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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噩梦的开端

林羽猛地从床上坐起,胸腔剧烈起伏,冷汗像虫子般顺着脊椎往下爬,浸湿了后背的睡衣。刚才的噩梦太过真实,黑暗如同黏稠的墨汁将他包裹,无数双冰冷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视线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那种被窥视的寒意顺着毛孔钻进骨髓,让他浑身的肌肉都在颤抖。

他下意识地伸手摸向床头的水杯,指尖却在慌乱中撞翻了相框。玻璃碎裂的脆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相框里他和妻子晓妍在海边的合照掉落在地,照片上晓妍笑得眉眼弯弯,海风扬起她的发丝,可此刻这鲜活的笑容落在林羽眼里,却莫名生出一阵心慌。

他跌跌撞撞地起身,把房间里所有的灯都打开。暖黄的灯光驱散了角落的阴影,却驱不散盘踞在心头的恐惧,心脏仍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像要挣脱束缚。墙上的电子钟显示凌晨三点零七分,这个城市最寂静的时刻,邻居们的呼吸声都藏在厚重的墙壁后,只有他被无形的恐惧攥紧了喉咙。

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楼下的街道空无一人,路灯在地面投下昏黄的光晕,将行道树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像一个个沉默的鬼影。林羽盯着对面楼房的阴影处,忽然看到一团更深的黑影在墙角一闪而过,速度快得像一阵风。他用力眨了眨眼,揉了揉酸涩的眼眶,再定睛看去时,那里只有斑驳的墙面和丛生的杂草。

“肯定是没睡醒,出现幻觉了。”林羽对着玻璃上自己苍白的脸喃喃自语,可指尖的冰凉却在提醒他,刚才的画面无比清晰。

从这天起,林羽的生活彻底偏离了轨道。每晚凌晨三点,那个噩梦都会准时降临。梦里的黑暗越来越浓,浓得像化不开的墨,那些窥视的眼睛越来越近,他甚至能感觉到黑暗中传来的、带着腐朽气息的呼吸声。无形的压力像潮水般层层叠加,压得他在梦里喘不过气。

白天的林羽变得魂不守舍。在设计院画图纸时,铅笔会突然从指间滑落,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线条,眼睛会莫名发花,线条仿佛变成了扭曲的蛇。同事小张拍他肩膀时,他会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跳起,连领导交办的项目都频频出错。

“羽哥,你最近是不是没休息好?脸色差得吓人。”小张递给他一杯热咖啡,担忧地看着他眼下的乌青。

林羽勉强笑了笑:“可能是最近项目太忙了。”他没法说出口,自己正被一个无解的噩梦缠上。

晓妍也发现了他的异常。晚饭时,她看着林羽扒拉着米饭,筷子几次戳到碗沿,忍不住放下筷子:“老公,你到底怎么了?这半个月你瘦了快十斤,晚上睡觉总是翻来覆去,还会说梦话。”

林羽放下碗筷,握住妻子微凉的手:“没事,就是工作压力大。”

“去看看医生吧,”晓妍的眼圈红了,“我怕你熬坏了身体。”

在晓妍的坚持下,林羽预约了市里有名的心理医生。诊疗室里弥漫着薰衣草的香气,墙上挂着莫奈的《睡莲》,可林羽坐在沙发上,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他把噩梦和幻觉一五一十地告诉医生,语速快得像在逃命。

医生推了推眼镜,在病历本上写着什么:“林先生,你这是典型的焦虑引发的睡眠障碍,伴随轻度幻视。我给你开些助眠和抗焦虑的药,配合每周一次的心理疏导,应该能缓解。”

拿着药方走出医院,林羽心里却空荡荡的。他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那个噩梦太真实了,真实到每个细节都刻在脑海里,绝非单纯的心理问题。

遵医嘱服药的第一周,睡眠确实好了很多。他能一觉睡到天亮,噩梦也销声匿迹。林羽以为自己终于摆脱了阴影,甚至开始规划周末带晓妍去郊外露营。可就在停药的那天晚上,噩梦以更狰狞的面目卷土重来。

这次他不再是被窥视的猎物,而是被困在无尽的回廊里。走廊两侧的墙壁渗出暗红色的液体,空气中弥漫着铁锈般的腥气。他拼命奔跑,脚步声在空旷的回廊里回荡,却永远走不到尽头。突然,前方出现一扇雕花木门,门上刻满了扭曲的符号,那些符号像是活的,在木头上蠕动、变形。

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着他向前,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抚上木门。冰冷的触感传来,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一股混合着腐臭和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黑暗中,一个裹着黑色雾气的身影缓缓走出,雾气里伸出无数苍白的手,朝着他的脸抓来——

“啊!”林羽尖叫着坐起身,浑身的冷汗浸透了睡衣,心脏像要跳出喉咙。

晓妍被他的叫声惊醒,急忙打开床头灯:“老公,你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林羽大口喘着气,眼前还残留着那些苍白的手。他死死抓住晓妍的胳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它来了……那个东西跟着我……”

晓妍抱着他颤抖的身体,轻声安慰:“别怕,只是梦而已。要不我们出去旅行吧,换个环境也许就好了。”

林羽看着妻子担忧的眼神,点了点头。或许离开这座城市,就能摆脱那个纠缠不休的噩梦。

他们在网上选了一个偏远的古镇,据说那里远离尘嚣,保留着百年前的风貌。出发那天,晓妍特意买了林羽爱吃的草莓蛋糕,一路哼着歌,试图让气氛轻松起来。林羽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掠过的田野和村庄,心里的阴霾确实散去了一些。

