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临太子苏明宸压低声音对西岚公主宇文月说:“十六年前,我父王十分宠爱花贵嫔,那时她刚入宫,只是个才人。因酷爱种花,故而被封为花才人。”
宇文月若有所思地问道:“究竟有多宠爱呢?”
苏明宸压低声音,凑近说道:“月儿,就像我宠爱你这般宠爱!当年,我父王每次前往花才人宫中,总会错过次日早朝,让大臣们苦等一炷香的时间。”
宇文月羞红了脸,娇嗔道:“讨厌~”
苏明宸说道:“好了,不打趣了。不过,这一切在她十七岁时戛然而止。”
宇文月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问道:“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
苏明宸说道:“有一位妃子,名为丽妃,她的父亲是我朝一员大将,负责与南边的南焰国作战。她因嫉妒父王夜夜留宿花才人处,心中十分恼怒,便构陷花才人私通。”
宇文月说:“花贵嫔娘娘真是可怜,难道仅仅因为生得貌美就要遭受如此对待吗?”
苏明宸说:“当时,我表弟的父汗——南焰可汗夏铁勒,正在持续侵扰我国边境。父王虽怀疑这是他人构陷,但碍于两国正处于交战状态,不便发作,便做了个样子,将她打入冷宫。”
“谁料,她前脚刚被关进冷宫,后脚就传出了有孕的消息。父王大喜,欲将她放出冷宫,却遭到了丽妃的反对。丽妃的理由很简单:花才人十四岁入宫,到十七岁时,父王夜夜宠幸,她都未曾有孕,为何一进冷宫就怀上了?这其中必有私通之嫌!”
“父王一时之间,真的动摇了。那时,他一心关注南方军情,已有好些日子没去花才人那儿了。于是,花才人继续被幽禁在冷宫里。”
“随着她临盆之期渐近,事情终于走向了悲剧。”
宇文月聆听着自己的未婚夫讲述这一切,心中涌起了同情,她很想知晓花才人后来的遭遇。
苏明宸接着说道:“丽妃仗着圣上的恩宠,偷偷潜入冷宫,用一碗落胎药打掉了花才人的孩子——那可是我们东临国这一辈唯一的公主啊!倘若她还活着,我的六弟苏明澜和七弟苏明宇就该是七皇子和八皇子,而她则应被称作六公主苏明月!”
“父王得知这个消息后,大为震惊,赶忙用我那夭折妹妹的尸身做了滴血验亲,结果发现她的确是自己的女儿,当即气得晕了过去。我的母后也极为愤怒,苏家已经多年没有公主了,众人盼星星盼月亮,那不知好歹的丽妃竟然如此肆意妄为。”
宇文月若有所思地问道:“既然私通之事是假的,那花贵嫔娘娘后来如何了?”
苏明宸反问道:“你可知道我六弟是如何诞生的吗?”
宇文月回应道:“我听你弟弟说过,他只比我小一岁,而且叶贵妃娘娘从前是一名宫女,对吧?”
苏明宸接着问道:“你可晓得,贵妃娘娘从前是谁的宫女吗?”
宇文月恍然大悟,惊问道:“难道……她是花贵嫔娘娘的宫女?”
苏明宸点头说道:“没错,花才人被打入冷宫且怀有身孕后,那时还是她贴身宫女的叶贵妃,听闻丽妃妄图毒害花才人的孩子,便急忙去求见我父王。然而……我父王那天也不知怎的,喝得烂醉如泥,也不知他把贵妃当成了谁,竟在御书房临幸了她。自那之后,她便怀上了我六弟,而我那尚未出世的六妹,也在次日夭折了……”
宇文月恍然大悟,怪不得苏明澜比自己小一岁呢!
苏明宸接着说道:“太医检查后,发现彼时的花才人已彻底丧失生育能力,父王勃然大怒,亲自将花才人接出,晋封她为花贵嫔,还把海澜宫赏赐给叶贵妃腹中我尚未出世的六弟。尽管父王和母后一时无法对丽妃采取行动,但父王下了一道圣旨,声称丽妃的宫殿需要修缮,命她与另一位善妒的庄妃同住一宫。”
随后,苏明宸靠近宇文月,宇文月甚至能感受到他温热的鼻息。他压低声音说道:“父王私下里指示内务府的人,修缮时能拖就拖。于是,太监们开始百般刁难丽妃。一会儿借口下雨,一会儿又说太阳太毒,一会儿又声称地板发霉。丽妃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宫殿,却始终无法入住,修缮工程遥遥无期。她积累的怒火无处发泄,又不能对太监发作,只能撒在抬头不见低头见、自己又看不顺眼的庄妃身上。可庄妃也不是好惹的,两人整日闹得鸡飞狗跳。”
“当时,叶贵妃考虑到自己孩子的来历,并未接受父王的才人册封,一辈子都以宫女的身份度过。花贵嫔则时常来到海澜宫种花,看望我的六弟。”
“直到南焰被我五弟的祖父刘将军所灭,我那愚蠢的五弟发动宫变,杀死了二弟、三弟、四弟以及他们的母妃。六弟跟着你的小表妹去了北冥国,叶贵妃被母后提拔为贵妃。至此,父王、母后和叶贵妃终于可以放手行事。不久后,他们便将丽妃及其家族一网打尽。她那个身为将军的父亲竟然贪污军饷,这简直是瞌睡送枕头!”
宇文月若有所思地说道:“是吗?原来如此,那我呢?我年纪这般小,倘若有人指控我私通,你会如何处置我呢?”
苏明宸笑了,他心想自己的小公主真是可爱至极。他情不自禁地将她拥入怀中,感受着她身体的柔软与温暖,说道:“月儿,我信任你,也请你相信我。你是未来的皇后,如今也算是我们东临国独一无二的公主,谁敢搬弄是非,我就拔了谁的舌头。况且,你身后有西岚和北冥作为依仗,那些妃子们除非是活腻了,才会去指控你私通。再说了,你年纪尚小,谈何私通?跟谁私通?跟我吗?”
宇文月的脸瞬间红了。
西岚太子宇文明刚从东宫偏殿出来,目睹了这一幕,便对苏明宸说道:“苏兄,你未免也太心急了些,常言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知道你爱慕我妹妹,可也不必如此急切地与她亲昵,待你们成婚后,想怎么抱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