魔怔了,傻子一个!”
正闹着,韩秋萍的姑姑突然来了,一进门就抓住韩亮的手,拽着他往调查局大门口拖。
韩秋萍见状,猛地甩开姑姑的手,尖叫道:“你疯了吗?你说的那些全是假的!我现在才明白,原来一直是你在背后搞鬼!简直是无头无脑!”
她转头看向韩晓,语气里带着点懊恼:“韩晓,我走了。其实我也不想这样,都是我那个姑姑,整天在这里风言风语的。还说我姐是什么‘阿姐’‘鼓姐’,说什么跟她磕头才好,简直是神经病!再跟她待着,我都要被带成疯疯癫癫的‘风鼓鼓’了!”
说完,她瞪了姑姑一眼,扭头快步走了。
韩秋萍的姑姑冲着她的背影喊:“你姐就是鼓姐!她凭什么结婚?结婚了鼓姐能放过她吗?有什么意义?再说她嫁的那个男人,就是个败类,哪有韩亮好?真是没法说!”
这话刚落,韩秋萍的姑父就皱着眉走过来,对着她姑姑沉声道:“你赶紧跟我回去!你在这胡说八道什么?你是不是疯了?我真想跟你离婚!当初我就不该信你,现在好了,我们女儿已经没了——难道不是你害的吗?真是让人无语!你一直逼着女儿给韩秋英磕头,这里面要是没鬼,除非你就是凶手!”
这话一出口,不光是我们几个,整个调查局大厅里的人都愣住了,空气像是瞬间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韩秋萍姑姑身上,脸上满是惊愕。
紧接着,韩秋萍的姑父快步走到韩亮面前,将手里一份文件递过去,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这是……我女儿的资料,她两年前就没了。凶手就是我妻子。可她为什么非要逼着女儿给韩秋英磕头?我总觉得这里面不对劲——她要是凶手,那韩秋英会不会也脱不了干系?”
韩秋萍回头瞪着姑姑,语气里满是失望:“姑姑,你真是疯了!我姐就是个普通人,你整天说的‘鼓姐’到底是谁?该不会……就是你自己瞎编出来的吧?”
话音刚落,大厅门口突然闯进来一个女人,推着一面大鼓,手里拿着鼓槌使劲敲着,“咚咚咚”的声响震得人耳朵发麻。
韩秋萍的姑姑一看见这场景,脸色骤变,指着那敲鼓的女人,声音都发颤了:“鼓……鼓姐!”
那敲鼓的女人猛地停下动作,像是被这声喊激怒了,一把扯下脸上的面具——露出的脸,竟然就是韩秋英。
韩秋英握着鼓槌,目光锐利地看向姑姑:“韩家寨根本就没有什么鼓姐,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传说,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寨子。要说有什么幕后名堂,那也是你搞出来的。我们都姓韩,你呢?”
她顿了顿,语气更冷:“你说自己是旁边村子的?根本不是。你是嘎拉村的人,一个外来的,凭什么在韩家寨搅风搅雨?”
姑父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姑姑吼道:“你疯了!我们离婚!反正女儿已经没了,凶手就是你!你竟然是嘎拉村的人,真是疯了!你们那个嘎拉村,又嘎又拉的,简直就是个笑话!”
那个来自嘎拉村的外来女人(韩秋萍的姑姑)被姑父的话彻底激怒了,顿时大发雷霆,她猛地跳起来,指着姑父的鼻子尖叫:“你骂谁呢?嘎拉村怎么了?我看你们韩家寨才一群糊涂蛋!我女儿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分明是你们韩家算计人!”
她一边吼,一边顺手掀翻了旁边的椅子,椅子“哐当”一声砸在地上,在安静下来的大厅里格外刺耳。“想离婚?没门!你们害我女儿没了,还想撇清关系?我跟你们没完!”
最后,姑父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我们:“这是我女儿写的。”
信上这样写着:
我的母亲是嘎拉村的村民,而嘎拉村的村长,其实是我母亲的父亲——也就是我的爷爷。他本姓韩,都怪我奶奶,她原本是旮旯村的村民。现在的嘎拉村,就是以前的旮旯村演变来的。村子里那些所谓的“邪恶”,其实都是我奶奶搞出来的。
这话刚念完,韩秋萍的姑姑——也就是信里说的“母亲”,瞬间像被点燃的炮仗,猛地跳了起来,指着姑父尖叫:“你竟然敢留着这东西!她一个黄毛丫头懂什么?净在那儿胡写八道!我妈怎么了?旮旯村怎么了?轮得到她来嚼舌根!”
