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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怪声初起

林悦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爬上三楼,老旧楼梯在脚下发出“吱呀”的呻吟,声控灯随着她的脚步声闪烁两下,昏黄的光晕里浮尘在缓慢舞动。刚转过楼梯拐角,一股潮湿的霉味就钻进鼻腔,混杂着楼道里常年不散的油烟味,让她本就疲惫的神经更添几分烦躁。

掏出钥匙插进锁孔,金属摩擦的“咔哒”声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清晰。推开房门的瞬间,林悦几乎要瘫倒在地——连续三天的加班让她脊椎像生了锈,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出租屋只有十五平米,家具是房东留下的旧款,衣柜门歪斜地挂着,墙角的空调外机嗡嗡作响,吹出来的风带着股陈年老灰的味道。

简单洗漱后,林悦把自己摔进硬邦邦的床垫。窗外的路灯透过老旧的纱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盯着天花板上泛黄的水渍,那形状像个扭曲的人脸,看久了竟让人有些发毛。意识渐渐模糊时,一阵细碎的声响钻进耳朵。

起初她以为是窗外的风声,或是邻居家的动静。这栋建于八十年代的居民楼隔音极差,楼上夫妻吵架的声音、隔壁小孩的哭闹声,甚至对门老太太咳嗽的动静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可这声音不同,细细碎碎的,像是有人用指甲轻轻刮着墙壁,又像是……压抑的抽泣。

林悦猛地睁开眼,心脏漏跳了一拍。她屏住呼吸侧耳倾听,那声音断断续续的,从楼道方向传来,带着种湿漉漉的黏腻感,像是隔着水在哭。她看了眼手机,凌晨两点十七分,屏幕的光映着她苍白的脸。

“肯定是太累出现幻觉了。”她喃喃自语,拉过被子蒙住头。可那哭声像有穿透力,隔着被子依旧钻进来,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仔细听还能辨出是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带着说不尽的委屈和痛苦。

林悦攥紧了被子,指尖冰凉。她租住在这里三个月,从未听过这种声音。好奇心压过了恐惧,她悄悄掀开被子一角,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走到门边时,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咬咬牙,轻轻拧开了门锁。

楼道里的声控灯已经熄灭,只有窗外微弱的光线勾勒出家具的轮廓。哭声更清晰了,确实是从楼道尽头的公共厕所传来。那间厕所常年无人打扫,据说管道老化严重,每次冲水都要等半天,楼里的住户大多宁愿多走几步去楼下的公厕。

林悦扶着墙壁慢慢往前走,老旧的木地板在脚下发出“ creak ”的声响,与那哭声交织在一起,形成诡异的节奏。越靠近厕所,空气中的霉味就越重,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像是死鱼泡在水里腐烂的味道。

厕所门虚掩着,留着一道缝隙。哭声就是从缝隙里飘出来的,带着股寒意,让林悦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了门——

“吱呀——”门轴转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哭声戛然而止。

林悦僵在原地,心脏狂跳不止。她摸索着按亮墙壁上的开关,昏黄的灯泡闪烁了几下才稳定下来,照亮了狭小的空间。瓷砖地面黏糊糊的,角落里堆着几个废弃的拖把,唯一的蹲便器周围积着污渍,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氨味。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除了那突然消失的哭声。

“难道真的是幻觉?”林悦松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可就在这时,眼角的余光瞥见蹲便器旁边的下水道口——那个圆形的铸铁盖子,竟然在微微晃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下面往上顶。

林悦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后背撞到冰冷的墙壁。她死死盯着那个盖子,看着它轻微地起伏,仿佛下面有呼吸一般。几秒钟后,晃动停止了,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幕只是她的错觉。

她不敢再多待一秒,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回房间,“砰”地一声关上门,反锁了三道锁才瘫倒在地。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刚才那晃动的下水道盖子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让她浑身发冷。

这一夜,林悦睁着眼睛直到天亮,窗外的天光大亮时,她才敢稍微合眼,可刚一闭上眼,那断续的哭声就仿佛在耳边响起。

第二章:探寻真相

第二天上班,林悦顶着浓重的黑眼圈,整个人像丢了魂。开会时她频频走神,被主管点名批评了好几次。午休时,她趴在办公桌上,脑子里全是昨晚的诡异经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张宇端着餐盘在她对面坐下。张宇是她的大学同学,毕业后进了同一家公司,性格大大咧咧,胆子尤其大,上学时就喜欢带着大家去探险。

林悦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昨晚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她本以为张宇会觉得她小题大做,没想到对方眼睛一亮,来了兴致。

“哭声?晃动的下水道盖子?这听起来也太刺激了吧!”张宇兴奋地压低声音,“你那栋楼是不是老房子?我跟你说,老房子最容易出这种怪事了。”

