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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05年7月21日。

高个子女生母亲又拿上工具给女儿。

高个子女生看到母亲手上这些工具,一怒之下把这些工具全部砸到周边,对母亲说:“你干什么?这里是学校,说我叛逆,你更叛逆。”

高个子女生的母亲被女儿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一愣,随即像是被点燃的炮仗,积攒的火气“噌”地一下窜了上来。她指着散落在地上的工具,声音尖利得像是要划破空气:“我给你拿工具怎么了?昨天你把花坛的月季枝折了那么多,老师让你今天去修剪补种,我好心给你带家伙来,你倒好,还敢砸东西?”

她上前一步,胸口剧烈起伏着,唾沫星子随着话语喷溅出来:“我叛逆?我要是叛逆,当初就不该管你!你在学校惹了那么多事,我低声下气去给人家道歉的时候,你在哪?现在倒教训起我来了?你以为你回了学校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要不是校长宽宏大量,你现在早就滚出这个校门了!”

她越说越激动,伸手就要去拽女儿的胳膊,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扭曲着:“今天这工具你捡也得捡,不捡也得捡!必须去把那些花修好了,不然我饶不了你!”

高个子女生往后退了一步,避开母亲伸过来的手,眉头拧得紧紧的:“行了,这里是学校,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这些工具跟我有啥关系?要说弄坏花坛,明明是你前几天来送东西时,嫌月季枝挡路随手折的,现在倒要我来收拾?我是想把花坛恢复原样,但用不着你拿着这些东西在这添乱。”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疲惫:“你算什么?就算是我母亲,也不能跑到学校里来闹。我的外婆,也就是你的母亲,当初是怎么教你的?她不是总说‘做事要体面,有错要认,别让人戳脊梁骨’吗?你现在这样,跟她教的样子差太远了。”

“体面?我看你是被学校灌了迷魂汤!”高个子女生的母亲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调陡然拔高,尖锐得刺耳,“我拉扯你这么大,现在倒轮得到你拿你外婆来压我?我折几根破树枝怎么了?那花坛挡着路就是该清!”

她猛地踹了一脚脚边的铁铲,铁铲“哐当”一声撞在石板路上,惊得旁边路过的学生都停了脚步。“我是你妈!我做什么轮得到你指手画脚?当初要不是我求爷爷告奶奶,你能回这个学校?现在倒嫌我闹?我告诉你,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她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睛瞪得滚圆,手指几乎要戳到女儿脸上:“你外婆要是还在,也得说我做得对!护着自己闺女有错吗?你少在这假惺惺装懂事,我看你就是翅膀硬了,想飞了!”

高个子女的说:“行了,你才是翅膀硬了。到时候,我读完高中,去别的城市读大学,你是不是还要追到大学去闹?你不要这样。学校这些公共设施被损坏,都是你干的,我原本想悄悄复原,结果他们都怪到我头上。你知道了不仅不理解,还反过来骂我,你是不是和那些检查员串通好了,就想让我被学校赶走,回家供着你?太不要脸了!你的母亲,我的外婆当时是怎么教你的,你都忘了吗?”

她的母亲听到这话,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猛地往后踉跄了一步,扶住旁边的树干才站稳。“串通……供着我……”她喃喃重复着,眼神瞬间涣散,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母亲临终前的样子——外婆躺在病床上,拉着她的手反复说“要让孩子好好读书,走正路,别耽误了她”。

那些被愤怒和偏执掩盖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女儿的话像一把刀,剖开了她一直以来的自我欺骗。她确实因为觉得女儿读书“没用”,暗地里希望她早点辍学打工;也确实在被检查员质问时,含糊其辞地把责任推给了女儿……这些龌龊的心思,此刻在母亲的遗训面前,显得无比丑陋。

“妈……妈……”她无意识地念着外婆的称呼,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滚落。她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发出压抑的呜咽,最后变成放声大哭,像个迷路的孩子,彻底崩溃了。

高个子女的说:“从现在起,我在学校住到毕业,你要是再来学校闹,我就叫何风生他们来抓你。”

她的母亲像是被这句话狠狠扎了心,哭声猛地止住,猛地从地上爬起来,眼睛瞪得通红,像头发狂的母狮:“你说什么?你要叫人抓我?我是你妈!你为了在这破学校待着,竟然要让外人抓你亲妈?”

她扑上去就要撕打女儿,被旁边赶来的老师死死拉住,却还在拼命挣扎,声音嘶哑又尖利:“我白养你了!你这个白眼狼!翅膀硬了想甩开我了是不是?住学校?我看你是想彻底跟我断绝关系!你敢!我明天就搬个铺盖卷来学校门口守着,看你怎么读书!看谁能把我怎么样!”

