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也权衡是否出手相助南宫家,以及如何出手方能利益最大化之际,异变再生!
咻——!
一道尖锐至极、仿佛能撕裂灵魂的破空声,毫无征兆地从极高远的苍穹之上传来!
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凌厉无匹的剑意,如同天河倾泻,骤然降临在这片上古残阵之地!
这剑意并非针对任何人,但其自然散发的锋锐气息,却让在场所有人心头猛地一悸,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无形剑气掠过皮肤,汗毛倒竖!
正在苦战石傀的南宫璇娇躯一颤,手中玉盘法宝的光华都为之黯淡了一瞬,险些被一尊石傀的巨大石剑扫中,惊得她急忙飞身后退,俏脸更加苍白。
就连那三尊不知疼痛、悍不畏死的戍岩石傀,那闪烁着红光的眼部晶体也微微波动了一下,攻势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凝滞,似乎它们残存的战斗本能,也感知到了某种极大的威胁。
王也瞳孔微缩,猛地抬头望去。
只见上方那终年不散的诡异迷雾,此刻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排开,形成了一道短暂的、笔直的通道。
一道巨大的剑影,裹挟着沛然莫御的凛冽剑光,如同流星坠地,却又轻巧无声地落在了距离祭坛遗迹、王也小队以及南宫家战圈都不远的一处相对完整的断柱平台上。
剑光散去,露出其上身影。
来人共有七人。
为首的是一位身着月白色道袍、面容清癯、眼神温润平和、下颌留着三缕长须的中年道人。他负手立于剑影最初所在之处,气息如同深潭古井,幽深难测。但在他那平和的外表之下,王也的金丹神识却能清晰地感知到一股如同蛰伏火山般的恐怖力量,以及那股凌厉剑意的源头——正是此人!其修为,赫然是元婴期!
在他身后,整齐地站立着六名年轻修士,四男二女,皆身着统一的青白色剑修服,背负剑匣,个个身姿挺拔,眼神锐利如剑,气息精纯凝练,修为最低也是金丹初期,最高的两名已达金丹后期!
这些年轻剑修站立的方位隐隐暗合某种剑阵之势,目光扫视间,带着名门大派弟子特有的、经过千锤百炼的自信与骄傲,但并无寻常修士的倨傲之色,唯有对剑道的纯粹专注以及对为首中年道人的绝对尊敬。
他们的衣襟袖口处,都用银线绣着一座巍峨山峰与一柄出鞘利剑交错的标志——这是蜀山剑宗的徽记!
“蜀山剑宗!”乌摩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带着无比的敬畏和震惊,“他们竟然也来了!领队的还是…是元婴期的剑修长老!”
陈枭、陈岩、阿雅更是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仿佛被无数利剑指着,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蜀山剑宗,那可是传说中的正道巨擘,剑修圣地!其实力远非南宫家这样的千年世族可比,是真正屹立于东方修真界顶端的庞然大物!
就连正在全力破阵的南宫策,也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强大剑意惊动,不得不分出一丝心神,看向来人。当他看到那蜀山徽记和为首的元婴道人时,脸色也是微微一变,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更多的是凝重。
那为首的蜀山元婴道人目光平和地扫过全场,先是看了一眼正在与石傀苦战的南宫璇和正在破阵的南宫策,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显然认得南宫家的人。
随后,他的目光落在了王也及其小队身上。当他的目光掠过乌摩、陈枭等人时并无变化,但在看到王也时,那温润的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有些看不透这个看似只有金丹后期(王也习惯性隐匿部分气息)的年轻修士。对方在他的元婴威压和宗门剑意自然笼罩下,竟然神色如常,眼神平静深邃,仿佛丝毫不受影响。而且,对方能带领几个修为参差不齐的队员,安然无恙地深入到此地上古残阵之中,本身就极不寻常。
“贫道蜀山凌云子,携门下弟子途经此地,感知此地阵法波动剧烈,特下来查看。不知诸位道友在此,多有打扰。”凌云子道人开口了,声音温和,却自带一股令人信服的威严,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他这话说得客气,既表明了来意,也解释了自己并非有意窥探。
“原来是蜀山凌云子道长当面,晚辈南宫策,有礼了。”南宫策虽然无法起身,但还是遥遥拱手,语气十分客气,“晚辈家族不慎触发了此地守护阵法,让道长见笑了。”他直接点明现状,略显尴尬,但也隐含一丝希望对方看在同为正道的份上,或许能施以援手的意味。
凌云子微微点头,目光再次转向那三尊戍岩石傀和苦苦支撑的南宫璇,却并未立刻出手,而是又看向了王也,微笑道:“这位道友面生得很,不知如何称呼?看来道友比我们先到一步,对此地阵法似有见解?”
