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位战的规则，还是那套简单粗暴的路子 ——
千名新生围着抽签台站成圈，木盒里的签牌泛着淡淡的木纹光泽，有人伸手时指尖都在抖，也有人攥着拳头一脸狠劲。
“抽着谁算谁，反正早晚都得打！” 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倒让不少紧张的人松了口气。
规则说穿了就三句：两两对决，胜者进胜者组，败者掉败者组。
一层一层往下淘汰，最后站在擂台上的，就是最终排名的头名。
可谁都清楚，“简单” 背后藏着多残酷的考验 ——
千个人挤在三十个擂台上，从清晨到日暮，一场接一场地打。
刚打完一场喘口气，下一场的对手可能已经在擂台上等了。
这不仅要拼实力，更要拼耐力、恢复力，还有连着打十几场都不垮的狠劲。
“铛 ——”
铜锣声一敲，整个赛场直接炸了！
东边擂台上，一个穿青衫的少年刚祭出长剑，就被对手的火焰掌拍得剑刃发烫；西边擂台上，两个用拳的汉子硬碰硬，拳风撞在一起都能听见 “嘭” 的闷响，震得周围观众往后退了两步。
能闯到千强的，就没有一个软柿子。
之前的比赛还能看见有人划水藏拙，现在每一场都是死磕 —— 毕竟输了就掉败者组，再输一次就彻底出局，谁都不想就这么结束。
擂台上的剑气都快劈碎空气了，有的剑招带起旋风，把地上的碎石子卷得满天飞；掌风更凶，刮得人衣角乱飞，站在擂台边的观众都得捂着帽子才不会被吹掉。
各种属性的武技光芒晃得人眼睛都花，一会儿是炽热的火焰裹着拳头砸下去，地面都被烧得发黑；一会儿是冰寒的水汽凝成冰锥，密密麻麻地射向对手；还有土属性的选手直接在擂台上立起石墙，把对手困在里面打。
叶凡站在自己的擂台边，看着前面那场打完，才慢悠悠地跳上去。
他的排位战之旅，还是老样子 —— 稳得一批，连跳上台的动作都没带半点急慌。
第一场对手是个开元境三重的少年，穿得挺华丽，腰间挂着玉佩，上来就放狠话：“我爹是城主府的参军，识相的就自己下去！”
叶凡没说话，等裁判喊 “开始”，那少年举着刀就冲过来，刀光劈得挺亮，可叶凡往旁边挪了半步就躲开了，反手一掌拍在对方后背。
那少年 “哎哟” 一声扑在地上，刀都飞出去了，爬起来脸通红，还想再打，被裁判拦住了：“输了！”
台下有人笑出声：“这城主府的公子，花架子挺足啊！”
接下来几场，叶凡抽到的对手，实力一节节往上走。
开元境三重后期的对手擅长用鞭，软鞭甩得 “啪啪” 响，能缠人的胳膊，还能抽向要害。
叶凡没躲，等软鞭缠上自己手腕时，他手腕一用力，硬生生把软鞭拽过来，那对手没防备，被拽得往前踉跄，叶凡再伸脚一绊，对方就摔了个四脚朝天。
“这肉身力气也太大了吧！” 台下有人咋舌。
到了开元境四重的对手，就没那么好对付了。
那是个高个子汉子，手里拎着柄大锤，每一锤砸下来都震得擂台晃，石板都裂了缝。
“小子，接我一锤！” 汉子吼着，大锤带着风声砸向叶凡头顶。
叶凡没硬抗，往后退了两步，等大锤砸在地上时，他突然往前冲，一拳砸在汉子握着锤柄的手上。
汉子 “啊” 的一声，锤柄差点脱手，叶凡趁机又一拳打在他胸口，汉子踉跄着退了好几步，扶着胸口直喘气：“你…… 你这拳劲怎么这么重？”
裁判喊 “叶尘胜” 的时候，汉子还盯着自己的手看，指关节都红了。
再后来遇到开元境四重巅峰的对手，那人更邪门，擅长用暗器，手里藏着细小的毒针，趁人不注意就射出去。
刚开始叶凡没防备，胳膊被扎了一下，针眼处有点发麻。
