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完青灵草的第二天一早，叶凡揣着刚到手的一百五十下品灵石，往坊市核心区走 —— 目标只有一个：万事阁。
越往核心区走，街上的修士气息越足，灵材铺子的门脸也越气派，有的门口还站着灵溪宗的外门弟子看门，眼神扫过来，带着股子居高临下的劲儿。叶凡把布衫的领子又往下扯了扯，尽量让自己看着更普通些。
远远就看见万事阁了 —— 九层的塔楼，黑木做的梁，白玉铺的台阶，门口挂着两盏巨大的琉璃灯，白天都亮着，照得台阶上的符文闪闪发亮。进出的修士个个挺胸抬头，要么穿锦袍，要么带随从，像叶凡这样单枪匹马、穿粗布衣的，还真没几个。
他刚踏上台阶，就被一个穿青衣的执事拦住了：“这位道友，来万事阁有何贵干？咱们这儿只做灵石生意，不赊账，也不接待闲杂人等。”
语气不算冲，但那眼神里的打量，跟看要饭的似的。叶凡没在意，从怀里摸出一小块上品灵石 —— 是昨天卖青灵草时，特意跟任务殿换的，亮闪闪的，一看就不是下品能比的。
“想买份情报，关于升仙台选拔的。” 他把灵石递过去，声音平稳，没露怯。
青衣执事眼睛亮了下，接过灵石掂了掂，态度立马变了，侧身让开道：“原来是道友，里面请！我这就带您去静室，找文执事接待 —— 他是咱们阁里负责宗门情报的老手，保准能给您满意的答复。”
跟着青衣执事往里走，一楼大厅摆着不少玉牌，上面刻着 “秘境线索”“功法残卷”“天才名录”，旁边标着价格，最低的都要五十上品灵石，看得叶凡心里直打鼓。
静室在三楼，不大，也就十几平米，中间摆着张紫檀木桌，桌上放着个小香炉，飘着淡青色的烟，闻着清心。一个穿灰袍的老者坐在桌后，头发花白，却梳得整齐，手里捏着个玉如意，眼神亮得很，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文执事，这位道友想咨询升仙台选拔的情报。” 青衣执事鞠了个躬，退了出去，顺手把门带上了。
文执事抬眼扫了叶凡一眼，没急着说话，先给桌上的茶杯倒了杯灵茶 —— 淡绿色的茶水，飘着点雾气，是之前在茶摊喝过的青雾茶，不过这杯看着更透亮，灵气也更足。
“坐吧。” 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声音慢悠悠的，“想了解升仙台的哪方面？是基础规矩，还是深层门道？咱们万事阁的情报，可是分档次的，不一样的价，给不一样的货，童叟无欺。”
叶凡坐下，没端茶杯，直接开门见山：“文执事，我要最全、最细的情报，包括考核形式、录取比例、还有需要注意的对手 —— 越详细越好，只要靠谱，灵石不是问题。”
他摸了摸怀里的储物袋，心里算了笔账：昨天赚了一百五十下品，加上之前剩下的，凑够一千上品还得再干半个月，但情报这东西，早买早安心，耽误不起。
文执事闻言，嘴角翘了翘，放下玉如意，从抽屉里摸出三枚不同颜色的玉简，摆到桌上：“道友倒是爽快。那我就跟你明说 —— 基础版，一百上品灵石，就给你说说往年考啥、各宗门大致喜欢啥样的弟子，没啥新鲜的；精要版，五百上品灵石，多给你分析分析今年可能的变动，比如会不会加新考核项，哪些势力的人来得多；绝密版，一千上品灵石，能给你的就多了 —— 预估的具体考核步骤、已经摸清的热门天才底细，连三大宗门内部的评分标准，都能给你透点底。”
说到 “一千上品” 时，文执事特意顿了顿，眼神瞟了叶凡一眼，像是在看他能不能拿得出。
叶凡心里咯噔一下 —— 一千上品，就是十万下品！在帝国能买半座小院子了，在这儿就换一枚玉简！但他没犹豫，从储物袋里数了十块上品灵石（一块上品抵一百下品，十块就是一千），整齐地摆到桌上，灵石碰撞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要绝密版。” 他推过灵石，眼神坚定，“但我有个要求 —— 玉简内容必须是真的，要是掺假，我就算找遍灵溪坊市，也得讨个说法。”
文执事拿起灵石掂了掂，脸上露出满意的笑，把最右边那枚黑色的玉简推过来 —— 玉简温温的，不像普通玉简那么凉，表面刻着细密的符文，一看就不是凡品。
“道友放心，咱们万事阁在宗门域开了三百年，靠的就是信誉。” 他指了指玉简，“这玉简得用你自己的神识读，读完它会自己烧了，内容也不会留存在你识海里，免得你传出去 —— 咱们可是签了灵契的，你要是敢外传，不光咱们阁里会找你，三大宗门也饶不了你，这点你得记牢。”
叶凡点点头，拿起玉简，贴在眉心，缓缓放出神识。