傍晚时分,车子驶进古镇。青石板路被夕阳染成金色,两旁的木质老屋挂着红灯笼,偶尔有老人坐在门口摇着蒲扇。他们预订的民宿在古镇深处,老板是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看到他们热情地迎上来:“一路辛苦了,快进来歇歇。”

民宿的院子里种着绣球花,蓝紫色的花朵开得正盛。房间布置得古朴雅致,木质的家具带着淡淡的木香。林羽放下行李,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晚饭后,他和晓妍沿着河边散步。河水潺潺流淌,倒映着岸边的红灯笼,偶尔有晚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林羽牵着晓妍的手,感受着掌心的温度,觉得之前的恐惧都像是一场幻觉。

就在他们准备返回民宿时,林羽忽然打了个寒颤。一股熟悉的寒意从背后袭来,像是有人对着他的后颈吹了口气。他猛地回头,只见巷口的阴影里有个模糊的黑影一闪而过,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林羽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刚才的轻松荡然无存。他看着空荡荡的巷口,一股强烈的预感涌上心头:那个噩梦,并没有因为他的逃离而结束。它就像附骨之疽,跟着他来到了这个看似宁静的古镇。

第二章 小镇的秘密

林羽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指尖的温度骤降。晓妍察觉到他的僵硬,关切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没事,”林羽的声音有些发颤,他强迫自己转过头,避开那个幽深的巷口,“可能有点冷,我们回去吧。”

走在回民宿的路上,林羽忍不住频频回头。青石板路上空无一人,只有红灯笼的光晕在地面晃动,可他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那目光冰冷而黏腻,像蛇的信子舔过皮肤。

回到房间,林羽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晓妍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他看着妻子恬静的睡颜,心里涌起一阵愧疚——如果不是自己,她不会被卷入这场莫名的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林羽终于有了睡意。半梦半醒间,他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那声音很轻,像是有人穿着软底鞋在地板上拖动,从客厅缓缓移向卧室门口。

林羽的神经瞬间绷紧,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屏住呼吸,竖起耳朵仔细听着。脚步声停在了卧室门口,然后是布料摩擦的窸窣声,仿佛有人正透过门缝往里窥视。

晓妍翻了个身,发出轻微的呓语。门口的声音戛然而止,过了几秒,脚步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是朝着床边走来。

林羽的心跳快得像要炸开,他想叫醒晓妍,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黑暗中,他看到床边的地板上投下一个扭曲的影子,那影子越来越长,逐渐覆盖到他的被子上。

一股冰冷的气息靠近,带着淡淡的霉味。林羽感觉一只冰冷的手搭上了自己的肩膀,那触感不像活人的皮肤,更像是冻在冰里的石头。他浑身僵硬,冷汗顺着额头流进眼睛里,带来一阵刺痛。

他用尽全力转动脖子,看向床边。黑暗中,一张模糊的脸悬浮在半空,五官扭曲成诡异的形状,两只黑洞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里面翻涌着怨毒和愤怒。

“啊!”林羽终于冲破喉咙的禁锢,发出一声尖叫。

晓妍立刻被惊醒,她摸索着打开床头灯:“老公,怎么了?”

灯光亮起的瞬间,床边的影子和那张扭曲的脸都消失了,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林羽大口喘着气,肩膀上还残留着冰冷的触感,那感觉真实得可怕。

“我看到了……我真的看到了……”林羽抓着晓妍的手,声音里带着哭腔。

晓妍紧紧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没事了,有我在。”她虽然看不到林羽所说的东西,但丈夫的恐惧不是装的,她的心也跟着揪紧了。

第二天早上,林羽顶着浓重的黑眼圈下楼吃早餐。民宿的餐厅里只有零星几个客人,大家都在安静地吃饭。林羽端着粥碗,眼神涣散地看着窗外,昨晚的恐惧还萦绕在心头。

“听说了吗?村西头那座老宅又出事了。”邻桌的两个中年男人压低声音交谈,却还是飘进了林羽的耳朵。

“怎么回事?又有人看到不干净的东西了?”

“可不是嘛,昨天有个游客好奇进去了,出来就疯疯癫癫的,说看到好多人影在墙上游走。”

“唉,那地方邪乎得很,几十年前就出过事,听说当年死了一大家子人呢。”

林羽握着筷子的手猛地收紧,老宅?难道昨晚的东西和那座老宅有关?他放下碗筷,走到那两个男人身边:“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你们说的老宅是怎么回事?”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络腮胡男人上下打量了林羽一番:“你是外地来的游客吧?我劝你最好别打听那座老宅,不吉利。”

“我就是好奇,”林羽急切地说,“我昨晚好像看到了奇怪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和那座老宅有关。”

络腮胡男人叹了口气:“那座老宅是民国时期一个富商建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富商一家一夜之间全都死在了宅子里,死状凄惨。从那以后,那座宅子就成了禁地,经常有人说看到里面有黑影,听到哭声。”

林羽的心跳越来越快,他追问:“那座老宅具体在什么位置?”

络腮胡男人指了指西边的方向:“顺着这条路一直往西走,看到一片荒坟就差不多到了,那宅子就在坟地旁边,很好认。”

吃完早餐,林羽立刻拉着晓妍回了房间。他把听到的事情告诉了晓妍,眼神坚定:“晓妍,我必须去那座老宅看看,我感觉我的噩梦和那座老宅有关。”

晓妍急了:“你疯了?他们都说那地方邪乎,你还去干什么?我们今天就离开这里好不好?”