“你别吓我了,我现在还后怕呢。”林悦皱着眉,端起水杯喝了口热水,手还在微微发抖。

“怕什么,说不定是有人恶作剧呢?”张宇拍了拍她的肩膀,“今晚我跟你回去看看,咱们一探究竟。”

林悦有些犹豫,但内心深处又确实想弄清楚真相。有张宇陪着,她多少安心些,最终点了点头:“那你可得保护我。”

“放心,有我在,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出来!”张宇拍着胸脯保证。

下班后,张宇买了强光手电筒和手套,还煞有介事地揣了把折叠刀在兜里。两人来到林悦的出租屋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楼道里的声控灯接触不良,忽明忽暗的,更添了几分诡异。

“先去楼道转转。”张宇打开手电筒,光柱在楼道里扫来扫去。墙壁上贴着泛黄的小广告,有些地方墙皮剥落,露出里面的砖石。走到公共厕所门口时,张宇停下脚步,“哭声就是从这儿传出来的?”

林悦点点头,不敢靠近。张宇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林悦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走了进去,紧紧抓着张宇的胳膊。

厕所里的味道比昨晚更难闻了,张宇打开手电筒照向蹲便器,“这卫生条件也太差了。”他蹲下身,仔细观察那个下水道盖子。盖子边缘锈迹斑斑,上面还有几个小孔。

“你看,这盖子好像确实有点松动。”张宇用手指敲了敲盖子,发出空洞的“咚咚”声。他试着用手去掀,没想到盖子纹丝不动。

“不对啊,看着挺松的,怎么这么沉?”张宇加大了力气,脸都憋红了,就在他快要放弃时,盖子突然“咔”地一声被掀开了一条缝。

一股恶臭瞬间喷涌而出,比之前浓烈十倍,像是腐烂的尸体混合着污水的味道,熏得两人连忙捂住鼻子后退。

“我靠,这什么味儿啊!”张宇皱着眉,强忍着恶心,用手电筒往缝里照去。下水道里漆黑一片,只能看到内壁附着着厚厚的污垢,污水在下面缓缓流动,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

“怎么样,看到什么了吗?”林悦捂着鼻子,声音含糊地问道。

张宇摇了摇头,正准备把盖子盖回去,突然,一阵微弱的哭声从下水道里传了出来!那声音比昨晚林悦听到的更清晰,带着水的回响,凄厉又绝望。

“听到了吗?听到了吗?”林悦吓得抓住张宇的胳膊,指甲都快嵌进他肉里了。

张宇脸色也变了,他举起手电筒再次往缝里照去,光柱在黑暗中晃动。就在这时,他似乎看到污水里有个白色的东西漂过,像是一块布料。紧接着,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在黑暗中一闪而过!

“有东西!”张宇猛地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林悦。两人踉跄着差点摔倒,手电筒的光柱在墙上胡乱晃动。

“是什么?是人吗?”林悦的声音带着哭腔,浑身抖得像筛糠。

“看不清,太快了……”张宇咽了口唾沫,强作镇定,“先把盖子盖上!”他哆嗦着伸手,用力把盖子盖回原位,直到听到“咔哒”一声扣紧的声音,才拉着林悦冲出了厕所。

回到林悦的房间,两人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房间里的空调还在嗡嗡作响,却驱不散两人心头的寒意。

“张宇,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下水道里怎么会有人影?”林悦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都在发颤。

张宇也心有余悸,他抹了把额头的冷汗:“我不知道,但这事儿绝对不对劲。你房东呢?他肯定知道些什么,老房子一般都有故事。”

林悦想了起来,房东李福就住在楼下,是个五十多岁的独居老人,平时很少露面,但收房租时很准时。“我有他电话,要不我们现在去找他?”

“走!”张宇当机立断,“现在就去问清楚。”

两人下楼敲响了李福家的门,过了好一会儿,门才缓缓打开一条缝,李福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出现在门后,眼神警惕地看着他们:“你们谁啊?有事?”

“李叔,我们是三楼的租户,我叫林悦,这是我朋友张宇。”林悦连忙解释,“我们有件事想问问您。”

李福皱着眉,把门打开了些:“什么事?”

