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顾问”的名头,很快就在整个家属院传开了。
江晚念的地位,也从一个普通的营级干部家属,一跃成为了院里的风云人物。
现在,军嫂们见着她,都客客气气地喊一声“江顾问”。
以前那些若有若无的鄙夷和嫉妒,全都变成了敬畏和讨好。
赵嫂子作为最早支持江晚念的人,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在院里说话都比以前有分量了。
而孙慧,则彻底成了反面教材。
她闭门不出,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偶尔在院里露个面,也是低着头,脚步匆匆,生怕被人看到。
军嫂们背地里都说,她是嫉妒心害了自己,活该。
周一,江晚念如约去参加了军嫂委员会的第一次“日化用品技术试点小组”会议。
会议在师部的一间小会议室里开。
主持人是陈雪,参会的除了江晚念,还有后勤处的两位干事,以及一位从市里日化厂请来的技术员。
“给大家介绍一下,”陈雪笑着说,“这位,就是我们玉容膏配方的提供者,我们小组的技术顾问,江晚念同志。”
“这位,是市第一日化厂的林珊同志,她将负责我们试点生产的具体技术操作和把关。”
江晚念看向那个叫林珊的女人。
她约莫三十岁左右,穿着一身干净的工装,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她的脸上,带着一种知识分子特有的清高。
在听到陈雪介绍江晚念时,林珊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眼神里并没有多少热情。
江晚念心里了然。
这位科班出身的技术员,恐怕是看不起她这个“野路子”出身的“土专家”。
会议开始。
陈雪先是定下了调子,强调这次试点生产,是师部领导关心军属生活的一项重要举措,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后勤处的干事汇报了仓库改造和原料采购的初步计划。
轮到技术讨论时,问题就来了。
“江顾问,”林珊推了推眼镜,语气虽然客气,但问题却很尖锐。
“能否请你详细说明一下玉容膏的配方和制作流程?我们需要对每一个环节进行量化和标准化,才能保证产品质量的稳定。”
江晚念早就料到有此一问。
她拿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配方单。
“这是基础配方。主要成分是珍珠粉、当归、白芷等几味中草药,加上羊毛脂和蜂蜡。”
她隐去了空间里那些真正起效的、这个时代找不到的珍稀药材和灵泉水,只说了一些常见的。
林珊接过配方单,仔细看了看,眉头皱了一下。
“就这些?”她问。
“对,就这些。”江晚念点头。
“恕我直言,江顾问。”
林珊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透出专业的质疑。
“这些材料,虽然都有一定的护肤功效,但组合在一起,要想达到你所说的那种显着效果,恐怕很难。”
“我们厂里也做过类似的产品,效果很一般。而且,中草药成分复杂,处理不当,很容易引起过敏。”
她的话,让会议室的气氛有些凝固。
这几乎是在当众质疑江晚念的配方是假的。
陈雪的脸色也微微变了变。
江晚念却不恼,她笑了笑:“林技术员说得对。常规的制作方法,确实很难发挥出这些药材的全部功效。”
“关键,在于一道特殊的工序。”
“什么工序?”林珊立刻追问。
“这道工序,是我家祖传的不传之秘。”江晚念慢悠悠地说,“需要特殊的工具和手法,对温度、时间,都有极其苛刻的要求。”
“所以说,具体的生产,尤其是这道核心工序,必须由我亲自来操作。”
她把皮球又踢了回去。
你想知道核心技术?没门。
我只负责最后那个“点石成金”的步骤,其他的,你们按标准流程来就行。
林珊被她噎了一下,脸色有些不好看。
她觉得江晚念这是在故弄玄虚。
一个家庭妇女,懂什么真正的生产技术?
不过是运气好,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江顾问,我们的原则是科学、严谨。任何不能被量化、不能被复制的特殊工序,都存在巨大的生产风险。”林珊坚持道。
“林技术员,”一直没说话的陈雪开口了。
“我们这次请你来,是让你配合江顾问的工作,而不是质疑她。”
“玉容膏的效果,我们很多人都亲身体验过,这是事实。我们相信江顾问的专业能力。”
陈雪的话,给这次小小的交锋画上了句号。
林珊虽然心里不服,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会议结束后,江晚念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琢磨着这个林珊。
她能感觉到,这个女人和孙慧那种纯粹的嫉妒不同。
林珊的敌意,更多是源于一种专业上的优越感。
和她对“土方子”的偏见。
这种人,比孙慧更难对付。
她不会用下三滥的手段,但她会用她的“专业”,在生产的各个环节给你设置障碍,挑你的错。
看来,未来的“江顾问”之路,并不会一帆风顺。
回到家,陆渊还没回来。
江晚念从空间里取了些新鲜的排骨,炖了一锅莲藕排骨汤。
又炒了两个小菜。
等饭菜的香气飘满整个屋子时,陆渊回来了。
他看起来心情很好,嘴角一直挂着笑。
“捡到钱了?”江晚念打趣道。
“比捡到钱还高兴。”陆渊从身后拿出一个纸包,递给她。
“什么东西?”江晚念打开一看,是一双款式新颖的棕色小皮鞋。
“今天去城里开会,路过百货大楼,看着挺适合你的,就买了。”
陆渊的耳根有些红,“你不是要去当顾问了吗?总得有双像样的鞋。”
江晚念心里一暖。
她换上皮鞋,不大不小,刚刚好。
“好看吗?”她在原地转了一圈。
“好看。”陆渊的目光,胶着在她身上,挪不开。
灯光下,她穿着新鞋,笑靥如花,比百货大楼橱窗里的明星海报还要好看。
江晚念看着他痴痴的样子,心里盘算着。
有这么一个在背后无条件支持自己的男人,别说一个林珊,就是十个,她也不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江晚念在末世挣扎十年什么没见过,还能被这点小场面难住?
来一个,她收拾一个。
来两个,她收拾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