“不行,”林羽摇了摇头,“如果不弄清楚,我们就算走了也摆脱不了。那个东西已经盯上我了,我必须找到原因。”

晓妍知道林羽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情就不会改变。她咬了咬嘴唇:“那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太危险了。”林羽立刻反对。

“你一个人去我更不放心,”晓妍握住他的手,“我们一起去,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林羽看着妻子坚定的眼神,心里一阵暖流,点了点头。

他们简单收拾了一下,带上手电筒和一把折叠刀,顺着络腮胡男人指的方向走去。越往西走,周围的房屋越来越少,路边的杂草越来越高。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他们看到一片荒凉的坟地,坟头的杂草有半人高,几座破旧的石碑歪斜地立在那里,透着阴森的气息。

坟地旁边,一座破败的老宅孤零零地立在那里。老宅的院墙已经塌了大半,朱红色的大门斑驳不堪,上面挂着的铜环早已生锈,门楣上的牌匾只剩下“李府”两个模糊的字。

林羽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沉重的大门。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像是在抗议这突如其来的打扰。院子里长满了齐腰深的杂草,几棵枯树歪歪斜斜地立在院子中央,树枝像鬼爪一样伸向天空。

正房的门窗都破了洞,风从洞里灌进去,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哭泣。林羽和晓妍小心翼翼地走进正房,一股浓重的霉味和腐臭味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捂住鼻子。

房间里布满了灰尘,蛛网结满了角落。靠墙的太师椅上蒙着厚厚的灰尘,椅背上的雕花已经模糊不清。地上散落着一些破旧的瓷片和纸张,踩上去发出“咔嚓”的脆响。

林羽的目光扫过房间,最后落在墙角的一个木箱上。木箱是樟木做的,虽然布满了灰尘,但看起来还算完好,上面挂着一把生锈的铜锁。

“晓妍,你看那个箱子。”林羽指了指木箱。

他们走过去,林羽捡起一块石头,用力砸向铜锁。锁“啪”地一声开了。他掀开箱盖,里面放着一些旧衣物、泛黄的照片,还有一本牛皮封面的日记。

林羽拿起日记,吹掉上面的灰尘。日记本的封面已经磨损,边角卷起,上面用钢笔写着“李明日记”四个字。他翻开第一页,字迹有些潦草,但还能辨认:“1985年5月10日,晴。今天我终于搬进了这座老宅,虽然别人都说这里不吉利,但租金便宜,而且我喜欢这种安静的氛围。希望这里能成为我的新起点。”

他继续往后翻,日记里记录着李明的生活点滴。起初只是一些日常琐事,但从七月份开始,日记的内容变得越来越诡异。

“1985年7月3日,阴。昨晚听到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院子里哭,可出去看什么都没有。”

“1985年7月10日,雨。今天在打扫地下室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暗格,里面有几本古老的书,上面写着奇怪的符号。”

“1985年7月15日,阴。那些符号一直在我脑子里盘旋,晚上开始做噩梦,梦见好多人围着我哭。”

林羽的心跳越来越快,他翻到最后几页,字迹变得极其潦草,墨水晕染开来,像是写的时候手在剧烈颤抖。

“它来了……它找到我了……那些书上的仪式是真的……他们都没说错……”

“血……到处都是血……我看到他们了……富商一家的影子在墙上爬……”

“它不会放过我的……我逃不掉了……诅咒……这是诅咒……”

最后一页只有一句话,写得歪歪扭扭:“别碰地下室的书,它会附在你身上——”

林羽合上日记,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晓妍凑过来看完,脸色苍白如纸:“地下室……他说的地下室在哪里?”

林羽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房间中央的地面上。那里的地板颜色比周围略深,似乎被动过。他蹲下身,敲了敲地板,发出空洞的回响。

“在这里!”林羽兴奋地说。他和晓妍一起用力掀开地板,下面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旁边放着一架木梯。

一股阴冷的气息从洞口飘上来,带着腐朽的味道。林羽打开手电筒,光柱照亮了漆黑的地下室:“我们下去看看。”

晓妍拉住他:“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别去了。”

“必须去,”林羽眼神坚定,“日记里说有书,也许那些书能告诉我们真相。”

他率先踏上木梯,晓妍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地下室很矮,他们必须弯腰才能行走。手电筒的光柱扫过四周,墙壁上布满了霉斑,角落里堆着一些破旧的杂物。

地下室的尽头有一个书架,上面放着几本封面发黑的线装书。林羽走过去拿起一本,书页已经泛黄发脆,上面写满了奇怪的符号,和他在噩梦里看到的符号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地下室的温度突然骤降,手电筒的光开始剧烈闪烁。一阵阴冷的风从背后吹来,带着女人的啜泣声。

“谁?谁在那里?”林羽猛地回头,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中扫过,却什么都没看到。

“林羽,我们快走!”晓妍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紧紧抓住林羽的胳膊,身体在发抖。

第三章 神秘的日记

林羽也意识到不对劲,他把书塞进背包,拉着晓妍就往木梯跑。可刚跑到梯口,就听到头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地面的木板竟然自动合上了!