唾沫星子随着她的嘶吼溅得到处都是,脸上的青筋因为愤怒暴起,整个人像要燃烧起来一般,全然不顾周围师生投来的诧异目光。

高个子女的说:“当初,你每次开口就骂我,从来没把我当女儿疼过。现在知道急了,想把我当女儿管了?早干什么去了?当初我被同学欺负哭着回家,你说我没用;我考了好成绩想让你夸一句,你说我瞎显摆;我生病发烧躺在床上,你嫌我麻烦……那些时候,你怎么不把我当女儿?现在我想好好读书,你倒想起自己是我妈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积攒多年的委屈,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刺,扎得空气都发紧。

她的母亲愣了愣,脸上的暴怒慢慢被一种混乱的情绪取代,像是突然被扔进了迷雾里。她松开挣扎的手,指着女儿,声音却没了之前的尖利,反倒带着点慌乱的质问:“我……我什么时候没把你当女儿了?我骂你不是为你好吗?你被欺负了,我让你自己扛,是怕你太软弱;你考得好,我不说好听的,是怕你骄傲;你生病……我那不是嫌麻烦,是觉得小毛病抗抗就过去了……”

她越说越没底气,眼神闪烁着,像是在说服自己:“难道这些不是当妈的该做的?难道非要天天哄着你、捧着你才算把你当女儿?你现在翅膀硬了,就把这些都当成我的错了?”

最后那句几乎是吼出来的,却带着明显的底气不足,更像是在质疑自己这些年到底做错了什么。

就这样,她身子一软,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随后,她被紧急送往云疗大学附属第一人民医院。

我们一行人也紧随其后赶了过去。

病房外,我哥何主任面色凝重地走了出来,对我说道:“风生,病人不行了,已经去世了。”

高个子女生的父亲在悲痛与绝望中,提出了与妻子(高个子女生的母亲)离婚。

就这样,两人来到我们ScI调查局办理相关手续,由陈伟和陈斌负责接待处理。

当高个子女生的母亲看到自己的女儿被抬进调查大厅时——那是医院方面临时需要调查局协助确认一些信息——她再也撑不住了,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瘫倒在地,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多年的强势与蛮横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只剩下失去女儿的巨大痛苦,让她在大厅中央大崩溃,哭声里满是悔恨与绝望,听得人心头发紧。

父亲红着眼眶,声音沙哑地看向我:“风生,我想申请对我的女儿进行尸检,可以吗?”

我看着他眼底压抑的痛苦与一丝疑虑,点了点头:“可以。”

站在一旁的死者母亲听到这话,像是被踩中了痛处,猛地尖叫起来:“不行!绝对不能尸检!我的女儿已经走了,你们还要折腾她吗?我不同意!谁也别想动她!”她扑上来就要拉扯丈夫,被旁边的陈伟一把拦住。

死者父亲猛地甩开她的手,眼神里满是疲惫与决绝:“我们已经离婚了,这是我和女儿之间的事,跟你无关。我必须弄清楚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李法医和李宗福迅速投入工作,在医院的法医检验室里,两人神情严肃地对女尸进行细致检查。解剖刀划开皮肤的瞬间,异样的色泽引起了他们的注意,随后的毒物化验结果更是印证了猜测——死者体内检测出大量有机磷类毒素,剂量远超致死量。

李法医放下检验报告,眉头紧锁:“毒素扩散迅速,结合体表特征看,中毒时间应该在晕倒前两小时左右。”李宗福在一旁补充道:“不像是常见的农药成分,更像是经过调配的复合型毒素。”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这显然不是意外,而是一场蓄意投毒。

前妻捏着那个小小的玻璃瓶子,手指抖得厉害,像是抓着什么烫手的东西,伸出去又缩回来,始终不敢递到人前。

前夫看她这副模样,怒火“噌”地窜了上来,一把夺过瓶子,狠狠摔在检验台上:“藏什么藏!”

李法医拿起瓶子,仔细提取残留物进行快速检测,不过片刻,便抬眼看向两人,语气沉重:“瓶内残留的毒素成分,与死者体内检测出的完全一致。”

前妻听到这话,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随即又猛地爆发,指着前夫尖叫:“是你!一定是你弄的!你早就看我不顺眼了,连带着女儿也……”她一边喊一边扑过去撕打,脸上的表情扭曲着,混杂着愤怒、恐惧和一丝难以掩饰的慌乱。

我说:“行了,女士,别再自欺欺人了。这一切根本就是你做的,而且,你的女儿还留下了一张纸,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妈妈,是你做的。’”

我从文件夹里抽出那张折叠的纸条,展开后递到她面前。纸上是女孩稚嫩却用力的字迹,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她早已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之上。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惨白的脸上,等着她最后的反应。

那女士看着那张纸条,又看看周围人严肃的目光,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断裂。她双腿一软瘫坐在地,双手捂住脸,声音里混着哭腔和绝望,断断续续地承认了所有事——是她因为害怕女儿彻底脱离自己的掌控,又对前夫积怨已久,才铤而走险下了毒。

一场牵扯了太多矛盾与痛苦的闹剧,终究以这样惨烈的方式画上了句号。阳光透过调查局的窗户照进来,却驱不散空气中弥漫的沉重与悲凉。

一上午的时间在沉重的氛围中走到尽头,大家刚想喘口气,调查局的大门就被“砰”地一声推开。李宁德的姑姑叉着腰站在门口,脸上带着熟悉的蛮横:“何风生呢?给我出来!我侄女的事还没算完!”

话音刚落,李宁德怯生生地跟在后面走进来,头埋得很低,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她的父亲李叔则一脸无奈地跟在最后,看到我们,脸上露出歉意的苦笑,快步上前想拉住自己的妹妹:“你别在这闹,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当初他们把宁德带去问话,回来就魂不守舍的,肯定是受了委屈!”姑姑一把甩开李叔的手,嗓门又拔高了几分,“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不然我就在这不走了!”