张宇开门见山:“李叔,我们今晚在楼上公共厕所听到下水道里有哭声,还看到里面有人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听到“下水道”“哭声”这两个词,李福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躲闪,语气也变得不耐烦:“什么哭声人影的,你们年轻人别瞎想,肯定是听错了。”说完就要关门。

张宇一把按住门:“李叔,我们没瞎想,是真的听到看到了!这事儿太邪乎了,您就告诉我们吧,不然我们住着也不安心啊。”

李福沉默了,他盯着两人看了半天,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最终叹了口气,侧身让他们进来:“进来吧,关门。”

李福的家跟林悦的出租屋格局一样,但收拾得很整洁,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他给两人倒了杯热水,自己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才缓缓开口。

“既然你们都遇到了,那我也不瞒你们了。”李福吐出一口烟圈,眼神飘向窗外,仿佛陷入了回忆,“这栋楼,二十年前出过事。”

林悦和张宇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他。

“那时候三楼住着个年轻姑娘,叫晓梅,才二十岁,长得可俊了,在附近的纺织厂上班。”李福的声音低沉,“有一天晚上,她下班回来,就再也没出来过。后来警察在下水道里找到了她的尸体……”

林悦倒吸一口凉气,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被人杀了?”张宇追问。

李福点了点头,眼神黯淡:“被人勒死的,凶手把她塞进了下水道。那时候的下水道比现在宽,能过人。警察查了很久,也没抓到凶手,成了悬案。”

“从那以后,这楼里就不太平了。”李福猛吸了口烟,“总有人说晚上听到哭声,就在那间厕所附近。尤其是阴雨天,哭声听得更清楚。有人说,是晓梅的冤魂不散,在找凶手呢……”

屋子里陷入了沉默,只有李福抽烟的声音。林悦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昨晚听到的哭声、晃动的盖子、下水道里的人影,瞬间都有了答案。

“那……那为什么不把那间厕所封了?”林悦的声音干涩。

“封过,没用。”李福摇了摇头,“前几年物业把厕所锁了,结果第二天锁就被人撬开了,里面还多了些女人的头发。后来谁敢再封?住这楼的老住户都知道这事儿,平时没人去那间厕所。”

林悦和张宇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原来他们住的地方,竟然藏着这样一段恐怖的往事。

第三章:恐怖升级

从李福家出来,林悦的腿都是软的。回到出租屋,她坐在床上,手脚冰凉,脑子里全是李福的话和那个叫晓梅的女孩的遭遇。

“要不……你今晚去我家住吧?”张宇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有些担心。

林悦摇了摇头:“我东西都在这儿,而且……我总觉得跑不掉。”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就像有双眼睛在黑暗中盯着她,无论她躲到哪里都能找到。

张宇叹了口气:“那我今晚在这儿陪你,我睡沙发。”他把沙发铺好,又检查了门窗,确认都锁好了才坐下,“别怕,有我在。”

尽管有张宇陪着,林悦还是觉得心神不宁。她把房间里的灯都开着,电视也开着,试图用声音驱散恐惧。可越到深夜,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就越强烈,空气中似乎都漂浮着冰冷的怨气。

凌晨一点多,电视里的节目变成了雪花,发出“滋滋”的声响。林悦正想换台,突然,那熟悉的哭声又响起来了!

这次的哭声不再是从楼道传来,而是……就在房间里!

林悦猛地站起来,惊恐地环顾四周。房间不大,一目了然,根本没有人。可那哭声却越来越清晰,像是贴着她的耳朵在哭,冰冷的气息吹在她的脖颈上。

“张宇!张宇!”她颤抖着喊出声。

沙发上的张宇立刻醒了:“怎么了?”他打开手电筒,光柱在房间里扫过。

“哭声!在房间里!”林悦指着空气,眼泪都流了出来。

张宇竖起耳朵听,果然听到了微弱的哭声,那声音飘忽不定,像是从墙壁里渗出来的。“别怕,我看看。”他壮着胆子走到墙边,用手敲了敲墙壁,哭声停顿了一下,紧接着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就在这时,房间里的灯突然闪烁起来,电流发出“滋滋”的声响,然后“啪”地一声,所有的灯都灭了!房间瞬间陷入一片漆黑,只有窗外微弱的光线勾勒出家具的轮廓。

“啊!”林悦吓得尖叫一声,下意识地抓住了身边的张宇。

“别慌,我有手电筒。”张宇打开手电筒,光柱稳定下来。可就在灯光亮起的瞬间,他看到林悦身后的墙壁上,慢慢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影子!那影子是半透明的,长发披散,身形纤细,像是一个女人的轮廓。

“林悦,别动!”张宇的声音都在发抖,他用手电筒照着那个影子,“你后面……”

林悦僵硬地转过头,看到墙壁上的影子时,吓得魂飞魄散。那影子缓缓抬起头,虽然看不清五官,却能感觉到一道怨毒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晓梅?是你吗?”林悦颤抖着问道,她想起了李福的话。

影子没有回应,只是缓缓地从墙壁里走了出来,空气中的寒意更重了,带着浓烈的腥臭味。哭声越来越凄厉,仿佛就在耳边炸开。

张宇拉着林悦后退,直到退到墙角,退无可退。他把林悦护在身后,举起手电筒对着那个影子:“你别过来!有什么冤屈你去找凶手,别吓我们!”

