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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05年7月2日,下午。

地点:兰特省蒙兰市莲花区ScI办事处分处会议室。

我盯着眼前躁动不安的萝莉斯,语气里满是不耐:“你要干什么?你一个没成年的孩子,在这里吵吵闹闹,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有意思吗?像你这样的人,我们见得多了——一开始闹得凶,等身份被揭穿就没了气焰,简直让人无语。真要是把你父亲的工作搅黄了,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你胡说!”萝莉斯像是被踩中了痛处,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新一轮的怒火瞬间点燃,“我才不会毁了我爸的工作!你们就是想吓唬我!我偏不害怕!”她一边吼一边使劲捶着桌子,眼泪却不争气地涌了上来,混着怒气在脸上肆虐。

吼了半晌,她像是耗尽了力气,猛地一屁股坐回会议室的椅子上,双手抱臂扭过头,嘴里还在嘟囔着些含混不清的抱怨,只是声音已经带上了明显的哭腔。

我看着气鼓鼓坐在椅子上的萝莉斯,语气缓和了些却依旧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决:“行,既然知道怕毁了你父亲的工作,那不就赶紧回去?安安分分待着,别在这儿添乱闹脾气,对你对大家都好。”

她猛地转过头,眼睛红红的,却还是梗着脖子:“我不回去!你们不把7月16号的事说清楚,我就不走!还有镇南的尸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查不出来才故意瞒着我?”

她父亲在一旁听得直皱眉,拉了拉她的衣角:“小祖宗,别问了,赶紧跟我回家。这些事不是我们该管的。”

萝莉斯甩开父亲的手,又将矛头对准我们:“你们就是不敢说!我看你们根本没本事查案,只会欺负我一个未成年人!”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说得清晰:“行了,镇南那具尸体的事跟你无关,别再揪着不放。我们查什么、做什么,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第一,你年龄不到18岁,连参与调查的基本资格都没有;第二,你没有正规的调查证,根本没权利介入案件;第三,你连个搭档都没有,单打独斗瞎掺和只会添乱。光第一点你就达不到,所以赶紧离开,别在这儿捣乱。”

我顿了顿,放缓了些语气:“至于7月16号的庆祝会,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是什么样子。现在说再多,你也听不进去,不如到时候亲眼看看。”

萝莉斯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被这几点堵得哑口无言,可那股不服输的劲儿还没散,她攥紧拳头,狠狠瞪着我们,嘴唇动了动,却没再挤出半个字来,只是胸口还在剧烈起伏着。

会议室的门被“砰”地一声推开,一个穿着利落套装的女人快步走进来,刚站稳就对着我们厉声质问道:“你们凭什么把我侄女扣在这儿?知不知道她还未成年?我哥把她交给你们,就是让你们这么对待的?”

她语速又快又急,眉眼间满是怒气,视线扫过会议室里的人,最后落在萝莉斯身上。

萝莉斯原本还憋着气,看清来人后猛地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嘟囔了一声:“姑姑……”

女人走到萝莉斯身边,伸手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瞪着我们:“我已经听说了前因后果,不就是个庆祝会的事?至于跟个孩子计较这么久?现在还把人带到这种地方,是想吓唬谁?”

她父亲在一旁赶紧劝道:“你别激动,不是他们扣着,是这孩子自己闹着不肯走……”

“哥你就是太好说话!”女人打断他,语气更冲,“今天这事必须说清楚,不然我跟你们没完!”

我看着萝莉斯的姑姑,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行了,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们当然知道她是未成年,也想让她赶紧走,可她死活不肯啊。你问她父亲,拉也拉过了,劝也劝过了,她就跟钉在椅子上似的,死咬着不走。”

我指了指还坐在那里的萝莉斯,加重了语气:“你一进来就说我们扣押她,可事实是她自己不愿意走。这能怪我们吗?简直让人无语。劝到最后,她跟一头犟牛似的,油盐不进。真不是我们不让她走,是她自己赖着不走。”

萝莉斯的姑姑皱着眉看向萝莉斯,又转头看了看她父亲。她父亲赶紧点头附和:“是啊,确实是这孩子自己闹脾气不肯走,他们没扣着她……”

“你别说话!”姑姑打断她父亲,又瞪向我们,“就算她不肯走,你们就不能好好哄着?非要把人晾在这种地方?”

我冷笑一声:“行啊,你这话说的可不就是矛盾?什么叫好好哄着、惯着她?真把她惯坏了,整天天不怕地不怕往外闯,真遇上危险,到时候你们哭都来不及。”

萝莉斯的父亲在一旁听得连连点头,转头对着他妹妹沉声道:“女儿,赶紧跟我回家写作业去,7月16号来了自然就知道庆祝会是什么样。还有你,”他看向萝莉斯的姑姑,语气里带着不满,“什么叫他们不能好好哄着?说白了就是惯着!难怪爸妈以前总惯着你,每次回来就耍赖,这么大个人了还这样,简直让人无语。”

萝莉斯像是突然想通了,从椅子上站起来,低着头小声说:“我要回去写作业。”

“不准走!”她姑姑猛地拔高声音,新一轮的怒火直冲头顶,一把拉住萝莉斯的胳膊,对着我们怒目而视,“凭什么她说走就走?你们刚才把她气成这样,一句道歉都没有?还有那庆祝会,我看就是你们故意刁难她!今天这事不说道歉,谁也别想走!”

她父亲急得直跺脚:“你就别添乱了行不行?孩子都愿意回去了,你还闹什么!”

“我闹?”姑姑甩开他的手,“我这是为了她好!你们就是被这群人糊弄了!”

我皱着眉看向萝莉斯的姑姑,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你在干什么?我们怎么就刁难她了?再说了,我们ScI调查局成立十周年的庆祝会,是我们内部的事,和她一个未成年人有什么关系?”

“她非要掺和进来指手画脚,我们好言相劝不听,闹到现在反倒成了我们刁难她?哪有这个道理?”我顿了顿,加重了语气,“这庆祝会办不办、怎么办,轮不到外人来指责,更犯不着跟一个闹脾气的孩子置气。是她自己揪着不放,不是我们缠着她。”

萝莉斯的父亲在一旁连忙点头:“是啊,妹妹,这事真不怪他们,是孩子自己不懂事。”

姑姑却根本不听,死死拉着萝莉斯的手腕:“怎么没关系?她是我侄女,我就得护着她!你们要是办庆祝会光明正大,为什么不能听她的建议?我看就是心里有鬼!”

我看着还在较劲的姑姑,耐着性子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用红蓝白三种颜色,红色代表消防,蓝色代表警察,白色代表医生——这都是有特殊意义的,是致敬那些守护大家的人。可她呢,非觉得要五颜六色才好,那种密密麻麻的颜色堆在一起,看着就不舒服,眼睛都发花。用少点颜色才清爽得体。”

我顿了顿,补充道:“再说了,这次庆祝会有相关领导要来,和一般的庆祝会不一样,是有正式舞台的,有流程有仪式。你以为是大家围在一张桌子前吃顿饭那么简单?那也太不把这十周年的意义当回事了。”

萝莉斯的父亲在一旁连连点头:“就是就是,妹妹,这庆祝会是正经场合,哪能随便乱弄颜色?”

姑姑脸上的怒气稍缓,却还是嘴硬:“就算有意义,也不能完全不听孩子的想法吧?她也是一片心意……”

我看着萝莉斯的姑姑,语气里带着几分坚持:“行了,反正她就是执着于五颜六色,可那种颜色堆在一起看着真的舒服吗?只会让人眼花缭乱。我们选的三种颜色,既有意义又清爽,到时候相关领导也会来现场,总不能弄得花里胡哨的不像样子。”

我加重了语气:“再说了,这庆祝会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围着一张桌子热热闹闹吃顿饭就完了——有正式的流程,有对过往的总结,还有对未来的规划,是很严肃的场合,哪能随便按个人喜好乱改?”

“严肃?我看是你们故弄玄虚!”萝莉斯的姑姑猛地拔高声音,火气又窜了上来,“不就是个庆祝会?搞得这么复杂给谁看?孩子的审美怎么就不行了?五颜六色才热闹,才有庆祝的样子!你们就是看不起人,觉得我们提的建议上不了台面!”

她一边喊一边拍着桌子,震得桌上的文件都跳了起来:“我告诉你们,今天这事必须给我们个说法!要么改颜色,要么就别办这个庆祝会!”

