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都只以为杨长生有长远的眼光和宽广的胸襟,为了家国情怀能放得下利益。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产业多了之后有多累人。
哪怕只是给各地的仓库输送物资,这就已经让他很不耐烦了。
一个两个的当然还好,可要是多了呢,如今京城保定津门魔都,还有青岛以及东北等地方,仓库越来越多,联络的网点也越来越多,需要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不能只靠他一个人来输送了,否则真的要把他烦死了。
搞定了赵家人之后,他就琢磨着要给自己减负了,反正钱财这些东西对自己来说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了。
权势?有了力量怎么可能没有权势?自己的根本从来不是世俗意义上的权力,而是本身的实力。
死守着这些财富,除了让自己疲于奔命之外,对自己起不到任何帮助,反而会让自己成为其他人的眼中钉。
四大家族告状是为什么?说白了就是杨长生的存在让他们感觉到了威胁,加上他要做的事确实是断了人家的财路,这才引发了这次事件。
对杨长生没什么损失,不过是解决了一些人而已,可也牵扯出了左若童这样的高手,也就是杨长生实力足够强悍,否则还真可能栽在这里了。
放弃一些,让北洋的经济更有活力,同时也让自己没有那么忙碌,从而去做对自己更有意义的事。
“行吧,既然你决定了,那我就尊重你的决定,不过你小子也别想跑,我这个总统可还需要仰仗你呢,你走了,谁给我撑腰?”
眼下北洋的强大的虚幻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杨长生提供物质帮助的基础上,实际上北洋的基础很薄弱,非常薄弱。
想要真正强大起来,起码要等这一代的大学精英们成功毕业之后再说。
杨长生也没想过立刻就撒手不管,对白雄起的要求自然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得到肯定答复的白雄起很高兴。
以前只依靠杨长生也能坐稳总统宝座,但现在杨长生拿出一部分蛋糕来。
分给谁,怎么分,这就是他手上的筹码了。
最关键的是这蛋糕有能力分出去也有能力收回来。
任何拿了他好处的人都不能只拿好处不做事,这就是他的优势了。
“行,那我走了,你跟秀珠的婚事记得早点办,对了,孩子的事也得抓紧了,这可是重中之重啊。”
杨长生回到那处精心布置、温馨舒适的家。
白秀珠温柔的问候,其他红颜知己关切的眼神,恰到好处的茶水点心。
慵懒地陷在柔软的沙发里……杨长生满足地喟叹一声,这才是享受啊。
国内没意外,那国外就肯定要出意外。
杨长生才过了两年舒心日子,魏玛那边出问题了,魏玛大使急吼吼的跑来杨长生家里求见。
“杨先生!救命!请您一定要救救魏玛共和国!”施特莱茨大使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他甚至顾不上寒暄,直接切入主题。
原来,在杨长生提供的定向援助下,魏玛共和国这几年经济复苏迹象显着。
农业和基础工业得到喘息和发展,社会秩序趋于稳定,更是呈现出了欣欣向荣的势头。
这本来是好事,但却深深刺痛了远在华尔街和伦敦金融城的鱿鱼资本家们的眼睛。
这些国际金融大鳄,几年前才刚刚利用战争赔款和恶性通货膨胀,将魏玛共和国狠狠地收割了一茬。
当时差点就吸干了魏玛共和国的血,之后杨长生介入,同时杨长生展现了自己的实力后,他们才消停了下来。
如今眼见这只羔羊在杨长生的帮助下,竟然又长出些新肉,甚至隐隐有恢复元气的势头,他们立刻感到了威胁。
一是担心魏玛真正强大后会清算旧账。
二是那重新积累的财富,在他们眼中无异于散发着诱人香味的肥肉,不再次收割,简直对不起他们资本家的名头。
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杨长生在北洋那边的偃旗息鼓,看上去像是不问世事了一样。
远在东方的威胁似乎收山了,那么是不是只要不在东边搞事情,他们就能为所欲为了?
最重要的是,一位来自西伯利亚的神秘贵族要求他们这样做,目的似乎也是杨长生。
这位贵族很神秘的同时势力也非常强大,他们不敢不听话。
这样的条件下,一场针对魏玛共和国的金融绞杀悄然布局。
国际资本开始大规模做空马克,同时抽离短期投资,制造市场恐慌。
操控大宗商品价格,打击其脆弱工业。
然后利用媒体散布悲观论调,动摇民众信心……。
一套组合拳下来,魏玛共和国刚刚有所起色的经济瞬间风雨飘摇。
马克汇率暴跌,银行挤兑潮涌现,失业率飙升,社会再次面临崩溃的边缘。
“杨先生,那些吸血鬼……他们是要彻底吸干德国的骨髓啊!
我们的政府已经竭尽全力,但根本无法抵挡这种全球性的资本攻击。
现在只有您,只有您能救我们了!您提供的援助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施特莱茨大使几乎声泪俱下,他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位神秘的东方强者身上。
杨长生听完眉头皱起。他并不意外资本的无情,只是没想到胆子这么大,知道魏玛是自己罩着的,还敢动手。
他帮魏玛,本意是建立一个稳定的远方支点,平衡国际势力。
同时打算看看能不能更改一下国际大势,东方这边貌似稳了,可西方······。
“看来,想过几天安生日子也不容易。”
杨长生心中暗叹,国内的麻烦可以让利化解,兜底控制。
但这来自遥远西方的资本黑手,怕是没那么好说话了。。
他看向焦急万分的施特莱茨大使,缓缓开口道:“大使先生,情况我知道了。不用担心,我会出手。”
杨长生觉得,自己的舒心日子看来到头了。
他却不知道,也不是惹人家就鱿鱼资本家们真的那么猖狂,为了钱连命都不要了,其实根本就是有人故意在针对他,而魏玛,说到底,只是池鱼之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