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念要去京城的决定,在军嫂委员会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你要走?”陈雪第一个表示反对,
“你走了,咱们这摊子怎么办?那药材基地刚起步,百货大楼的专柜也等着铺货呢?”
“就是啊,晚念。”林珊也急了,“你才是我们的主心骨,你走了我们心里没底啊。”
江晚念看着她们焦急的样子,心里一暖。
“你们慌什么。”她笑着说,“我只是去开拓新市场,又不是去上山下乡。安城这边,我早就想好了。”
她拿出一本厚厚的笔记本,推到两人面前。
“这是我做的后续发展规划。”
陈雪和林珊凑过去一看,都惊呆了。
笔记本里,从药材基地的轮作种植,到玉容膏二代产品的研发方向,再到与百货大楼的利润分成和广告投放策略,甚至连未来三年的财务预算,都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哪里是规划,这简直就是一本教科书!
“以后,安城这边,就由你们俩全权负责。”江晚念的语气,充满了信任。
“陈主任,你负责对外联络和行政管理。林珊,你负责生产和技术研发。”
“至于利润,我们按新的比例分。我拿四成,你们俩,各拿一成。剩下四成,作为发展基金和员工福利。”
一成!
陈雪和林珊都倒吸一口凉气。
玉容膏现在每个月的利润,已经是个相当可观的数字。一成,意味着她们每个月,能拿到比工资高出好几倍的分红!
“这……这太多了,晚念!”陈雪连忙推辞。
“不多。”江晚念按住她的手,“你们是我最信任的战友,这是你们应得的。让你们没日没夜地干活,总不能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吧?”
她的话,说得两人眼眶都红了。
“另外,”江晚念又从包里,拿出一沓厚厚的钱和票,递给林珊。
“这是一千块钱,还有各种票据。是我那位表叔,提前预付的原料款。”
“以后,我每个季度,都会让表叔,把原料和资金,寄到咱们后山的仓库。你们按计划生产就行。”
这是她为自己空间的物资,找的另一个出口。
把所有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江晚念才彻底放下心。
出发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整个家属院,几乎都来送行了。
赵嫂子拉着江晚念的手,哭得稀里哗啦,一个劲儿地嘱咐她到了京城要照顾好自己。
吴秀丽也抱着孩子,眼巴巴地看着,嘴里说着祝福的话。
就连一直躲在暗处,没脸见人的孙慧,也从窗户缝里,露出了半张复杂的脸。
陆渊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胸前的二等功勋章,在阳光下熠大放异彩。
他提着两个大大的行李箱,身姿挺拔如松。
江晚念则换上了一件新做的米色风衣,长发披在肩上,脚上是陆渊买的那双小皮鞋。
两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简直就是整个家属院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行了行了,都回去吧。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江晚念笑着跟大家挥手,“等我到了京城,站稳了脚跟,就请你们都去旅游!”
在众人羡慕和祝福的目光中,两人坐上了前往火车站的吉普车。
绿皮火车,咣当咣当,载着无数人的梦想和希望,缓缓驶向远方。
车厢里,人挤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汗味、烟味和各种食物混合在一起的复杂气味。
陆渊好不容易,才在硬座车厢,找到了他们的位置。
他把行李安顿好,又拿出水壶,拧开盖子递给江晚念。
“委屈你了。”他看着周围嘈杂的环境,有些心疼。
“这有啥。”江晚念不以为意,“比末世的运尸车,可干净多了。”
“什么车?”陆渊没听清。
“没什么。”江晚念摆摆手,岔开话题,“我跟你说,坐火车,最有意思的,就是观察人。”
她像个观察家一样,兴致勃勃地分析起来。
“你看那个抱着孩子的妇女,一脸疲惫,但眼神很坚定,肯定是去投奔丈夫的。”
“还有那个穿中山装的干部,一直在看报纸,坐得笔直,一看就是去出差的。”
“那边那个贼眉鼠眼的瘦子……”江晚念的目光,落在了过道尽头,一个东张西望的男人身上。
那男人,正假装不经意地,朝着他们这边靠近。
他的手,揣在袖子里,眼睛却死死地盯着他们座位上方的行李架。
那里,放着他们的行李箱。
陆渊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立刻警惕起来。
“别动。”江晚念按住他,“看我的。”
就在那个瘦子,走到他们座位旁边,伸手假装去拿自己的行李,另一只手却悄悄伸向江晚念的箱子时。
江晚念动了。
她不经意地伸了个懒腰,手肘却快如闪电般,向后顶了出去。
“啊!”
一声短促的惨叫。
那个瘦子,像被蝎子蛰了一下,猛地缩回手,脸色惨白,冷汗直流。
他的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整个过程,快得只有陆渊看清了。
周围的人,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同志,你没事吧?是不是抽筋了?”江晚念一脸关切地问。
瘦子疼得说不出话,只是惊恐地看着江晚念。
他想不明白,这个看起来娇滴滴的女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看你这脸色,不太好啊。要不要我帮你叫乘警啊?”江晚念笑眯眯地说。
瘦子吓得一个哆嗦,连滚带爬地跑了。
陆渊看着自己这个小媳妇,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知道她会点拳脚,但没想到,竟然……。
那一下,精准,狠辣,毫不拖泥带水。
这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有的反应。
“你……”他想问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我说了,我这人,有仇必报。”江晚念冲他眨了眨眼,“谁敢动我的东西,我就敢断他的手。”
她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狠劲。
陆渊沉默了。
他觉得,自己的媳妇身上,藏着太多的秘密。
就像一个巨大的宝藏,也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但他知道,无论她是谁,无论她从哪里来。
她都是他的晚念。
这就够了。
火车咣当了两天一夜,终于在第三天的清晨,抵达了京城。
走出火车站,一股只属于首都的,恢弘而厚重的气息,扑面而来。
宽阔的街道,整齐的建筑,来来往往的自行车洪流。
空气中,都仿佛带着一股“一切皆有可能”的味道。
军事学院派来接站的,是一个叫小李的年轻干事。
他看到陆渊,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
“陆营长,一路辛苦了!我是学院后勤处的,我叫李响。”
“你好,李干事。”
“这位是嫂子吧?嫂子好!”李响看到江晚念,眼睛都亮了。
这位嫂子,也太好看了吧!
“走,车在那边,我先送您二位去招待所。”
江晚念坐上吉普车,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象,心里涌起一股豪情。
京城!
我来了!
这个时代,最高,最大,最华丽的舞台!
她仿佛已经看到,无数的钞票,正在向她招手。
她的新战场,她的新版图,将从这里,开始构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