萝莉斯的父亲在一旁急得直转圈,拉着她的胳膊劝:“你少说两句吧!别再把事情闹大了!”可她姑姑根本不听,瞪着我们像是要把火气全泼过来。

我看着还在拍桌子的姑姑,眉头拧得更紧了:“行了,你到底要干什么?真以为庆祝会是随便搭个棚子、挂些彩纸就能应付的?这是ScI调查局的十周年庆典,是对过去十年守护一方平安的总结,是向那些默默付出的人致敬,也是给领导和公众一个交代。”

“不是你嘴里‘热闹热闹’那么简单,每一个环节、每一处布置都有讲究。颜色用得郑重,是尊重这份事业;流程走得规范,是对得起这十年的心血。你非要揪着颜色不放,到底是想让庆祝会好看,还是想让它失了该有的分量?”

萝莉斯的父亲在一旁跟着叹气:“妹妹,风生说得在理,这庆典真不是儿戏……”

姑姑却猛地打断他:“我不管什么分量!孩子觉得不好看就是不行!你们要是不改,我就去找你们领导评理!”

我看着仍在气头上的姑姑,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行了,别再说找领导的话了。他们目前在运城省云江市,而我们现在在兰特省蒙兰市,这里是ScI调查局的分所,两地隔着千里远,你找谁评理。”

“再说了,没必要争来争去,7月16号庆祝会一开,到底是什么样子,你们到时候亲眼看看就知道了。现在说再多,你也听不进去,徒增争执而已。”

萝莉斯的父亲赶紧接话:“对对对,妹妹,到时候来看了就知道了,现在别闹了,我们先带孩子回去吧。”

姑姑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大概是意识到两地距离遥远,找领导的话确实不切实际,嘴里嘟囔着“到时候要是不好看,我照样不依”,但声音明显弱了下去。

萝莉斯皱着眉,拉了拉姑姑的衣角:“姑姑,你不要吵了好吗?”

话音刚落,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个穿着碎花裙的女人走进来,目光扫过一圈后定格在我身上,惊讶地开口:“这不就是我当年的初中同学何风生吗?”

我愣了一下,随即认出了她,有些意外:“你是自从初二放假后就再也没来过的萝丽安?你要干什么?”

萝丽安脸上带着几分局促,却还是鼓起勇气说:“我今天来,是想跟你一起生活,可以吗?”

“行了,你要干什么?别太疯狂了!”我皱着眉拒绝,实在没想到会突然冒出这一出。

萝莉斯的姑姑在一旁像是找到了突破口,立刻接话:“对啊,你可别跟他!他能给你什么好的?再说了,他有他的团队,你呢?啥都没有。”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嘲讽,“自从初二放假后到现在,你在家里头说的那些话我可都记着!整天说这个人不好那个人不好,没想到你现在看上的,还不如你当年说的那些人呢!”

这话像是点燃了萝丽安的引线,她猛地抬起头,眼睛瞬间红了,对着姑姑尖声喊道:“你凭什么这么说?你又知道什么?当年的事轮得到你来置喙吗?我喜欢谁、想跟谁在一起,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一边喊一边往前冲了两步,若非被旁边的人拉住,几乎要扑到姑姑面前:“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我跟风生的事,不用你管!”

会议室里的气氛再次变得剑拔弩张,原本稍缓的争执,因为萝丽安的出现和这番话,彻底炸开了锅。

我看着情绪激动的萝丽安,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解和疏离:“行了,你到底在想什么?初一的时候,你也知道王思宁是我最好的兄弟,那时候你就在旁边傻站着,什么也不说,现在又突然跑到这里来提这种事?再说了,我和王思宁是过命的兄弟,这关系难道是你能随便搅和的?”

话音刚落,一直站在角落没说话的王思宁往前迈了一步,目光沉静地看着萝丽安:“你走吧。我和风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都过来了,谁也拆不散。”

萝丽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她张着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眼眶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地砸下来。

“不……不是这样的……”她摇着头,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我以为……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总会不一样的……”

突然,她猛地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发出压抑的呜咽声,那哭声里满是委屈和绝望,像是积攒了多年的情绪在此刻彻底崩溃,听得人心里一阵发沉。

会议室里静得只剩下她的哭声,萝莉斯和她姑姑都愣住了,一时忘了刚才的争执。

我盯着萝丽安,语气坚决:“我和王思宁都是ScI的创始人,你该清楚,要是我们分开,整个ScI就会分裂。做人别总想着拆散别人,我们俩永远不会分开。对了,当年的初中同学有不少在ScI工作,你是想看看他们,还是赶紧走人?”

萝丽安却像是没听见,突然指向萝莉斯:“我和她,我们两个人要加入ScI!”

“你走!别在这里烦人!”我厉声呵斥,“我们忙着呢,哪有空跟你耗?别在这里叽叽喳喳没完没了,还想一唱一和地纠缠?我看这全是你计划好的——先让你表妹来闹,再叫你母亲出面,最后你自己跳出来,真是不要脸!赶紧滚!”

我上前一步作势要赶人,萝丽安被我的气势吓退半步,脸色煞白,却还是梗着脖子:“我没计划……我就是想加入……”

萝莉斯的姑姑在一旁看得脸色铁青,拉了拉萝丽安:“你疯了?还嫌不够乱?赶紧跟我走!”

萝丽安甩开她的手,眼神执拗地望着我,却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嘴唇哆嗦着,那副不甘又狼狈的样子,让会议室里的气氛更显混乱。

我盯着萝丽安,语气里带着警告:“别以为表面上跟她是姐妹情就可信,保不齐什么时候就反骨了。再说你表妹才17岁,还没成年,你就带着她瞎闹?说白了,你就是计划里的计划,别再整这些幺蛾子了。到底想干什么?这一连串的闹事,全是你策划的吧?我们还有任务在身,没时间陪你耗,赶紧走!”

话音刚落,约翰他们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些勘察来的物证。萝丽安下意识转过头看过去,我趁机朝寸寿生和杨海泽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刻会意,迅速将手里的线索整理好背在背上,又将一部分资料贴在了墙上。约翰虽然一脸懵懂,却也跟着照做了。

萝丽安见状,瞬间明白我们是故意避开她,积压的怒火猛地爆发出来,她指着我们尖叫:“你们干什么?故意瞒着我是不是?这些东西凭什么不让我看?我就知道你们没安好心!”

她一边喊一边想冲过去撕墙上的资料,被旁边的人死死拦住。这时,旁边的萝莉斯突然开口:“姑姑,她是我外婆的女儿,也就是……我妈妈的妹妹?”

萝丽安的母亲,也就是萝莉斯的姑姑,脸色一阵难看,对着萝丽安怒斥:“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还嫌不够丢人吗?”

萝丽安却像没听见,只是疯了似的挣扎:“放开我!他们肯定有秘密!我要知道!我一定要知道!”会议室里再次被她的尖叫和哭闹声填满,乱成一团。

我看着还在挣扎的萝丽安和一脸错愕的萝莉斯,厉声喝道:“行了,你们两个闹够了没有?别真把自己当侦探了,这案子是你们能随便掺和的?一旦案情泄露出去,惹来的麻烦你们担得起吗?”

我指着墙上的线索,语气加重:“这些全是机密,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你们与其在这里添乱,不如好好回去照顾你们的母亲——要是连自己的亲人都护不住,还谈什么别的?”

顿了顿,我放缓了些语气,声音里带着几分沉郁:“你们可能不知道,ScI里的‘S’,代表的是‘思念’的‘思’。这背后藏着多少人对逝者的牵挂,对责任的坚守,不是你们闹几句就能明白的。”

萝丽安的动作僵住了,眼神里闪过一丝茫然,似乎被“思念”两个字戳中了什么。萝莉斯也安静下来,望着我,脸上少了些戾气,多了点困惑。

会议室里暂时静了下来,只有墙上的线索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未竟的故事。

萝丽安母亲听到“思念”二字,脸色微变,伸手就想去拉女儿:“别在这儿胡闹了,跟我回家。”

“我不回!”萝丽安猛地甩开母亲的手,之前的僵滞瞬间被更烈的怒火取代,她指着墙上的线索嘶吼,“你们就是故意用这些话糊弄人!什么机密,我看就是见不得人!”

趁着她情绪爆发、注意力全在墙上线索的空隙,我朝约翰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吩咐:“带探员们去隔壁房间,把门销好。”

约翰立刻点头,冲其他探员打了个手势,一行人迅速撤出会议室,隔壁房间的门“咔哒”一声落了锁。

会议室里只剩下我们几人,气氛更显紧绷。萝莉斯的姑姑——也就是萝丽安的母亲,看着闹得越发不像话的女儿,又看了看一旁沉默的哥哥(萝莉斯父亲),急得眼圈发红:“你说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懂事!非要把脸丢尽才甘心吗?”