他皱了皱眉，从怀里摸出颗解毒丹吞了，然后盯着对方的手看，对方再想射暗器时，叶凡突然甩出一道气劲，把毒针打飞了，还顺势冲过去，一掌拍在对方肩膀上。
“你居然能看穿我的暗器？” 那对手一脸不敢信，他这暗器连开元境四重后期的人都躲不过。
叶凡没解释，只是擦了擦胳膊上的针眼，那点麻意已经退了 —— 他的肉身不仅硬，抗毒性也比一般人强。
叶凡也不再藏着掖着太多本事，把露出来的实力卡在开元境三重巅峰到四重初期之间。
可光是这样，再配上他那超绝的战斗意识、掐得死死的时机，还有硬得离谱的肉身……
一路打下来，竟是没遇到什么真正的阻碍。
他的战斗风格也邪门得很。
有时候一拳砸下去，直接凭着蛮力破了对方的巧劲 —— 就像跟那个用剑的对手打时，对方想用车轮剑招绕着他砍，他直接一拳砸在剑身上，把剑砸得歪了方向，再一拳打在对方胸口，干脆利落；
有时候又跟泥鳅似的，脚步飘得很，专找对方的破绽钻 —— 对付那个用盾的对手，对方把盾举得严严实实，叶凡绕着他跑，趁他转身慢了半拍，一掌拍在他露出来的腰上；
还有时候站在那儿跟座山似的，等对方先动手，再后发制人 —— 有个急性子的对手上来就放大招，叶凡等大招快到跟前时，突然往旁边闪，那大招砸在空处，对手没力气了，他再上去补一掌。
台下看比赛的人，根本摸不透他的底。
“刚才他还靠力气赢，怎么这一场又靠躲了？”
“我觉得他是看对手来变招的，对手强就稳着打，对手弱就快点结束。”
“不管怎么打，他好像都留着后手，从来没见过他拼尽全力的样子。”
裁判的声音一场接一场地响 ——
“叶尘胜！”
刚喊完没一盏茶的功夫，下一场的结果又出来了，还是那三个字：
“叶尘胜！”
等叶凡连赢十场后，裁判的声音都带上了点熟稔：
“叶尘晋级！”
叶凡的名字在胜者组的榜单上，一点点往上爬，从一千名开外，到五百名，再到三百名……
他打败的，全是那些早就有名气的天才 —— 有城西李家的嫡子，据说五岁就开始练剑；有城南王家的小姐，擅长用冰系武技，之前一场没输过；还有几个豪门出来的子弟，身边跟着仆从，输了之后仆从赶紧上去扶，脸都白了。
“这叶尘也太猛了吧！我怎么觉得他还没使劲啊！”
台下一个穿粗布衣服的少年忍不住喊了一嗓子，他也是寒门出身，看着叶凡赢一场又一场，眼睛亮得很。
“我的天，他那肉身跟妖兽似的硬！刚才挨了那汉子一锤居然没事？”
旁边的人跟着附和，手指着叶凡的胳膊，刚才那大锤擦着叶凡胳膊过去，只留下一道红印，转眼就消了。
“哪像个十几岁的少年啊，这战斗经验比老江湖都足！”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捋着胡子说，他是来给自家孙子加油的，结果现在满脑子都是叶凡的招式。
“寒门出身能走到这步，简直是活久见的奇迹！” 有人叹了口气，之前谁能想到，一个从南荒郡来的寒门子弟，能在帝都的选拔里这么能打。
议论声越来越大，还有人开始赌叶凡能走到多少名 ——
“我赌他能进前五十！”
“我觉得能进前三十！”
“前二十都有可能！”
叶凡的关注度也跟着往上飙，不少寒门考生都凑到他的擂台边，举着拳头喊：“叶尘加油！”
有个矮个子少年嗓子都喊哑了，还在喊：“叶尘哥，再赢一场！我们寒门也能出天才！”
叶凡听到了，往那边看了一眼，还轻轻点了点头，那少年立马激动得跳起来，跟身边的人说：“他跟我点头了！”
高台上的观察者，比台下的人更关注叶凡，手里的记录册写得密密麻麻。
战武院那位穿红袍的老者，摸着胡子直夸，手指还轻轻敲着栏杆，声音里满是赞叹：“这小子实战能力太拔尖了！你看他刚才接那记锤的时候，故意让了半寸，既没受伤，又没暴露太多实力，心思细得很！明明是普通的武技，到他手里威力能翻一倍，真是天生的战斗奇才！”