影子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听他说话。可下一秒,她猛地朝林悦扑了过来!

林悦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寒气扑面而来,像是被冰水浇透。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可预想中的攻击没有到来。她睁开眼,看到张宇挡在她面前,而那个影子停在半空中,长发遮住了脸,看不清表情。

“快走!”张宇拉着林悦往门口跑,可就在林悦的脚刚踏上地板的瞬间,她感觉脚踝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那手像冰块一样凉,力气大得惊人,拖着她往房间里拉。

“啊!我的脚!”林悦尖叫起来,拼命地挣扎,“张宇,救我!”

张宇回头一看,只见一只苍白浮肿的手从地板下伸出来,紧紧抓着林悦的脚踝,那手的指甲又黑又长,皮肤泛着青紫色,像是泡在水里很久的样子。

“放开她!”张宇急了,捡起旁边的椅子就往那只手上砸去。“砰”的一声,椅子砸在地板上,可那只手纹丝不动,反而抓得更紧了。

林悦感觉脚踝传来刺骨的疼痛,像是要被捏碎一样。她低头看去,只见地板上的瓷砖慢慢渗出水来,黑色的污水顺着缝隙流淌,越来越多,很快就淹没了她的脚背。那污水散发着恶臭,里面还漂浮着头发和不明的碎屑。

“救命啊!”林悦绝望地哭喊着,身体被一点点往地板下拉,她的半个小腿已经陷进了污水里。那污水冰冷刺骨,像是带着无数根细针,扎得她皮肤发麻。更可怕的是,她感觉有什么滑腻的东西在水里缠绕着她的小腿,像是水草,又像是……头发。

“林悦,抓住我的手!”张宇急得满头大汗,他扔掉椅子,俯身去拉林悦。可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林悦的瞬间,那污水里突然冒出无数根黑色的长发,像毒蛇一样缠上了张宇的手臂!

“嘶——”张宇倒吸一口凉气,那些头发勒得极紧,深深嵌进他的皮肉里,带来钻心的疼痛。他用力挣扎,却发现头发越缠越紧,甚至顺着他的手臂往上蔓延,眼看就要缠上他的脖子。

房间里的哭声变得歇斯底里,那个半透明的影子在污水上方盘旋,长发飞舞,怨气几乎凝成了实质。墙壁上渗出黑色的黏液,顺着墙皮往下流淌,空气中的腥臭味浓得让人窒息。

“快……用刀!”林悦忍着剧痛,指着张宇口袋里的折叠刀。张宇这才反应过来,他用没被缠住的左手颤抖着掏出刀,打开刀刃,狠狠砍向缠在手臂上的头发。

“咔嚓”一声,头发被砍断了几缕,黑色的汁液从断口处涌出,散发着更难闻的味道。但更多的头发立刻涌了上来,疯狂地缠绕着他的手臂。张宇咬紧牙关,不停地挥舞着刀,刀刃上很快沾满了黑色的汁液和断裂的发丝。

就在这时,林悦感觉脚踝上的力气突然松了。她趁机猛地一抽腿,终于从那只冰冷的手里挣脱出来,连滚带爬地扑到张宇身边。“快走!”她拉着张宇就往门口冲,两人跌跌撞撞地跑出房间,重重地摔在楼道里。

身后的房门“砰”地一声自动关上了,紧接着传来门锁扣死的声音。两人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楼道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照在他们苍白惊恐的脸上。

“刚……刚才太可怕了……”林悦瘫在地上,小腿上还留着青紫色的手印,脚踝处火辣辣地疼。张宇的手臂上布满了红色的勒痕,上面还沾着几根黑色的长发,怎么都甩不掉。

“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张宇挣扎着站起来,扶着林悦,“我们现在就走,去我家。”

两人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地跑下楼。夜风吹在身上,带着一丝凉意,却让他们稍微清醒了些。坐进张宇的车里,林悦才发现自己一直在发抖,牙齿都在打颤。张宇发动汽车,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仿佛在逃离一个无形的魔爪。

车子开出老旧的居民楼很远,林悦的心还在砰砰直跳。她回头望去,那栋黑漆漆的楼房矗立在夜色中,像一个蛰伏的怪兽,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她为什么要缠着我?”林悦声音沙哑地问,眼里满是恐惧和不解。

张宇握着方向盘的手也在微微发抖,他皱着眉说:“我不知道……或许是因为你住在她曾经住过的地方?又或者……她想让你帮她做什么?”

帮她做什么?林悦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想让她找到当年的凶手?这个念头让她浑身发冷,她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怎么可能去追查一桩二十年的悬案?

