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拍打着水产公司锈迹斑斑的铁皮屋顶,发出密集而沉闷的声响,仿佛是天空在愤怒地咆哮。
财务室的门虚掩着,一股浓烈的咸腥气裹挟着硫氰酸汞特有的甜香扑面而来,那气味中还混杂着腐烂的鱼腥味和化学药剂的刺鼻气息,令人作呕。
陈默握着螺丝刀的手微微发紧,金属的凉意透过掌心,让他瞬间清醒。
他深吸一口气,用力撬开存储卡读卡器,随着 “咔嗒” 一声轻响,加密账本的乱码如蓝色火焰般在屏幕上炸开。
绿色的破解程序在屏幕上飞速滚动,数据流如同汹涌的潮水。
陈默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屏幕上,五保户资金流向逐渐凝成一道血红的箭头,这箭头仿佛一把利刃,径直刺穿 “青河渔业有限公司” 的执照复印件,最终指向冷库坐标。
林夏站在一旁,敏锐地注意到地板缝隙中钻出的藤壶,她抬起鞋跟,狠狠碾碎。藤壶壳内渗出的黏液在地面上缓缓显影出附加批注:“每笔养老金购鱼苗 55.6 斤,实际投放量 0”。
这个发现,让两人心中一震,原来所谓的扶贫项目,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雨势愈发猛烈,铁皮屋顶被砸得咚咚作响,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
就在这时,财务室墙上悬挂的 “抗洪救灾先进集体” 锦旗突然发出异响,金线一根根崩断,旗面随之晃动。陈默和林夏同时转头,只见旗面褶皱处,一张张守田烈士证复印件缓缓显露出来。
烈士证的塑封膜被鱼油浸透,“1998 年 7 月 22 日” 的钢印在潮湿的环境中逐渐腐蚀,而锦旗背面,一张汇款单若隐若现。
当看清收款方赫然是赵德坤海外儿子的信托基金时,两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真相的轮廓似乎越来越清晰了。
陈默的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烧,他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他的手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猛地伸向那面锦旗,仿佛要将它撕碎成无数碎片。
就在他的手指触及锦旗的瞬间,警报器突然毫无征兆地响起,尖锐的声音划破了房间里的寂静。紧接着,一股防腐剂蓝雾如喷泉般喷涌而出,迅速弥漫了整个房间。
蓝雾在空中翻滚、扩散,形成了一片朦胧的蓝色海洋。在这片蓝色的海洋中,陈默和林夏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到周围的物体轮廓。
然而,当他们的目光落在那面账簿屏幕上时,却发现了一个惊人的景象。屏幕上原本显示着水产公司向敬老院捐赠鱼苗的记录,但在蓝雾的笼罩下,这些记录竟然变成了双重影像。
表层的影像依然是水产公司的捐赠记录,但底层的影像却让人毛骨悚然。那是一幅冷库中的画面,一具具遗体被残忍地塞进鱼腹,然后贴上了养老金的标签。
这残酷的现实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了陈默和林夏的心上,让他们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林夏迅速拿出紫外灯,扫过张守田的烈士证。被鱼油覆盖的 “抚恤金贰拾万” 字样在紫外光下缓缓浮起,墨迹混着防冻剂滴落键盘,意外触发了财务系统的自毁程序。
主机箱发出刺耳的轰鸣声,随后爆裂出无数火星,火星溅到锦旗上,瞬间将其点燃。火焰熊熊燃烧,在火舌中,半张火化补贴单飞了出来。
陈默眼疾手快,接住补贴单,发现李秀兰的遗体编码 0722 旁,竟贴着鱼苗采购单的条形码,这诡异的关联,让所有线索开始串联在一起。
两人循着线索,来到冷库通道。泄洪闸的卡槽似乎在等待着什么,陈默拿出张守田的烈士证,插入卡槽。“咔嚓” 一声,闸门缓缓打开,一股浓烈的鱼腥气扑面而来,几乎让人窒息。
陈默踏进库房,昏暗的灯光下,悬吊的鲨鱼尸突然发出诡异的声响,紧接着裂腹,成捆的养老金信封裹着蓝色晶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陈默强忍着刺鼻的气味,割开鱼鳃,仔细查看。
鳃丝间嵌着的微型账本在幽光中显影出终极等式:冒领养老金总额802.86万=鱼苗空壳公司洗钱额+冷库遗体处理费,等号由蠕动的菌丝构成,仿佛是恶魔的狞笑。
就在这时,赵德坤的菌化残影在鱼眼的折射中突然出现,他嘶吼着:“鱼即棺椁!” 那声音充满了疯狂与邪恶,回荡在空旷的库房中。
鱼尸突然轰塌,浊浪向陈默席卷而来。他在混乱中奋力挣扎,抠出黏在鲨鱼牙上的烈士证残片。
当他的鲜血滴在残片上时,塑封膜遇血融化,底层浮现出防汛指挥部平面图 —— 令人震惊的是,这平面图竟是用张守田的血型绘制而成。
陈默握紧残片,心中涌起一股坚定的信念,他知道,自己已经接近这场巨大阴谋的核心,而赵德坤精心编织的黑暗网络,即将迎来彻底的崩塌。
暴雨依旧在下,而陈默和林夏,正朝着最终的真相,迈出坚定的步伐,他们誓要将这一切罪恶公之于众,为所有受害者讨回公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