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杖核心符文碎裂的刺耳悲鸣,瞬间炸开了酒吧内凝滞的空气!
鸦羽老者那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如被掐住脖子的老鸦,嘎然而止!
他枯槁的身体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猛地向后一弓!随即如同断了线的破风筝,踉跄着向后连退数步!
“噗——!”
一大口混合着精血与本源妖力的黑红色雾气,喷泉般,毫无形象地从他口鼻中狂喷而出!溅得他那身原本威风凛凛的鸦羽斗篷上斑斑点点,狼狈不堪!
他枯爪般的右手,死死攥着那根顶端破了个大洞、杖身布满蛛网裂纹、烧火棍般黯淡无光的惨白骨杖,剧烈地颤抖着,仿佛握着一块烫手的烙铁!
他那张藏在兜帽阴影下的老脸(虽然看不清,但能想象),此刻想必是又惊又怒又痛,扭曲得如同揉皱的抹布!
“呃……啊……我的……我的法杖!”他喉咙里发出如同破风箱漏气般的、带着哭腔的嘶鸣,声音抖得不成调。
哪里还有半分刚才那万年冰川般冷酷审判的威风?
活脱脱一个被砸了饭碗、气急败坏的老头!
他身后那两个倒霉蛋助手更惨!
在骨杖核心碎裂的瞬间!
两人像被拔了电源的劣质机器人!
“噗通!”
“噗通!”
两声沉闷的响动!
直接脸朝下,结结实实地拍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斗篷散乱,露出的手脚如同被抽了筋的鸡爪,微微抽搐着!
口鼻处,缓缓渗出如同墨汁般粘稠的黑血!
气息微弱,生死不知!
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至于那铺天盖地、气势汹汹的黑色寒鸦群?
在核心符文碎裂的刹那!
像被戳破的巨大黑色气球!
“噗——!”
一声无形的闷响!
无数只寒鸦仿佛被风吹散的煤灰,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瞬间化作缕缕黑烟,袅袅娜娜地飘散在空气中!
只留下一股淡淡的、烧焦羽毛般的糊味,证明它们曾经来过。
鸦阵?
倾颓得那叫一个彻底!连点渣都没剩下!
“哇哦——!”
角落里的胡倩倩第一个反应过来!
她猛地从地上蹦了起来!饱满的E杯胸脯激动地剧烈起伏,差点把紧身旗袍的盘扣崩开!
她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毫不客气地指着门口那狼狈不堪、还在捧着破杖哆嗦的老头,声音又尖又脆,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哈哈哈!老乌鸦!你的破棍子碎啦!手下也趴窝啦!还杵在这儿干嘛?等着我们请你喝下午茶吗?!”
她叉着腰,水蛇腰扭得那叫一个得意!狐狸眼里闪烁着大仇得报的畅快光芒!
莫青瑶缓缓收拢背后的火焰羽翼,轻盈地落回地面。
她周身那温顺流淌的幽青火焰灵光,如拥有生命的绸缎,缓缓收敛,最终化作一层淡淡的、如同晨曦薄雾般的柔和光晕,萦绕在她周身。
她野性的凤眼扫过门口那捧着破杖、浑身哆嗦的老头,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勾了一下。
那眼神……
三分解气!三分不屑!还有四分……懒得搭理!
仿佛在说:就这?
林小雾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温婉的笑容。
看着门口那灰头土脸的老头,她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无奈,随即又忍不住“噗嗤”一声轻笑出来。
“咳……”她赶紧用手掩住嘴,肩膀微微耸动。
这场景……确实有点滑稽。
沈玄月沉静地站在原地。
他周身笼罩的淡金色光晕早已悄然散去。
他深邃的鹿眸淡淡地扫了一眼门口。
看到那捧着破杖、斗败公鸡般的老头,嘴角极其细微地、几乎不可察觉地向上扬了那么一丁点弧度。
嗯……心情不错。
鸦羽老者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那毫不掩饰的……看笑话的眼神!
老脸顿时臊得通红(虽然兜帽挡着看不见)!
“你……你们……给我等着!”
他气急败坏地从漏风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毫无气势!
随即!
他猛地一跺脚!(虽然跺得有点虚)
“走!”
他也顾不上地上那两个如同死狗般的助手了!
一手死死攥着那根破杖!
一手猛地一挥!
“呼啦——!”
一股稀薄的黑雾瞬间从他破烂的斗篷下涌出!
将他枯槁的身影笼罩!
“嗖——!”
如同受惊的老兔子!
他裹着那团稀薄的黑雾,连滚带爬地冲出破碎的门框!
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古城幽深的小巷阴影里!
那速度……
快得只留下一缕淡淡的、带着焦糊味的黑烟,袅袅飘散。
以及……
酒吧门口地板上,那几滴还没来得及干涸的黑红色污血。
证明这位不可一世的大佬,曾经来过,并且……跑得很狼狈。
酒吧内。
死寂被打破。
胡倩倩夸张地拍着饱满的胸脯,长舒一口气:“哎呀妈呀!可算把这瘟神送走了!吓死宝宝了!”
她扭着水蛇腰,几步冲到吧台边,也不管杯子碎没碎,抓起一个还算完整的,倒了杯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饱满的胸脯随着吞咽动作剧烈起伏。
莫青瑶周身的火焰光晕彻底内敛。
她走到林小雾身边,野性的凤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小雾姐,你没事吧?”
林小雾摇摇头,温婉一笑:“没事,就是有点累。”她清澈的眼眸看向门口洒进来的午后阳光,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轻松。
沈玄月走到破碎的窗边。
窗外。
古城午后的阳光慵懒地洒在青石板路上。
远处传来模糊的市井喧闹声。
几只真正的、毛色灰扑扑的麻雀,叽叽喳喳地落在对面屋檐上,好奇地打量着这间门窗破碎、但气氛莫名轻松的酒吧。
空气中残留的焦糊味与冰寒气息,正在被温暖的阳光和微风,一点点驱散。
吧台深处。
玄影的身影无声无息地从阴影中浮现。
他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块雪白的软布。
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那柄刚刚立下大功、此刻已收回的暗红匕首。
动作依旧精准,仿佛刚才那惊天一击从未发生。
余烬散尽,寒烟飘渺。
喧嚣的战斗,终以一场略显滑稽的溃逃落下帷幕。
“醉生梦死”酒吧,迎来了劫后余生的、短暂而珍贵的宁静。
古城,也仿佛在这一刻,悄悄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