萝丽安却像是没听见,只是死死瞪着我们,仿佛要从我们脸上盯出个窟窿来。

萝莉斯看着乱成一团的场面,突然叹了口气,语气平静下来:“好了,我也不想闹了。先走了,7月16号的庆祝会,我也不掺和了,你们搞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到时候我来看看就行。”

她说完,拉了拉父亲的衣角,示意他一起走。她父亲愣了一下,随即如释重负,连忙点头:“好好好,我们走,我们走。”

“不准走!”萝丽安猛地尖叫起来,像是被萝莉斯的退让点燃了新的怒火,“凭什么她想走就走?这事还没说清楚呢!你们都想糊弄过去是不是?我告诉你们,今天不把话说明白,谁也别想离开这个门!”

她一边喊一边冲到门口,死死堵住去路,眼睛瞪得通红,头发因为激动而有些散乱,整个人像一头失控的困兽,在原地焦躁地打转:“我偏要知道你们的机密!偏要看看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谁也别想拦着我!”

萝丽安的母亲(萝莉斯的姑姑)气得浑身发抖,上前想去拽她,却被她狠狠甩开:“别碰我!你们都和他们一伙的!”

会议室的门被她堵着,萝莉斯父女俩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站在原地,脸上满是无奈。

我盯着状若疯狂的萝丽安,一字一句拆穿她的把戏:“所以这一切的闹事,主使根本就是你吧?第一,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办庆祝会?无非是尤里斯来闹的时候,你就在附近躲着,没敢进来,却无意间听到了消息。”

“在他来之前,你肯定早就跟他串通好,让他执着于五颜六色的布置——这些计划,别以为我们看不出来。我告诉你,别白费力气想挑拨我和王思宁,我们是过命的兄弟,是ScI的创始人,你这点伎俩根本没用,无论你怎么闹,都是无用功。”

萝丽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是被戳中了痛处,眼神慌乱了一瞬,却很快又被怒火覆盖:“你胡说!我没有!是你们自己心里有鬼,才会这么想!”

她母亲在一旁听得脸色铁青,终于明白过来:“好啊你,原来这一切都是你撺掇的?你这孩子怎么变成这样了?”

萝丽安却不管不顾,只是死死瞪着我:“是又怎么样?谁让你们一直把我当外人?谁让你们眼里只有彼此?我就是要让你们不好过!”

我看着她,语气里带着几分积压多年的无奈:“行了,你自己忘了吗?初一初二那两年,你总坐在教室角落,别的女生想跟你说话,你要么扭过头不理,要么就说‘别跟我说话’。可转过头,你又会抱怨‘他们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你这不是独占一方是什么?别人想靠近,你把人推开;别人不主动了,你又怪人家冷落你,简直让人无语。从来都不是我们孤立你,是你自己把自己圈在壳里,不肯跟任何人交心。”

萝丽安的脸猛地涨红,像是被揭开了陈年的伤疤,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反驳,喉咙却像被堵住似的,只能发出细碎的呜咽声。

“我……我那时候是……”她想辩解,可那些苍白的理由在事实面前根本站不住脚,最后只能化作一句带着哭腔的嘶吼,“那又怎么样?你们就不能主动点吗?!”

她母亲在一旁听得直叹气,摇着头说:“你啊,就是这性子害了自己……”

萝丽安却猛地推开母亲,冲进角落里蹲下身,用手捂住脸,哭声里满是委屈和不甘,却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我看着蹲在角落的萝丽安,语气平静却字字清晰:“当时,我们班女生主动跟你说话,你明明确确拒绝了,这些你都不记得了?”

话音刚落,会议室门被推开,刘佳琪和周晓彤走了进来。刘佳琪扫了一圈屋里的情况,看向我问道:“风生,叫我们来有啥事?”

我朝角落里的萝丽安抬了抬下巴:“萝丽安,你们俩初一初二时就坐在她附近,应该还有印象吧?”

刘佳琪认出萝丽安,皱了皱眉:“对,是她。真没想到,几年不见,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为什么会这么折腾?”我接过话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冷意,“就是想拆散我们的兄弟情、姐妹情,还一口咬定当年是我们把她当外人。”

周晓彤在一旁点点头,语气里满是感慨:“当年我跟佳琪确实常想跟你搭话,问你作业、聊班里的事,可你每次都爱答不理的,有时候还直接说‘别烦我’。我们那时候只觉得你可能性格内向,哪想到你心里是这么想的。”

萝丽安猛地从地上站起来,红着眼眶冲她们喊:“你们懂什么!你们一群人凑在一起说笑,我一个人坐在那儿,你们眼里根本就没我!”

“不是没你,是你把自己关起来了啊。”刘佳琪叹了口气,“我们试过拉你一起玩,是你自己不肯伸手啊。”

萝丽安像是被这话彻底点燃了引线,猛地抬起头,眼泪混合着怒气在脸上肆意流淌:“你们胡说!你们就是合起伙来骗我!什么主动搭话,全是假的!”

她突然抓起桌上的文件往地上摔,纸张散落一地:“我就是看不惯你们现在这样!凭什么你们都好好的,就我一个人像个笑话!”

刘佳琪和周晓彤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暴躁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萝丽安的母亲赶紧上前想拉住她,却被她狠狠甩开:“别碰我!连你也帮着外人!”

她指着刘佳琪和周晓彤尖叫:“你们现在来装好人了?当年怎么不看看我有多孤单!现在来看我笑话是不是?!”

会议室里再次被她的嘶吼填满,之前稍缓的气氛瞬间又紧绷到极致,散落的文件像是她此刻混乱又偏执的情绪,满地狼藉。

我看着状若疯癫的萝丽安,声音冷得像冰:“反正事实就是,当时女生们一次次想跟你搭话,全被你拒之门外。转头你又觉得大家不搭理你,是在孤立你——这道理讲得通吗?”

“还有当年创建ScI小分队的时候,大家都举双手支持,就你投了唯一的反对票。现在那些投赞成票的同学,早就成了ScI的骨干,你倒好,当年拼死反对,现在又死缠烂打想加入?”

我向前逼近一步,眼神锐利如刀:“你自己说说,这到底是为什么?是见不得我们把小分队做成了正经调查局,还是单纯见不得我们过得好?”

萝丽安被问得哑口无言,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些被她刻意遗忘的过往,像针一样扎进心里,让她瞬间没了刚才的嚣张,只剩下被戳穿的狼狈。

她母亲在一旁听得脸色煞白,指着她的手都在发抖:“你……你当年还做过这种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萝丽安猛地捂住耳朵,疯狂地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们都在骗我!”可那声音里的底气,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萝莉斯看着情绪崩溃的萝丽安,恍然大悟般开口:“难怪当时你每次从学校回来,都跟家里念叨ScI不要你,原来是这么回事。”

萝丽安的母亲重重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难怪啊……当年我们觉得不对劲,还特意去问过班主任王老师,老师说就她一个人投了反对票,之后就一直闹情绪,原来是因为这个才记恨到现在。”

她上前一步,伸手想去碰萝丽安的肩膀,声音放软了些:“孩子,当年是你自己选的路,怎么能怪别人呢?你投了反对票,人家自然不会再强求你加入,这不是很正常吗?”

萝丽安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又燃起怒火,却不是对着我们,而是冲着她母亲:“你们都知道?你们早就知道了却不告诉我?你们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可笑?!”

“我们是怕你听了更钻牛角尖啊。”她母亲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王老师当时就说,你这性子太拧,劝我们多开导开导,可谁知道你会记这么多年……”

萝丽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涌上的泪水堵住了喉咙,只能发出含混的呜咽声,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顺着墙壁慢慢滑坐到地上。

萝丽安坐在地上,肩膀剧烈地起伏着,突然抬起头,声音嘶哑却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我当时反对怎么了?!我就是觉得你们在瞎折腾!一群初中生搞什么调查小分队,简直是胡闹!我觉得你们肯定坚持不了多久,肯定会被老师批评,会被家长骂!我不想跟你们一起丢人现眼!”

“我以为我是对的!我以为你们早晚会散伙!可谁知道……谁知道你们真的做成了,还成了什么调查局……”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浓浓的不甘和嫉妒,“我看着你们一个个聚在一起,有说有笑,把我当年觉得不靠谱的事越做越大,我心里就是不舒服!凭什么你们能行,我就不行?!”

她猛地一拍地面,哭喊道:“我就是不服气!凭什么你们的计划能成,我的想法就一文不值?!”