那一晚,林悦在张宇家的沙发上缩了一夜,不敢合眼。只要一闭上眼睛,那冰冷的手、缠绕的头发、凄厉的哭声就会在脑海中浮现,让她心惊肉跳。张宇也没睡,他守在旁边,不停地安慰她,可他自己的脸色也很难看。

天亮时,林悦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她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天色,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再回来。

第四章:尘封的线索

第二天,林悦请了假,她和张宇一起回到那栋老旧的居民楼收拾东西。站在楼下,林悦抬头看着三楼的窗户,心里充满了恐惧,但她知道必须把自己的东西拿回来。

楼道里依旧弥漫着霉味和腥臭味,声控灯接触不良,忽明忽暗。走到三楼时,林悦的房间门紧闭着,看起来和昨晚没什么两样,但她能感觉到一股寒意从门缝里渗出来。

张宇深吸一口气,掏出钥匙打开了门。房间里一片狼藉,地板上的污水已经消失了,但留下了一片深色的污渍,散发着淡淡的腥臭味。墙壁上的黏液也不见了,仿佛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可林悦小腿上的青紫色手印和张宇手臂上的勒痕,都在提醒他们那不是梦。

“快收拾东西,我们赶紧走。”张宇催促道,他环顾着房间,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们。

林悦点点头,快步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开始收拾衣服。她的动作很快,手一直在发抖,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就在她把一件衣服塞进包里时,衣柜最底层的一个旧箱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个箱子不是她的,看起来很旧了,上面落满了灰尘。林悦皱了皱眉,她记得房东说过,衣柜里的东西都是上一任租客留下的,让她不用管。难道这个箱子是那个叫晓梅的女孩留下的?

好奇心压过了恐惧,林悦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箱子拖了出来。箱子是木质的,上面有一个铜锁,但锁已经生锈了,轻轻一掰就开了。

打开箱子,里面放着一些旧衣服和几本泛黄的笔记本。林悦拿起一本笔记本,吹掉上面的灰尘,翻开了第一页。字迹娟秀,看得出来是女孩的笔迹,记录着一些日常琐事,比如今天吃了什么,工作上发生了什么事。

林悦一页页地翻着,越往后看,心情越沉重。笔记本里渐渐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名字——阿强。晓梅在日记里写着和阿强的点点滴滴,有甜蜜的约会,也有争吵和冷战。

“阿强今天又去打牌了,输了很多钱,我劝他他不听,还跟我吵架……”

“阿强说他会改的,让我再给他一次机会,我真的很爱他,可我好怕……”

“他今天打我了,因为我不让他拿我的工资去还债,我好难过,我是不是该离开他?”

看到这里,林悦的心跳开始加速。这个阿强,会不会就是杀害晓梅的凶手?

她继续往后翻,日记的最后几页字迹变得潦草,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他知道了我要离开他,他威胁我说,如果我敢走,就不会让我好过……”

“他今天好奇怪,一直盯着我看,眼神好吓人,我好害怕……”

“我看到他在偷偷藏东西,像是绳子之类的,他想干什么?我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日记到这里就结束了,最后一页的字迹被泪水晕开,模糊不清。林悦拿着笔记本的手在发抖,她似乎能感受到晓梅当时的恐惧和绝望。

“张宇,你快来看!”林悦把笔记本递给张宇。张宇接过笔记本,快速地翻看着,脸色越来越凝重。

“这个阿强有很大的嫌疑!”张宇肯定地说,“晓梅在日记里说他打她,还威胁她,最后几页充满了恐惧,很可能就是被他杀害的!”

“可这只是日记,没有证据啊。”林悦忧心忡忡地说,“而且都过去二十年了,怎么可能找到他?”

“不试试怎么知道?”张宇看着林悦,眼神坚定,“晓梅的冤魂一直不散,肯定是因为凶手还没有受到惩罚。我们既然发现了这个线索,就不能不管。”

林悦犹豫了,追查凶手太危险了,她害怕那个可怕的冤魂,更害怕找到凶手后会遭到报复。可是一想到晓梅的遭遇,想到她在下水道里的痛苦和绝望,她又觉得不能就这样放弃。

“那我们该怎么办?”林悦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决心。

张宇想了想说:“我们先去警察局问问,看看当年的卷宗里有没有关于这个‘阿强’的线索。然后再去晓梅当年工作的纺织厂打听一下,说不定能找到认识他们的人。”

收拾好东西,林悦退了租,再也不想回到这个地方。她把那个旧箱子带回了张宇家,箱子里的笔记本成了他们唯一的线索。

接下来的几天,林悦和张宇开始了艰难的调查。他们先去了警察局,说明来意后,警察起初并不愿意配合,毕竟是二十年的悬案,而且他们只是普通市民。但在他们的软磨硬泡下,负责档案管理的老警察终于同意让他们查阅当年的卷宗。

