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秋老虎还是挺厉害,日头毒辣。
然而,江晚念的小院里却是一片清凉。
她正指挥着马伟几个人,把西厢房腾出一半来。
“轻点!那可是紫砂壶,碰碎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马伟抱着个大箱子,呲牙咧嘴:“主任,咱们这是要干啥?改行开茶馆啊?”
江晚念手里摇着蒲扇,躺在藤椅上:“你懂什么,这叫战略转型。”
她已经想好了。
女人的钱好赚,但老头子的钱更稳。
尤其是像秦老这样退下来的老干部。
他们手里虽然没了实权,但那张老脸,在京城地界上就是最好的通行证。
“咱们的延年膏,走的是高端妇人路线。”
“但这些老首长们,你给他们脸上抹油,他们能拿拐棍抽你。”
江晚念指了指那些箱子:“这里面,都是给老爷子们准备的特供。”
空间里存了十年的极品大红袍,还有用灵泉水浇灌出来的铁皮石斛。
这玩意儿对付老年人的慢性病,比什么进口药都好使。
“马伟,你去,给秦老送张帖子。”
江晚念从怀里掏出一张大红烫金的请柬。
“就说我这儿新到了点好茶,请他老人家过来品鉴品鉴。”
马伟接过请柬,有点发怵:“主任,秦老那脾气……能来吗?”
上次秦老虽然帮了忙,但那是因为看不惯张德全欺负人。
平时这老爷子可是傲得很,连门都不让他们进。
“放心,你就说,这茶能治他的老寒腿。”
江晚念笃定得很。
人老了,身上总有点毛病。
秦老除了咽炎,腿脚也不利索,阴天下雨就疼。
马伟硬着头皮去了。
没过十分钟,就屁颠屁颠地跑了回来。
“神了!主任您真是神了!”
“秦老一听能治腿,立马就答应了,还说下午就带两个老战友过来!”
江晚念嘴角微翘。
鱼儿上钩了。
下午三点。
秦翰林果然带着两个老头来了。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军装,独臂,走路虎虎生风,姓吴,人称吴大炮。
另一个穿着中山装,戴着厚底眼镜,斯斯文文,是原来文化部的退下来的老领导,姓李。
“小江啊,听说你这儿有好茶?”
秦翰林一进门就不客气地问道。
他身后那两位,也都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这个小院。
“秦老,吴老,李老,快请坐。”
江晚念早就准备好了。
院子里的石桌上,摆着一套精致的紫砂茶具。
旁边的小泥炉上,紫铜壶里的水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茶好不好,还得各位行家品鉴。”
江晚念亲自净手、温杯、投茶。
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是练家子。
滚水冲入壶中,一股奇异的兰花香瞬间弥漫开来。
“好香!”
李老是文化人,懂茶,鼻子抽了抽,眼睛就亮了。
“这是……正宗的武夷山母树大红袍?!”
他有点不敢相信。
这东西,产量极少,专供上面的,市面上根本见不着。
“李老好眼力。”
江晚念笑了笑,给三位老人各斟了一杯。
茶汤橙黄明亮,香气馥郁。
吴大炮是个粗人,不懂那么多弯弯绕,端起杯子就牛饮了一口。
“哎哟!这玩意儿得劲!”
一杯茶下肚,他感觉一股暖流从胃里散开,直达四肢百骸。
连常年隐隐作痛的断臂伤口,似乎都舒服了不少。
“丫头,你这茶里加了什么?”
吴老瞪着牛眼问道。
“没什么,就是一点自制的草药,能活血化瘀。”
江晚念轻描淡写。
其实这是用灵泉水泡的。
秦翰林喝得慢,细细品味了一番,才放下杯子。
“好茶。比我喝过的都要好。”
他看着江晚念的眼神,越发深邃了。
这丫头,深不可测啊。
能拿出这种级别的茶叶,还懂医术。
绝不是一般的军属那么简单。
“小江啊,你这茶,还有多少?”
李老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了。
他是个茶痴,遇见好茶就走不动道。
江晚念则大方得很,“李老若是喜欢,走的时候带个几两回去。”
“这……这怎么好意思……”
李老嘴上客气,手却诚实地搓了搓。
“不过,我这儿还有个好东西,想请吴老试试。”
江晚念话锋一转,看向了吴大炮。
她从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陶罐。
一揭开盖子,一股浓烈的药酒味儿扑鼻而来。
“这是我家祖传的虎骨追风酒,专治跌打损伤,风湿骨痛。”
吴大炮的眼睛瞬间就直了。
他这辈子就好两口,一口枪,一口酒。
“丫头,快给老子倒一碗!”
江晚念倒了一小杯递给他。
吴大炮一饮而尽。
“哈——!”
他长出一口气,感觉浑身的毛孔都炸开了。
那种舒坦劲儿,就别提了。
“好酒!真是好酒!”
吴大炮拍着大腿大叫,“比军区医院开的那些破药强百倍!”
他当场就拍出一叠钱:“丫头,这酒你有多少,老子全包了!”
江晚念却把钱推了回去。
“吴老,这酒不卖。”
“不卖?你看不起老子?”吴大炮眼珠子一瞪。
“不是不卖,是只送有缘人。”
江晚念笑着说道,“各位都是国家功臣,晚念敬重你们。”
“这点东西,就当是晚念的一点孝心。”
这一番话,说得三个老头心里暖烘烘的。
这丫头,会做人!
“行!你这丫头对老子脾气!”
吴大炮哈哈大笑,“以后在京城,谁敢欺负你,报老子的名字!”
有了这句话,江晚念的目的就达到了。
这三个老头,一个是政界的常青树,一个是军界的猛张飞,一个是文化界的泰斗。
有他们三尊大佛镇着,她在京城的根基,才算是真正稳了。
送走三位老人,马伟看着桌上没收的钱,有点肉疼。
“主任,那么好的东西,真就白送啊?”
江晚念敲了他一个脑瓜崩。
“你懂个屁!这叫投资!”
“有了这三位爷的活广告,咱们以后在京城横着走都没人敢管!”
正说着,陆渊回来了。
他脸色不太好看,身上的作训服也全是泥点子。
“怎么了?在学院受气了?”
江晚念迎上去,帮他拍打身上的灰尘。
“没有。”陆渊闷声道,“就是下周要搞对抗演习,分组不太理想。”
“怎么个不理想法?”
“那个庄立伟,利用他爸的关系,把我们组分到了蓝军。”
在军事演习里,“蓝军”通常都是扮演假想敌,装备差,人数少,任务重。
基本就是给“红军”当陪练,注定要输的角色。
“他们红军装备精良,还有装甲车配合,我们只有几条破枪。”
陆渊握了握拳头,“这明摆着就是欺负人。”
江晚念听完,冷笑一声。
“蓝军怎么了?蓝军就一定得输?”
“我跟你说,装备不够,脑子来凑!”
她趴在陆渊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陆渊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