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息怒！大帅息怒啊！”曹焱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恐惧。
“卑职…卑职管教无方！卑职罪该万死！卑职立刻…立刻处理！
请大帅给卑职一个机会！给杨老板一个交代！”
“处理？怎么处理？！”吴佩服的声音冰冷刺骨。
“立刻！马上！给老子把那个林文希的皮扒了！
他的副官不用当了！军装给老子扒了！押回保定军法处！从严处置！
你曹焱，立刻亲自去给杨先生磕头赔罪！杨先生要是不满意，你他妈也不用回来了！老子亲自毙了你！”
“是！是！是！卑职遵命！卑职立刻办！立刻办！请大帅放心！请杨老板息怒！”曹焱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老弟你放心，曹焱马上过来给你一个交代，等见面了，我在请你和弟妹吃饭赔罪，我这边还有事就先挂了。”
“好，你忙你的。”
说完电话被吴佩服那边挂断。
杨长生放下听筒，目光平静地投向瘫在地上，已经彻底吓傻、如同烂泥一般的林文希。
杨长生淡淡地开口：“林文希，你上司曹焱的上司吴佩服大帅的电话。你，听见了？”
这句话，成了压垮林文希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涕泪横流，嘴唇哆嗦着，想要求饶，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绝望的声响。
仅仅半天不到的时间，津门一辆军车疯了似的冲到酒店门口。
一个同样穿着高级军官制服、却满脸惊惶恐惧、汗如雨下的中年汉子焦急的从车上下来。
林文希昨天晚上根本没敢走，直接跪在酒店门口了。
路过的人都看稀奇一样，但他根本不在乎，他只想求得杨长生的原谅，奈何连杨长生的面都见不到。
看到曹焱来了，林文希还打算求个饶之类的。
结果人家看都没看林文希一眼，径直冲到酒店之中。
“杨先生！杨先生！实在是抱歉啊！卑职曹焱管教无方！罪该万死！
杨老板有任何惩罚要求都行，只求杨老板能消消气。”
曹焱表现的很急切，但始终没有丢掉军人的风骨。
站立在杨长生面前的时候也并不卑躬屈膝，但语气里的讨好却是做不得假的。
这人，很有意思。
杨长生认识他，当初是曹坤的人，后来曹锟兵败，他被俘虏后送回了保定，结果投靠了小军阀侯杰。
“怎么跟了玉帅了？我记得你的上官应该是那个侯杰才是啊。”杨长生有些奇怪的问道。
他会记得侯杰，完全是因为侯杰长了一副刘天王的脸，大概又是某个剧情人物。
其实杨长生本来是打算接触一下的，毕竟只要是剧情，别管是什么剧情，肯定有女角色。
而有女角色，就可能有副本。
可惜之后太忙了，加上自己的身边女人可不少，所以忙来忙去的就给忘了。
如今见到曹焱之后，他又想起了这个人。
“杨老板真是好记性，曹某之前的上官确实是侯帅，只是后来因为理念不合，所以无奈下野，玉帅知道了之后便招揽了我，人总是要吃饭的，家里还有妻儿老小，曹某也免不了俗。”
所谓的理念不合其实就是侯杰一直认为玉帅跟杨长生之间有勾结，是他们合谋害死了曹坤曹大帅。
其实持有这种想法的人很多，有认为是杨长生和吴佩服合谋的，还有认为是白雄起和吴佩服合谋的。
甚至还有人认为这三个人形成了铁三角狼狈为奸的。
但不管怎么说，这三个人让整个华北地区呈现出了平稳的局面，甚至还越来越好。
看看现在京城和保定的蓬勃发展欣欣向荣就明白了。
这种情况下，有识之士都明白，绝对不能让这个组合出事。
所以，任何对这三个人的组合产生质疑的，都被排除在统治层之外。
确切的说，连民间都不会让他好过，尤其是在京城里。
明面上说杨长生坏话的人，买不到柴米油盐那都是轻的。
侯杰很不幸，他成了那个杀鸡给猴看的鸡。
曹焱一边陪笑一边解释着，杨长生点点头，这些事情他也就是随口问问。
看样子那个侯杰应该是出事了，至于什么事，那就不是他感兴趣的了。
这边说完，杨长生就让人把林文希带进来了，看到林文希后，曹焱猛地跳起来。
像一头暴怒的野兽扑向瘫软在地的林文希。
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唾沫星子喷了林文希一脸：“林文希！你这狗娘养的杂种！你害死老子了！”
他一把揪住林文希的衣领，另一只手粗暴地撕扯着林文希肩上的军衔肩章！
嗤啦一声，代表副官身份的肩章被硬生生扯了下来！接着是胸章、领章…。
林文希那身几分钟前还算光鲜笔挺的军官制服，在曹焱疯狂的撕扯下，瞬间变得破烂不堪，如同乞丐的装束。
“把他给我捆起来！”曹焱做完这些之后对杨长生道：“我先给他撤职，然后带回去查查看有没有贪污受贿之类的，您看另外还需要什么惩罚吗？”
杨长生不在意的挥挥手，津门的事情算是完结了，林文希这种小卡拉米本来也没有威胁自己的本钱了。
他只不过是气不过有人拿着自己给的东西，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罢了。
见杨长生没有意见，曹焱松了口气，对后面一挥手。
如狼似虎的卫兵一拥而上，将已经彻底崩溃、毫无反抗能力的林文希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车门砰地关上，绝尘而去，只留下地上一道拖拽的痕迹和几颗崩落的铜纽扣。
曹焱本人没有走，而是有些不安的站在原地：“杨先生！您…您看这样…行吗？卑职…卑职…”
杨长生垂眸看着站在原地满脸不知所措的曹焱。
他沉默了几秒钟，这短短的几秒，对曹焱来说却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冷汗已经浸透了他厚重的军服。
“回去好好做事，要是让我知道你们贪赃枉法欺压平民百姓，我扒了你们的皮。”杨长生终于淡淡开口道。
“是，属下明白！一定不负老板信任！”曹焱立刻敬礼说道，然后退出了酒店。
当曹焱坐着最后一辆军车消失在街道尽头，弥漫在津门上空的血腥硝烟和无形威压，似乎才真正开始消散。
杨长生转过身，目光扫过街道两旁那些紧闭的门窗。
缝隙里是一双双惊魂未定又充满敬畏的眼睛，里面多少是其他势力的探子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今天之后津门就没有其他的声音出现了。
租界？他们可没有要跟杨长生开战的意思。
或许小日子有，但被其他人联手镇压了，大家的第一要务是要赚钱。
“现在，全津门都该记住了，我杨长生的东西，碰了…”他的声音如同淬火的冰刃，轻柔，却字字见血，“…是要见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