这番话像一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水里,会议室里的人都愣住了。原来当年那唯一的反对票背后,藏着的是这样一份扭曲的嫉妒和不甘。

萝丽安的母亲闭了闭眼,脸上满是痛心:“你这孩子……怎么会有这么重的心思……”

我看着萝丽安,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你忘了吗?当时成立ScI小分队的大会,是在7月16号下午,就在我们江德高级中学的会堂召开的。校长、副校长这些相关领导,还有警方的代表都在场。”

“那天你也在会堂里,陆校长当场公布了投票结果——赞成票占了绝大多数,而反对票,只有孤零零的一票,那票就是你投的。当时全场的目光都扫了过去,你低着头没说话,这些你都不记得了?”

“我们没有强迫任何人,是你自己做出了选择。现在我们把小分队做成了调查局,你却跑来闹事,甚至想拆散我们,这难道就是你所谓的‘不甘心’?”

萝丽安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那些被她刻意尘封的画面仿佛就在眼前——会堂里的灯光,众人的目光,还有自己当时攥紧选票的手。她张了张嘴,却再也找不出反驳的话,只能死死咬着嘴唇,眼泪无声地滑落。

五秒钟的沉默像凝固的冰,萝丽安突然抬起头,眼泪还挂在脸上,声音却带着新的质问:“不对……你们当年的小分队明明在江德中学,怎么会在兰特省蒙兰市有分社?这里离我们老家那么远,你们什么时候把摊子铺这么大了?”

她像是抓住了新的疑点,挣扎着站起来:“是不是你们早就计划好要离开?是不是早就想甩开过去的人?所以才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搞分社,故意不让我们找到?”

萝丽安的母亲皱紧眉头:“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他们把事业做大,开到别的省份有什么奇怪的?”

“怎么不奇怪?”萝丽安梗着脖子,眼神里的偏执又冒了出来,“我看就是故意的!怕我找到这里,怕我戳穿你们当年的‘阴谋’!”

我看着她,语气平静地解释:“这里是初中假期时,我、王思宁、何居然、骆小乙我们四个人来这儿,认识了约翰。他听说我们成立了ScI小分队,就把这地方腾出来给我们当分社。这么多年,这里一直是当年那个分社,我还打算到2005年7月16日,把这里升级成分局。”

萝丽安听完,眼睛瞪得溜圆,像是没跟上这串信息,整个人愣在原地,嘴里喃喃着:“初中假期……约翰……升级成分局……”

几秒钟的懵神后,她像是突然被点燃的炮仗,再次爆发:“凭什么?!凭什么你们能随便跑到别的地方开分社?凭什么他约翰就愿意把地方给你们?这里明明该是我先发现的!你们就是合起伙来占了我的机会!”

她一边喊一边往墙上捶了一拳,震得贴在墙上的线索纸簌簌作响:“我不管什么分社分局!这地方就不该是你们的!是你们抢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萝丽安的母亲急得直跺脚:“你这孩子怎么油盐不进啊!人家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萝丽安红着眼嘶吼,“如果当年我没投反对票,如果我也跟着来这里,现在肯定有我的一份!都是你们!是你们把我挤出去的!”

我看着仍在嘶吼的萝丽安,补充道:“这里是莲花区,本就是约翰家产的所在地。”

话音刚落,隔壁房间的门开了,约翰走了进来。他扫了一眼混乱的场面,径直看向萝丽安,语气带着不耐烦:“这地方确实是我自愿给何风生的,你跑到这儿来吵什么?赶紧走。”

说完,他没再看任何人,转身回了隔壁房间,门“砰”地一声关上。

萝丽安僵在原地,约翰的话像一记重锤砸在她心上,让她瞬间懵了。可这份懵神只持续了几秒,她就像被彻底激怒的野兽,猛地抓起桌上的水杯狠狠摔在地上,玻璃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不可能!他在骗我!”她尖叫着,声音都劈了,“这地方怎么可能是他的?他肯定是被你们收买了!你们都在骗我!我不会信的!”

她母亲看着满地狼藉,终于忍不住扬手给了她一巴掌:“你闹够了没有!还要不要脸了!”

清脆的巴掌声让所有人都愣住了。萝丽安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母亲,眼泪汹涌而出,却没再尖叫,只是发出压抑的、像受伤小兽般的呜咽声。

我盯着她,语气里带着最后一丝耐心:“那你说,无论我们怎么解释,你就是不相信。那你到底要相信什么?你心里的答案是什么,赶紧说出来。”

萝丽安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里往外涌,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呜咽。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偏执:“我要你们承认!承认你们当年故意排挤我!承认这个分社本来该有我的位置!承认你们现在的一切都是抢我的!”

“否则……否则我就赖在这里不走!”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声音嘶哑却带着孤注一掷的狠劲,“我天天来闹,让你们什么事都干不成!”

她母亲听了这话,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这是要把自己逼上绝路啊……”

我看着她,语气里满是失望:“你以为我们是在跟你打字聊天、随便说说吗?当初是你自己投了反对票,明明确确表示对ScI不感兴趣,现在又跑来这里胡闹——你真以为ScI是什么想来就来、想闹就闹的地方?”

“如果任由你这么闹下去,不用别人拆,我们自己就得先被搅得完蛋。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责任,什么叫尊重?”

萝丽安的哭声顿了顿,似乎被“完蛋”两个字刺了一下,但随即又梗起脖子:“我不管!是你们先对不起我的!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

她母亲在一旁听得心灰意冷,拉着萝莉斯父亲的胳膊:“哥,我们走吧,别在这儿丢人了……这孩子,我是管不了了。”

萝莉斯也跟着点头:“爸,姑姑,我们走吧,跟她耗着没意思。”

一行人转身要走,萝丽安却突然冲过去抱住门框,死活不肯撒手,嘴里还在不停地哭喊:“不准走!你们把话说清楚再走!”

我盯着死死抱住门框的萝丽安,语气里再没了一丝温度:“那你倒是说说,当初为什么要投反对票?别在这儿装糊涂,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我看你简直是疯了!”

“还有,你以为没人记得吗?初三第二周,你就来过一次,跟现在一样胡搅蛮缠!真是让人无语,你这种不要脸的行径,到底要重复多少次?”

我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再说了,我们ScI的模式虽说和学校有点像,但有一条铁律——一旦自己做出放弃加入的选择,就别想再踏进来。这是你当年自己选的路,现在哭着闹着也没用。”

萝丽安的手猛地一颤,抱门框的力气松了几分,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却还是嘴硬:“我没放弃!是你们没给我机会!这条破规矩就是针对我的!”

“针对你?”我冷笑一声,“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ScI不是围着你转的,规矩是给所有人定的,包括我们自己。”

我紧盯着她,追问:“既然说我们没给你机会,那当初为什么非要投反对票?”

萝丽安像是被这句话彻底激发出所有的情绪,猛地松开门框,胸口剧烈起伏着,声音带着破音的尖锐:“我投反对票,是因为我觉得你们根本成不了事!一群初中生,整天想着搞什么调查小分队,不好好读书,简直是异想天开!我觉得你们就是在浪费时间,迟早会被老师训斥,会被家长阻止,最后只能灰溜溜地散伙!”

“我当时就是觉得这事儿不靠谱!我不想跟你们一起做这种没意义的傻事,不想跟着你们一起被人笑话!我投反对票,是想让你们清醒一点,别再做白日梦了!这就是我当时的想法,从头到尾都是!”

她喊得满脸通红,像是要把积压多年的想法一股脑全倒出来,眼神里却藏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仿佛这番话不仅是说给我们听,也是在说服她自己。

我盯着她,声音里带着压抑多年的沉痛:“我们做白日梦?真正活在梦里的是你!我们创建ScI,‘S’代表的是思念母亲——我和王思宁的母亲,都在1995年7月16号那天去世了。就是为了纪念她们,我们才在那天创立了ScI,你懂吗?”

萝丽安像被施了定身咒,整个人僵在原地,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微张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几秒的沉默里,她脸上的愤怒、偏执一点点褪去,只剩下纯粹的震惊和茫然,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我们背后的故事。

但这份怔忪只持续了片刻,她猛地晃了晃头,像是要甩开什么,眼神里又燃起怀疑的火苗:“假的!你们肯定是编的!为了让我闭嘴故意编出这种故事!1995年7月16号?谁知道是真是假!我才不信!”

她又往前冲了一步,声音却没了之前的底气,更像是在自我说服:“肯定是骗我的!你们就是不想让我加入,才编出这种理由!”

我看着她,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行了,按你说的,你觉得我们是做白日梦才投反对票——可你想过吗?我们为什么敢做这个‘梦’?”

