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泽谦没有再回市委办公室,而是回了他自己的私人住所。
庞助理离开后,空荡的别墅里只剩下他一人。
他扯开领带,烦躁地在客厅里踱步,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想象着,如果没有下午的矛盾,此刻沈娇娇应该就在这里,和他一起共进晚餐。
她还给自己准备了惊喜,甚至……
这本该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可全都毁了!
就因为她那该死的倔强和顶撞!
这个念头让他的烦躁感更甚,像有无数蚂蚁在啃噬他的心。
沈娇娇那张倔强又麻木的脸反复在他眼前闪现,搅得他心神不宁,一股邪火无处发泄。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隐秘的号码。
电话接通后,他态度冷硬地吩咐:“安排小语过来陪我。”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愣了一下,有些犹豫地提醒:“先生,小语她……现在身子重了,恐怕有些不太方便……”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厉泽谦不耐烦地打断。
“……是,先生。”对方不敢再多言。
不到一个小时,一个穿着宽松连衣裙,腹部高高隆起的年轻女子被秘密送到了别墅。
她便是小语,容貌娇柔,眉眼与沈娇娇有几分相似,但气质柔弱怯懦。
此刻的她脸色苍白,看着面色阴沉的厉泽谦,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厉泽谦看着她比沈娇娇还要显怀的腹部,没有丝毫怜惜,反而因这相似的特征勾起了更强烈的欲望。
他没有任何温存的前戏,动作粗暴地将小语拉进卧室,仿佛要将所有在沈娇娇那里受挫的怒火,狠狠发泄在这个替代品身上。
小语痛苦地承受着,脸色苍白,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却不敢发出任何反抗或抱怨的声音。
没过多久,厉泽谦的动作猛地顿住。
他看到身下干净的床单上,赫然出现了一抹刺眼的鲜红!
小语也感觉到了剧烈的腹痛,她痛苦地蜷缩起来,发出细弱的呻吟:
“先、先生……疼……我好疼……”
纵然厉泽谦见过不少大风大浪,但面对这种场景他也是头一遭。
饶是他心理素质再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给吓了一跳,满腔的怒火和欲望瞬间被浇灭,整个人都软了下去,再也提不起丝毫兴致。
他猛地抽身,脸色难看至极,抓过床头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厉声吩咐:“立刻派人上来!把她弄走!送去医院!”
很快,有人悄无声息地进来,将痛苦呻吟的小语迅速带走处理。
又有人进来,手脚麻利地更换了染血的床单,清理了痕迹,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厉泽谦烦躁地穿上睡袍,走进浴室,打开冷水狠狠冲刷着自己。
水流冰冷,却冲不散他心头的烦躁和那缕莫名的空虚。
他看着镜中面色阴郁的自己,发现即使用了如此极端的方式,沈娇娇那张脸依然清晰地印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一想到她那副倔强又疏离的模样,他就恼火得想杀人。
可同时,心底又有一个声音在隐隐告诉他,他不想让沈娇娇也变得像小语一样,只会害怕他、畏惧他,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他居然……
开始贪恋起沈娇娇身上那种鲜活甚至带刺的感觉。
他也想体验一下,其他不一样的感情。
裹上睡袍,他点燃一支烟走到落地窗前,烟雾缭绕中,他眉头紧锁。
这时,手机响起。
他心脏莫名一跳,竟闪过一丝期待。
会不会是她?
她是不是后悔了?
来向他低头示好了?
然而,来电显示并不是沈娇娇。
他压下心中的失望,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恭敬且紧张的声音:“先生,小语她……被送到医院后,肚子里的孩子没保住,流产了。”
厉泽谦闻言,心中那丝失望瞬间被不耐烦所取代,甚至没有一丝一毫对那个失去的孩子的怜悯或对女人的愧疚。
他冷漠地对着电话说:“流了就流了。给她一笔钱,让她好好养身体,没事别来烦我。”
“是,先生。”
挂断电话后,厉泽谦的心情更加恶劣了。
他忍不住开始回想今天在车上和沈娇娇的对话。
难道……真的是他做错了?
他太强势、太霸道、太不懂得尊重人了?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他立刻强行压了下去。
不!他没有错!
他烦躁地掐灭了烟。
他跟沈娇娇本来就不平等!
他是主宰者,她是依附者!
她是他的女人,听他的话是天经地义!
可若没错,为什么沈娇娇会是那种反应?
而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一个人抽闷烟?
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内耗和纠结之中。
最终,在这种反复撕扯的煎熬下,他鬼使神差地拿起手机,拨通了庞助理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传来庞助理小心翼翼的声音:“先生,您还有什么吩咐?”
厉泽谦沉默了几秒,语气有些迟疑,开口问道:“阿庞……今天,我对娇娇……是不是真的有点……过分了?”
电话那头的庞助理显然被这句话惊到了,半晌没出声。
他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
他跟在厉泽谦身边这么多年,从未听过他用这种语气反思自己的行为,尤其是对一个女人。
他迅速反应过来,谨慎地回答道:“您……把她一个孕妇丢在马路边……确实……有一点点不太安全。”
“我问的不是这个!”
厉泽谦有些恼火,他想问的是态度,是方式,是那些他难以启齿的、关于尊重和感情的问题!
庞助理装傻充愣的“啊?”了一声,语气充满了茫然:“那……先生您问的是……?”
厉泽谦话到了嘴边,却发现那些矫情的话实在是难以启齿。
难道要他问“我是不是不够尊重她?”或者“我是不是应该对她温柔点?”?
“算了,没什么!”
他最终还是没能问出来,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将手机扔在一旁,再次点燃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儒雅清俊的脸上写满了从未有过的困惑与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