李宁德抬起头,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姑姑,外婆生前是怎么教你的?凡事要讲道理,别总咋咋呼呼的,你这样对得起她吗?对了,我还有个妹妹叫李宁楠,过几天也要来。”

姑姑被问得一愣,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我适时开口打破僵局:“既然要来,那就来吧。你们的行李和需要的物资都准备好,还有个人简历,都交到人事部存档。刘佳琪,”我转向旁边的同事,“你负责对接一下,安排她们住到你们宿舍那边。”

刘佳琪点点头:“好的,没问题。”

李叔连忙道谢:“多谢风生,多谢刘同志,给你们添麻烦了。”李宁德也跟着小声说了句“谢谢”,只有她姑姑还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没再吭声。

我看向李宁德,语气缓和了些:“你确实变了,比以前沉稳多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姑姑这又是何必呢?之前的事早就处理清楚了,她现在再来闹,难道是还有什么没解开的疙瘩?”

李宁德低下头,手指轻轻抠着衣角:“姑姑就是……就是觉得我之前受了委屈,总想着替我讨个说法。其实我早就没事了,是她自己放不下。”她顿了顿,抬头看向还站在原地生闷气的姑姑,眼神里带着点无奈,“等她气消了就好了。”

“我放不下?我看是你们都被灌了迷魂汤!”李宁德的姑姑猛地拔高声音,唾沫星子随着怒气喷出来,“宁德,你这孩子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当初他们把你叫去问话,晾了你大半天,那叫没事?我这当姑姑的替你出头,你倒反过来帮着外人说我?”

她几步冲到李宁德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那个妹妹要来就来,跟我没关系!但今天这事必须说清楚——他们要是不给我个道歉,我就天天来这堵门!我看谁敢拦着!”

旁边的李叔急忙上前拉她:“你少说两句!别在这丢人现眼!”她却一把甩开李叔的手,眼睛瞪得滚圆,胸口剧烈起伏着,活像一头被激怒的母兽。

李宁德看着姑姑,声音里带着一丝固执:“这里是ScI调查局,不是能随便撒野的地方。你这样闹,对得起外婆吗?她生前总说,做人要懂规矩,不能仗着性子胡来。”

姑姑像是被这句话钉在原地,脸上的怒气僵了僵,随即换上一副混杂着不解与恼怒的神情,指着李宁德道:“我替你讨公道,怎么就对不起你外婆了?她要是还在,难道能看着你受委屈?这调查局再厉害,也不能不讲理吧?我问问怎么了,就成撒野了?”

她的声音比刚才低了些,却依旧带着不服气,眼神里满是对这番话的质疑,仿佛在琢磨这道理哪里不对劲,又想不通问题出在哪。

我说:“她们来加入调查局,是她们自己的选择,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李宁德以前是有不对的地方,但人是会变的,现在的她早已不是过去那个样子了。”

李宁德姑姑听完,眉头拧得更紧,语气里的质疑毫不掩饰:“怎么没关系?她是我侄女!你们说变就变了?谁知道是不是装的?现在又弄个妹妹来,指不定憋着什么心思呢!我看你们就是故意护着她,想把我们这些亲戚甩开!”

她往前凑了两步,眼神里满是警惕:“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猫腻!她一个小姑娘家,突然转性似的,谁信啊?”

我说:“你以为ScI调查局是什么地方?这里不是谁想撒野就能撒野的,也不是能容得下算计和猜忌的地方。能进来的人,都得经过层层筛选,心性、能力、品行,一样都不能少。”

李宁德姑姑冷笑一声,双手往腰上一叉:“层层筛选?我看是你们看她可怜,网开一面吧?什么调查局,我看就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不然怎么会收留她这种出过事的?现在还把她妹妹弄来,我看你们就是想抱团欺负人!”

她越说越激动,仿佛认定了这里面有不可告人的勾当,眼神里的怀疑几乎要溢出来。

我说:“到底是谁在欺负人,你心里该有数。她们姐妹俩相依为命,这份情分不是你能懂的。你总带着偏见闹来闹去,到底是为了李宁德好,还是想满足自己那点控制欲?”

我盯着她,语气沉了沉:“姐妹情是她们的支撑,不是你挑事的由头。真为宁德着想,就该看看她现在踏实做事的样子,而不是揪着过去不放,把她往难处逼。”

就在这时,门口一阵响动,姑姑的女儿风风火火闯了进来,一看见屋里的情形,当即把包往地上一摔,冲着她妈嚷嚷:“妈!你又在这闹什么?我都听说了!”

她转头瞪向李宁德,又扫了眼周围的人,胸口起伏着:“李宁德能进ScI,凭什么我不能?她一个出过事的都能来,我哪点比她差?今天我也把话放这,她要是能留下,我也必须加入!你们要是敢偏心,我跟你们没完!”

话音刚落,她又转向自己母亲,语气带着火气:“还有你!整天就知道瞎掺和,有这功夫不如想想怎么让我也进来!人家姐妹俩能在一起,我凭什么就得被撇在外头?”