“何家、王家、石家、高家、杨家、蒋家、韩家、寸家、江家,这几个家族都是警察世家,你懂吗?我们是警察世家的后代,骨子里就带着对这份职业的敬畏。我们选择做调查员而非警察,是因为我们专门负责深入调查,他们负责执行抓捕,分工不同而已,这从来都不是什么空想。”

我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看向她:“可你呢?你家族里没有任何警察成员吧?既然如此,你又凭什么断定我们在做白日梦?又为什么非要投那一张反对票?”

萝丽安被问得步步后退,眼神躲闪着,嘴里嗫嚅着:“我……我就是觉得……觉得你们太年轻……”那些苍白的辩解在一连串的质问下,显得格外无力。

我看着她退缩的样子,语气里带着几分冷硬:“我们从一开始就踏踏实实地学,一步一步走到现在,才有了今天的成就——这都是靠实打实的学习换来的。早学习、早入门,早点成为能做事的调查员,这有什么问题?”

“不像你,当年不肯迈出一步,现在呢?除了在这里胡闹,你自己又做成了什么?说白了,不就是整天呆在家里,啥也不是吗?”

这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精准地戳中了萝丽安最在意的地方。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是被点燃的炸药桶,猛地又想冲上来:“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

可话到嘴边,却被自己咽了回去。她张了张嘴,那些反驳的话在现实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最后只能化作一声带着哭腔的嘶吼:“我就是不服!凭什么你们就能顺顺利利的!”

我看着她,语气里满是无奈:“我们从早认识到彼此熟悉,默契都是一点点攒出来的,查案能顺顺利利,靠的是这份磨合和信任。你呢?整天想东想西,净琢磨些没用的,真是让人无语。”

“现在再看看你,当初是你自己把路堵死的,不肯融入,不肯尝试,如今只能困在家里,这能怪谁?”

萝丽安被这话刺得浑身一颤,像是被剥掉了最后一层伪装,她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墙上才站稳。眼里的怒火渐渐熄灭,只剩下浓重的迷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悔意,嘴唇动了动,却没能说出一个字。

那点悔意没在萝丽安脸上停留几秒,就被更汹涌的怒火吞没。她猛地用拳头砸着墙壁,发出沉闷的响声,嘴里尖叫着:“我堵死的?是你们从来没给我留过路!你们一群人抱成团,我怎么挤得进去?!”

“现在倒好,一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说我在家待着没用?我变成这样还不是你们逼的!”她抓起桌上的文件夹狠狠扔向我们,纸张散落一地,“我就是要闹!闹到你们不得安宁!闹到你们承认是你们错了!”

她母亲冲上去想抱住她,却被她狠狠推开,踉跄着差点摔倒。“别碰我!你们都滚!”萝丽安红着眼嘶吼,像一头困在绝境里的野兽,用最后的疯狂掩饰着内心的崩塌。

会议室里的空气再次被她的歇斯底里填满,那些散落的纸张仿佛在嘲笑着这场持续多年的、毫无意义的纠缠。

我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样子,语气里再没了波澜,只剩彻底的冷淡:“行啊,你自己选的路,就自己走到底呗。既然当初投了反对票,就该知道那是你自己的路,现在又跑来挡我们的路干什么?简直是神经病。”

“这里不欢迎你,以后也别再来了。”我侧身指了指门口,“门在那儿,走不走随你,但别再在这里碍眼。”

萝丽安的嘶吼猛地顿住,像是被这句话抽走了所有力气,她愣愣地看着我,眼里的疯狂褪去,只剩下一种空洞的茫然。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发出压抑的哭声,不再是之前的撒泼,倒像是积攒了多年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出口。

她母亲叹了口气,走上前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里满是疲惫:“走吧,跟妈回家,别在这儿闹了……”

萝丽安猛地从地上弹起来,眼泪还挂在脸上,声音却像被砂纸磨过一样粗粝:“我不走!凭什么你们说让我走我就得走?!这地方又不是你们家开的!”

她抓起旁边的椅子就往地上摔,木头碰撞地面发出刺耳的响声,“我就是要待在这里!你们不是嫌我碍眼吗?我偏要碍着!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她母亲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哽咽道:“你……你这是要逼死我啊……”

萝丽安却像是没听见,眼睛死死盯着我们,像要喷出火来:“你们不是厉害吗?不是有家族撑腰吗?有本事把我绑出去啊!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所谓的调查员,是不是真能无法无天!”

她一边喊一边踹着旁边的桌子,桌上的文件、笔散落一地,整个房间被她搅得像个战场,那股蛮不讲理的劲儿,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疯狂。

我指着满地狼藉,声音冷得像冰:“这里确实不是我们开的,但你看清楚——这是办公的地方,不是你撒野的场地。”

“你该回的是自己家,不是跑到这儿来发疯。你这么闹,已经严重影响我们办公了,懂不懂什么叫基本的规矩?”

萝丽安的动作顿了顿,似乎被“办公”两个字刺了一下,但随即又梗起脖子,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垃圾桶,垃圾撒了一地:“我不管!你们不让我好过,你们也别想安安稳稳办公!”

她母亲看着眼前的混乱,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丽安啊,你收手吧,再这样下去,真的没人能帮你了……”

萝丽安却像是没听见,只是死死瞪着我们,仿佛要把所有的不如意都倾泻在这片被她搅乱的空间里。

我看着她,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谁不给你日子过了?自己的日子得自己找,我的日子是一步步探出来的,不是别人拱手送来的,懂吗?别总把自己当公主,以为所有人都得宠着你,看看,这不是被宠坏了吗?”

萝丽安的母亲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听完这话终于咬了咬牙,对萝莉斯的父亲说:“哥,萝莉斯,我们走。这孩子我是管不了了,她爱去哪去哪,别再回家了!”

萝丽安像是被这句话狠狠扎了一下,瞬间爆发出更疯狂的怒火,她抓起桌上的台灯就往地上砸,嘶吼道:“你们都想甩开我是不是?好!你们等着!”

她喘着粗气,眼神凶狠地扫过我们:“明天!我明天还会来!我看你们能躲到什么时候!”

这场闹剧总算在萝丽安的放话中落幕。

约翰走了过来,向我们汇报了手头案子的进展,包括死者的相关信息。汇报到最后,他拿出一张纸条:“对了,还发现了这个,上面写着‘东家口16号’。”

刚走到门口的萝丽安听到“东家口16号”几个字,猛地停下脚步,回头时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那地方肯定藏着你们的秘密!我现在就去看看!”

话音未落,她就急匆匆地冲了出去,仿佛生怕晚一步就会错过什么。

萝丽安的母亲看着她的背影,疲惫地闭了闭眼,摇了摇头,跟着萝莉斯一行人默默离开了。

会议室里终于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我们几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一张突然出现的纸条,会让萝丽安如此激动。“东家口16号……”我喃喃念着这个地址,心里隐隐觉得,这或许又会是一场新的风波的开端。

夜色早已漫过窗棂,远处的路灯昏黄地亮着。萝丽安那股子冲动劲怕是撑不了多久,这个时间点去找一个陌生地址,多半是摸黑瞎撞,未必能有结果。

喧闹了一整天的分社终于彻底安静下来,地上的狼藉被收拾干净,只剩下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紧绷的气息。约翰回了隔壁,我们几个也各自松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

“今天总算过去了。”王思宁揉了揉太阳穴,声音里带着疲惫。

我望着窗外的夜色,点了点头。不管萝丽安今晚能不能找到东家口16号,不管明天她会不会真的再来,至少此刻,今天算是结束了。只是心里那点不安,总像悬着的石头,落不下来。

时间:2005年7月3日,早上。

地点:蒙兰市莲花国际酒店。

王思宁端着咖啡杯,看向我问道:“今天就到东家口16号?”

我正对着地图标记路线,闻言抬头点头:“对,约翰说那纸条和案子关联很大,得去现场看看才能有头绪。”

我们收拾好东西往电梯口走,路过二楼大厅的栏杆往下看时,一眼就瞧见了坐在大堂沙发上的萝丽安。她像是特意等在这里,见我们看过去,立刻站起身扬声道:“东家口16号我昨天晚上就去了!那地方早就拆了,根本什么都没有,你们别白费力气了!”

说罢,她又重重坐回沙发里,双手抱胸,一副“我早就知道”的得意模样,眼神却不住地往我们这边瞟,显然是在等着看我们的反应。

我看着她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语气里满是不屑:“行了你,拆了就拆了,我看你根本就没认真找。大晚上乌漆麻黑的,你确定自己去的地方对吗?还真把自己当侦探了?”