黑暗瞬间吞噬了地下室,手电筒的光芒在剧烈闪烁几下后彻底熄灭。无边的恐惧像潮水般将两人淹没,晓妍忍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紧紧抱住了林羽的胳膊。

“别怕,我在这里。”林羽强压着内心的恐慌,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火苗“噌”地窜起,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周围狭小的空间,也映出了两人苍白的脸。

地下室里安静得可怕,只能听到彼此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脏狂跳的声音。那股阴冷的风还在四处游荡,带着若有若无的啜泣声,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他们。

“木板怎么会自己合上?”晓妍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林羽没有回答,他举着打火机四处查看。火苗在气流中摇曳,将墙壁上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那些霉斑在光影中扭曲变形,像是一张张痛苦挣扎的脸。

突然,打火机的火苗猛地朝一侧倾斜,仿佛被什么东西挡住了。林羽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缓缓转过头,只见身后不远处的黑暗中,隐约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那人影很高,全身笼罩在黑暗里,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它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寒意。

“谁……谁在那里?”林羽的声音在发抖,他下意识地将晓妍护在身后,另一只手紧紧攥着那把折叠刀。

人影没有回应,依旧静静地站着。火苗跳动间,林羽似乎看到那人影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来找人的,现在就走!”林羽壮着胆子喊道,同时拉着晓妍慢慢后退。

就在这时,那人影突然动了。它没有向前走,而是缓缓抬起了一只手,指向地下室深处的墙壁。林羽顺着它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墙壁上似乎有一块砖块与周围的颜色不同。

他犹豫了一下,心里充满了疑惑和恐惧。这个人影是谁?它为什么要指引自己?但眼下他们被困在地下室,这或许是唯一的出路。

“晓妍,你待在这里别动,我去看看。”林羽低声说。

“不要,我跟你一起去。”晓妍紧紧抓着他的衣角,不敢松手。

林羽无奈,只好牵着晓妍的手,一步一步朝着那面墙走去。越靠近墙壁,那股阴冷的气息就越浓重,啜泣声也越来越清晰,仿佛就在耳边。

他们来到墙边,林羽用手摸了摸那块颜色不同的砖块。砖块是松动的,轻轻一推就往里陷了进去。随着砖块的移动,墙壁上竟然出现了一道狭窄的石门!

石门后是一条漆黑的通道,深不见底,散发着潮湿的泥土气息。林羽举着打火机照了照,通道很窄,只能容一个人侧身通过。

“我们从这里走。”林羽当机立断。留在地下室只能坐以待毙,不如冒险一试。

他率先走进通道,晓妍紧随其后。通道里伸手不见五指,只能依靠打火机微弱的光芒前行。墙壁上湿漉漉的,不时有冰冷的液体滴落在脖子上,让人毛骨悚然。

走了大约十几分钟,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两人精神一振,加快了脚步。随着距离的拉近,光亮越来越大,他们甚至能听到外面传来的风声。

终于,他们走出了通道。外面是一片茂密的树林,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清新的空气涌入肺部,两人都忍不住大口呼吸起来,仿佛从地狱回到了人间。

林羽回头看了看通道的入口,发现它隐藏在一棵大树的根部,被茂密的灌木丛遮挡着,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心里充满了疑惑,那个神秘的人影到底是谁?它为什么要帮助自己?

“我们现在去哪里?”晓妍问道,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神色。

林羽想了想:“先回民宿,把找到的书整理一下,也许能发现些线索。”

他们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民宿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林羽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盯着自己,回头却什么都没有。他知道,那个神秘的人影和老宅里的秘密,绝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他们。

回到民宿后,林羽立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开始研究从地下室找到的那些古老书籍。晓妍给他端来一杯热水,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心疼地说:“要不先休息一下吧,你都快熬不住了。”

“没事,我不困。”林羽摇摇头,眼神里充满了急切,“这些书很可能就是解开谜团的关键,我必须尽快弄明白上面写了什么。”

晓妍无奈,只好坐在一旁陪着他。那些书籍的纸张已经非常脆弱,稍一用力就会碎裂。上面的文字都是用毛笔写的,字体古朴,还有很多奇怪的符号和图案,看起来像是某种祭祀仪式的记录。

林羽一页一页地仔细翻看,越看越心惊。这些书籍里记载的竟然是一种早已失传的邪恶祭祀仪式,据说通过这种仪式可以召唤出强大的阴兵,实现自己的愿望,但代价是要牺牲无辜者的生命,而且一旦开启仪式,就会受到诅咒,永世不得超生。

书中还提到,民国时期的那个富商为了获得财富和权力,不惜冒险举行了这种祭祀仪式。他杀害了镇上的七个无辜村民,将他们的鲜血洒在祭坛上,成功召唤出了阴兵。但他并没有得到想要的财富和权力,反而被阴兵反噬,全家都惨死在老宅里。

“太可怕了,”晓妍看完后,脸色苍白地说,“那个富商真是疯了,为了自己的私欲竟然做出这种事情。”

林羽的眉头紧锁:“我觉得事情还没有结束。书上说这种诅咒会一直延续下去,只要有人进入老宅,触碰这些书籍,就会被诅咒盯上。”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们已经触碰了这些书,是不是也被诅咒盯上了?”晓妍的声音充满了恐惧。

林羽沉默了片刻,说:“我不知道,但我们必须找到破解诅咒的方法。书上有没有提到怎么破解诅咒?”

两人又开始在书中仔细寻找,终于在最后一页找到了一段关于破解诅咒的记录。上面说要破解诅咒,必须找到当年富商举行祭祀仪式时使用的七个祭品的遗物,在月圆之夜将遗物放回祭坛,再念诵解除诅咒的咒语,才能彻底消除诅咒。

“七个祭品的遗物?”林羽皱起了眉头,“这都过去几十年了,去哪里找这些遗物啊?”

晓妍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我们在老宅的箱子里不是找到了一些旧照片吗?说不定照片里有线索。”

林羽眼前一亮,立刻从背包里拿出那些旧照片。照片已经泛黄,有些甚至模糊不清。他们一张一张地仔细查看,终于在一张全家福的背面发现了一行小字:“1948年摄于李府,祭品已收于祠堂暗格。”

“祠堂!”林羽兴奋地说,“我们去找祠堂!”

