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总统府。
初冬的暖阳透过明亮的玻璃窗,洒在铺着厚重猩红地毯的书房里,却驱不散白雄起眉宇间那抹积郁已久的焦躁与无力感。
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大多是关于各地军阀阳奉阴违、截留税款、乃至公然抗命的糟心报告。
他这个北洋总统,名义上统御四方,实则政令难出直隶。
活像个裱糊匠,日夜不停地修补着这艘千疮百孔的破船。
好在还有他妹夫杨长生能帮他撑腰,要不估计都要被人围攻了。
就在白雄起感叹总统不易的时候,机要秘书几乎是踉跄着冲了进来。
手里紧紧攥着一份加急电文,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激动与难以置信。
“总、总统!杨先生!魔都杨长生先生急电!来自川边!”
白雄起心头一跳,猛地站起身:“长生?他怎么了?遇上麻烦了?”
他第一个念头是担忧,藏边那地方,虎狼环伺,神秘莫测,长生虽非常人,但孤身前往……
秘书连连摇头,声音都变了调:“不!不是麻烦!是捷报!天大的捷报!
杨先生他……他已平定藏边阿坝之乱!逆酋麦琪土司伏诛!
其勾结英夷、阴谋叛乱之铁证俱获!英夷秘使及武装人员尽数被擒!
现今阿坝乃至周边诸部皆已俯首,恭请中央派遣官员治理!
这是藏边大小头人联名签署的归顺文书及麦琪土司的认罪书!还有……还有清单……”
秘书喘着大气,将电文和厚厚一叠附件递上。
白雄起一把夺过,目光急速扫过电文上的字句。
越看,他的眼睛瞪得越大,呼吸越是粗重!平定叛乱!诛杀首恶!擒拿英夷!藏边归顺!
这一条条消息,如同一个个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响!
这哪里是捷报?这简直是神话!
之前北洋历任总统无不是耗费心力派遣官员,但,都未能真正触及的藏边。
竟被杨长生以一人之力,在短短数月内,彻底犁庭扫穴,收入囊中?!
他颤抖着手拿起那份清单,上面罗列着从麦琪官寨和英夷据点收缴的财物。
黄金xx万两,白银xxx万两,珠宝古玩、药材皮毛无算。
英制军火若干……其价值之巨,足以填补北洋政府小半年的财政窟窿!
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瞬间涌上白雄起心头。
狂喜!自然是狂喜!困扰中枢多年的藏边顽疾,竟一朝解决!
还带来如此巨额的意外之财!但紧随其后的,是巨大的震惊、难以置信。
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火辣辣的羞愧和无力感。
自己手握重兵,占据大义名分,却寸功难建。
杨长生单枪匹马,闲庭信步间便立下如此不世奇功!
自己这个总统,跟他一比,简直……
他放下电文,久久无言,脸上表情变幻不定,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充满了感慨的叹息。
“长生……我这妹夫……真乃神人也!”
……
几天后,总统府小宴会厅。
没有外客,只有白雄起、杨长生,以及闻讯赶来、容光焕发的白秀珠。
菜肴精致,美酒醇香,但白雄起的注意力显然不在吃喝上。
他频频举杯,看向杨长生的眼神复杂无比,钦佩、感激、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老弟啊!我是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份经天纬地的大本事!”
白雄起喝得脸上泛红,用力拍着杨长生的肩膀,声音洪亮却带着真心实意的叹服。
“藏边!那可是藏边啊!哥哥我愁得头发都快掉光了!
你倒好,出去转了一圈,不光把事儿平了,还把金山银山都给搬回来了!
你让哥哥我这脸往哪儿搁?我这总统当得,跟你一比,简直像个废物点心!”
杨长生端着酒杯,微微一笑,语气平淡:“大哥言重了。
不过是恰逢其会,用了些取巧的手段罢了。
归根结底,还是大哥坐镇中枢,威德远播,我才能借势而成。
些许微功,不足挂齿。”
“听听!听听!”白雄起指着杨长生,对一旁巧笑嫣然的白秀珠道。
“秀珠,你听听你男人这话!这叫微功?
这要是微功,哥哥我这些年就是在过家家!”
白秀珠依偎在杨长生身边,脸上洋溢着自豪与幸福的红晕,娇嗔地瞪了自家大哥一眼。
“大哥~!哪有你这样说自己妹夫的?
长生本事大,你不是该高兴吗?
这说明你眼光好,有我这么一个好妹子,给你找了这么一个好妹夫!对不对,长生?”
她仰起头,看着杨长生,眼里满是崇拜和爱意。
“对对对!我家秀珠说得都对!”白雄起哈哈大笑,心中阴霾一扫而空。
“是我说错话了!自罚一杯!自罚一杯!
哈哈哈,外面谁不知道白大小姐的丈夫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是我失言了!”
酒过三巡,白雄起兴奋劲儿稍缓,想起正事,立刻道:“不行,我得立刻去安排人选!
藏地那边百废待兴,官员必须得力,还得懂些那边的风俗!
可不能辜负了长生打下的这片基业!
妹夫,你就等着瞧好吧,哥哥我一定把藏地给你治理得妥妥帖帖,成为你最稳固的大后方!”
说完,他风风火火地起身,也顾不上喝酒了,径直往办公室跑去,连夜召集心腹商议人选去了。
宴会厅里只剩下杨长生和白秀珠。
白秀珠立刻像没了骨头一样,软软地偎进杨长生怀里,纤纤玉手抚上他棱角分明的脸颊。
眸中水光盈盈,满是心疼:“你别听大哥胡说……你一定很辛苦吧?我看你都……晒黑了些许。”
其实杨长生肌肤如玉,哪有半分晒黑的痕迹,不过是情人眼里出“憔悴”罢了。
杨长生心中莞尔,顺势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低声道。
“为了我们能有一个安稳的盛世,这点奔波算不得什么。
倒是你,在京城打理大学,应对各方关系,才是真正的劳心劳力。
我看着才心疼,我的小宝贝可千万别累着了。”
一声“小宝贝”,叫得白秀珠心尖儿都颤了,嘤咛一声,整个人如同熟透的虾子,彻底埋进他宽阔的胸膛里。
什么矜持、什么大小姐的架子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两人耳鬓厮磨,温存缱绻,偌大的宴会厅里春意盎然,最终自是免不了一番颠鸾倒凤,被翻红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