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修站在学校操场上通过卫星电话向大使馆大使和武官详细汇报了突发事件。
汇报内容客观公正,因为叶修知道这次事件产生的重大影响。和脚下这个超级大国的后续动作。
叶修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个人主观观点来影响国内决策层的决策。因为这是东大千载难逢的一次发展机遇。
混乱和震惊如同无形的冲击波,在布克小学外围荡开。
特勤局特工们彻底封锁了现场,将所有非核心人员——包括叶修和其他国家的外交官、记者——隔离在停车场区域。
信息极度混乱,只有只言片语通过手机和汽车广播传播开来:“…世贸中心…飞机…第二架撞上了…是恐怖袭击!”
阳光依旧刺眼,但空气中充满了恐惧和不确定性。
叶修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他一边用加密卫星电话简要向林少将和大使馆汇报现场情况和总统被紧急转移的消息。
一边敏锐地观察着周围特勤局和残留白宫人员的动向,试图捕捉任何有价值的细节。
突然,一辆黑色的雪佛兰Suburban疾驰而来,在他面前猛地刹停。
车上跳下两名神情极度紧张但动作异常迅速的特勤局特工,他们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叶修。
“Ye xiu 先生?东大大使馆一等秘书?”为首的特工语速极快,几乎是在吼叫,同时再次核对他胸前的证件。
“是我。”叶修冷静地回答,心中警铃大作。
“请立刻跟我们上车!总统命令!”特工没有任何解释,几乎是半强制性地示意他上车。
情况紧急,不容多想。叶修迅速挂断电话,在周围其他外交官惊愕不解的目光中,钻进了SUV的后座。
车辆立刻发出刺耳的轮胎摩擦声,调头,以极高的速度驶离了小学。
车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特工通过无线电不断报告:
“包裹已接到,正在前往RVb地点,EtA 7分钟!”(RVb likely意指 Rendezvous point b,汇合点b)
叶修没有发问,他知道现在不是提问的时候。
他透过深色车窗向外看,街道已经被提前清空,警灯闪烁,他们的车队像一把尖刀刺破佛罗里达平静的早晨。
大约七分钟后,车辆驶入一个偏僻的机场停机坪。
那里并非商业机场,而更像是一个军用或政府专用的备用设施。
而停机坪上,那架蓝白相间、印着鹰酱国徽和“United States of America”字样的波音747-200b飞机,瞬间攫取了所有人的目光——空军一号(Air Force one)。
飞机引擎已经启动,巨大的轰鸣声震耳欲聋。
登机舷梯下,气氛更是高度紧张,全副武装的士兵和特工组成了严密的防线。
叶修被特工几乎是护送着跑向舷梯。
在登机口,一名白宫高级助理(叶修认出他是总统的副幕僚长)面色惨白但语气急促地对他说:
“Ye先生,请跟我来。情况您可能已经知道,我们正在遭受战争行为。“
“总统先生认为,在这种极端情况下,与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保持直接、即时的沟通渠道至关重要。
您将被允许在指定区域停留,并可以通过我们提供的安全线路与您的上级联系。”
叶修瞬间明白了。霍华德总统在“野兽”座驾内的紧急商讨,做出了一个非常规但极具战略眼光的决定:
在自身转移、与外界通讯可能受限(担心更多攻击目标包括通讯卫星)的最危险时刻,直接将一个大国的代表带在身边,这既是传递信息的最快途径。
也是一种微妙的政治信号和保险措施。选择东大,其意义不言而喻。
“我理解。”叶修点点头,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跟随副幕僚长迅速进入机舱。
空军一号内部并非想象中那般奢华,而更像一个紧凑、高效的空中指挥所和办公室。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工作人员面色凝重,步履匆匆,低声交谈,电话声、电报声、键盘敲击声不绝于耳。
叶修被引到一个相对隔离但靠近通讯中心的小隔间,里面有一部红色的保密电话和一台连接着加密数据链的终端。
“您可以在这里与贵国大使馆及国内联系。这条线路是安全的。”副幕僚长说完,便匆匆离开,投入到更紧急的事务中。
就在这时,飞机开始滑跑。
叶修透过舷窗看到,两架F-16“战隼”战斗机从不远处的跑道上呼啸着率先起飞,紧接着,空军一号全力加速,冲上云霄。
更令人震撼的一幕出现了:
在空军一号爬升并平稳飞行后不久,另外四架F-16从不同方向汇合过来,以紧密的护航队形飞行在空军一号两侧。
阳光照射在它们挂载的空空导弹上,反射出冰冷的光芒。
这是一个中队的战斗机在为一架受到直接威胁的国家指挥中心护航——这是战争状态才有的景象!
叶修压下心中的震撼,立刻拿起那部红色保密电话。他首先拨通了驻美大使馆的紧急线路。
“林武官,是我,叶修。我现在在空军一号上。”他言简意赅地汇报。
电话那头出现了短暂的、难以置信的沉默,随即传来林少将极力保持镇定却依然透出震惊的声音:“……明白了!汇报情况!”
“总统已被安全转移至空军一号,目前有战斗机编队护航,目的地未知。鹰酱高层判断为战争行为,情绪震惊但决策流程正在恢复。”
“他们允许我使用其安全线路与国内保持沟通。”叶修快速说道,“鹰酱意图似乎是希望在做出重大决策时,能有一个与我国直接沟通的备用渠道。”
“保持冷静,叶修!你现在的位置极其特殊和重要!”
林少将的声音极其严肃,“国内已经启动应急机制。你现在的任务不再是观察,而是成为一条极其宝贵的、直接穿透混乱信息的实时通讯链路。”
“随时报告任何你获得的关键信息,尤其是总统的任何公开或非公开声明、军事调动指令意向、以及对事件性质的最终定调!”
“明白!”
挂断与大使馆的电话,叶修立刻又通过另一条更保密的线路,与国内总参相关部门建立了联系,汇报了同样的情况。
他知道,自己此刻仿佛置身于一个历史的风暴眼之中,一个原本普通的武官观察任务,阴差阳错地将他推到了全球危机管理的最前沿。
他坐在隔间里,能隐约听到外面舱室内传来霍华德总统与幕僚、军方领导人紧急通话的声音,语气时而愤怒,时而坚决。
他能感受到这架飞机正承载着一个超级大国的愤怒、恐惧和即将到来的雷霆反击。
飞机在空中不断改变航向,最终的目的地似乎是路易斯安那州的巴克斯代尔空军基地。
叶修知道,这只是临时落脚点,真正的决策中心正在这万米高空中运转。
他握紧了手中的笔和加密记事本,知道他所记录和传递的每一个字,都可能影响祖国对这场突如其来巨变的判断和应对。
危机之下,他成为了连接两个大国决策层的一条特殊神经,这责任重如千钧。
窗外,F-16战斗机的身影如同忠诚的鹰隼,护卫着这架飞行中的白宫,也映照着一段刚刚被彻底改变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