晓妍却有些犹豫:“可是我们根本不知道祠堂在哪里,而且现在天色已经晚了,要不明天再去吧?”

林羽看了看窗外,天色确实已经暗了下来。他点了点头:“好吧,明天一早我们就去打听祠堂的位置。”

晚上,林羽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白天在地下室遇到的那个神秘人影一直在他脑海里浮现,那个人影到底是谁?它为什么要帮助自己?难道它和当年的祭祀仪式有关?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那声音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擦玻璃,“沙沙沙”的,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林羽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悄悄起身,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拉开窗帘一角向外看去。只见窗外的月光下,一个黑影正背对着他站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在墙上写写画画。

林羽屏住呼吸,仔细观察着那个黑影。黑影的身材很高,穿着一件破旧的长袍,头发很长,遮住了脸。它在墙上画完后,缓缓转过身来。

当看到黑影的脸时,林羽吓得差点叫出声来。那张脸布满了皱纹,眼睛空洞无神,嘴角却咧开一个诡异的笑容,竟然是民宿的那个老爷爷!

第四章 祠堂的线索

林羽死死捂住嘴巴,才没让尖叫冲破喉咙。他缩回窗帘后,心脏狂跳得像要撞碎肋骨,后背的冷汗瞬间浸透了睡衣。

民宿老板为什么会在半夜出现在院子里画东西?他和老宅的诅咒有什么关系?无数个疑问在林羽脑海里炸开,恐惧像藤蔓一样紧紧缠绕住他。

他透过窗帘缝隙偷偷观察,只见老爷爷用手指在墙上画着奇怪的符号,那些符号和他在老宅书籍里看到的祭祀符号一模一样。画完后,老爷爷缓缓抬起头,目光竟然直直地看向林羽的窗户,嘴角的诡异笑容越发明显。

林羽吓得立刻缩回身子,后背紧紧贴在冰冷的墙壁上,连呼吸都忘了。过了好几分钟,他才敢再次偷偷看向窗外,院子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墙上的符号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晓妍被他的动静惊醒,揉着惺忪的睡眼问道。

林羽惊魂未定地走到床边,压低声音把刚才看到的一切告诉了晓妍。晓妍听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睛里充满了恐惧:“老……老爷爷怎么会……”

“我不知道,但他绝对有问题,”林羽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们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必须马上离开。”

晓妍点了点头,两人迅速穿好衣服,收拾好行李。林羽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楼道里一片漆黑,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们蹑手蹑脚地走下楼,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年轻人,这么晚了要去哪里啊?”

林羽和晓妍吓得浑身一僵,缓缓转过身,只见老爷爷正站在楼梯口,手里拿着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他布满皱纹的脸,嘴角依旧挂着诡异的笑容。

“我……我们突然想起还有急事,必须连夜离开。”林羽强装镇定地说。

“别急着走啊,”老爷爷缓缓走上前,油灯的光芒在他脸上明明灭灭,“既然来了,就多待几天吧,我们这里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呢。”

他的声音虽然苍老,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林羽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从老爷爷身上散发出来,和在老宅地下室里感受到的气息一模一样。

“不了,我们真的有急事,”林羽拉着晓妍的手,转身就想开门,“改天再来拜访。”

“恐怕你们走不了了。”老爷爷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起来,脸上的笑容也变得狰狞可怖。他手里的油灯突然熄灭,楼道里陷入一片黑暗。

林羽知道情况不妙,拉着晓妍就往门外冲。可刚跑到门口,就感觉撞到了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像是撞到了一堵墙。他用手一摸,竟然是一扇紧闭的铁门!

“怎么会有铁门?”林羽心里一惊,他们白天进来的时候明明是木门。

“别白费力气了,”老爷爷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带着一丝得意,“自从你们从老宅回来,我就知道你们发现了秘密。这诅咒纠缠了我这么多年,终于有人可以替我解脱了。”

林羽这才明白,原来老爷爷也被诅咒盯上了,他想把诅咒转移到自己身上!

“你这个疯子!”林羽愤怒地喊道,同时拉着晓妍后退,“我们不会让你得逞的!”

“哈哈哈……”老爷爷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由不得你们。当年我爷爷就是富商的管家,亲眼目睹了祭祀仪式。这些年来,我们家族世代都被诅咒纠缠,每天都活在恐惧中。现在你们来了,终于可以结束这一切了。”

黑暗中,林羽感觉到一阵阴风袭来,伴随着无数双冰冷的手在拉扯自己。他紧紧抓住晓妍的手,掏出折叠刀胡乱挥舞:“滚开!”

刀似乎砍中了什么东西,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周围的拉扯感消失了,老爷爷的笑声也戛然而止。林羽趁机拉着晓妍摸索着后退,突然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两人一起摔倒在地。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鸡鸣,天色竟然开始慢慢变亮了。随着天亮,周围的阴冷气息渐渐散去,楼道里的黑暗也被晨光取代。

林羽和晓妍挣扎着爬起来,发现楼道里空荡荡的,老爷爷不见了踪影,那扇铁门也消失了,门口依旧是那扇熟悉的木门。

“刚才……刚才是不是在做梦?”晓妍揉着摔疼的膝盖,疑惑地问。

林羽摇了摇头,他手里的折叠刀上还残留着黑色的污渍,墙上的符号也清晰可见:“不是梦,我们真的遇到危险了。”

两人不敢再耽搁,立刻打开门逃离了民宿。清晨的古镇笼罩在一层薄雾中,青石板路上空无一人,只有他们急促的脚步声在回荡。

跑了十几分钟,两人累得气喘吁吁,才停下来休息。林羽回头看了看,确认没有人跟上来,才松了一口气:“我们暂时安全了。”

晓妍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现在怎么办?民宿不能回了,我们去哪里找祠堂啊?”

