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色稳定的难题解决后,距离交付期限只剩十日,五十匹嫁妆布虽已完成大半,但后续的整理、熨烫、封装等工序同样繁杂,且容不得半点差错。青娘看着染坊里忙碌的身影,深知仅凭现有人员分工,难免会顾此失彼,当下便召集众人,重新规划团队职责。
“咱们按工序分成三组,各司其职又相互配合。”青娘站在染坊中央,手里拿着写好的分工清单,“第一组由李伯带队,负责染色和固色,这是核心环节,务必盯紧温度和染料浓度;第二组负责布料的清洗、晾晒和熨烫,由张婶领头,要保证布面光洁平整,没有褶皱;第三组则负责原料清点、成品登记和封装,由沈老板带来的账房先生牵头,确保物料进出清晰,成品封装符合宫廷规制。”
众人齐声应下,可刚开工半日,各组就暴露出了配合上的问题。第一组染好的布料刚捞出,就堆在一旁无人接手,等第二组赶来时,部分布料已经凉透起了皱,不得不重新浸泡熨烫;第三组清点原料时,发现苏木存量不足,可第一组还在等着用料,一时陷入僵局。
“这样下去效率太低,各组之间得有衔接人才行。”沈行舟见状,立刻放下手里的账本,“我来当这个‘衔接员’,第一组染好布料就通知我,我再去叫第二组接手;原料方面,我每日清晨核对库存,提前一天联系货商补货,不会再出现断料的情况。”
他说到做到,当日就协调各组调整了节奏。清晨,他先和第三组核对原料,把当日所需的染料、药材分好,送到第一组染缸旁;中午,他守在染缸与晾布架之间,确保布料从染缸捞出后,能立刻交到第二组手里;傍晚,他又帮着第三组清点当日成品,核对台账。
温景然则主动承担起“后勤与应急”的职责。他每日熬制提神的薄荷茶和补气血的汤药,定时送到各组工匠手中;有工匠因长时间站立腰酸背痛,他就当场推拿缓解;遇到染色时的小纰漏,比如染液不慎溅到布面,他能立刻拿出特制的清洁药剂,在不损伤底色的前提下清理干净。
青娘自己则穿梭在三组之间,随时解决突发问题。一次,第二组熨烫石青布料时,熨斗温度过高,布角微微发黄,工匠吓得手足无措。青娘立刻赶来,让温景然用稀释的甘草水轻轻擦拭发黄处,再重新用低温熨斗熨烫,竟将痕迹完全消除。她借此机会提醒第二组:“熨烫前一定要用温度计测熨斗温度,绯红、月白、石青的耐热程度不同,得按不同标准来,张婶要把温度表贴在熨烫台旁,时刻提醒大家。”
在青娘的统筹、沈行舟的衔接和温景然的保障下,各组渐渐形成了默契。第一组染好布料,会主动将布料分类摆放,标注好颜色和批次;第二组接手后,会按标注顺序熨烫,避免混淆;第三组则提前准备好封装用的锦盒和标签,等成品送来,立刻登记封装。
有一日,天降大雨,纱棚下的晾布架不够用,部分刚染好的布料无法及时晾干。李伯急得团团转,青娘当即决定,将染坊内堂腾空,让温景然点燃炭火盆提高室内温度,沈行舟则让人搬来十几把椅子,把布料挂在椅背上晾干。三组工匠齐心协力,有的搬椅子,有的挂布料,有的照看炭火盆,原本可能延误的工序,竟在雨停前全部完成。
傍晚时分,众人坐在染坊门口歇脚,看着院内堆得整整齐齐的锦盒,脸上满是成就感。张婶笑着说:“以前总觉得各组各干各的就行,没想到配合起来这么省力,这效率比之前快了一倍还多!”李伯也附和:“多亏了沈老板和温大夫,一个帮咱们协调物料,一个帮咱们解决麻烦,不然咱们哪能这么顺利。”
沈行舟递给青娘一杯热茶:“这都是大家齐心协力的功劳,你统筹得好,大家才愿意跟着干。”温景然也笑道:“看着进度一天比一天快,咱们也放心了,再过几日,就能安心等着交付了。”
青娘捧着热茶,看着身边疲惫却笑容灿烂的伙伴和工匠们,心中满是感慨。她知道,这场看似简单的团队协作,不仅保障了宫廷订单的进度,更凝聚了染布庄的人心。做生意从来不是单打独斗,有这样一群默契配合、并肩作战的人,再难的订单也能圆满完成。夜色渐深,染坊的灯火依旧明亮,各组的协作还在有序进行,为了即将到来的交付,每个人都在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