他旁边的弟子点头：“师父，往届也有肉身强的天才，可没他这么会用的，好像知道对手什么时候会出什么招似的。”
红袍老者笑了：“这就是战斗意识，天生的，学不来。”
玄云子捻着胡须点头，手里拿着个玉牌，玉牌上闪着光，记录着叶凡的战斗数据 —— 出拳速度、移动距离、应对招式的反应时间。
“心性稳得很，遇到强的也不怯场，临场变招的本事更是顶尖。” 他看着玉牌上的数据，眉头都舒展开了，“你看他跟那个用暗器的对手打时，中了毒针还能稳住，换别人早就慌了。”
旁边的道童问：“师叔，这叶尘能进前多少名啊？”
玄云子想了想：“前十不敢说，前十五肯定没问题。”
苏婉清坐在最边上，手里端着杯茶，目光一直黏在叶凡身上，眼里的兴趣浓得化不开。
她身边的侍女低声问：“小姐，您好像对这个叶尘很感兴趣？”
苏婉清轻轻吹了吹茶沫，嘴角勾着点若有若无的笑：“你没觉得他身上的气息有点怪吗？表面是开元境四重初期，可刚才他打那记掌的时候，我好像感觉到了别的东西，藏得很深。”
侍女愣了愣：“小姐是说…… 他藏了实力？”
苏婉清没说话，只是看着叶凡的方向，眼神里多了点探究。
打了整整一天，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叶凡总算闯到了前一百名！
榜单更新的那一刻，台下爆发出一阵欢呼，尤其是寒门考生，都快把嗓子喊破了。
这成绩搁往届，已经够亮眼了 —— 往届的寒门子弟，能进前两百就算不错，进前一百的更是屈指可数。
不少人到这一步就满足了，接下来的比赛开始藏拙，想保住名次就行。
可叶凡没停，休息了半个时辰，喝了点水，又跳上了擂台，准备打下一场。
“他居然还打？不休息吗？” 有人惊讶。
“听说前一百的对手更强，他这是想接着冲啊！”
前五十的对手，是个穿黑衣服的青年，来自一个专门练毒术的宗门，手里拿着个毒囊，一挥手就有绿色的毒气飘出来。
“我的毒能麻痹经脉，只要沾到一点，你就动不了了。” 青年笑得阴恻恻的。
叶凡没说话，从怀里摸出个香囊挂在脖子上 —— 那是他之前在南荒郡采的草药做的，能防毒。
毒气飘过来的时候，叶凡一点事都没有，反而趁着青年愣神的功夫，冲过去一掌拍在他手腕上，毒囊掉在地上，被裁判一脚踩碎了。
“你居然不怕毒？” 青年一脸不敢信。
“叶尘胜！” 裁判的声音响起，叶凡又进了前五十。
前三十的对手更厉害，是来自 “惊雷宗” 的内门弟子，擅长用雷系武技，手里握着柄雷剑，一剑劈下来就有闪电跟着，噼里啪啦的。
“我这雷剑能电晕开元境五重的人，你撑不过三招！” 弟子很狂。
第一招，叶凡躲了过去，闪电劈在擂台上，留下一道焦痕；第二招，叶凡用胳膊挡了一下，胳膊麻了半边，可他没退；第三招，弟子想劈叶凡的胸口，叶凡突然往下蹲，一拳砸在弟子的膝盖上，弟子 “啊” 的一声跪了下来，雷剑也掉了。
“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弟子疼得龇牙咧嘴。
叶凡揉了揉发麻的胳膊，没说话 —— 对付雷系武技，硬抗不行，只能找机会反击。
这一场赢了，叶凡进了前三十。
前二十的对手，是个速度极快的少年，跟个影子似的，一会儿在东边，一会儿在西边，根本抓不住。
“我练的是‘影步’，你连我的人影都看不到，怎么赢我？” 少年得意地笑。
刚开始，叶凡确实有点被动，胳膊被少年划了一道口子，血渗了出来。
台下的人都替他捏了把汗：“这速度也太快了，叶尘能接住吗？”
可没一会儿，叶凡就找到了规律 —— 少年的影步虽然快，但每次落脚的时候，都会在地上留下一点痕迹。