林羽想了想:“古镇不大,我们可以四处打听一下。总会有人知道祠堂的位置。”

他们在路边的早餐摊买了些吃的,一边吃一边向摊主打听祠堂的位置。摊主是个中年妇女,听到“祠堂”两个字,脸色微微一变:“你们问祠堂干什么?那里早就荒废了,而且很不吉利。”

“我们是来旅游的,对古建筑很感兴趣,”林羽撒谎道,“听说你们这里的祠堂很有特色,想来看看。”

中年妇女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们一眼,指了指北边的方向:“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北走,走到尽头有一片竹林,祠堂就在竹林后面。不过我劝你们还是别去了,那里经常闹鬼。”

“谢谢阿姨。”林羽谢过中年妇女,拉着晓妍朝着北边走去。

一路上,他们发现古镇上的居民看他们的眼神都很奇怪,带着一丝警惕和恐惧。林羽心里明白,这些居民肯定知道祠堂和诅咒的事情,只是不愿意多说。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他们果然看到了一片茂密的竹林。竹林里阴森幽暗,风吹过竹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有人在低语。林羽和晓妍小心翼翼地走进竹林,竹林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地上覆盖着厚厚的落叶,踩上去软绵绵的。

穿过竹林,一座破败的祠堂出现在眼前。祠堂的大门紧闭,上面挂着一把生锈的大锁,门楣上的“李氏祠堂”四个字已经模糊不清。祠堂的墙壁斑驳不堪,屋顶上长满了杂草,看起来已经荒废了很久。

林羽走到门前,仔细观察着门锁。锁虽然生锈了,但还很结实,凭他们的力气根本打不开。他绕着祠堂走了一圈,发现祠堂后面有一扇小窗户,窗户上的木条已经腐朽断裂。

“我们从这里进去。”林羽指了指小窗户。

窗户很小,只能容一个人勉强钻进去。林羽先爬了进去,然后伸手把晓妍拉了进来。祠堂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灰尘味和霉味,光线昏暗,只有几缕阳光透过屋顶的破洞照进来。

祠堂里摆放着很多牌位,上面落满了灰尘。正中央的供桌上放着一个香炉,香炉里插着几根早已熄灭的香。林羽四处查看,寻找暗格的位置。

“书上说遗物收于祠堂暗格,暗格会在哪里呢?”林羽自言自语道。

晓妍指着供桌说:“会不会在供桌下面?很多祠堂的暗格都在供桌下面。”

林羽走到供桌前,蹲下身仔细查看。供桌是用坚硬的红木做的,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他用手敲了敲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突然,他发现供桌的侧面有一个不起眼的按钮,按钮上雕刻着和老宅书籍里一样的符号。

林羽心里一阵兴奋,他按下按钮,只听“咔哒”一声,供桌的侧面竟然弹出了一个暗格!暗格里放着一个木盒,木盒上没有锁。

林羽小心翼翼地拿出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放着七件遗物:一枚生锈的铜钱、一支断裂的发簪、一块破旧的玉佩、一个小小的布偶、一把缺口的剪刀、一只磨损的布鞋和一张泛黄的照片。

“找到了!我们找到祭品的遗物了!”林羽激动地说。

晓妍也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太好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破解诅咒了?”

林羽点了点头:“只要等到月圆之夜,把这些遗物放回老宅的祭坛,再念诵解除诅咒的咒语,应该就可以破解诅咒了。”

就在这时,祠堂外面突然传来了脚步声,还有人说话的声音。林羽和晓妍脸色一变,迅速把木盒藏进背包里,躲到了供桌后面。

祠堂的大门被打开了,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疤痕。他们径直走到供桌前,四处查看了一番。

“老大,你说那两个外地人会不会来这里?”一个小弟问道。

疤痕男冷哼一声:“肯定会来。他们既然能找到老宅的书,就一定能找到这里。当年老祖宗留下规矩,凡是触碰诅咒秘密的外人,都必须死。”

第五章 疤痕男的追杀

疤痕男的声音像淬了冰,带着令人胆寒的杀意。林羽和晓妍蜷缩在供桌后,连呼吸都放轻到极致,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搜!仔细给我搜!”疤痕男下令,脚步声立刻在祠堂里四散开来。木牌被碰倒的脆响、灰尘被扬起的呛人气味,还有那些人粗鲁的踹门声,一点点挤压着两人的生存空间。

晓妍的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指甲深深掐进林羽的胳膊。林羽紧紧握住她的手,用眼神示意她冷静——现在任何一点声响都可能致命。

“老大,这里有个窗户被撬过!”一个小弟在祠堂后墙喊道。

疤痕男快步走过去,林羽透过供桌缝隙看到他弯腰查看窗户,脸上的疤痕在昏暗光线下扭曲成更狰狞的形状:“他们肯定进来过!暗格呢?检查暗格!”

林羽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他看到两个黑衣人走向供桌,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重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他们的神经上。

就在黑衣人即将碰到供桌时,祠堂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铃铛声,伴随着苍老的呼喊:“收废品咯——旧书旧报旧铜器换钱咯——”

疤痕男的动作猛地一顿,眼神警惕地看向门口:“谁?”

“不过是个收废品的老头,”小弟不屑地说,“老大,要不要把他赶走?”

