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那句“讨债的”，让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苏晚晴！
这个名字，就像一根针，狠狠地扎进了他心里。
他上大学那会儿，穷得叮当响，就是个没人要的屌丝。那时候，苏晚晴是学校里所有男生都想追的女神，却偏偏跟了他。
那是他这辈子，头一次动真感情。
结果呢？
大三那年，苏晚晴毫无征兆地就跟他分了手，转头就上了一个富二代的跑车。
他当时问她为什么，她就回了三个字：“你不行。”
这三个字，跟烙印似的，在他心里疼了好几年。
“老公？老公？”
旁边的李若雪推了他一把，那声音里，带着点酸溜溜的味儿。
楚凡这才回过神来。
他看了一眼旁边这个刚被自己“签完合同”的女人，又想了想那个把他甩了的初恋，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
“让她进来。”他最终还是开了口。
……
李家老宅的会客厅里。
苏晚晴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手里端着一杯茶，慢悠悠地品着。
她跟李若雪是完全不一样的美。李若雪是那种带刺的、能把男人魂儿都勾走的妖精。而她，就像一朵白莲花，看着就干净，让人连一点脏念头都不敢有。
楚凡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他看着眼前这个几年没见，却好像一点都没变的女人，心里那股子早就已经忘了的疼，又冒了出来。
“好久不见，”他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混得不错啊，都找到这儿来了。”
苏晚晴放下茶杯，抬起头，那双清澈得跟水一样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我不是来跟你叙旧的，”她的声音很好听，但也很冷，“我是来讨债的。”
“讨债？”楚凡乐了，“我欠你什么了？当初是你把我甩了，跟个有钱的老男人跑了。怎么，现在那老男人不行了，又想回来找我这个‘备胎’了？”
他这话，说得又毒又刻薄。
但苏晚晴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她没说话，只是从自己那名贵的包里，拿出了一样东西，放在了桌上。
是一张照片。
照片已经有点发黄了，上面是两个年轻人，笑得跟傻子似的。
男的是楚凡，女的是她。
照片的背景，是一家破破烂烂的小饭馆。
楚凡看着那张照片，愣住了。
“大三那年，你生日，”苏晚晴看着他，淡淡地说，“你喝多了，跟人打了一架，把学校外面那个混混头子，给打成了植物人。”
“那人，是京都赵家的独生子。”
“赵家？”楚凡皱了皱眉，他想起来了。
“对，”苏晚晴点了点头，“赵家在京都，虽然比不上李家，但要弄死一个外地来的穷学生，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是……是我爸，动用关系，把这事给压了下来。”
“但赵家不肯善罢甘休。他们提出了一个条件。”
她看着楚凡，那双清澈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一丝波动。
“让我，嫁给他们家那个已经成了植物人的儿子。”
“当一辈子……活寡妇。”
楚凡感觉自己脑子里“轰”的一声，炸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看着她那张平静得吓人的脸，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人用手给捏住了，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一直以为，她是嫌他穷，爱慕虚荣。
他怎么也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个。
“你……”他的嗓子，有点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苏晚晴笑了，那笑容里，全是苦涩，“告诉你有什么用？让你去跟赵家拼命吗？还是让你，一辈子都活在愧疚里？”
“我爸说，你不是一般人。他说，你早晚有一天，会出人头地。”
“我不能……毁了你。”
楚凡看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感觉自己，就是个天底下最大的傻逼。
“那你现在……”
“现在，”苏晚晴深吸一口气，“赵家，要来‘收人’了。”
“我爸……他快顶不住了。”
“所以，”她看着楚凡，一字一句地说，“你欠我的，现在，该还了。”
……
客厅里，死一般地寂静。
楚凡还没从这巨大的震惊和愧疚中回过神来，一个冰冷又带着点嘲讽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
“真是感人啊。”
李若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口。她抱着胳膊，一脸玩味地看着屋里这两个人。
“演完了吗？”她走到苏晚晴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眼神，充满了不屑，“演完了，就该滚了。”
“这里，现在是我家。”
她说着，还故意走到楚凡身边，很自然地就坐到了他腿上，伸出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当着苏晚晴的面，在他的嘴上，亲了一口。
那样子，就是在宣示主权。
苏晚晴看着她，又看了看那个一脸复杂的楚凡，她没生气，也没意外。
她只是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裙子。
“楚凡，”她看着他，淡淡地说，“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你要是解决不了赵家的事，那我就……只能自己嫁过去了。”
“我爸的恩情，我必须还。”
说完，她没再多看任何人一眼，转身就走了。
客厅里，只剩下了楚凡，和那个还坐在他腿上，一脸得意的李若雪。
“怎么？”李若雪捏着楚凡的下巴，笑了，“心疼了？”
“一个为了钱就把你甩了的女人，也值得你这样？”
楚凡没说话，他只是默默地推开身上的李若雪，站起身，走到了窗边。
他看着外面那片陌生的天空，心里乱糟糟的。
一边，是刚跟他“签完合同”，帮他坐稳了京都，还准备给他生孩子的李若雪。
另一边，是那个为了救他，牺牲了自己一辈子幸福的初恋。
这他妈叫什么事啊！
就在他烦得想杀人的时候，韩菱从外面走了进来。
“老板，”她的表情，很凝重，“东海市那边，出事了。”
“说。”
“黑蛇和林诗诗，被人举报了。说她们……涉嫌非法洗钱和故意伤人。现在，东海市的警察，已经把她们的公司和场子，全都给封了。”
“是赵家的人干的。”
楚凡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他知道，这是赵家在警告他。
警告他，别多管闲事。
“王八蛋！”
他一拳，狠狠地砸在了窗户的玻璃上！
那钢化玻璃，当场就裂开了一道道蜘蛛网！
“真他妈的……欺人太甚！”
他回头，看着那个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李若雪，和旁边那几个同样一脸紧张的女人。
他笑了。
笑得又冷又疯。
“都别闲着了。”
“赵家不是喜欢玩吗？”
“那咱们就……陪他好好玩玩！”
“我倒要看看，他赵家的骨头有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