她一边吼,一边冲上去要抢那封信,被姑父死死拦住。“你疯了!这是孩子的心里话!你还想瞒到什么时候?”姑父的声音也带着怒气。
那女人却像没听见,只是红着眼嘶吼:“全是假的!都是你们教唆她写的!我跟你们拼了!”整个人状若疯魔,在大厅里挣扎着,头发都乱成了一团。
我冷眼看着她,扬了扬手里的信:“行啊,你不就是疯了吗?还说她胡写?那你听听最后一段。”
说着,我清了清嗓子,念出信的末尾:
“妈妈,我真的想不通,你们村子里的人到底图什么?好好的普通日子不过,在你们眼里全是危险。我告诉您,那个村子早就没了——嘎拉村里那些带着封建性的建筑,全都拆了,因为根本不值得留着。现在连村子都消失了,您是最后一个从那儿跑出来的人,没想到您竟然跑到这儿来胡闹。您真的疯了。”
随后,林涛很快查清楚了村子的情况,回来汇报道:“那个村子的位置离韩家寨不远,现在已经成了韩家寨的坟场。准确来说,早在20年前就已经消失了。”
真相大白,姑父当场再次提出离婚,态度坚决。韩秋萍的姑姑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没了声息,没过多久,竟当场自杀了。
从此,再没有什么“鼓姐”的说法,那些所谓的封建性建筑也早已化为乌有。这场持续了一个早上的闹剧,终于彻底落幕。
王思宁皱着眉感慨:“这些封建迷信怎么还能传到现在?就算源头已经消失了,可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我指了指旁边的箱子:“先查这个箱子呗。”
韩晓他们一行人陆续离开,不过五分钟,一个女人推门进来,“啪”地把一份文件甩在桌上:“这是你们的工作日程表,按这个执行。”
我翻开日程表,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上面明晃晃写着“每案限期七日”,还标注了“上午、下午”的时段,唯独第七天下午留了“整理”的字样,中间几天竟是大片空白。
“凭什么一个案子非要拖够七天?”我把日程表往桌上一拍,“当天能查完的事,非得耗到第七天下午?中间这些空白是留着摸鱼吗?你就是故意折腾人吧?”
正说着,另一个民警匆匆进来,解释道:“她刚才在双峰警察局,跟张局长提了这个条例,想在这儿执行。张局长压根没同意,她却直接跑过来了。”
这话刚说完,那女的脸“唰”地涨成了猪肝色,当场大发雷霆,抓起桌上的文件就往地上摔:“我执行我的,用得着你们管?”
这时娜塔莎走了进来,一看见她就皱紧了眉头:“娜塔莉娅,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你就是个败类!你父亲刚给我打电话,让我见着你赶紧叫你回去。快回去!”她瞥了眼地上的工作表,冷笑一声,“还有这些东西,这格式分明是你自己瞎编的吧?真是上学上疯了,正事不干尽胡闹!”
正乱着,服务大厅门口突然传来一个男孩的声音,带着点戏谑:“哟,这不是我们班的娜塔莉亚吗?怎么回事啊?这几天怎么不回学校?跟你说,今天下午我们要去春游了,早上收拾好东西就出发,你这情况,怕是赶不上咯?”
话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门口,那男孩背着书包,一脸看热闹的表情,显然是娜塔莉亚的同学。
娜塔莎追问道:“她在学校表现怎么样?”
那小男孩挠了挠头,说:“她在学校啊,整天窝在一边看一张照片,还念叨着‘娜塔莎,你凭什么过得那么好?我的生活却一团糟,为什么差了这么多年?你能当警察,我却要等六七年’。我们都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觉得怪怪的。”
娜塔莎叹了口气,脸上带着几分无奈:“别提了,她每天从学校回来,晚上就关在房间里嘟囔些没用的,大多是咒我的话。”
男孩点点头:“难怪呢。我家住在那塔村附近,总见她放学不直着走,非要拐个弯绕路。有一次我跟着去看了看,发现路边有个老太太,跟她说了几句话后,娜塔莉亚就钻进了一扇黑门里。等她出来的时候,脸吓得惨白,浑身都在抖,看着特别吓人。”
男孩接着说:“后来我问我爸,他说那地方其实是以前的矿坑,当年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传来奇怪的声音,矿坑就被迫停工了。唉,真是可惜……算了,不说这个了。”
这时,男孩的父亲走了过来,拉了拉他的胳膊:“好了,赶紧回家吧,下午还得送你去春游呢。再说了,她虽是你同学,以后还是少跟她凑一块儿好。”
娜塔莉亚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尖叫一声,朝着那男孩就冲了过去。男孩吓得脸色发白,拽着父亲的胳膊就往门外跑,慌得差点绊倒,嘴里还急喊着:“爸,快走!”甚至想往父亲背上跳,整个人缩成一团,满眼都是惊恐。
父亲赶紧把他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扑过来的娜塔莉亚,沉声喝道:“你想干什么?一个姑娘家,疯疯癫癫的!”
娜塔莎一把拽住冲出去的娜塔莉亚,厉声说:“你真是疯了!不就是那个老太太跟你说了几句话吗?至于这样?”