一番话又急又冲,把本就僵持的场面搅得更乱,姑姑被女儿这通火发得愣在原地,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我说:“李宁楠是李宁德的妹妹。”

李宁德深吸一口气,看向姑姑的女儿,语气平静却带着力量:“我承认当初我确实有不对的地方,但我妹妹想来加入,是真心想做点事,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努力。你看看李武和李宗福,他们是兄弟,在局里互相扶持,配合得多好。你呢?我都听说了,是你在背后怂恿我姑姑来闹的吧?这里是ScI调查局,是办正事的地方,不是让你提什么无理要求、更不是能随便搅和的地方。你这不是在拆散谁的情谊,根本就是来捣乱的!”

李宁德的姑姑和她女儿听完,像是被人迎面泼了盆冷水,脖子一梗,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就那么愣在原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就在这时,李宁德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她妹妹李宁楠打来的。电话里,李宁楠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恐惧:“姐……我被人关在一个小黑屋里……我不知道这是哪……你快来救我……”

挂了电话,我们立刻行动起来,根据李宁楠断断续续提供的线索,一路探寻,终于找到了那个偏僻的小屋,成功救出了被捆在里面的她。

回到ScI调查局,李宁楠一眼就看到了还没走的姑姑和她女儿,积压的恐惧瞬间变成了愤怒,她指着两人,声音都在发抖:“就是你!你这个败家女!还有你!”她又指向姑姑,“你们还有脸待在这?当初外婆是怎么跟你们说的?要和睦相处,要互相帮衬!可你们呢?竟然让你女儿把我困在那种地方,你们是疯了吗!”

姑姑的女儿被李宁楠指着鼻子骂,脸上顿时挂不住,积压的火气“噌”地窜了上来,她猛地往前一步,指着李宁楠尖叫:“你胡说八道什么!谁把你关起来了?我不过是跟你说了几句气话,你自己不小心跑丢了关我什么事?现在倒反过来赖我?”

她眼睛瞪得滚圆,胸口剧烈起伏,唾沫星子溅了一地:“还有你李宁德,仗着进了调查局就了不起了?一个个都来欺负我是吧?我看你们就是串通好的,想把脏水泼到我身上!我告诉你们,没门!”

她一边吼一边想冲上去推搡李宁楠,被旁边的李叔死死拽住,却还在拼命挣扎,活像只炸了毛的猫,嘴里翻来覆去地喊着“你们冤枉人”“我没做过”,把大厅里的气氛搅得一片混乱。

我说:“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歇斯底里的样子,跟个精神病似的!她们姐妹俩是真心来做事的,带着诚意和规矩,你呢?除了撒泼闹事、搬弄是非,还会干什么?真当这里是你家后院,能让你随心所欲地折腾?”

我盯着她,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冷意:“别把所有人都拉到跟你一样的水准,她们姐妹俩的格局,你这辈子都学不来。”

这话像根针,狠狠扎在她痛处,她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想骂又找不到合适的词,只能死死攥着拳头,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气音,那副模样,更显得失态又难堪。

她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的猫,猛地挣脱李叔的手,指着我尖叫:“你凭什么骂我精神病?我看你才是脑子不清醒!她们俩装模作样进来当好人,你就真信了?指不定憋着什么坏水呢!”

她唾沫横飞地往前凑,眼神里满是怨毒:“我闹事怎么了?总比某些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强!你说我格局小,她们有多大格局?不就是仗着有人撑腰吗?有种让她们跟我单挑,看谁才是真有本事!”

一番话颠三倒四,却透着一股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执拗,显然是把所有的指责都当成了针对她的偏见。

我说:“到底是谁一套又一套,大家看得明明白白。你说的这些浑话,做的这些荒唐事,哪一样不是你自己的所作所为?怂恿姑姑来闹,背地里算计人,现在还想倒打一耙——你以为装疯卖傻就能蒙混过关?”

我往前半步,目光锐利地盯着她:“你的一言一行都写在脸上,藏不住的。与其在这撒泼,不如好好想想,自己到底做了多少亏心事。”

她脖子一歪,脸上露出一副被冤枉的委屈相,声音却依旧尖利:“我做什么亏心事了?我不过是想替我妈出出气,想让我自己也能有个正经的地方,这有错吗?”

她突然指着李宁德姐妹,语气越发激动:“分明是她们俩,一来就占尽好处,还联合外人欺负我们!你们都向着她们,当然觉得我做什么都是错的!我看你们才是一伙的,早就串通好了要把我们母女俩踩在脚下!”

这番话翻来覆去还是那套歪理,眼神里的质疑混着不甘,像块捂不热的石头,怎么都说不通。

我说:“行了,别再装糊涂了。你母亲才是这一切的策划者,从一开始怂恿你来闹,到背后搞小动作,她心里打的什么算盘,谁不清楚?你跟着瞎掺和,到底想干什么?真要把事情闹到无法收场才甘心?”

我盯着她,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别以为把自己摘干净就没事了,你做的那些事,桩桩件件都记着呢。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她被这话戳中要害,脸色猛地一白,眼神闪烁着不敢直视我,嘴唇动了动,却没再说出一句反驳的话。

她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慌乱后的强撑:“你胡说!我妈怎么会策划这些?明明是你们冤枉人!她就是心疼我,想让我能进来做事,这有错吗?”

她又往前凑了两步,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尖利:“你们凭什么把脏水泼到我妈身上?有证据吗?拿不出证据就是诬陷!我看你们就是想把我们母女俩赶尽杀绝,好让那对姐妹安安稳稳占着这里!”