疤痕男盯着门口看了几秒,突然冷笑一声:“不用。说不定能帮我们引蛇出洞。”他挥了挥手,“撤到外面埋伏,等他们出来就动手。”

黑衣人迅速撤出祠堂,祠堂里重新恢复寂静,只留下满地狼藉。林羽和晓妍僵在原地,直到外面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才敢大口喘气。

“他们……他们在外面等着我们?”晓妍的声音带着哭腔。

林羽咬牙看向那扇破窗:“不能坐以待毙。收废品的铃铛声是信号,我们得趁他们没反应过来赶紧走。”

他拉着晓妍爬出后窗,落地时不小心踩断了一根枯枝,“咔嚓”声在寂静的竹林里格外清晰。外面立刻传来呵斥声:“谁在那里?!”

“快跑!”林羽拽着晓妍冲进竹林,脚下的落叶发出窸窣声响,身后的脚步声和呼喊声紧追不舍。

竹林里光线昏暗,枝叶交错如网,稍不注意就会被绊倒。林羽凭着方向感往古镇外冲,晓妍体力不支,几次差点摔倒,全靠林羽死死拽着她。

“砰!”一颗子弹擦着林羽的耳边飞过,打在前方的竹干上,溅起一片木屑。

“他们有枪!”晓妍吓得魂飞魄散。

林羽心头一紧,拉着晓妍猛地扑倒在茂密的灌木丛后。子弹接连不断地射来,竹叶被打得簌簌落下。他透过枝叶缝隙看到疤痕男带着三个小弟正举着枪搜寻,脸上的疤痕在怒火中扭曲。

“老大,没看到人!”

“肯定躲在附近了,给我仔细找!”疤痕男的声音里满是戾气。

林羽拉着晓妍在灌木丛里匍匐前进,枯枝划破了手掌和膝盖,火辣辣地疼。他们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能借着竹林的掩护一点点挪动。

不知爬了多久,身后的搜寻声渐渐远去。林羽探头观察,确认没人追来,才扶着晓妍站起来,两人踉跄着跑出竹林,钻进一片玉米地。

直到太阳升到头顶,他们才敢在一处废弃的草棚下休息。晓妍瘫坐在地上,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我们到底惹上了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们?”

林羽看着掌心的伤口,眉头紧锁:“他们应该是富商的后代,或者是守护诅咒秘密的人。书上说当年参与祭祀的家族世代守护秘密,不允许外人干涉。”他摸出背包里的木盒,“这些遗物就是证据,他们怕我们破解诅咒。”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晓妍擦掉眼泪,眼神里带着一丝倔强,“总不能一直被他们追杀。”

林羽看着木盒里的七件遗物,突然想起照片背面的字:“祭品已收于祠堂暗格。”他拿起那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七个面带恐惧的村民,背景正是老宅的院子。照片背面除了那行字,还有一串模糊的数字:“初七,月升,血祭。”

“初七……今天是初五,”林羽看着手机日历,眼神凝重,“还有两天就是月圆之夜,也是破解诅咒的最后机会。”

“可我们被追杀,连个安全的地方都没有,怎么等到月圆之夜?”晓妍绝望地说。

林羽沉默片刻,突然想起一个人:“也许……我们可以去找民宿的老爷爷。”

“什么?”晓妍不敢置信,“他不是想害我们吗?”

“我不知道,但他昨晚的行为很奇怪,”林羽回忆着,“他明明可以直接对我们下手,却只是困住我们。而且刚才祠堂外的铃铛声, timing太巧了,像是故意救我们。”

晓妍还是很害怕,但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点了点头。

两人小心翼翼地潜回古镇边缘,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观察。疤痕男的人正在镇上四处巡逻,显然没放弃搜寻。林羽拉着晓妍绕到民宿后门,发现后门虚掩着,像是特意留的。

他们蹑手蹑脚地走进院子,老爷爷正坐在石凳上抽烟,看到他们进来,一点都不惊讶,只是吐出一口烟圈:“你们回来了。”

“是你救了我们?”林羽警惕地问。

老爷爷叹了口气,脸上的诡异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惫:“我是李氏家族的最后一代守祠人,也是被诅咒折磨最久的人。”他指了指石凳,“坐吧,我告诉你们真相。”

原来,老爷爷的爷爷当年是富商的管家,亲眼目睹祭祀仪式和富商全家惨死。诅咒不仅缠着富商后人,也缠着所有知情者。李氏家族世代守护祠堂和诅咒秘密,既要防止外人触碰诅咒,也要寻找破解的方法。

“疤痕男是富商的后代,他们家族认为只要杀光所有触碰诅咒的人,就能平息阴兵的怒火,”老爷爷苦笑,“他们不知道,这只会让诅咒越来越强。”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们?”晓妍不解。

“因为你们找到了遗物,”老爷爷的眼神亮了起来,“书上说只有集齐七件遗物,在月圆之夜放回祭坛,才能彻底解除诅咒。这是我们家族几代人的希望。”

林羽恍然大悟:“昨晚你在墙上画符号,是在警告我们?”