刚一接触，海量的信息就跟潮水似的涌进识海，差点没把他冲晕 —— 比他在帝国读的所有典籍加起来都多，还杂，得一边读一边捋。
他先抓重点看录取比例 ——“预计本届参选者超三百万，三大宗门内门弟子总名额不超过一千”。
“三百万挑一千？” 叶凡心里惊得咯噔一下，手指都攥紧了，“这哪是选拔，这是筛沙子啊！一百个人里都未必能留一个，还得是顶尖的！”
再看考核形式，玉简里写得很细，还标了 “大概率” 的字样：
第一轮是海选，叫 “登天梯”，不是真爬梯子，是在一个特殊阵法里，考验意志和资质 —— 阵法会放出让人难受的灵气波动，意志弱的直接晕过去，资质差的根本撑不过半炷香，往年这一轮就能刷掉一半人。
第二轮是秘境生存，给三天时间，进一个模拟的险地，里面有妖兽，有灵材，还得收集指定的 “令牌”—— 关键是，允许互相抢令牌，甚至动手伤人，只要不故意杀人就行，但每年都有不少人在里头被 “误杀”，伤残的更是遍地都是，散修尤其容易被欺负，因为没势力撑腰。
第三轮是悟性对决，给一部残缺的功法，半个时辰内推演后续内容，推得越全、越对，得分越高 —— 这轮最吃亏的就是像叶凡这样没传承的散修，世家子弟从小就有高人教推演，底子比他们厚多了。
第四轮是擂台排名，剩下来的人两两对战，赢的进下一轮，最后排出名次 —— 前三名能随便选三大宗门，前一百能进三大宗门的外门，剩下的要么进下属宗门，要么直接淘汰。
看到 “秘境生存” 那部分，叶凡的眉头皱得紧紧的 ——“允许互相抢”“误杀”，这跟明着让打架没啥区别，到时候肯定有人故意下狠手，他现在才灵罡境六重，要是遇到灵罡境后期的，或者有特殊传承的，根本打不过。
还有潜在对手，玉简里列了三十多个名字，个个都吓人：
“玄天宗附属家族子弟，赵昊，十八岁，灵罡境巅峰，修炼玄天宗秘法‘惊雷掌’，曾一拳打死二阶妖兽；”
“陨星海修士，凌水瑶，十七岁，灵罡境后期，能操控海水，法器是‘碧海珠’，可困敌可攻击；”
“古蛮族少主，巴图，十九岁，灵罡境后期，炼体大成，普通灵阶法器砍不动，力大无穷；”
“青云门重点培养的外门弟子，林剑心，十八岁，灵罡境巅峰，剑道天赋极高，已领悟‘剑意’雏形；”
看到 “林剑心” 时，叶凡心里一沉 —— 这人跟他一样想进青云门，还领悟了剑意，实力比他强太多，到时候要是在擂台上遇上，他大概率赢不了。
等把所有信息都读完，叶凡才撤了神识。刚一撤，手里的玉简就 “呼” 地一下烧了起来，没冒烟，也没留灰，眨眼就没了，好像从没存在过。
他端起桌上的青雾茶，猛喝了一口，茶水的清凉才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 —— 三百万取一千，还要闯过四关，对手个个都是怪物，这哪是升仙台，这分明是断魂台！
文执事看着他的表情，没说话，只是慢悠悠地喝茶，像是早就习惯了这种反应。
叶凡放下茶杯，深吸一口气，虽然心里压得慌，但眼神里的斗志却更旺了 —— 越难，才越有挑战性！要是轻轻松松就能进青云门，那还有啥意思？
“多谢文执事的情报。” 他站起身，拱了拱手，“这笔灵石花得值。”
“道友能想通就好。” 文执事点点头，“不过我得多嘴一句 —— 升仙台凶险，道友要是没十足把握，不如再练两年，明年再去也不迟。”
叶凡笑了笑，没接话 —— 他等不起，父母的仇、星辰钥的秘密、还有影阁的威胁，都等着他去查，晚一年，就多一分变数。
走出万事阁时，太阳已经升到头顶，阳光照在白玉台阶上，亮得晃眼。叶凡摸了摸怀里的储物袋，灵石少了一大截，但心里却比之前踏实多了 —— 知道了对手是谁、考核啥样，就知道该往哪方面努力了。
“半年时间，得把修为提到灵罡境巅峰，还得练点保命的本事，最好再找件趁手的法器。” 他攥紧拳头，脚步更快了 —— 得赶紧回去规划规划，先从提升修为开始，任务也得接更难的，赚更多灵石，不然连买丹药的钱都没有。
路过任务殿时，他特意拐进去看了看 —— 有个 “猎杀二阶妖兽魔狼” 的任务，报酬五百下品灵石，比采灵草多一倍，还能练实战。他记下任务编号，心里想：明天就接这个，既能赚钱，又能练手，一举两得。
只是，魔狼据说群居，还会喷吐魔气，灵罡境后期的修士都得小心应对，他现在才六重，能打得过吗？
叶凡摸了摸储物戒里的黑色长剑 —— 那是三皇子送的，玄阶上品，虽然清除了印记，但威力还在。他心里定了定：大不了多费点劲，小心点打，总能打得过。
毕竟，想进青云门，想查父母的仇，这点危险都不算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