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未亮,疏勒城外的草原还沉在一片薄雾里。风从山口吹来,带着清晨的寒意。三队斥候整装待发,他们的马蹄上包着麻布,避免发出声响。远处的雪山在晨光中露出一条银色的脊线,像一条沉睡的龙。
沈砚秋、罗衣、秦十三与疏勒守将阿克尔站在驿站外,望着即将出发的斥候。阿克尔的脸上带着一丝凝重——昨夜,安全委员会收到了多份零散的情报,暗示山口外可能有异动。
“情报像风,”阿克尔道,“来得快,去得也快。如何让它留下来?”
“让它被看见,被验证,被传递。”沈砚秋道。
一、传信三法
沈砚秋从行囊中取出一卷细绳、几枚小木牌和一面小旗。
“斥候传信,分三法:旗语、铃语、绳结。”他道,“旗语用于日间可视距离内的快速传递;铃语用于夜间或风沙天气的声音传递;绳结用于需要详细记录的情报,如敌军数量、路线、补给情况。”
他当场演示:
- 旗语:白旗高举表示“安全”,白旗平举表示“缓行”,红旗高举表示“禁止通行”,红旗平举表示“警戒”。
- 铃语:两长一短表示“发现小股敌人”,三短一长表示“发现大队骑兵”,一长两短表示“需要支援”。
- 绳结:绳上不同结法代表不同数字和方位,配合木牌符号,可以记录复杂信息。
阿克尔看得认真,连连点头:“此法周密。”
二、情报树与验证牌
沈砚秋进一步展示他的“金手指”——一棵“情报树”和一套“验证牌”。
“情报树是一棵画在羊皮纸上的树状图,”他道,“每一条情报都要经过‘来源—验证—结论’三个分支。来源必须注明,验证必须有第二手证据,结论必须明确行动建议。”
他又指着一套小木牌:“这是验证牌。每一位斥候都有独一无二的验证牌,情报必须由两名以上斥候交叉验证,并在情报树上留下验证牌的符号,防止伪造和误报。”
“这就是‘看得见的情报’。”他道,“情报不是一句话,而是一个可追溯、可验证的过程。”
三、风里的眼睛
斥候们很快出发。第一队沿主道向西,第二队沿备用道向南,第三队则潜伏在山口东侧的沙丘后,负责观察和监听。驿站内,阿罗衣和几名学徒搭建了一个简易的“情报台”,上面挂着情报树和几面小旗。
大约一个时辰后,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铃声——两长一短。罗衣立刻在情报树上插上一枚黄色木牌,标注“发现小股敌人”。紧接着,第二队传回旗语——红旗平举,确认“警戒”。
“验证?”阿克尔问。
“第三队还未传回。”沈砚秋道,“等。”
片刻后,第三队传回绳结情报:“山口外十里,发现约二十骑,疑似沙盗,正向主道移动。”情报旁,留下了两名斥候的验证牌符号。
“现在,”沈砚秋道,“我们可以行动了。”
四、预警与疏散
根据情报,安全委员会迅速做出决策:
- 商队:立即从主道转入备用道,由斥候引导,加快速度通过危险区域。
- 驿站:关闭正门,开放侧门,阻止老弱妇孺进入驿站内院避难。
- 军队:秦十三带领一队骑兵,前往山口东侧进行牵制;阿克尔带领主力,在主道与备用道的交汇点设伏。
命令下达,整个驿站像一台上了油的机器,迅速运转起来。罗衣和几名学徒将老人们扶进内院,杜衡则在院中设立了一个临时的医疗点,准备迎接可能的伤员。
“情报快一步,”罗衣道,“危险就少一步。”
“人就多活一步。”杜衡道。
五、暗线与光
午后,风渐渐大了。斥候们继续传回情报,确认沙盗已被秦十三的骑兵牵制,正沿主道回撤。阿克尔的主力没有出击,而是选择了“示形”——在交汇点竖起大量旗帜,制造大军压境的假象。沙盗见状,迅速撤离。
危机解除,驿站内响起一阵轻松的叹息。罗衣在整理情报树时,注意到一张情报上的验证牌符号有些眼熟——那是昨晚她在营火旁看到的黑斗篷男子留下的记号。
她不动声色,将情报递给沈砚秋。沈砚秋看完,眉头微皱:“内鬼。”
“我们怎么办?”罗衣问。
“按程序。”沈砚秋道,“验证牌每日更换,符号随机。我们已经知道他的手法,接下来,是瓮中捉鳖。”
六、尾声与路
傍晚,风停了。夕阳从草原的尽头落下,给驿站镀上了一层金色。斥候们陆续返回,他们的脸上带着疲惫,也带着一种踏实——他们知道,自己的每一次传递,都可能关系到几十甚至上百人的性命。
沈砚秋站在情报台前,望着那张画满了符号和线条的情报树。他知道,这只是无数次预警中的一次,但他也知道,只要情报还能被看见、被验证、被传递,路就会一直向前延伸。
“下一次,”阿克尔道,“我们会更快。”
“下一次,”沈砚秋道,“我们会让更多的人,因信息而活。”
然而,在驿站外的沙丘后,一个黑影正望着情报台上的那张情报树,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他的腰间,挂着一枚纹路似蛇盘沙的玉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