这话问得颇有技巧,既是在询问王也的来历,也是在试探他的态度和能力——你既然先到,又在旁观,是有办法破解,还是另有所图?
瞬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王也身上。
南宫策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南宫璇更是一边抵挡石傀,一边投来求助的目光。
蜀山那群年轻弟子也都好奇地打量着王也这个能让师叔(师伯)主动问询的“散修”。
王也心中念头急转。蜀山剑宗的突然出现,完全打乱了他的预想。一位元婴剑修,带领六名精锐金丹弟子,这股力量足以改变此地的格局。
他面色不变,对着凌云子拱手还礼,不卑不亢地道:“在下王也,一介散修。恰逢其会,比道长早到片刻而已。见解谈不上,只是恰好对阵法略有研究,看出这些石傀乃是由此地残阵驱动,核心应与南宫道友正在破解的那个阵盘有关。强行摧毁石傀并非上策,甚至会引发阵法更强烈的反扑。”
他这番话,既点明了关键,也暗示了自己并非没有手段,只是时机未到或代价问题,同时将自己摆在了一个观察者的位置上。
凌云子闻言,眼中讶色更浓,抚须赞道:“王道友好眼力。不错,戍岩石傀乃上古常见护阵傀儡,力大无穷,能源不绝,确实不宜力敌。看来道友于阵法一途,造诣匪浅。”
他身后的蜀山弟子们闻言,看向王也的目光也少了几分审视,多了几分重视。能一眼看穿上古石傀跟脚并提出正确思路的人,绝非普通散修。
“凌云子道长过奖了。”王也淡淡回应,目光转向战场,“当务之急,还是先助南宫道友脱困为宜。否则拖延下去,恐生变故。”他这话是将皮球又踢了回去,同时也表明了愿意合作的态度——总不能光看不练,尤其在有更强外力介入的情况下。
凌云子含笑点头:“正该如此。”他并未亲自出手,而是对身后一名金丹后期的年轻男弟子道:“清尘,你带两位师弟,结‘三才剑阵’,助南宫姑娘困住那三尊石傀,为南宫道友破阵争取时间。切记,以困为主,莫要强攻,以免引发阵法异变。”
“遵命,师叔!”那名为清尘的弟子朗声应道,眼神锐利,与其他两名金丹中期弟子瞬间化作三道剑光飞射而出,精准地落入战圈。
三道凌厉剑光交错,瞬间结成一座简易却玄奥的剑阵,道道剑气如同织网,并非强攻石傀,而是巧妙地限制它们的行动空间,牵引它们的攻击力道。蜀山剑阵精妙无比,顿时将南宫璇的压力分担了大半。
南宫璇压力骤减,得以喘息,感激地看了一眼蜀山弟子,又复杂地瞥了一眼王也,继续配合剑阵周旋。
有了蜀山弟子稳住局面,南宫策精神大振,全力破解阵盘。
凌云子则再次看向王也,笑容温和:“王道友,看来我们需在此地稍作停留了。此地凶险异常,迷雾重重,相逢即是有缘,不如互通有无,也好相互有个照应,不知意下如何?”
话语虽客气,但意思很明显:接下来,我们可能要一起行动了,你是不是该更坦诚一点?或者说,展现更多的价值和诚意?
王也迎上凌云子那看似温和、实则深邃如星海的目光,心中了然。
真正的试探与合作,现在才刚刚开始。
三方势力,在这上古仙魔战场的遗迹中,因为突如其来的危机和强大的外力,形成了一种微妙而脆弱的平衡与联合。
而王也这个“神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