卷宗里的记录很简单,受害者李晓梅,女,二十岁,纺织厂女工,被发现死于居民楼下水道内,系机械性窒息死亡。卷宗里附有晓梅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眉清目秀,眼神清澈,很难想象她会遭遇那样的不幸。

卷宗里提到了几个嫌疑人,其中一个就是晓梅的前男友,但只记录了他的外号叫“阿强”,真实姓名和身份信息都不清楚,案发后就失踪了。

“看来日记里的阿强就是这个前男友!”张宇激动地说,“只要找到他的真实姓名,就能继续追查了。”

从警察局出来,两人又去了晓梅当年工作的纺织厂。纺织厂早就倒闭了,现在变成了一个物流仓库。他们在附近打听了很久,终于找到了几个当年在纺织厂工作的老工人。

老工人们对晓梅还有些印象,说她是个很文静的女孩,不太爱说话。提到阿强,一个老工人想了起来:“哦,你说的是那个赵强吧?他当年经常来厂里找晓梅,脾气不太好,听说还跟人打架。后来晓梅出事了,他就再也没出现过。”

赵强!终于知道了凶手的名字!林悦和张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兴奋和一丝紧张。

“那你们知道赵强是哪里人吗?或者他有什么亲戚朋友在这附近?”张宇连忙问道。

老工人摇了摇头:“不清楚,那时候大家都只管上班干活,谁会打听那么多。只听说他好像是外地来的,在这里没什么亲戚。”

线索到这里似乎又断了。林悦和张宇有些失望,但他们没有放弃。他们决定扩大范围,在那片老旧的居民区里继续打听。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个开了几十年小卖部的老太太那里,他们得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老太太说,当年赵强经常来她店里买烟,听他打电话提起过一个地名,好像是在城郊的一个村子。

“具体叫什么村子我记不清了,只记得好像带个‘河’字。”老太太回忆道。

带“河”字的村子?城郊有好几个这样的村子。林悦和张宇把这些村子的名字都记了下来,决定一个一个去排查。

他们知道,追查赵强的路肯定充满了危险,但为了让晓梅的冤魂得到安息,也为了让自己摆脱那恐怖的纠缠,他们必须坚持下去。

第五章:城郊的阴影

接下来的周末,林悦和张宇按照记下的村名,开始了在城郊的排查。他们先去了离市区最近的“小河村”,村子不大,沿着一条小河而建,看起来很宁静。

两人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向村民打听有没有叫赵强的外来户。村民们大多摇着头说不知道,只有一个正在晒太阳的老大爷皱着眉想了半天,说:“赵强?好像十几年前是有这么个人在村里住过,租的是村东头老王家的房子,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了。”

“那您知道他去哪里了吗?或者他有什么特征吗?”林悦连忙问道。

老大爷想了想说:“特征嘛,个子不高,有点瘦,眼睛很小,看人总是贼溜溜的。至于去哪里了,不清楚,好像是跟人结了仇,连夜就跑了。”

林悦和张宇对视一眼,心里有了些底。这个赵强的特征和他们想象中的差不多,而且他当年突然消失,很可能就是因为杀害了晓梅后怕被发现。

他们按照老大爷指的方向,找到了村东头老王家。老王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听说他们要找赵强,脸色立刻变了。

“你们找他干什么?”老王警惕地问道。

张宇连忙解释:“我们是警察的朋友,在调查一桩旧案,需要找赵强了解点情况。”他没有说实话,怕老王不肯配合。

老王半信半疑地打量着他们,过了一会儿才说:“那个赵强不是个好人,当年在村里就手脚不干净,还爱赌钱,欠了一屁股债。后来不知道惹了什么事,半夜就收拾东西跑了,欠我的房租都没给。”

“那您知道他有什么亲戚或者朋友在附近吗?或者他有没有说过要去哪里?”林悦问道。

老王摇了摇头:“不清楚,他那个人孤僻得很,平时不怎么跟人来往。不过我好像听他跟一个电话里的人吵架,提到过‘大刘’什么的,好像是他的一个债主。”

大刘?又一个新的名字。林悦和张宇把这个名字记了下来,谢过老王后离开了小河村。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又去了其他几个带“河”字的村子,但都没有找到关于赵强的更多线索。那个叫“大刘”的人也毫无头绪,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调查陷入了僵局,林悦有些沮丧。她看着窗外,心里又开始隐隐不安,总觉得晓梅的冤魂还在附近,催促着她快点找到凶手。

就在这时,张宇的手机响了,是他一个在警察局工作的朋友打来的。朋友说,他帮张宇查了一下赵强的信息,发现赵强在十年前因为赌博被抓过一次,登记的住址是城郊的“大河村”。

“大河村!我们怎么忘了这个村子!”张宇兴奋地一拍大腿,“快走,我们现在就去大河村!”

