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辆黑色的商务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基地门口。陈默背着一个简单的双肩包,独自一人走了出来。夏目教练早已等在车旁。
“都安排好了。”夏目递给陈默一个文件夹,里面是机票和一些必要的文件,“对外就说你提前去美国适应环境,处理一些赞助商的事务。俱乐部官方稍后会发布公告。”
“嗯。”陈默接过文件夹,没有多问。
“注意安全,”夏目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保持联系。有任何情况,随时通知我们。”
陈默点头,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商务车平稳地驶离基地,融入了清晨的车流之中。基地的窗帘后面,clearlove看着远去的车辆,轻轻叹了口气。
“希望……一切顺利吧。”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后,飞机降落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的旧金山国际机场。与上海的湿热不同,九月初的湾区气候干爽宜人,阳光明媚。陈默没有理会机场出口处零星举着omG队牌、试图接机的粉丝,径直上了一辆早已等候在此的预约车辆。
车辆没有驶向繁华的市中心,而是沿着101号公路向南,最终驶入了帕洛阿尔托(palo Alto)一片安静的街区。这里毗邻斯坦福大学,周围遍布着各种高科技公司和研究机构。车辆最终停在了一栋外观并不起眼,但安保措施极为严密的建筑前——斯坦福大学附属神经科学与人类行为实验室。
陈默熟练地通过了身份验证,走进了实验室内部。冰冷的白色墙壁,各种精密的仪器设备发出低沉的运行声。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边眼镜,面容清丽的东方女性快步迎了上来。她的表情严肃而专注,手中拿着一个平板电脑。
“航班准时,看来休息得不错。”林晚的声音平静,她抬手示意陈默跟着她走,“我们直接开始。根据你上周发送过来的基础生理数据,你的神经疲劳指数虽然比mSI期间有所下降,但距离安全阈值还有17%。考虑到S赛的强度,我们必须在这两周内,把它降到10%以下。”
两人走进一间布满了传感器的房间。林晚将各种电极片和传感器,熟练地贴在陈默的头皮、手腕和胸口。
“先进行一次全面的基准测试。”林晚在控制台前操作着,“包括高强度认知负荷下的脑电波活动、视觉追踪反应速度、以及多任务处理时的皮电反应。我们需要建立一个最新的数据模型。”
陈默安静地坐在测试椅上,按照林晚的指令,完成着屏幕上出现的各种复杂测试。追踪移动的光点、快速识别并记忆闪烁的数字、同时处理听觉和视觉信息……这些测试对于普通人来说枯燥且极具挑战,但对陈默而言,早已如同家常便饭。
测试持续了近两个小时。结束后,陈默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手指也感到一丝轻微的麻木。
林晚看着屏幕上实时生成的、密密麻麻的数据曲线和脑部活动热力图,眉头微蹙。
“你的峰值反应速度,比三个月前又提升了0.08毫秒,”她放大了一段脑电波图谱,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这种提升速度……已经超出了已知的任何强化训练模型。但是,”她切换到另一组数据,“相应的,你的Alpha波抑制程度也加深了12%,这意味着你的大脑在高强度运作后,进入放松状态所需的时间变得更长,神经系统的损耗在加剧。”
她抬起头,看向陈默,眼神中带着专业人士的审慎:“你必须严格控制这种‘峰值状态’的使用频率。它就像一台超频的处理器,每一次使用,都在燃烧你的硬件寿命。”
陈默没有回答。他知道林晚说的是事实。那种“请神”般的状态,每一次降临,都伴随着极致的消耗。即便现在已经与天赋完全融合,不再需要主动“请”,但在高强度的对抗中,那种状态的出现频率和持续时间,依然会对他的身体造成巨大的负担。
“接下来进行神经反馈训练。”林晚切换了设备,“通过实时监测你的脑电波活动,训练你主动控制大脑进入放松和专注状态的能力,提高神经系统的恢复效率。”
陈默戴上特制的感应头盔,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简单的画面——一朵莲花。林晚的声音通过耳机传来:“集中注意力,想象莲花正在缓缓绽放。”
陈默闭上眼睛,调整呼吸,试图将所有的杂念排除。屏幕上,代表他脑电波活动的光点开始向中心汇聚,那朵莲花的花瓣,也随之,一片一片地,缓慢展开。
这个过程持续了半个小时。结束后,陈默感到一阵久违的、发自大脑深处的松弛感。
“效果不错。”林晚记录着数据,“你的自我调节能力很强。接下来是物理治疗。”
陈默躺在理疗床上,专业的康复师开始对他进行手腕、肩颈和腰部的肌肉放松和神经激活治疗。林晚则在一旁,根据实时监测的肌电信号,不断调整着治疗方案。
一整天的检查和治疗结束,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这是接下来两周的详细安排,”林晚将一份打印好的计划表递给陈默,“每天上午进行认知和反应训练,下午进行神经反馈和物理治疗。晚上自由安排,但必须保证十点前入睡,睡眠时间不得少于八小时。所有饮食由实验室的营养师负责,严格按照配方执行。”
“知道了。”陈默接过计划表。
“另外,”林晚推了推眼镜,“你的父母那边,我已经按照约定,发送了‘一切正常’的简报。俱乐部那边,夏目先生也联系过了。”
“谢谢。”
“这是我的工作。”林晚的语气依旧保持着职业化的疏离,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还有,尽量……少让你自己处在那样的‘临界点’上。你的身体,不是机器。”
陈默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他离开了实验室,坐上了返回住处的车辆。窗外,是硅谷傍晚时分的车水马龙。他闭上眼睛,感受着经过一天治疗后,身体传来的那份轻松感。
S6全球总决赛的战鼓,已经在大洋彼岸,悄然敲响。而他的提前到来,只是这场漫长征途的、一个不为人知的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