这番话喊得声嘶力竭,却掩不住语气里的色厉内荏,显然是被说中了心事,只能用更高的音量来掩饰心虚。

我说:“你也别再硬撑了。就算抛开你母亲的事不说,你自己一门心思要进来,到底图什么?ScI调查局不是你撒气的地方,更不是你跟人较劲的筹码。”

我放缓了语气,却带着不容回避的严肃:“真要想来做事,就得拿出诚意和规矩,像你这样闹哄哄的,进来又能干什么?难道是想继续在这里搅得天翻地覆?”

她被问得一噎,张了张嘴,那些准备好的尖酸话卡在喉咙里,眼神里的戾气淡了些,却依旧梗着脖子不肯服软。

她像是被这话问住了,愣了几秒,随即梗着脖子反问:“那你们到底要怎么样才肯让我进?总得有个规矩吧?你们能收李宁德姐妹,凭什么不能收我?要是真有正经流程,我也能走!”

她的语气里少了几分撒泼,多了些刻意摆出的“讲道理”姿态,眼神却依旧带着试探和不服气,显然是想抓住这丝机会,把话题引到“如何加入”上。

我说:“她们俩的父亲是警察,从小耳濡目染,骨子里就有股正义感和责任感,这是基础。再者,进局里做事,要么有过硬的专项技能,要么得有默契的搭档,能互相配合、彼此兜底。”

我看着她,语气平静却字字清晰:“你自己掂量掂量,既没这样的根基,又说不出能一起干事的搭档,硬要往这里凑,图什么?真要是没这些准备,还是先回去想清楚再说吧。”

她眼珠一转,语气里带着点较劲的意味:“那技能呢?我要是有别的本事呢?比如……比如我跑得快,或者记东西牢,这些算不算?总不能就认警察家属和搭档吧?你们这局里招人,总得有更实在的条件吧?”

她往前探了探身,一副非要问出个一二三的样子,仿佛只要找到一条能沾边的条件,就能顺理成章地踏进来。

“靠脑力?”她嗤笑一声,脸上写满不信,“说的比唱的好听!我看你们就是故意刁难我!什么脑力不脑力的,不就是看我不顺眼,找个由头把我往外推吗?”

她双手一叉腰,嗓门又拔高了几分:“谁知道你们所谓的‘脑力’是不是早就内定好了?李宁德她们能进来,指不定就是靠家里那点关系,跟什么脑力根本没关系!有本事你们当场考我啊?我倒要看看,我的脑子到底比她们差在哪!”

她梗着脖子,一副随时准备接招的架势,眼神里的质疑像根刺,扎得人心里发紧。

我说:“55+32+A+13的结果的数根。”

李宁德和李宁楠对视一眼,立刻反应过来——先把超过26的数字按字母表循环减到26以内:55减两个26是3,32减一个26是6,A对应1,13不变。这样算下来就是3+6+1+13=23,再求23的数根,2+3=5。

而姑姑的女儿显然没懂其中的门道,直接把数字和字母对应的数值堆在一起加:55+32+1+13=101,然后盯着101愣了半天,憋出一句:“数根?不就是1吗?”

她这话一出,连旁边的姑姑都皱起了眉,显然也意识到自己女儿答得不对。

“凭什么让我走?就因为这破题我没答对?”她猛地跳起来,指着那道题尖叫,“这根本就是你们故意设的圈套!什么数根什么字母对应,谁知道你们按的什么规矩?我看你们就是不想让我留下,才想出这种歪门邪道来刁难人!”

她死死盯着我,眼眶涨得通红,语气里满是不甘和愤怒:“你们不能这么做!就因为一道破题就把人赶走?这算什么本事!有能耐再考我别的,我就不信我一道都答不上来!”

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不肯挪动半步,那股执拗的劲头比刚才闹得最凶时还要顽固。

我说:“110+322+680+200的数根。”

李宁德和李宁楠迅速心算起来:先把每个数按26循环减到26以内——110减4个26余6,322减12个26余10,680减26个26余4,200减7个26余18。加起来是6+10+4+18=38,再求数根:3+8=11,1+1=2。

姑姑的女儿则埋头硬算总和:110+322=432,432+680=1112,1112+200=1312。接着盯着1312拆解:1+3+1+2=7,得意地喊道:“这还不简单?数根是7!”

她话音刚落,就瞥见旁边人隐忍的表情,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眼神又开始发慌,却仍嘴硬:“难道不对?明明就是这么加的……”

我说:“行了,别再耗着了,走吧。”

她像是被点燃的炮仗,瞬间炸了:“走?凭什么!就因为这两道破题?我看你们根本就是怕我留下来,怕我比那对姐妹强!这些破规矩都是你们编出来的,专门针对我的!”

她往前冲了两步,被旁边的人拦住,却依旧挣扎着嘶吼:“我不服!你们得给我个说法!凭什么她们算的就是对的,我的就是错的?这数根到底有多少种算法?你们就是偏心!就是不想让我进!”

