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入宫时，手里攥着张折得整齐的辞呈，指尖都泛白了。
内侍引着他往御书房走，宫道上的青砖缝里还凝着晨霜，踩上去 “咯吱” 响。路过侍卫岗时，原本挺直的侍卫突然多弯了半分腰 —— 他们认得出这袭青布衫，是那位刚拿了百朝大战季军的镇国侯，只是今天没穿侯爵礼服，倒多了几分利落。
“陛下在里头等着呢，刚还问了两回‘叶侯爷到了没’。” 内侍掀开门帘，压低声音提醒，“陛下案头的奏章没动，您说话轻点。”
叶凡点点头，刚迈进御书房，就闻见股淡淡的墨香混着茶香 —— 楚苍穹没坐在龙案后，反而站在窗边，望着外面的宫墙，手里捏着个凉透的茶盏，茶底的叶渣沉得瓷实。
“臣叶凡，叩见陛下。” 他躬身递上辞呈，指尖碰着冰凉的奏折边缘。
楚苍穹没回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接过辞呈却没拆，只捏在手里转了圈：“朕早知道，这宫墙留不住你这只雄鹰。百朝大战你能扛住玄无极，就不是甘心困在帝都的性子。”
叶凡抬头，看见皇帝鬓角的白发比上次见时多了些，心里有点发沉：“臣不是忘恩负义，只是留在帝都，一来怕卷入权斗误了修炼，二来… 也怕给陛下添纷扰。那些贵族盯着臣，臣不想因为自己，让帝国朝堂不安生。”
“你倒通透。” 楚苍穹笑了笑，走到龙案后，从抽屉里摸出枚紫金色令牌 —— 令牌上 “天穹” 二字刻得深，背面 “客卿” 小字泛着柔光，递过来时还带着点龙案的温度，“拿着吧，这是帝国最高的客卿令。在外头要是遇着难处，不管是缺资源还是遭人欺负，拿着它去任何天穹的驻外据点，都能调些人手和物资。”
叶凡双手接过令牌，指尖能摸到令牌边缘的纹路，心里暖得发颤：“陛下… 这太贵重了。”
“贵重啥？” 楚苍穹摆手，走到他身边，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比上次召见时重了些，“你给帝国挣的荣耀，比这令牌金贵百倍。算是朕给你备的‘后路’，在外头受了委屈，别硬扛，回来看看。天穹永远是你的根。”
这话让叶凡鼻子有点酸，他深吸一口气，躬身行了个更重的礼：“臣谢陛下隆恩！他日不管臣在哪个地界，只要帝国传信，臣哪怕跨千山万水，也会回来效力！”
楚苍穹看着他，眼神里有欣慰，也有不舍，最后只挥了挥手：“去吧，别磨蹭了。上界那边厉害人多，记得多留点心眼，别跟人硬拼。要是能传信，就给朕递个话，让朕知道你平安。”
“臣遵旨！” 叶凡再揖，转身往门外走。
走到御书房门口时，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 楚苍穹又站回了窗边，望着他的方向，手里还捏着那枚没拆的辞呈。阳光从窗缝照进来，落在皇帝的龙袍上，泛着淡淡的金光。
走出皇宫大门时，风裹着点城外的草木香吹过来。叶凡摸了摸怀里的客卿令，又摸了摸云海令，心里踏实了。他抬头望向城外的方向，那里云淡风轻，是通往云海宗的路。
帝国的篇章，从这一刻起，算是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