大河村比小河村大很多,也更繁华一些。两人来到村里的村委会,找到了村支书,询问赵强的下落。

村支书听了他们的来意,沉吟了片刻说:“赵强啊,我有点印象,他确实在我们村住过几年,不过现在不在了。”

“那他去哪里了?”林悦急切地问道。

“好像是去南方打工了,好几年没回来了。”村支书说,“不过他有个弟弟还在村里住,你们可以去问问他弟弟。”

林悦和张宇喜出望外,连忙问清了赵强弟弟的住址,匆匆赶了过去。

赵强的弟弟叫赵伟,三十多岁,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听说他们要找赵强,赵伟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我哥他……他早就跟我们没联系了。”赵伟支支吾吾地说。

“我们是来调查晓梅的案子的,你哥是重要嫌疑人。”张宇看着赵伟,语气严肃,“如果你知道他的下落,希望你能告诉我们,这是在帮他,也是在帮你自己。”

赵伟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他犹豫了很久,才叹了口气说:“其实我哥没去南方,他就在邻市的一个工地上打工,化名‘赵磊’。他不让我告诉任何人,怕被人找到。”

终于有线索了!林悦和张宇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他们从赵伟那里问清了赵强所在的工地地址和联系方式,谢过赵伟后,立刻驱车前往邻市。

一路上,林悦的心情既紧张又期待。她不知道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也不知道赵强会不会承认当年的罪行。但她知道,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傍晚时分,他们终于到达了邻市的那个工地。工地很大,到处都是脚手架和建筑材料,工人们正在忙碌地干活。林悦和张宇在工地门口打听赵磊的下落,一个工人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简易工棚说:“赵磊就在那个棚子里住。”

两人深吸一口气,朝着工棚走去。夕阳的余晖洒在工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给这个地方增添了一丝诡异的气氛。林悦的心跳得飞快,她握紧了手里的笔记本,那里面记录着晓梅的痛苦和绝望,也承载着他们寻找真相的希望。

走到工棚门口,他们看到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正坐在门口抽烟,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神浑浊,正是他们要找的赵强!

第六章:迟来的忏悔

看到赵强的那一刻,林悦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当年残忍杀害晓梅的凶手,就是让那个年轻女孩在下水道里承受无尽痛苦的罪魁祸首。

张宇深吸一口气,走上前,语气冰冷地说:“赵强,我们找你很久了。”

赵强听到这个名字,身体猛地一僵,他缓缓抬起头,看到林悦和张宇,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屑。

“你们是谁?我不认识你们。”赵强站起身,想要转身走进工棚。

“你不认识我们没关系,但你一定认识李晓梅!”林悦上前一步,把手里的笔记本举到他面前,“这是晓梅的日记,里面记录了你对她的所作所为,赵强的目光落在笔记本上,瞳孔骤然收缩,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撞在工棚的铁皮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你……你们怎么会有这个?”赵强的声音颤抖着,眼神躲闪,不敢直视那本日记。

“这不重要。”张宇挡在林悦身前,死死盯着赵强,“重要的是,二十年前李晓梅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你杀了她?”

赵强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不是我……不是我杀的……是她自己不好……”

“她自己不好?”林悦愤怒地提高了声音,“她在日记里写满了对你的恐惧,你打她、威胁她,甚至藏起绳子想害她!你这个凶手,还有脸说她不好?”

“我没有!”赵强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像是疯了一样,“是她要离开我!她答应过要陪我一辈子的,可她却要跟别的男人跑!我不能让她走!”

“什么别的男人?根本没有这回事!”林悦拿出日记本翻到最后几页,“她日记里写的全是对你的害怕,她只是想逃离你的暴力!”

赵强愣住了,他怔怔地看着日记本,眼神渐渐变得迷茫。过了很久,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眼泪从布满皱纹的脸上滑落。

“是我……是我杀了她……”赵强的声音嘶哑,充满了悔恨,“那天晚上,我喝了点酒,去找她,让她跟我回家。可她死活不肯,说要去报警告我家暴。我一时急了,就……就用绳子勒住了她的脖子……”

林悦和张宇浑身一震,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听到这句话时还是感到一阵恶寒。

“我当时吓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赵强捂着脸,肩膀剧烈地抽动着,“我怕被人发现,就把她拖到楼道的厕所,塞进了下水道……那里很黑,很臭,我以为永远不会有人发现……”

“你知不知道她有多痛苦?”林悦的声音哽咽了,“她在下水道里待了那么久,她的冤魂一直都在那里徘徊,每天晚上都在哭!你这些年睡得安稳吗?”