那股蛮不讲理的劲儿又上来了,眼神里的质疑混着怨毒,死死盯着我们,仿佛不得到想要的答案就绝不罢休。

“什么26字母对应?刚才第一题你只说A是1,没说超过26要减啊!现在又拿这个说事,分明是临时改规矩!”她脸涨得通红,声音都劈了叉,“还有什么数字大小?数根哪有比大小的道理?你们就是故意编套让我钻,想把我糊弄走!我告诉你们,没门!今天你们不把话说清楚,我就赖在这儿不走了!”

她跺着脚,眼神里全是被“算计”后的愤怒,梗着脖子不肯退让,仿佛认定了我们在联手耍她。

我说:“A对应1,13本身就在26以内,这些还用特意说吗?不是我们没讲规矩,是你从头到尾就只会硬算,根本没往字母对应上想。”

这话刚落,一直沉默的姑姑突然拽住女儿的胳膊,语气带着明显的慌乱:“行了行了,别在这丢人现眼了,跟我走!”

女儿被拽得一个趔趄,火气瞬间冲到头顶,甩开母亲的手尖叫:“妈!你拉我干什么?我还没问清楚呢!他们就是故意欺负人,你怎么还帮着外人?我不走!今天非要让他们给个说法不可!”

她一边吼一边往回挣,姑姑急得满头冒汗,死死攥着她的手腕往外拖,两人拉拉扯扯的,把大厅的地板踩得咚咚响,那股子撒泼的劲儿比刚才更甚,活像要把这地方掀了才肯罢休。

李宁楠看着眼前这对母女拉拉扯扯、胡搅蛮缠的样子,积压的火气再也压不住,往前一步厉声喝道:“够了!你们闹够了没有?”

她眼神锐利如刀,直直射向姑姑和她女儿:“从一开始你们就没安好心,先是撒泼要进局里,被拒了就背后搞小动作把我关起来,现在被戳穿了还在这里胡搅蛮缠!真当这里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她指着门口,声音掷地有声:“这里不欢迎你们这种心术不正、只会耍无赖的人!赶紧带着你女儿走,以后别再踏进来半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一番话又急又狠,带着被侵犯后的愤怒和决绝,把姑姑骂得脸色煞白,连带着她女儿的哭闹声都瞬间小了半截。

姑姑的女儿被李宁楠吼得一愣,随即像是被点燃的炸药桶,指着李宁楠的鼻子就跳了起来:“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教训我?要不是你们仗着有靠山,我能被关起来?现在倒好,恶人先告状,还敢赶我走?”

她唾沫星子横飞,胸口剧烈起伏:“我告诉你们,这地方我进定了!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们舒坦!有本事现在就把我绑了,不然我天天来这儿闹,看谁耗得过谁!”

说罢,她猛地甩开姑姑的手,抓起旁边桌上的文件就往地上摔,纸张散落一地,那副歇斯底里的模样,活像要把所有的不满都砸出来才肯罢休。

我说:“她们俩的靠山从来不是什么特权,是她们母亲教给的正直和规矩。你的母亲呢?教你撒泼闹事、算计旁人?别拿‘所有人都有母亲’当借口,同样是母亲,教出来的路却天差地别——你现在这副样子,就是你母亲给的‘靠山’?”

她像是被狠狠抽了一耳光,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指着我尖叫:“你凭什么说我妈不好?我妈那是为我好!你们懂什么?她不过是想让我过得好点,这有错吗?你们就是见不得我妈疼我,故意挑唆我们母女关系!”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却依旧透着蛮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就是想踩着我妈抬高自己!我妈比谁都强,比那对姐妹的妈强一百倍!”

我说:“行了,别再嘴硬了。你母亲如今这副样子,难道是你外婆教的?她当年是怎么教你母亲做人的,你心里没数吗?”

这话像一把锤子敲在姑姑心上,她猛地转过身,指着自己女儿的鼻子厉声吼道:“你给我闭嘴!还嫌不够丢人吗?连外婆都敢扯进来,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她气得浑身发抖,扬手就要打下去,却在半空停住,最终狠狠跺了跺脚:“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不知好歹的东西!走,现在就跟我走,永远别再提来这儿的事!”

女儿被母亲这突如其来的暴怒吓住了,刚才的嚣张气焰瞬间灭了大半,张了张嘴想反驳,却被母亲眼里从未有过的狠厉慑住,只能梗着脖子,气呼呼地瞪着地面。

她的女儿被母亲吼得一懵,随即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猛地一屁股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双腿蹬得咚咚响,哭喊着撒泼:“我不走!凭什么你们都欺负我?我妈也帮着外人骂我,你们就是一伙的!”

她一边哭一边用拳头捶打地面,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声音尖利得刺耳:“我就要在这里待着,谁也别想赶我走!你们不让我好过,我就死赖在这里,看你们怎么办!”

周围散落的文件被她踢得乱七八糟,那副蛮不讲理的样子,活像个没得到糖就撒泼打滚的孩子,把最后一点体面都抛在了脑后。

我说:“行了,别再闹了。你想要的生活,不是我们能给的,也不是靠撒泼耍赖能抢来的,得靠你自己一步一步去探索、去挣。”

我看着她坐在地上的样子,语气里少了些强硬,多了点平静:“别人的路再好,也是别人走出来的。你自己的脚长在身上,该往哪走,怎么走,得你自己想明白。总赖在这儿,什么也得不到。”

她的哭声顿了一下,似乎被这话戳中了些什么,却依旧梗着脖子,没吭声,只是肩膀还在一抽一抽地动。

她猛地抬起头,眼泪还挂在脸上,声音却带着一股不服气的冲劲:“探索?说得轻巧!我要是能自己挣钱,还用得着来这儿?你们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把你们的路让给我走啊?光说漂亮话有什么用!”

