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穴内，辟谷丹带来的暖流已彻底融入四肢百骸，只余下满室的淡淡药香，以及张谦体内那前所未有的、澎湃而驯服的力量感。他依旧趴伏在原地，冰冷的岩石触感透过腹部的鳞片传来，却丝毫无法影响他内心燃烧的炽热。
成功了！他终于拥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如臂使指的妖力！
那拇指大小的深蓝色气旋，在丹田（妖力核心）处缓缓自转，稳定而有力。心念微动间，一缕精纯的妖力便如同忠实的仆从，应念而起，沿着特定的路径流转而出，没有丝毫滞涩。
但这仅仅是开始。张谦深知，理顺能量、诞生可控妖力，不过是叩开了修行大门的第一道缝隙。门后的世界何等广阔，需要他一步步去探索、去巩固。这初步形成的妖力循环路线，源自辟谷丹药力的自然引导，虽然有效，却必然粗糙、简陋，远非最优。
他需要熟悉它，掌控它，甚至……优化它。
没有急于起身测试力量，张谦再次闭上双眼，将全部心神沉入体内，如同一个初次获得精密仪器的工程师，开始细致入微地“检视”和“调试”这套新生的能量系统。
他首先将意识聚焦于那深蓝色的妖力气旋本身。气旋缓慢旋转，散发出精纯的水属性能量波动，其核心处颜色最深，近乎墨蓝，边缘则稍显淡薄。他尝试着控制气旋旋转的速度，发现加快旋转能更快速地提取妖力，但消耗心神更大，且可能引起能量不稳；减慢旋转则更为沉稳，妖力输出平缓，适合温养和持久战。
“转速需因时制宜，不可一概而论。”他默默记下。
接着，他的意识跟随着一缕妖力，进入那被初步梳理过的运行路线。这条路线主要贯穿了他的躯干和四肢的主干区域，如同一条挖掘了一半、勉强能通水的主渠。妖力在其中流淌，能清晰地感觉到某些区域宽阔顺畅，妖力奔腾不息；而另一些区域则相对狭窄，甚至有隐隐的“壁垒”感，妖力流过时速度会稍缓，如同遇到了沙石淤积。
他尝试着引导妖力，向一些未被这条主路线覆盖的、更细微的支脉区域探去。这些区域如同未开垦的荒地，妖力流入其中，立刻变得散乱、难以约束，大部分能量都消散在血肉之中，效率极低，且带来隐隐的胀痛感。
“看来，开拓新的运行路线并非易事，需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张谦立刻停止了这种冒险的尝试，将妖力收回主路线。他现在需要的是熟悉和巩固，而非盲目的扩张。
他将意识集中在那些运行不畅的“淤积点”。这些地方，或许是经脉天生狭窄，或许是往日暗伤未愈，又或许是能量长期混乱运行留下的“疤痕”。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妖力，如同细小的水流，一次次地、轻柔地冲刷着这些节点。
过程缓慢而枯燥，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精准的控制力。每一次冲刷，都只能磨掉微不足道的一丝“壁垒”，但张谦乐此不疲。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每疏通一丝，妖力在主路线中运转的整体效率就提升一分，那种圆融顺畅的感觉就更强一分。
在这反复的引导、冲刷、循环的过程中，他对妖力的掌控力以惊人的速度提升着。从最初只能进行大致的流向控制，到渐渐能精细调节某一小段路线中妖力的流量与速度，甚至尝试着在妖力流经利爪、牙齿等攻击部位时，使其更加凝聚、更具爆发性。
除了对运行路线的打磨，妖力初生带来的身体变化，也让他惊喜不已。
他心念一动，一缕妖力流转至双目。霎时间，原本昏暗的洞穴变得清晰起来，岩石的纹理、空气中漂浮的微尘、甚至水帘外偶尔闪过的鱼影，都历历在目，如同戴上了高精度的夜视仪。听觉也变得异常敏锐，瀑布的轰鸣被分解成不同频率的声响，他能从中分辨出远处水底暗流的涌动，乃至更远方一些微小生物活动造成的振动。
他抬起一只前爪，催动妖力灌注其中。爪尖瞬间泛起淡淡的蓝芒，锋利程度和坚硬程度似乎都提升了一个档次，轻轻在岩壁上一划，便留下了一道清晰的白痕。他估算着，若是全力一击，恐怕能轻易抓碎之前觉得坚硬的铁甲蟹壳。
他甚至在体内模拟之前吞噬银电雷鳗时，那丝银光电丝刺激肌肉爆发的方式，尝试用自身的水属性妖力进行类似的“内部加压”。虽然效果远不如雷电之力那般狂暴直接，却也让他瞬间爆发的速度提升了约莫一成，且对身体的负荷要小得多。
“妖力，不仅是能量，更是身体的延伸和放大器……”张谦心中明悟越来越多。
他不再满足于仅仅在穴内演练。确认外界暂时安全后，他悄然潜出瀑布，进入下方的水潭。
这一次入水，感觉截然不同。妖力自然而然地流转至周身，尤其是皮肤和鳞片，他对水流的感知和亲和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心念微动，身体周围的水流便如同温顺的仆从，推动着他悄无声息地前行，速度比之前快了近倍，而且几乎不激起任何水花，隐匿性大大增强。
他甚至尝试着更精细地操控水流。集中精神，引导妖力，在前方凝聚出一个小小的水旋。最初的水旋很不稳定，瞬间便溃散。但他毫不气馁，一次次尝试，调整着妖力的输出方式和精神力的聚焦点。
终于，一个拳头大小、稳定旋转的水旋在他面前成形。虽然威力微不足道，或许只能搅动一下水草，但这意味着，他已经踏上了**法术**运用的门槛！这是纯粹依靠本能和肉身力量无法做到的。
兴奋之余，他也遇到了新的问题。
持续不断地引导、运转、测试妖力，对精神力的消耗极大。不过半个时辰的练习，他便感到一阵阵疲惫袭来，头脑发胀，对妖力的控制也开始出现细微的偏差。同时，丹田处的妖力气旋，也明显缩小了一圈，颜色略显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