老爷爷点头:“那是驱邪符,能暂时阻挡阴兵靠近。但疤痕男他们已经疯了,为了保住秘密,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你们。”

“我们该怎么办?”林羽问。

老爷爷从怀里掏出一把黄铜钥匙:“这是老宅地下室的备用钥匙。今晚你们躲进老宅,那里有密室。等到月圆之夜,我引开疤痕男,你们趁机去祭坛。”

林羽接过钥匙,沉甸甸的手感让他心头一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老爷爷望着夕阳,眼神浑浊而哀伤:“我活不了多久了,被诅咒缠了一辈子,只想死前看到诅咒解除。也算……给当年枉死的村民一个交代。”

第六章 月圆之夜的祭坛

夜幕像一块沉重的黑布,缓缓覆盖古镇。林羽和晓妍按照老爷爷的指引,借着夜色掩护再次潜入老宅。钥匙插进地下室锁孔时,林羽的手忍不住发抖——这里的每一寸空气都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地下室比白天更阴冷,手电筒的光柱扫过墙壁,那些霉斑在光影中像无数张扭曲的脸。老爷爷说的密室藏在书架后面,林羽按照他教的方法转动一本破旧的线装书,书架缓缓移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小空间。

密室里堆满了杂物,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角落里有一张简陋的木板床,看来老爷爷以前经常躲在这里。林羽把遗物木盒藏在墙角的砖缝里,用杂草掩盖好,这才和晓妍蜷缩在床角休息。

黑暗中,地下室里不时传来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拖拽铁链,又像是无数只虫子在啃噬木头。晓妍紧紧攥着林羽的手,直到天快亮时才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两天,他们白天躲在密室,晚上趁夜色出来找些食物和水。古镇上气氛紧张,到处都是疤痕男的人在巡逻,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压抑。

初七傍晚,月亮还没升起,老爷爷就发来短信:“已引开他们,速去祭坛。”

林羽和晓妍立刻拿出遗物木盒,深吸一口气走进地下室深处。祭坛藏在地下室最里面的暗室里,推开沉重的石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暗室中央是一个用石头砌成的圆形祭坛,坛面上刻满了诡异的符号,凹槽里还残留着暗红色的痕迹,显然是当年的血迹。墙壁上挂着残破的黑布,角落里堆着几具白骨,看得人头皮发麻。

“把遗物放在祭坛上。”林羽按照书上的记载,指挥晓妍将七件遗物一一摆在符号对应的位置。铜钱放在东北角,发簪放在西南角,玉佩、布偶、剪刀、布鞋和照片依次摆放,正好形成一个完整的阵法。

遗物放好的瞬间,祭坛突然轻微震动起来,凹槽里的暗红色痕迹开始发光,像是有鲜血在流动。墙壁上的符号也亮起红光,整个暗室被笼罩在诡异的血色光晕中。

“快念咒语!”晓妍催促道。

林羽立刻翻开古籍,找到解除诅咒的咒语,用颤抖的声音念诵起来。古老的文字从他口中念出,带着某种神秘的力量,暗室里的阴风突然变得狂暴,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随着咒语的念诵,祭坛中央缓缓升起一团黑色的雾气,雾气中隐约浮现出七个模糊的人影,正是照片上的那七个村民!他们面带痛苦,伸出苍白的手朝着林羽和晓妍抓来,嘴里发出无声的哀嚎。

“别害怕,他们是来解脱的!”林羽强忍着恐惧,继续念诵咒语。

人影越来越清晰,他们的表情从痛苦变成感激,身体渐渐变得透明。就在这时,暗室的石门突然被撞开,疤痕男带着人冲了进来,手里的枪口对准了林羽:“住手!你们休想破坏祭祀!”

林羽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回来,情急之下加快了念诵速度。疤痕男扣动扳机,子弹呼啸着射来,却被祭坛周围的红光弹开。

“老大,子弹打不进去!”小弟惊呼。

疤痕男目眦欲裂,抽出一把砍刀冲向祭坛:“我杀了你们!”

眼看他就要冲到面前,林羽突然想起书上的记载,大喊道:“晓妍,用血!书上说需要祭品的血才能完成仪式!”

晓妍毫不犹豫地捡起地上的一块尖锐白骨,划破了自己的手掌。鲜血滴落在祭坛上,瞬间被凹槽吸收。红光骤然变得刺眼,七个村民的人影化作七道白光,钻进了遗物里。

祭坛剧烈震动起来,黑色雾气翻涌着,里面传来无数凄厉的尖叫,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被撕裂。疤痕男被震倒在地,看着祭坛上的遗物发出光芒,绝望地嘶吼:“不!我的权力!我的财富!”

随着最后一句咒语念完,红光突然收敛,祭坛恢复了平静。黑色雾气消失了,暗室里的血腥味和阴冷气息也荡然无存。七件遗物静静地躺在祭坛上,散发着柔和的白光。

疤痕男呆呆地看着这一切,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哭了:“结束了……都结束了……”他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

林羽和晓妍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他们走出暗室,发现外面天色已经放亮,阳光透过地下室的气窗照进来,驱散了所有黑暗。

古镇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村民们走在街上,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仿佛被诅咒笼罩的阴霾从未存在过。林羽和晓妍找到老爷爷,发现他正坐在民宿的院子里晒太阳,看到他们回来,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诅咒解除了。”老爷爷轻声说,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我能感觉到,那些冤魂都安息了。”

林羽看着他,突然发现老爷爷的气色好了很多,眼神也变得清澈:“您……”

“我也解脱了,”老爷爷笑了笑,“困扰家族几代人的诅咒终于结束了。”

几天后,林羽和晓妍离开了古镇。离开前,他们去祠堂看了一眼,祠堂已经被村民们打扫干净,牌位前点燃了新的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坐在回家的火车上,晓妍靠在林羽肩膀上:“你说,我们还会做噩梦吗?”

林羽握住她的手,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阳光洒在他脸上,温暖而明亮:“不会了。因为黑暗已经被驱散了。”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那里曾经沾染过恐惧和鲜血,但现在,只有阳光的温度。那个无名的恐惧,终于随着古镇的诅咒一起,消失在了月圆之夜的光芒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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