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比血液更为浓厚的灵魂羁绊所构成的公会……梅比斯初代会长留下的寄语吗?总觉得……令人感慨颇深呢。”露西轻声重复着,眼中闪烁着触动的光芒。
纳兹则完全没抓住重点,震惊地凑到沃洛德面前,几乎要趴到他那树冠般的头上:“这难道是说……你比会长老爷子还要老很多很多吗?!”
“太失礼了,纳兹!”艾露莎一把将他拽了回来。
纳兹挣扎着解释道:“我是想,如果活了这么这么久的人,说不定会知道‘ENd’这个恶魔呢!”他的语气带着难得的认真。
一旁静坐的青玄,眼神几不可察地飘向纳兹。
沃洛德闻言,抚摸着下巴,陷入沉思:“ENd?终焉(the End)……”
纳兹赶紧补充:“好像是杰尔夫书中的恶魔!我的老爹……伊古尼尔过去好像想要打倒他!”
沃洛德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杰尔夫之书……又是一个危险的名字啊。”
纳兹眼中带着期盼:“要是能知道ENd到底是什么,说不定……就能成为找到伊古尼尔所在之地的线索!”
沃洛德摇了摇头,带着歉意:“抱歉,关于这个所谓的‘ENd’,老夫并不知道。但是……”他话锋一转,“之前听你们说起‘冥府之门(tartaros)’,倒是让老夫想起这样一件事。”
众人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
“他们是一个不明正体的极端危险公会,大本营和成员数量都是谜。不过,老夫曾从偶然目击到他们进行秘密集会的人口中所说过一些描述……”
沃洛德的声音压低了些,“那些目击者说,那仿佛是一场进行‘恶魔崇拜’的诡异集会。这虽然只是我等‘伊修迦尔四天王’基于情报所做的推断——他们很可能,拥有并驱使着强大的、来自杰尔夫书中的恶魔!”
露西震惊地捂住嘴:“一个公会……拥有杰尔夫书中的恶魔?!难道那个恶魔就是……ENd?”
格雷神色无比凝重:“果然……这二者之间有联系吗?和梦魔之眼那个能让人退化的恶魔男(德利亚泰)的能力也……”
夜色渐深,众人寄宿在沃洛德那看似不大却有很多房间的木屋里,准备休息一晚,次日再返回公会。
艾露莎独自躺在客房的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如同弹幕般不断循环着温蒂天真无邪的话语:
“结婚……”
“结婚……”
“结婚……”
紧接着,又是老天师那慈祥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
“举办仪式……”(她自动屏蔽了“入门”两个字)
(结婚……仪式……)
艾露莎感觉脸颊发烫,脑袋晕乎乎的,几乎要被自己想象出的各种画面淹没。
就在这时,轻轻的敲门声传来。
艾露莎猛地坐起身,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脸,努力让发烫的头脑清醒下来,下床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竟然是青玄。
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长衫,身形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清瘦,却轮廓分明。
艾露莎的脸“腾”地一下又红了,心跳莫名加速:“怎、怎么了……?”
然而,青玄的脸上却是一片罕见的严肃。
他侧身进入房内,低声道:“有点事情,想与你说……”
房间不大,两人只能并排坐在床沿。
艾露莎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她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难道他……他刚才也在想……是来……求婚?!)
青玄看着身边头顶似乎都在冒热气的艾露莎,疑惑地伸出手,用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关切地问:“怎么了?脸这么红,是泡完温泉又着凉感冒了吗?”
艾露莎赶紧按下他的手,强作镇定:“没、没事!你先说事情吧!”
青玄点了点头,神色再次变得凝重,他压低了声音,缓缓说道:“我怀疑……纳兹,可能跟那个‘ENd’有关……”
艾露莎还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下意识地点头:“嗯……我愿……嗯?!你说什么?!纳兹他……?!”她猛地反应过来,震惊得几乎要跳起来。
青玄迅速伸手,轻轻捂住了她的嘴,示意她小声一点。
他继续解释道:“我的感知不会错。纳兹的体内,潜藏着两股极其庞大的力量。一股是炽热狂暴的‘龙之力’,应该就是那个伊古尼尔所留。而另外一股……则是更加深邃、更加黑暗的……‘恶魔之力’!其魔力的质与量,远超我们曾经遭遇过的戴利欧拉。只不过这股力量被掩藏得极深,平时又被强大的龙之力压制着,所以一直未曾显现。”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沉重:“之前我们与未来罗格战斗时,纳兹情绪极度激动下,就曾无意识地解放出了一丝这股恶魔之力。我担心……如果有一天,他体内的恶魔之力被全部释放出来,他或许……就不再是纳兹,而会变成真正的……‘恶魔’。”
艾露莎的神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炼狱炎龙阿特拉斯弗雷姆说,伊古尼尔想要破坏ENd……所以你怀疑,纳兹体内那股被封印的恶魔魔力,就是……ENd?”
青玄沉重地点头:“这是我目前最坏的推测。我怕如果那股力量彻底失控爆发,他可能……就会变成杰尔夫书中那个至强至恶的恶魔——ENd。”
艾露莎震惊地站了起来,语气焦急:“那怎么办?!不行,我们得想办法帮帮他!不能让他……”
青玄拉着她的手臂,温柔地将她拉回自己身边坐下:“冷静,艾露莎。现在这些都还只是我的猜测,没有任何实证。贸然告诉纳兹或者公会里的大家,只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甚至可能刺激到纳兹体内的力量,绝非好事。”
他注视着艾露莎的眼睛,说出自己的打算:“我之所以先告诉你,是因为我决定去参加不久后举行的‘圣十大魔导’聚会。刚才晚宴结束后,沃洛德大人亲自邀请了我。我也打算趁此机会,向其他几位‘圣十’,尤其是排名靠前的几位,了解一下有关‘恶魔’和‘杰尔夫之书’的更多情报。你跟着纳兹他们先回去,防止出现意外。”
艾露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点了点头:“大陆最强的十位魔导士齐聚……他们应该会知道很多我们不了解的隐秘情报才对。”
“就是这个意思。”青玄颔首,“等集会上,我也会先私下和会长讨论一下此事。你也不必过于慌张,目前以我的能力,暂时也还能压制得住他偶尔泄露的那一丝恶魔之力。”
他站起身,语气放缓:“那么,今晚就先说到这里。晚安,艾露莎。”说完,他准备转身离去。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轻轻拉住了他睡衫的衣袖。
青玄停下脚步,转身:“艾露莎?”
只见艾露莎依旧坐在床沿,脸颊绯红,低着头,但左手却坚定地拉着他的衣袖,没有松开。
青玄微微一怔,随即了然,眼中泛起温柔的笑意。
他重新坐回她身边,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声道:“好吧,那我们……再说会儿话。”
次日清晨,众人告别沃洛德,准备返回公会。
“咦?青玄,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纳兹看着站在沃洛德身旁、似乎没有动身意思的青玄,奇怪地问道。
艾露莎上前一步,解释道:“青玄会与沃洛德大人一同前去参加‘圣十大魔导’的聚会。我们先行返回公会吧。”说完,她的目光与青玄交汇,带着不易察觉的担忧与嘱托。
青玄微笑着,对她轻轻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众人再次与沃洛德和青玄道别,踏上了返回玛格诺利亚的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