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松国明福帝姬张昭玉心疼地轻抚昭宁宗姬顾夜昙的头,她明白,这位异国小帝姬虽不会笑,却有着别样的情感。
丞相府早已不复往昔模样。因皇帝哥哥的缘故,自己的驸马、公公,还有七岁的儿子等人都进入了大业国大营,婢女也一同前往。若不是自己身为帝姬,而顾夜昙既是宗姬又是个小女孩,想必也会被带走。
大业国二太子勃极烈见到了瑟瑟发抖的丞相府婢女春香,春香满心恐惧,对将军哀求道:“将军,请饶我一命,我知晓一个秘密。”
勃极烈说道:“有意思,究竟是什么秘密,快说出来!”
婢女春香说道:“我曾侍奉过我们国家的明福帝姬,她生得花容月貌,是咱们大松国的第一美人呢!”
勃极烈放声大笑道:“着实有趣!本王早有听闻,大松国的帝姬们皆有倾国倾城之貌,没想到你竟曾侍奉过那最为美艳的帝姬。倘若她是本王的女人,便饶你一命!”
春香点头称是,接着又说道:“实际上,几个月前帝姬收养了一个养女,那容貌比帝姬小时候还要出众呢!”
勃极烈听闻竟有比大松国第一美女明福帝姬更为明艳动人的女孩,顿时兴致盎然,忙问道:“她身在何处,究竟是谁?”
婢女春香回复道:“将军,那位女孩乃是昭宁宗姬,与明福帝姬同住一处。只不过……她年仅四岁。”
勃极烈听闻是个四岁的孩童,顿时兴致全无。
他眼中闪过一抹轻蔑,嗤笑着说道:“四岁?本太子可没兴趣陪奶娃娃玩过家家。”他随手将酒盏扔到案上,酒液溅湿了春香的裙角,“不过——”
他蓦地眯起双眸,指尖轻轻摩挲着刀柄,缓缓说道:“既然是明福帝姬的养女,倒也称得上是个稀罕物件。反正眼下不着急,日后带回京城交由皇后教养,十年之后……或许还有可用之处。”
春香伏地颤抖,不敢抬头。她原本打算凭借顾夜昙的美貌讨好勃极烈,却未曾料到,反而为那孩子招致了更为禁锢的困境。
忽然,大业国十岁的太子斡里衍出现在军营里,他询问:“皇兄,你们在说什么呢?”
勃极烈面带温和之色说道:“我正在与这个卑贱的婢女谈论一个可爱的四岁女孩呢!”
斡里衍来了兴致,春香便将刚才的话又复述了一遍。斡里衍若有所思地问道:“四岁?能比第一美女还美吗?”
他接着说:“我明白了,皇兄。至于这个婢女,除掉便是,卖主求荣之辈,我着实看不起!”
勃极烈点了点头,挥刀便结果了春香的性命。
他询问:“皇弟,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啊?十岁就跟我们一起来军营,你要是有什么差池,本王可担当不起。”
斡里衍说道:“待你们班师回朝之际,我再回去便是。”
勃极烈急忙点头,随即写了一封信,向大松国提出和亲请求,指名要求迎娶明福帝姬。
同时,他也在施加压力,促使大松国朝廷尽快付清钱款,然而对方根本无力支付。于是,勃极烈指名道姓要求大松国皇帝张承宵亲自前往营地进行谈判。
皇帝张承宵预感此次前去恐怕难以归来,遂与众多嫔妃相拥痛哭。抵达大业国军营后,他便被囚禁起来,每日仅能食用残羹剩饭,甚至连洗澡水都不提供。
朝廷听闻皇帝被敌军扣押的消息后,非但没有收敛其暴政,反倒变本加厉地搜刮民脂民膏。官府差役如狼似虎般闯入百姓家中,明目张胆地抢夺财物,哪怕是锅碗瓢盆这类物件也不放过。
更令人发指的是,朝廷还推行“五家连坐”的恶劣政策,强迫百姓相互监视、彼此举报,稍有反抗便会被扣上“通敌”的罪名。
然而,即便如此丧心病狂地搜刮,依旧无法凑足大业国索要的天价赔款。
负责征收金银的四位大臣,因未完成任务,被大业国将领当场斩首示众。那血淋淋的人头被悬挂在城门之上,以起到警示他人的作用。
其他官员虽侥幸保住性命,却都被打得皮开肉绽,还在烈日下罚跪示众。
朝廷把赔款数额分摊到每户人家,即便家徒四壁的贫苦百姓,也被逼着交出仅有的金银首饰。许多人家无奈之下只得卖儿鬻女,整个国家都被绝望的阴云所笼罩。
时至正月下旬,京城各处衙门费尽周折,才勉强凑齐黄金十六万余两、白银二百多万两,以及各色衣缎约一百万匹。然而,这些财物相较于大业国使臣所提出的天价赔偿数额而言,无疑是杯水车薪。
面对如此巨大的缺口,大业国使节又提出新的要求,逼迫大松国朝廷用其他贵重物品折抵金银。
一时间,皇家祭天的青铜礼器、天子出行的全套法驾仪仗、秘阁珍藏的孤本典籍、太常寺的大成雅乐乐器,乃至教坊司的百戏服饰道具,均被大业国强行索要。这些承载着王朝礼制与文化精髓的珍贵物品,就这样被当作抵债之物,源源不断地运出城,送至大业国的军营。
然而,大业国使者仔细清点后,发现数目依旧不足。于是,勃极烈和丞相之子谋良虎对着被囚禁的大松国皇帝说道:“贵国身负如此多的债务,恐怕难以偿还了,不知陛下打算如何是好?不如将贵国的皇家女子卖给我们吧!”
大松国皇帝张承宵此时哪还顾得上那么多,他如今只求活命,哪怕给对方舔鞋也愿意去做。于是,他签下了一份屈辱的协议:“将两名帝姬、四名宗姬、四名族姬、两千五百名宫女、一千五百名女乐以及三千名各类工匠交给大业国,把皇家女子作价卖给大业国以充抵金银。”
“王妃每人折价一万两黄金;嫔妾、帝姬每人折价五千两黄金;嫔御、王妾、宗姬、御女每人折价二千五百两黄金;族姬每人折价一千两黄金;宫女、采女、宗妇每人折价二千五百两白银;族妇与歌女每人折价一千两白银;贵戚和官民女每人折价五百两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