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太爷太奶扫墓的时候,萧律言还是去了,不过没带安宝去,萧子旭也没去。
萧妈和何兰香两妯娌就在家带娃,顺便看顾小卖部。
别看清明节回来的人没有春节多,但买东西的人可不少,卖得最好的当然是祭祀用品和鞭炮了。
小卖部商品定价合理,并没有比外边的贵,经过了过年期间的热场,现在村民们买东西都乐意到萧律桂家小卖部来。
爸爸不在家,安宝与旭宝反而玩到一块儿了。
旭宝乐意当哥哥,安宝又喜欢跟比他大的孩子玩,这不正好喽。
“安宝,给,安宝玩这个!”
“得得,呀呼啊!”
“安宝这样,用力按下去,车子就飞出去了!”
旭宝按着回力小车,一放手,车子就跑出去老远。
“啊!咯咯咯……”安宝高兴极了。
旭宝也开心的笑了,得到鼓舞似的,跑去捡回来,继续按!
何兰香看着孩子玩得开心,她也高兴。
之前还担心孩子是不是生病了,现在看着孩子活泼起来,就放心了。
萧妈其实有些话想说,但是想了想,还是没开口。
她们虽说是多年的妯娌,但是交情不深,交浅言深是大忌。
何兰香夫妇不傻,萧律树又是成年人,夫妻之间出现问题,用不着她提醒。
“小覃回b市了?”何兰香问。
萧妈“嗯”一声,“覃家每年清明节都去给烈士们扫墓!”
据说这是覃老爷子定下的,子孙们无要紧事务,都回b市扫墓!
“啊!”何兰香惊讶出声。
萧妈补充道:“老爷子是老革命,他们那一辈人,战友就是兄弟!每年他都去给战友们扫墓。”
何兰香对覃家的背景不了解,只知道应该挺有钱的,没想到是老革命。
内心肃然起敬!
下午扫墓,两个娃娃都带上了。
虽然萧爸说,各自给各自父母扫墓,但是萧振业还是带上家人来给大伯伯娘扫墓了。
当那柱香插上,白烟冉冉升起,萧振业内心舒坦了。
他一直想做的事,碍于父兄,懦弱的没有行动,此刻,终于完成。
最后祭拜的是付晨和向柳,萧律桂过来鞠躬敬香,萧律树也抱着旭宝来烧纸钱,萧律言安静的将酒水撒在坟前,望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久久不语。
梅雨渐厚,烧纸钱都得打伞了,他们得加快速度。
点燃鞭炮,再敬一杯酒,让所有的思念都融入这雨里吧。
回到家,先给孩子们洗热水澡换衣服,免得感冒了。
不下雨没感觉冷,一下雨气温就降了,春捂秋冻,稍不注意就感冒。
刚洗好澡出来,覃知行视频电话就打过来了。
萧律言头发都没有擦干,主动交代:“淋了点雨,刚洗了热水澡。”
他的习惯是睡前洗澡,或是晚饭后才洗澡,现在这个时间两者都不沾边,以他对覃知行的了解,他不主动说清楚,等会也会被追问到底。
唉,太熟悉了就是这样,情侣处到这份上,老夫老妻的感觉啊!
听出他卖乖的语气了,覃知行低笑,“把手机放下,先擦干头发!”
一天都在担心萧律言情绪不好,此刻看到他的状态还可以,稍微放心点。
“我没事,放心!”萧律言知道覃知行担心他,被人惦记在心里,时刻关注着,意识到这一点,心中瞬间似有暖流淌过。
覃知行没有多言,说道:“过了两天我就回去了!”
“好!”
必须得承认,再美丽的言语都没有陪伴重要!