她拍着地板,像是要把心里的委屈全倒出来:“你们就是怕我真的站起来,怕我比你们强!所以才拿这些话糊弄我,想让我自己灰溜溜地走——我偏不!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那股子拧巴劲儿又上来了,眼神里的质疑像团火,烧得她自己都忘了刚才那瞬间的动摇。

我说:“你到底要干什么?闹到现在,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是想证明别人都欠你的,还是想把所有人都拖下水陪你耗?”

我往前站了半步,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这里不是你撒气的地方,更不是你耍无赖就能得偿所愿的地方。说句实在的,你现在这副样子,除了让自己难堪,什么用都没有。”

她被问得一噎,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坐在地上的身子僵了僵,眼里的火气慢慢掺进了几分茫然。

她抹了把脸,带着哭腔嘟囔:“我就是想找个正经地方做事……我妈总说我没出息,我就是想证明给她看……”

她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眼神飘向别处,带着点不好意思:“我知道我刚才闹得不对……可我就是……就是着急……”

那股蛮横劲儿卸了,倒露出点年轻人的莽撞和委屈,坐在地上的样子也没那么刺眼了。

我说:“我们这里不合适你这样的人。规矩、脑子、心性,一样不沾,留下也是添乱。”

她像是被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引线,猛地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就冲母亲嘶吼:“都怪你!要不是你非说这里好,非逼我来!我能受这种气吗?你自己没本事,就想让我攀高枝,结果呢?现在人家把我当垃圾一样赶!你满意了?”

姑姑被她吼得踉跄后退,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她却还不依不饶,指着母亲的鼻子骂:“你这辈子就只会窝窝囊囊,现在还想让我跟你一样?我告诉你,我要是真没出息,全是你害的!”

那话像淬了毒的刀子,扎得姑姑眼圈瞬间红了,捂着嘴别过头去,肩膀止不住地发抖。

我说:“你母亲一开始以为,是你和李宁德一起来这儿。可后来她发现,李宁德还有个妹妹李宁楠——于是她就把李宁楠关了起来,特意叫上你和李宁德过来。说白了,你母亲打的主意,就是让你顶替李宁楠的位置。”

我盯着她,一字一句道:“她以为瞒着所有人,就能让你顺理成章留下来。可她算错了一点,我们要的从来不是谁的‘替代者’,是能扛事的人。”

她脸上的怒气瞬间僵住,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这层窗户纸被捅破的错愕堵得发不出声。

我连忙纠正:“是我没说清——是你母亲让你把李宁楠关进了房间,她才好带着你和李宁德过来。”

这话刚落地,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转头冲姑姑尖叫:“妈!你居然让我干这种事?你早就知道这是顶替人家?你让我关人的时候怎么不说清楚?现在被戳穿了,你倒好,就看着我被人骂!”

她胸口剧烈起伏,眼里全是被蒙骗的愤怒:“你为了让我进来,居然教我干这种龌龊事!你知不知道这叫什么?这是害人!你把我当枪使,自己躲在后面看戏是吧?”

姑姑被她吼得脸色煞白,慌乱地摆手:“我不是……我就是想让你有个机会……”

“什么机会?踩着别人上位的机会?”她冷笑一声,语气里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我这辈子的名声,都被你这馊主意毁了!”

我说:“就算抛开之前的事,真让你留下,也得找个搭档。我们这儿的规矩,从来不是单打独斗,搭档得能信得过,能互相兜底,你觉得谁合适?”

我看着她,语气平静:“是能像李宁楠信李宁德那样,还是能找到个愿意跟你一起扛事的?这可不是随便拉个人就能凑数的。”

她愣在原地,刚才的怒火像是被这话浇了一半,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似乎在琢磨这话的分量。

就在这时,姑姑女儿的手机突然尖锐地响起,她接起电话的瞬间,脸色骤然大变,对着听筒急声喊:“什么?妈把你也关起来了?在哪间房?你别怕,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她看向我们的眼神复杂又急切:“我妹……我妈把我妹也锁起来了,就在隔壁那栋楼的储藏室里。”

事不宜迟,我们立刻跟着她往隔壁赶。撞开锈迹斑斑的储藏室门时,那个比她小几岁的姑娘正缩在角落发抖,见到我们,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刚把人护送到安全地方,当地妇女联合会的负责人就急匆匆赶来,一见到我们,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你们是怎么回事?知不知道私闯民宅是违法的?就算有矛盾,也该通过正规渠道反映,怎么能直接动手破门?要是伤了人怎么办?”

她脸色铁青,指着我们厉声强调:“妇联是维护妇女权益的,但绝不纵容这种过激行为!这件事必须严肃处理,你们跟我回办公室一趟,把情况说清楚!”

正乱着,一个中年男人快步闯进来,指着姑姑的鼻子怒斥:“你还要不要脸?他们是中鼎公园那边的ScI调查员,这里是上官区李氏宁莲社,轮得到你在这儿撒野?你再闹,我们就离婚!别忘了,你就是个外来的,别真把自己当主子!”