叶凡盯着地面，等少年再过来的时候，他突然往旁边闪，同时伸脚一绊，少年没防备，摔了个狗啃泥。
“你怎么知道我会往那儿走？” 少年爬起来，一脸懵。
叶凡擦了擦胳膊上的血，那道口子不算深，已经开始结痂了。
“叶尘胜！晋级前二十！”
裁判的声音刚落，台下的欢呼比之前更响了，连高台上的红袍老者都忍不住拍了拍手。
又打了两场，终于，在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叶凡遇到了前十一的对手 —— 一个来自 “天剑门” 的开元境五重初期天才，手里握着柄灵剑，剑招又快又狠。
这场打了足足半个时辰，两人你来我往，打了上百回合。
叶凡的胳膊被划了好几道口子，胸口也挨了一剑，衣服都被血染红了；对手也不好过，肩膀被叶凡打肿了，剑招也慢了下来。
最后，叶凡抓住对手一个破绽，一掌拍在他胸口，对手往后退了好几步，吐了口血，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叶尘胜！晋级前十！”
裁判的声音刚落，整个赛场突然安静了下来，几秒钟后，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
榜单上，叶凡的名字明晃晃地出现在了前十的位置，后面跟着 “南荒郡” 三个字。
前十！
这就意味着，他直接锁定了本届新生里最顶尖的资源待遇 —— 最好的修炼室、最多的丹药、最厉害的导师，还有进入宗门核心区域的资格！
一个从南荒郡来的寒门子弟，居然闯到了帝都天才扎堆的帝国学院选拔前十！
这消息跟长了翅膀似的，一下就席卷了整个选拔营地 —— 做饭的伙夫停下了手里的活，议论着 “叶尘” 这个名字；守大门的卫兵也在聊，说 “今天见到个厉害的寒门小子”；甚至连营地外的小贩，都知道了 “有个叫叶尘的，打进前十了”。
消息还往帝都传，有去帝都送信的弟子，在路上就跟人说：“我们选拔营出了个黑马，寒门出身，进前十了！”
无数道目光扎在叶凡身上 ——
有赞赏的，比如那些寒门考生，眼里满是敬佩；
有眼红的，比如那些没进前十的豪门子弟，撇着嘴，一脸不服气；
有震惊的，比如那些之前不看好叶凡的人，张着嘴，说不出话；
还有藏在暗处的冰冷敌意 —— 西边看台的角落里，一个穿白衣服的少年盯着叶凡，手里的扇子捏得紧紧的，眼神里全是冷意，他是前十里的种子选手，叫林浩，之前一直以为自己能拿第一。
叶凡站在擂台上，擦了擦脸上的汗和血，抬头往高台上看了一眼，又往那些寒门考生的方向看了看。
他没笑，也没激动，只是轻轻喘了口气 —— 这一路打下来，确实累，但还没到终点。
接下来，他要面对的，是这次选拔里最顶尖的那几个天才。
包括林浩，还有另外几个早就名声在外的种子选手 —— 擅长用火系武技的赵炎，手里有件极品灵器；擅长防御的王磊，据说能挡住开元境五重后期的攻击；还有个女弟子，叫柳月，擅长用精神力攻击，之前的对手没等动手就被她控住了。
林浩从看台上站了起来，盯着叶凡，声音不大，却能让周围的人都听见：“下一场，我跟你打。”
他的语气里带着挑衅，眼神里全是不屑 —— 在他看来，叶凡不过是个运气好的寒门子弟，根本不配进前十。
叶凡看向林浩，点了点头，声音很平静：“好。”
周围的人瞬间安静了下来，然后又开始议论 ——
“林浩要跟叶尘打？这有的看了！”
“林浩是种子选手，开元境五重中期，叶尘能打得过吗？”
“不好说，叶尘之前也打赢过五重初期的，说不定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