正拉扯着,娜塔莉亚的父亲匆匆赶来,见状叹了口气:“你们说的那个老太太,是我母亲,也就是她奶奶。这孩子就是太信那些邪门歪道,日子总过不踏实。”他顿了顿,脸色沉了沉,“还有那扇黑门里的怪老头,其实是我父亲,她爷爷。”
随后,我们跟着来到那塔村,刚靠近那扇黑色的门,就听见里面传来阵阵打骂声,夹杂着老人的呻吟。推门进去一看,眼前的景象让人愣住——娜塔莉亚正红着眼,双手攥着一根木棍,使劲地朝着两个坐在地上的老人身上打去,那正是她的爷爷奶奶。
两位老人头发花白,蜷缩在墙角,身上的衣服被打得歪歪扭扭,脸上满是痛苦和惊恐,却只是小声呜咽着,不敢反抗。娜塔莉亚嘴里还在嘶吼着什么,像是在发泄积压已久的怨气,整个人彻底失去了理智。
娜塔莉亚猛地冲上前,一把夺过那女人手里的东西,指着她怒斥:“你疯了!你这个女人!难怪我们村子自从你来了就没安生过,整天嘀嘀咕咕‘得得得’的,净搞些乱七八糟的!”
说着,我们便要把那女人带走。刚要动手,她突然像炸了毛的狮子,猛地挣脱开拉扯的手,喉咙里发出尖利的嘶吼:“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娜塔莉亚你个白眼狼,忘了当初是谁给你说那些事的?现在反过来咬我一口!”
她一边吼,一边手脚并用地扑打过来,指甲狠狠挠向旁边的人,头发被扯得乱糟糟的,像一蓬枯草。见我们不肯松手,她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哭声里混着咒骂:“天杀的哟!没良心的东西!我在这村子待了一辈子,凭什么被你们这些外来人欺负……”
哭了没两句,又猛地跳起来,抓起墙角的扫帚就往娜塔莉亚身上砸,“都是你!都是你害我!我让你多管闲事!”扫帚柄“啪”地打在墙上,断成两截,她却像没看见,依旧张牙舞爪地闹着,直到被我们死死按住,嘴里还在不停地咒骂,唾沫星子喷得满脸都是,整个人彻底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状态。
娜塔莉亚像是被彻底激怒了,猛地挣脱开旁边人的拉拽,几步冲到那女人面前。她眼神里翻涌着怒火,二话不说,扬起手就朝着女人的脸上扇去——“啪!啪!啪!”清脆又响亮的巴掌声接连响起,每一下都带着狠劲,打得那女人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女人被打得懵了,刚想张口尖叫,娜塔莉亚的巴掌又落了下来,力道丝毫没减。“让你胡扯!让你挑唆!”娜塔莉亚咬着牙,声音里带着哭腔,又像是在发泄积压的所有委屈,“我这辈子被你害得还不够吗?!”
直到旁边的人死死抱住她的胳膊,她才停下手,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睛通红地瞪着那女人,像是要喷出火来。
我们最终把那个闹得鸡犬不宁的女人带走了,随后将受了伤的两位老人送到了我哥所在的医院接受治疗。清理那个黑色房间时发现,里面的东西竟然全是那个女人的。
后来,村里的村长赶来,一五一十地说明情况:“其实啊,这个女的才是外来的,不是我们那塔村的人。”
事情到这里总算有了了结。那个寻衅滋事、搅得全家不得安宁的女人,被送进了精神病院接受看管。一场由迷信和偏执引发的闹剧,终于彻底落幕。
回到调查局没多久,江德高级中学的陆校长就找了过来,神色凝重地说:“我们学校背后有个地方,常年锁着门,最近总从里面传来尖叫声。那附近就是学生宿舍区,好多学生都听见了,人心惶惶的。能不能麻烦你们去调查一下?”
陆景深立刻接话:“爸,没问题,交给我们就行。”
就这样,我、王思宁、杨海泽、寸寿生、石大勇,加上陆景深、贺俊豪、韩亮、韩轩,一共九个人分乘两辆车——韩亮和韩轩各开一辆,往江德高级中学赶去。
到了地方才发现,那片区域确实透着股说不出的神秘。学校背后是一片老建筑群,被高高的围墙圈着,墙头上爬满了枯藤,唯一的铁门锈迹斑斑,一把大锁挂在上面,锁芯都快被铁锈堵死了。周围静悄悄的,连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都格外清晰,和不远处宿舍区的热闹截然不同,仿佛是两个世界。
我们来到了这片老建筑群前。斑驳的墙皮爬满暗绿色的藤蔓,朽坏的木窗棂歪斜地挂在框上,阳光穿过蛛网般的裂缝,在地面投下破碎的光斑。风从紧闭的门缝里钻过,发出细碎的呜咽,像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视。
这里藏着怎样的故事?
下集继续。
【第6章(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