“别忘了,你根本没加入ScI,当初那唯一的反对票就是你投的。现在跑来指手画脚有什么意义?我倒想问问,当初你为什么不投赞成票?”

这话像针一样扎进萝丽安心里,她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指着我尖叫:“我怎么没认真找?我跑了大半夜差点迷路!你凭什么说我去错地方?”

“我投反对票怎么了?当初就是看你们不顺眼!现在你们想去就去,关我屁事!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们别白跑,你们还不领情!”她越说越激动,声音在大堂里回荡,引得路过的客人纷纷侧目。

“好心?”我冷笑一声,“我看你是怕我们真找到什么吧。”

“你放屁!”萝丽安彻底炸了,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就想扔过来,被旁边的服务生慌忙拦住。她挣开服务生的手,红着眼吼道:“你们想去就去!最好困在那里永远别回来!”

我瞥了她一眼,语气平静却带着笃定:“行,反正我们不会困在那里,真要被困住,也只会是你。”

懒得再跟她纠缠,我们转身走向餐厅。简单吃过早点,便正式踏上了前往东家口16号的路。

同行的有我、王思宁、约翰,还有寸寿生和杨海泽。一路辗转,我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一个安静的小镇。按照地址找过去,萝丽安的话显然是瞎编的,这里根本没拆,只是一栋看起来废弃了许久的建筑,墙皮斑驳,门窗也有些破损。

“看来她昨晚要么是找错了地方,要么就是故意骗我们。”王思宁打量着建筑说。

我点点头,推了推虚掩的大门:“进去看看吧,说不定线索就在里面。”

几人交换了个眼神,先后走进了这栋废弃建筑,开始仔细调查起来。

我们在废弃建筑里仔细搜寻,终于在角落发现了一个上了密码锁的箱子,锁是四位数的。

寸寿生蹲下身查看了一番,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之前在死者身上还找到过另一张纸条,上面好像有提示,说不定和这个密码有关。”

我环顾四周,没发现其他线索,便说道:“先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信息,要是没有,就想办法把这个箱子带回我们的专区。”

寸寿生立刻反应过来:“你是怕萝丽安搞鬼?”

“对,”我点头,“她一直盯着这事,不能让她得逞。”

约翰在一旁提议:“要不走密道?稳妥点。”

我却觉得不妥:“要是走密道,她说不定会以为我们被困在这里,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事来。”

寸寿生皱着眉分析:“走酒店大门,她八成会冲上来抢;走密道,她又笃定我们被困,回头指不定怎么添乱。要不先把箱子抬到二楼?”

我看向约翰,追问:“酒店里有没有能直接通到我们专区的楼梯?”

约翰肯定地答:“有,是内部专用的消防楼梯,平时很少有人走。”

我琢磨着说:“那这样,我们先回酒店,从那个专用楼梯把箱子运到专区放好。放稳妥后,再从专区的楼梯上来,绕回酒店大门进去。到时候见了她,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你觉得怎么样?”

按计划回到酒店后,我们从消防楼梯悄悄把箱子运到专区放好,又原路返回,从酒店大门走了进去。

萝丽安果然还在大堂等着,见我们回来,立刻站起身,带着几分得意说:“看到了吧?我就说那地方没什么东西,你们去了也是白跑一趟。”

我没接她的话茬,只是淡淡道:“行了,不说这些了。我们要去讨论庆祝会的场地安排了。”

正说着,石大勇和郭晓思抬着两个大箱子走了进来,里面装的是庆祝会要用的装饰用品。我冲他们示意了一下:“把箱子放到我们包间,准备开始装饰吧。”

两人应了声,径直往包间方向走去。萝丽安看着那些箱子,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却没再多问,只是抱着胳膊站在原地,不知道又在琢磨什么。

萝丽安像是被点燃的炮仗,突然冲过来拦在石大勇和郭晓思面前,指着那两个密封的大箱子尖叫:“凭什么不让我插手?装饰这种事我最在行了!”

说着,她自顾自地手舞足蹈起来,一会儿比划着彩带该怎么挂,一会儿念叨着气球要摆成心型,嘴里不停碎碎念:“场地中央得放个三层蛋糕,周围摆上白玫瑰,我要穿雪白的长裙,戴着珍珠项链,手上还得有枚闪钻戒指……”那模样,仿佛这庆祝会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我实在听不下去,皱眉喝道:“你是不是傻?哒哒哒说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赶紧回家去!你在这儿纯粹是捣乱——我们的庆祝会跟你幻想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别在这儿自作多情!”

这话彻底引爆了她,她猛地跺着脚尖叫:“怎么就不是一回事?庆祝会不就该漂漂亮亮的吗?你们懂什么!我偏要管!这场地我装饰定了!”她一边喊一边想去撕箱子的封条,被石大勇一把拦住后,竟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哭喊着非要按她的想法来。

正乱着,萝丽安的母亲、姨妈还有萝莉斯父女一行人匆匆赶来。她母亲刚想开口劝,一旁的姨妈已经瞪圆了眼,指着我们劈头盖脸就骂:“你们这群年轻人怎么回事?跟个小姑娘计较什么?不就是想帮着装饰装饰吗?用得着这么凶巴巴地赶人?”

“我们家丽安好心好意,你们不领情就算了,还这么说她,安的什么心?”她姨妈越骂越激动,声音尖利得刺耳,“我看你们就是故意排挤她!当初不让她加入,现在连个庆祝会都不让她沾边,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萝莉斯父亲想拉劝,却被她甩开:“你别拦着!今天我非得替丽安讨个说法!”

萝丽安坐在地上,见有人撑腰,哭得更凶了,一边哭一边喊:“姨妈说得对!他们就是故意欺负我!”

场面瞬间又乱成一团,原本要准备的庆祝会,被这突如其来的闹剧搅得毫无头绪。

我指着墙上刚贴好的标语,声音陡然提高:“她要干什么?难不成是要结婚?我们的庆祝会跟她幻想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她真以为这庆祝会是为她办的?是庆祝她归来,还是庆祝她加入我们?简直让人无语!”

“待会儿还有相关领导要来,她非要这么闹,是想当着所有人的面出丑吗?你自己看看那标语——‘庆祝ScI成立十周年’,看清楚了再说话!”

萝丽安的姨妈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当“ScI成立十周年”几个字清晰地映入眼帘时,她的脸“唰”地一下涨成了猪肝色。刚才还嚣张的气焰瞬间变成了恼羞成怒,她猛地扭头瞪向还在地上撒泼的萝丽安,又转向我们,双手叉腰尖声吼道:“成立十周年又怎么样?我家丽安当年也是差点加入的!让她参与装饰怎么了?你们这是打心眼儿里瞧不起人!我告诉你们,今天这事没完!”

她一边吼一边想去撕墙上的标语,被寸寿生眼疾手快地拦住。整个大堂里,她的嘶吼声、萝丽安的哭声混在一起,简直像一锅煮沸的粥。

我盯着萝丽安的姨妈,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当初她投的可是反对票!那时候把话说得那么绝,现在倒好,我们这边有动静就巴巴地凑过来,来了又不是好好待着,非得当个搅屎棍大吵大闹。”

“我倒想问问,她当初为什么非要投那张反对票?现在又跑过来指手画脚,这算什么?后悔了?还是见不得我们好?”

这话像耳光一样扇在萝丽安脸上,她猛地从地上爬起来,红着眼嘶吼:“我后悔?我才不后悔!当初就是看你们不顺眼!现在也一样!”

她姨妈的脸色更难看了,张了张嘴想辩解,却被我这番话堵得没了词,只能跺着脚骂:“你们……你们就是故意翻旧账!欺负人!”

我看着萝丽安的姨妈,冷笑一声:“行了,你到底想干什么?就听她几句话,就认定我们欺负她?说我们翻旧账,无非是不想听实话。怎么,她说了几句委屈话,就成了我们不对?我倒想问问,这出闹剧,恐怕是你在背后撺掇的吧?或者,根本就是你女儿自己策划的?”

这话刚落,一个穿着时髦的女人突然挤了进来,正是萝丽安姨妈的女儿,也就是她的表姐。女人一上来就瞪着我,语气不善:“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别以为话说得漂亮就能掩盖你们排挤人的事实,收起你那套说辞吧!”

她一边说一边走到萝丽安身边,把人从地上拉起来,对着我们扬声道:“我妹妹脾气直,有什么说什么,不像某些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今天这事,要么让她安安心心参与庆祝会,要么咱们就没完!”

萝丽安见表姐来了,腰杆又硬了起来,抽噎着附和:“就是!她们就是容不下我!”