来人正是李宁德姑姑的丈夫,他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妇联负责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离婚”宣言惊得一愣,刚想开口调解,却见男人转向她,语气强硬:“还有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指责人,我看你这负责人也别当了,我们俩也离!”

场面瞬间更乱了。最终,在调查局服务大厅,陈伟和陈斌按照流程,分别为李宁德的姑姑与姑父、妇联负责人与她丈夫办理了离婚手续。两桩离婚协议摆在桌上,油墨印的字迹在灯光下泛着冷意,把这场闹剧推向了更难堪的境地。

就这样,妇联负责人和李宁德的姑姑,两个被婚姻和闹剧裹挟的女人,最终都低着头,一前一后地走出了李氏宁莲社的大门。

一个是被丈夫当众喊着离婚的外来媳妇,手里攥着皱巴巴的离婚协议,背影透着一股被抽走力气的颓败;另一个刚跟结发丈夫散了场,又被女儿怨怼着推搡,脚步踉跄,连头都没敢再回。

门在她们身后关上,走廊里终于安静下来,只留下满地狼藉,像一场荒唐戏散了场。

就这样,姑姑还不死心,伸手想去拉大女儿李梅和小女儿李兰,声音带着哭腔:“梅子,兰兰,跟妈走,咱们回家,妈再也不逼你们了……”

李梅猛地甩开她的手,眼神冰冷:“别碰我!谁要跟你走?你做的这些事,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李兰也怯生生地往我们身后躲,小声说:“妈,我不想再被关起来了……”

姑姑的手僵在半空,看着两个女儿抗拒的眼神,脸色灰败,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姑姑被两个女儿的拒绝刺得眼眶通红,却还是咬着牙硬起头皮,上前一把攥住李梅的胳膊,力气大得指节发白:“跟我走!你们是我生的,就得听我的!”

李梅被拽得生疼,用力挣扎:“放开我!你这是绑架!”她抬脚去踹,却被姑姑死死缠住。旁边的李兰吓得直哭,想拉又不敢,只能缩在一旁发抖。

姑姑像疯了一样,不管不顾地往门口拖,嘴里念叨着:“回家就好了,回家妈给你们做肉吃……”那股子偏执的劲儿,把刚才的颓败全抛了,只剩下孤注一掷的蛮横。

李梅甩开母亲的手,一字一句道:“你手里拿着这绿本本,就不是我们李家的人了。从今天起,别再认我们。”

姑姑捏着那本绿色的离婚证,指腹把封皮蹭得发皱,眼睁睁看着李梅拉着李兰,头也不回地走进ScI调查局的大门。门内,李宁德和李宁楠正站在那里等着,见姐妹俩过来,自然地侧身让她们进去。

四双年轻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留恋。姑姑僵在原地,风卷着地上的纸屑掠过脚边,那本离婚证在她手里,重得像块烧红的烙铁。

李梅和李兰转身回到上官区李氏宁莲社,没再看站在门口的母亲一眼。她们熟门熟路地走进曾经住过的房间,动作利落地开始收拾东西——几件换洗衣物、一本翻旧的笔记本、李兰攒的一罐子玻璃珠,还有李梅藏在床板下的半盒书。

两人没多说什么,只是把东西一件件塞进帆布包,拉链拉得咯吱响。走出宁莲社大门时,李梅回头瞥了一眼那栋老旧的建筑,随即拉着李兰快步往ScI调查局的方向走。

到了调查局九组宿舍区,李宁德和李宁楠已经在门口等着。李梅把帆布包往地上一放,拍了拍灰:“就这些,没什么值钱的。”李兰则小心翼翼地抱着她的玻璃珠罐子,跟着往里走,脚步轻快了不少,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宿舍区的灯光亮着,映在她们脸上,少了之前的惶恐,多了点踏实的神色。

安顿好李梅和李兰,我们刚回到大厅想喘口气,一个穿着深色西装套裙的女人就闯了进来,高跟鞋在地板上踩得噔噔响,一进门就冲着我们厉声喊道:“你们ScI调查局就是这么办事的?上官区妇联的章敏,我倒要问问你们,凭什么插手我们辖区的家事?还怂恿人脱离家庭?”

章敏双手叉腰,眼神锐利如刀:“李家人的事,轮得到你们外人指手画脚?现在倒好,把两个姑娘弄进你们这儿,是想制造家庭矛盾,还是想毁了人家名声?我告诉你们,这事没完,必须给我们妇联一个说法!”

她声音又急又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显然是憋着一肚子火来的。

上官区负责人闻讯赶来,看到章敏这副架势,皱眉呵斥:“你疯了吧?在这里撒什么野!李梅和李兰的母亲本就是外来的,还有我前妻,不也是外来的,刚才的事是今天——2005年7月20日,也就是几分钟前才刚弄清楚的情况,你到底了解多少就来闹?”

话音刚落,他的前妻恰好走进来,见状直接冲章敏怒道:“你算哪根葱?在这里指手画脚!自己工作没做到位,倒来怪别人?”她连珠炮似的骂了几句,见章敏被怼得说不出话,也懒得多待,转身就走。

大厅里一时陷入沉默,章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我们面面相觑,这场风波显然还没结束。

【第36章(下,1),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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