赵强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他猛地站起身,用头撞着工棚的墙壁,发出“砰砰”的响声。“我不安稳!我每天都做噩梦!梦到她从下水道里爬出来找我索命!我不敢关灯睡觉,不敢靠近有水的地方,我这二十年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他的忏悔声在空旷的工地上回荡,带着无尽的绝望。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落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凄凉。

“晓梅,对不起……我错了……真的错了……”赵强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额头上很快就磕出了血。

就在这时,一阵阴冷的风吹过工地,卷起地上的尘土。天色瞬间暗了下来,原本喧闹的工地突然变得寂静无声,连工人的说话声和机器的轰鸣声都消失了。

林悦和张宇感到一阵寒意,他们下意识地看向四周,只见一个半透明的身影缓缓出现在赵强面前,正是晓梅的冤魂。

晓梅的脸上不再是之前的怨毒,而是带着一种复杂的神情,有痛苦,有悲伤,还有一丝释然。她静静地看着跪在地上忏悔的赵强,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手。

赵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抬起头,看到晓梅的冤魂时,吓得魂飞魄散,瘫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晓梅……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

晓梅的冤魂缓缓地摇了摇头,她伸出手,指向赵强,又指向远方的警察局方向,似乎在示意他去自首。

“我去自首!我现在就去自首!”赵强明白了她的意思,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朝着工地外跑去,“晓梅,你等我,我一定会赎罪的!”

看着赵强仓皇离去的背影,晓梅的冤魂深深地看了林悦和张宇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感激。然后,她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最终消散在空气中。

随着晓梅冤魂的消散,工地的喧嚣声又恢复了正常,夕阳的余晖重新洒满大地,空气中的寒意也消失了。林悦和张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如释重负的神情。

他们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工地门口等了一会儿,看到警车呼啸着赶来,将正站在路边等待的赵强带走。赵强没有反抗,脸上带着一种解脱的表情。

第七章:尘埃落定

赵强自首后,很快就交代了当年杀害李晓梅的全部罪行。由于案情清晰,证据确凿,加上赵强有自首情节,法院最终判处他无期徒刑。

消息传来的那天,林悦和张宇去了当年那栋老旧的居民楼。楼道里的霉味和腥臭味已经消失了,声控灯也修好了,亮堂堂的。他们走到三楼的公共厕所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厕所里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墙壁重新刷了白,地面也拖得锃亮。那个曾经晃动的下水道盖子被换成了新的,牢牢地盖在上面,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诡异。

“好像真的结束了。”林悦轻声说,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

张宇点了点头:“是啊,晓梅终于可以安息了。”

他们在楼道里转了一圈,遇到了房东李福。李福看到他们,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来看看。”林悦笑着说,“李叔,这里以后不会再有奇怪的声音了。”

李福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过来,他叹了口气:“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晓梅这孩子,终于能瞑目了。”

从居民楼出来,林悦和张宇走在街道上,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他们没有说话,但心里都很清楚,这段恐怖的经历将会成为他们一生难忘的记忆。

林悦换了新的出租屋,离公司很近,环境也很好。她再也没有听到过奇怪的哭声,也没有遇到过诡异的事情。她把晓梅的日记本好好地收了起来,作为对那个女孩的纪念。

张宇也恢复了正常的生活,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大大咧咧,但眼神中多了一丝沉稳。他和林悦的关系因为这段经历变得更加亲近,成了最好的朋友。

几个月后的一天,林悦和张宇一起去了郊外的墓园。他们在李晓梅的墓碑前放下了一束白菊,墓碑上的照片还是晓梅年轻时的样子,眉清目秀,笑容灿烂。

“晓梅,你放心吧,凶手已经受到了惩罚,你可以安心地离开了。”林悦轻声说,眼眶有些湿润。

张宇也在一旁默默地点了点头。一阵微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花瓣,像是晓梅的回应。

离开墓园的路上,林悦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心里感慨万千。她想起了刚听到哭声时的恐惧,想起了追查线索时的艰难,想起了面对冤魂时的害怕,也想起了真相大白时的释然。

这段经历让她明白了很多事情,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即使是再深的怨恨,也终有化解的一天;而善良和勇气,永远是战胜邪恶的力量。

“以后我们再也不会遇到这种事了吧?”林悦笑着问张宇。

张宇挠了挠头,笑着说:“谁知道呢?不过就算遇到了,我们也不怕。”

林悦看着他自信的样子,也笑了起来。阳光透过车窗照在他们脸上,温暖而明亮。

生活还在继续,那些恐怖的回忆渐渐被时间冲淡,但林悦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在下水道里哭泣的女孩,不会忘记那段追寻真相的历程,更不会忘记,在黑暗中,善良和勇气所散发出来的光芒。

而那栋老旧的居民楼,也终于恢复了平静,再也没有了下水道反涌的断续哭声,只有新搬来的住户们平淡而幸福的生活气息,在楼道里缓缓流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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