场面再次陷入僵局,原本该筹备的庆祝会,被这接二连三的闹剧拖得寸步难行,墙上的“ScI成立十周年”标语在一片争吵中,显得格外讽刺。

我看着萝丽安的表姐,语气里满是不耐:“行啊,她当时投了反对票,怎么着?现在想不认账?还讨什么公道,明明就是来搞破坏的!你们自己的日子过不好,非要跑来打乱别人的生活?”

“每个人的生活本来就不一样,看到别人过得顺,就觉得自己日子低下,这能怪谁?还不是怪自己!说白了就是被惯坏了,真等哪天后悔都来不及!”

我指了指墙上的筹备表:“我们的庆祝会定在2005年7月16号,现在提前准备怎么了?有问题你不会先问问她当初干了什么?不问清楚就跑来哒哒哒瞎嚷嚷,到底谁不讲理?”

萝丽安表姐被堵得脸色发青,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最后只能把火撒在萝丽安身上:“你倒是说啊!当初到底怎么回事?!”

萝丽安被问得一缩脖子,眼神躲闪着不敢吭声,刚才的嚣张气焰瞬间蔫了下去。

萝丽安低下头,声音带着点怯懦:“当时就是怕啊,怕这个想法要是成了,老师会骂,家长也会骂,没想到最后根本不是那样……”

我简直气笑了:“你这理由也太荒唐了!就因为自己瞎想的恐惧,投了反对票,现在看我们做得好,又想挤进来?晚了!你早就没这个资格了!”

萝丽安的表姐和姨妈对视一眼,显然没料到是这个缘由。表姐脸色一沉,猛地拔高了声音,对着我们大发雷霆:“就因为这点破事?你们至于这么揪着不放吗?她当时年纪小不懂事,现在想弥补还不行?非要把人往绝路上逼?我告诉你们,这事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她一边喊一边往前冲,被杨海泽伸手拦住,场面又一次剑拔弩张起来。萝丽安站在表姐身后,偷偷抬眼看向我们,眼神里说不清是悔还是怨。

我盯着萝丽安的表姐,语气寸步不让:“行啊,你真以为她投个反对票,现在想进ScI就能进?那反对票是什么?是她亲手推开的门!”

“我们早说过,那票就相当于入场券,投了赞成票,就是愿意加入,随时能来;投了反对票,就是明明白白拒绝了这个资格,这点道理都不懂?”

“我们根本不是揪着过去不放,是她自己一直纠缠不休!她有能一起搭档的人吗?没有!再说了,当初她初二读完就走了,压根没上初三,后来好不容易回来,一露面就大发雷霆,你说这叫什么事?简直让人无语!”

这番话像锤子一样砸在当场,萝丽安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显然是被戳中了痛处。她表姐张了张嘴,想反驳却找不到合适的词,只能死死瞪着我们,胸口剧烈起伏着。

萝丽安的姨妈猛地往前冲了一步,指着我们的鼻子尖声骂道:“你们这叫什么话?什么叫她亲手推开的门?她那时候还是个孩子!懂什么叫资格?你们就是一群势利眼!看她后来没上学,就处处刁难!”

“没上初三怎么了?没搭档又怎么了?就不许人想变好?你们ScI了不起啊?用得着这么踩人吗?我看你们就是见不得我们家丽安有长进!”

她越骂越激动,唾沫星子溅得老远,伸手就要去推旁边的寸寿生,被王思宁一把挡开。“你想干什么?动手吗?”王思宁皱着眉喝止。

“动手又怎么样?”姨妈彻底豁出去了,声音尖利得像刮玻璃,“今天你们不把话说清楚,不让丽安进来,我就赖在这儿不走了!看你们这庆祝会还怎么开!”

萝丽安在一旁看着,眼泪又掉了下来,却不再像之前那样撒泼,只是小声啜泣着,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

我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在场的几人:“你们真觉得她能行?ScI要的是能玩得起思维博弈、解得了复杂谜题的人。别的不说,就那些思维逻辑题,她能算出结果尾数?她知道数根是什么吗?”

“还有那些博弈规则,环环相扣的逻辑,她能理解透?当初初三关键时刻她不来,先不说这个,她亲手投的反对票就在那张纸上——‘ScI入场券’几个字下面,清清楚楚写着‘反对’,那是她自己选的!”

“现在倒好,说什么想加入,她连最基本的门槛都跨不过,这不是胡闹是什么?简直无语!”

萝丽安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捏着衣角的手越攥越紧,嘴里却嘟囔着:“我怎么就不行……我可以学……”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她姨妈还想争辩,张了张嘴,却被我一连串的话堵得哑口无言,只能狠狠瞪着我们,满是不甘。

我看着她们,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她根本没达到准入的积分线,ScI的硬性要求是6000积分,她才3000多分,这3000多分里,一大半还是你们家里人给的关爱分,她自己实打实挣来的有多少?”

“就算退一万步说,当初她投了赞成票,就算她安安稳稳上完学、读到高三结束,就凭这3000多分,也远远不够。更何况她初二就走了,后续的作业、任务一项没参与,哪来的积分?不够就是不够,这是规矩,不是谁闹一闹就能改的。”

萝丽安的脸彻底失去了血色,她大概是第一次知道积分的具体数字,嘴唇翕动着,连之前那点微弱的反驳声都没了。她姨妈和表姐对视一眼,眼里的气焰明显弱了下去,却还是梗着脖子没说话,只是那股子蛮不讲理的劲儿,已然泄了大半。

萝丽安的表姐突然像被点燃的炸药桶,猛地一拍旁边的桌子,震得桌上的水杯都晃了晃。“积分积分!你们就知道拿积分说事儿!”她指着我们尖叫,“3000多分怎么了?就差那3000分吗?你们不会通融一下?非要这么死板?”

“什么关爱分不关爱分的,那也是分!她没上完学怎么了?还不是被你们气的!”她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横飞,“我看你们就是故意设卡子!说白了就是不想让她进!今天我把话放这,这ScI要是不给她个说法,我们就去教育局告你们歧视!让你们这破庆祝会开不成!”

她一边吼一边想去扯墙上的标语,被约翰一把拉住。萝丽安在旁边看着,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却还是咬着牙没吭声。整个大堂里,她表姐的嘶吼声格外刺耳,引得几个路过的酒店工作人员都停下了脚步。

萝丽安突然提高了声音,带着哭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行了!你们别吵了!我当初为什么投反对票……我也后悔啊!”

“投赞成票的前一晚,有个女的找到我,说绝对不能投赞成票,要是投了,我一定会后悔的。”她使劲抓着头发,语气急促起来,“后来我上完初二,她又出现了,说就算上了初三也别回家。现在想想,当初为什么不听你们的……为什么不投赞成票,为什么不读到高三……”

“简直无语死了,恶心死了!”她猛地抬头,眼神里带着茫然,“我只记得那是个女的声音,说话冷冰冰的,还穿着黑斗篷,脸都没看清……”

这话一出,现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愣住了,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被这突如其来的内情冲得七零八落。萝丽安的姨妈和表姐也忘了吵闹,怔怔地看着她,显然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些。

我和王思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那个穿黑斗篷的女人,到底是谁?她为什么要阻止萝丽安投赞成票?

萝莉斯皱着眉打断了混乱:“好了,别猜了。你们说的黑斗篷,就在这儿。”说着,他指了指萝丽安表姐的背包——拉链没拉严,一角黑色的布料露了出来,正是件斗篷。

我盯着萝丽安的表姐,也就是萝丽晴,怒火瞬间涌了上来:“你简直不要脸!是想抢功上位吗?看到萝丽安单纯,就觉得自己能钻空子?”

“当初你们俩同年级不同班,现在倒是装起‘帮她复仇’的样子了?我告诉你,这套在我们这儿行不通!”我上前一步,声音冷得像冰,“我们早就查过投票记录了——那张反对票根本不是萝丽安投的!是你,萝丽晴!你把自己的名字改成她的,又划掉她原本的票,以为能瞒天过海?”

“从头到尾,这场闹剧都是你策划的吧?利用她的愧疚感,撺掇她来闹,想搅黄我们的庆祝会,顺便给自己谋好处?我劝你赶紧收手,ScI不欢迎你这种耍手段的人!”

萝丽晴的脸“唰”地白了,下意识地捂住背包,眼神慌乱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你……你胡说什么!我没有!”

“没有?”我冷笑一声,“要不要现在就把投票记录拿出来对对笔迹?”