晚上吃饭,两家人,难得的融洽。
萧振业有些激动,他其实内心很渴望与三哥接触,三哥是他们村里最早的一批大学生,最早走出农家的人,是村里老一辈们口中最有出息的人。
可惜,他们爷爷奶奶造孽,名下就两儿一女存活,几个孩子之间却不和睦。
再到他们几个孙辈,彼此之间也像被无形隔离了一样,亲近不起来。
这一餐饭,他期待了很多年,直到今日,才能坐在一块吃。
“三哥,我敬你。”萧振业像个小男孩,恭恭敬敬的站起来,敬萧爸。
萧爸温和的笑了,“老四,咱兄弟俩喝一杯。”
萧爸隐约能感受到萧振业的激动澎湃,这个四弟,对他似乎有种孺慕之情。
他还记得,在他考上大学的时候,接到录取通知书,被大家围着,四弟在人群中,目光灼灼的望着他。
只是那时,家里长辈们刚又吵闹起来,奶奶和二房的人不说恭喜了,还在背后说酸话!咒骂他们大房呢!
唉……
所有的过往,恩怨,都在酒里了。
安宝不知道爷爷们内心感慨,他看到爷爷举杯,他也要碰杯的。
“爷爷,爸爸,奶奶,得得,啊啊!来来来来!”
叔叔他还不会说,但是眼睛是看着萧律桂和萧律树的,意思给到位了。
安宝这一招呼,大家都笑起来。
于是,在座的大大小小都干杯!
饭后,开始有人到小卖部来看电视聊天了。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是有电视机的,只是小卖部就像另一个榕树下。
大家喜欢聚在这里,聊聊天,讲讲古,就跟年轻人喜欢打游戏,刷视频一样。
一些嘴快的人又问:“你儿媳妇没回来啊?”
“旭宝,你妈妈哩?”
“阿树,老婆没回来啊?”
何兰香忙说周芳加班呢,加班没回来。然后打开电视,调大音量。
萧律言一家,看到小卖部人多起来,就选择回家去了。
“爸爸,得得!”
“是哥哥!”萧律言纠正他。
“德德。”
萧律言不信了,安宝叫爷爷奶奶爸爸爹爹都那么标准,没道理叫哥哥成得得德德。
“哥——哥,哥哥!”萧律言这次说得慢一点,
“啊!爸爸!哥——哥!来来来来!”安宝着急了,他就是想叫哥哥来玩,爸爸在跟他说什么!
小家伙急了,急了反而叫对了,萧律言笑起来。
走后面的萧爸萧妈也跟着乐。
“安宝,想跟哥哥玩呀?”萧爸问道。
安宝在萧律言怀里扭个身,看向身后的爷爷奶奶,点头“嗯!”
认真的小模样,真招人喜欢!
萧妈指着天空,柔声道:“天黑啦!明天我们再去找哥哥玩,好不好!”
安宝仰着小脑袋望向天空,原来天黑了啊!
爷爷奶奶经常跟他说天上有云朵,天上有太阳,现在说天黑了,他也知道仰头望天呢。
“哦——”回答得那叫一个正经,只是奶声奶气的,还拉长调调,萌得很。
萧律言亲他一口!
萧律桂家
何兰香偷个空,拉着萧律树回屋。
“你老实跟妈说,你跟周芳怎么了?”
何兰香虽然性情温和,但在彩礼之事被周芳家阴了一道,心里也恼火。
事后还有人偷偷问,是不是周芳怀了,要挟着要打掉孩子啊?她也没藏着,直说了事情经过!
这事弄得周家彻底没脸了。
周芳进门,一开始挺乖巧的,何兰香心里也就舒坦了。
俗话说好女旺三代,只要儿媳妇是个好的,不像她父母的性情,这个亏吃了也无妨。
谁曾想,怀孕后就各种作。她又忍了,女人怀孕性情大变的也有,医生说激素影响嘛。
生了孩子,周芳性情还是如此,可她对孩子照顾得挺细心的。何兰香又妥协了!只要她对律树好,对孩子好就行了。
要不然孩子都生了,难道离婚吗?孩子怎么办呢?
她不能像公公婆婆那样,过度的干涉儿孙的生活!正好小儿子毕业了,孙子能上幼儿园了,她和老伴就回老家来了。
可他们才独自生活多久啊,孙子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儿子也不一样了,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