她的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萝丽安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表姐。

萝丽晴的母亲,也就是萝丽安的姑姑,听完这话像被雷劈了一样,猛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女儿:“晴晴?这……这是真的?你真改了票?还装成黑斗篷骗丽安?”

她上前一步抓住萝丽晴的胳膊,声音都在发颤:“你告诉我啊!是不是你干的?我们家怎么会出你这种孩子!为了抢东西连自己妹妹都骗?”

萝丽晴被母亲抓得生疼,却只是梗着脖子摇头:“不是我!她胡说的!”可那慌乱的眼神早已出卖了她。

姑姑见状,气得手都在抖,扭头对着萝丽安的姨妈和母亲连连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是我没教好女儿……造孽啊……”一边说一边想去拧萝丽晴的胳膊,场面顿时又乱成一团,只是这一次,争吵的中心彻底变成了萝家内部。

萝丽晴被母亲的质问和周围人异样的目光逼得彻底破防,猛地甩开姑姑的手,尖叫道:“是又怎么样?!”

“凭什么她萝丽安就能被所有人捧着?凭什么ScI的名额就该是她的?我哪点比她差?”她红着眼嘶吼,胸口剧烈起伏,“当初要不是我拦着,她真进了ScI,有今天这么风光吗?现在你们倒好,一个个都来怪我?”

“我改票怎么了?我穿黑斗篷又怎么了?我就是不想看她顺风顺水!这场闹剧是我策划的,又能怎么样?”她指着我们,语气里满是疯狂的不甘,“你们以为揭穿了就完了?我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这庆祝会,谁也别想开成!”

说着,她突然冲向墙角的装饰箱,伸手就要去扯里面的彩带和气球,被石大勇一把按住。萝丽晴还在拼命挣扎,嘴里不停地咒骂着,那副歇斯底里的样子,彻底暴露了她心底的嫉妒与扭曲。

我看着状若疯癫的萝丽晴,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惋惜:“你以为我们一开始就排斥你吗?如果当初你没改票,没搞这些小动作,我们甚至可以邀请你一起加入ScI。你和萝丽安本是姐妹,完全可以组成搭档,凭着这份姐妹情互相扶持,共同在ScI里做事,这有什么不好?”

“是你自己亲手破坏了这一切。嫉妒蒙了你的眼,小动作毁了所有可能。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机会早就被你自己捏碎了,没人能再给你开后门。”

萝丽晴的嘶吼猛地顿住,像是被这话戳中了痛处,愣在原地。她看着一旁满脸震惊和失望的萝丽安,又看看周围人冷漠的眼神,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萝丽安看着瘫在地上的萝丽晴,眼神里满是失望:“你真让我无语。姨妈,其实我早就跟你说过,那个黑衣人是表姐,可你当场就否认了。”

“现在好了,你把所有事都搅黄了,连我准备的小惊喜都毁了。”她深吸一口气,语气带着决绝,“如果不是你搞这些鬼,说不定现在……我也能堂堂正正加入了。都怪你,萝丽晴!”

说完,她转身就往外走,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庆祝会那天,我会来的,但不是以这种方式。”

萝丽晴看着她的背影,像是被点燃的引线,猛地从地上蹦起来,指着萝丽安的方向尖叫:“你凭什么怪我?!要不是你什么都比我好,我会这样吗?你走啊!走了就别回来!谁稀罕你参加什么庆祝会!”

她一边喊一边抓起旁边的椅子就要扔,被她母亲死死抱住。“你还闹够没有!”姑姑哭喊着,“我们走!现在就走!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最终,萝丽晴被她母亲半拖半拽地拉走了,萝丽安的姨妈也讪讪地跟着离开,一场闹剧总算落下帷幕。大堂里只剩下我们,还有满地狼藉的装饰材料,墙上的“庆祝ScI成立十周年”标语,在安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闹剧总算收场,我们终于能静下心来准备装饰。萝莉斯父女和萝丽安母女四人陆续离开了酒店,喧闹的大堂渐渐恢复了平静。

我们把那两个装满装饰用品的大箱子搬到指定房间,仔细锁好,钥匙交给约翰保管。收拾完现场的狼藉,大家回到ScI专区,围着之前运上来的神秘箱子研究起来。箱子的锁扣设计得颇为精巧,我们试了几种方法都没能打开,正讨论着破解思路,半小时刚过,一个服务员匆匆走进来,神色有些为难地说:“抱歉打扰了,外面有位叫萝丽晴的女士,说一定要见你们。”

这话一出,我们都愣住了——她竟然还没走?又回来想干什么?

我和王思宁对视一眼,快步来到大厅,果然看见萝丽晴站在那里,脸色依旧难看。

“你还闹不够吗?”我皱着眉问道,语气里满是不耐。

【Ep122(l),完】

【Ep123:章野镇下的疑案(2)】

萝丽晴像是没听见我的话,猛地冲过来,指着我们的鼻子就开始大闹:“闹够?我凭什么闹够!你们以为把我赶走就完事了?我告诉你们,那个箱子里的东西我看过了,你们别想瞒着!”

她一边喊一边往存放装饰箱的房间冲,“我知道你们藏了秘密,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就赖在这里,让你们所有人都别想好过!”声音尖利刺耳,引得刚平静下来的大厅又泛起一阵骚动。

保安看着状若疯癫的萝丽晴,忍不住嘀咕:“她这是干嘛,中了毒似的?”

我叹了口气,对保安解释:“说中毒也算不上,是心魔在作祟。她偷偷改了自己表妹萝丽安的票,把赞成改成反对,就为了不让表妹加入我们ScI。”

“其实她们俩就算不同班,原本也能一起加入,甚至能成为不错的搭档,是她自己的嫉妒心毁掉了所有可能。现在闹成这样,全是她自找的。”

萝丽晴听见这话,闹得更凶了,指着我尖叫:“你胡说!我才没有嫉妒!是你们偏心!那个箱子里的东西明明有问题,你们就是想瞒着我!”她一边喊一边试图挣脱保安的阻拦,活像个脱缰的野马。

我看着还在撒泼的萝丽晴,又气又好笑:“你说的箱子,不就是装着彩带、气球那些装饰的箱子吗?简直无语!看到个箱子就觉得藏着什么线索,真把自己当侦探了?”

“票是你改的,资格早就被你自己作没了。当初要是萝丽安投了赞成票,以她的性子,肯定会主动提议让你也加入ScI,你们本可以一起成为这个大家庭的一员。是你自己的嫉妒心和小动作,亲手毁掉了这一切,现在倒来怪别人?”

萝丽晴被我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还是嘴硬:“谁稀罕!那箱子里肯定有别的东西!你们就是故意瞒着我!”她挣扎着还想往前冲,被保安牢牢按住,只能在原地徒劳地嘶吼。

我盯着萝丽晴,语气加重了几分:“你连ScI的资格都没有,那个箱子你碰都没资格碰。赶紧带着你的心思离开,再在这儿闹,后果可不是你能承担的。”

话音刚落,张邵峰和张邵浩兄弟俩走进了莲花国际酒店。他们显然已经了解了情况,目光直接落在萝丽晴身上——她正是目前最关键的调查目标。

没多久,萝丽晴的母亲也赶来了,听完我们陈述的前因后果,整个人都崩溃了,捂着胸口差点站不住,嘴里反复念叨着“怎么会这样”。

张邵峰上前一步,拿出证件亮明身份,语气严肃地对萝丽晴说:“萝丽晴,你改票、穿黑斗篷恐吓萝丽安的事已经核实。另外,今年6月25日至7月1日,云江市发生的多起针对ScI的恐吓案件及恶意质疑,线索都指向你。现在,请你跟我们回云江市,配合后续调查。”

萝丽晴的脸瞬间没了血色,刚才的嚣张气焰一扫而空,只剩下慌乱:“我没有……那些事不是我做的……”

“是不是你做的,调查过后自会清楚。”张邵浩补充道,语气不容置喙。

看着上前的两位调查人员,萝丽晴知道这次躲不过去了,瘫软在原地,再也没了之前大闹的力气。

我皱了皱眉,看向张邵峰:“陈道敏还在云江市闹吗?”

张邵峰点头:“她承认了,之前那些针对ScI的小动作,都是受萝丽晴指使的。”

“原来如此。”我了然道,“我们这边庆祝会的事还没结束,只能等到今年7月17号再回去处理后续。”

话音刚落,张邵浩的手机响了,他接起听了几句,脸色微变,挂了电话后对我们说:“是我们大哥,云江市双峰警察局局长张强,他说陈道敏又开始在局里闹起来了。”

事情似乎又起了波折,我们该如何应对?

【第26章l(三),上,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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