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昌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这个,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起来,紧张的情绪缓和了不少,他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
“可能是因为……老天爷知道我将来要娶个高的妻子,所以先让我长高些,才好般配。”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住了。秦玥的脸颊瞬间飞起两抹红云,好在光线昏暗看不太清。
随即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低下头,指尖轻轻摩挲着那枚金枫叶冰凉的叶片,心里却像揣了个小暖炉。
她把玩着枫叶,忽然又问:
“让我猜猜……这打叶子的金子,应该不是家里给的,是你自己赚来的吧?”
刘昌看着眼前这个聪慧剔透的姑娘,心中满是赞赏,他点头道:
“你果然猜到了。这是我独立谈成的第一笔生意,赚来的第一笔钱。我把它换成了金子,想着一定要用它做点什么有意义的物件。”
他说着,又从自己衣领里掏出一个用红绳系着的吊坠,递给秦玥看。
那俨然是另一枚一模一样的金枫叶,只是更小一些,更适合佩戴。
“我做了两枚。你一枚,我一枚。”
秦玥将掌心那枚枫叶轻轻举起来,对着远处酒楼窗户透出的温暖灯光。
金叶子在光线下折射出柔和的光芒,仿佛真的秋叶被定格在了最美的时刻。
她嘴角弯起一个弧度,小心地将枫叶收回荷包,揣进怀里贴身的衣袋,轻声说:
“嗯,收下啦。很好看,我很喜欢。”
刘昌看到她那珍而重之的动作,听到她肯定的回答,心里那块大石头终于落地。
高兴得咧开嘴,露出两排白牙,笑得傻气又满足,眼里仿佛有星光闪烁。
他们都没注意到,二楼一扇虚掩的窗户后,两颗脑袋正偷偷地看着楼下角落里那对身影。
秦熙揉着自己发酸的手臂,啧啧两声,摇头晃脑地低声吟道:
“脸慢笑盈盈,相看无限情呐……真是没眼看。”
阿依在一旁,眨巴着大眼睛,小声接话:
“熙儿姐姐,拉则哥哥也是这样看你的。一看见你,就笑得像个捡到宝贝的大傻子一样。”
秦熙脸上的调侃笑容瞬间僵住,没好气地伸出手,用力揉搓阿依的脸蛋:
“你个小丫头片子,才多大点人?整天不学好,光会观察这些没用的。”
阿依被揉得口齿不清地嘟囔:
“呜……谁让我眼睛亮呢……看得清清楚楚……”
秦熙松开手,故意板起脸,点了点阿依的额头:
“那你就没看见你姐我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吗?”
阿依笑嘻嘻地躲开,一语道破:“我知道!拉则哥哥那是单相思,你们这叫……叫‘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秦熙无奈地轻轻敲了阿依的脑袋一下:
“又偷看我的话本子,看来得换个地方藏了。”
说完转身离开窗边,阿依笑嘻嘻地揉了揉并疼的脑袋,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她身后也溜走了。
在石城热闹了四五天后,阿土一大清早便精神抖擞地骑上快马,朝着牡寨的方向疾驰而去。
马蹄踏在去牡寨的路上,嘚嘚作响,一路畅通无阻。
眼看就要接近牡寨的地界,路旁的草丛忽然传来一阵不寻常的窸窣声。
阿土心中警铃大作,反应极快地一勒缰绳,同时身体猛地朝另一侧倾斜。
一枚小巧锋利的飞镖擦着他的耳畔呼啸而过,“夺”的一声钉在了身后的树干上。
阿土刚稳住身形,还未来得及喘口气,一个矫健身影便如猎豹般从草丛中猛然跃起,凌空一脚,直攻他的面门。
阿土赶紧抬手格挡,顺势反击。
两人就在这林间小路上你来我往地过起招来。
阿土这两年跟着武师傅苦练,身手早已非吴下阿蒙,拳脚虎虎生风。
然而,银花的招式更加诡异刁钻,力道阴柔却后劲十足,速度更是快得惊人。
不过十几招过后,阿土便一个疏忽,被银花一记巧劲踢中胸口,哎哟一声从马背上摔了下来,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
这时,阿红糯才慢悠悠地从草丛里爬出来,优哉游哉地游到躺在地上龇牙咧嘴的阿土身边。
甚至爬上了他的胸膛,昂起小小的三角脑袋,鲜红的信子嘶嘶地吞吐着,那双冰冷的竖瞳里仿佛带着一丝明显的嘲笑。
它打量了阿土片刻,才心满意足地滑下他的身体,游回银花的脚边,熟练地攀上她的手腕。
阿土揉着发疼的胸口和屁股,唉声叹气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打着身上的尘土草屑,沮丧地说:
“怎么还是打不过你……一点长进都没有。”
银花双手抱在胸前,下巴微扬,脸上带着一丝小得意,语气却平淡:
“我从会走路就开始跟着寨子里的武士学武,十岁就能打遍牡寨无敌手。你想打过我?再回去练个十年八年吧!”
阿土牵过在一旁悠闲吃草的马,走到银花身边,嘿嘿一笑,也不气馁。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木盒,递给银花:
“喏,给你的。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银花接过木盒,打开一看,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只银手镯。
但这只手镯造型极为别致,被巧妙地做成了小蛇缠绕的形态,蛇身纤细灵动,蛇头处镶嵌着两颗米粒大小、却璀璨剔透的红宝石作为眼睛,熠熠生辉。
银花眼中瞬间闪过惊喜的光芒,她立刻将手镯戴上手腕,大小正好。
她晃动手镯,发现竟然还会发出极其细微清脆的铃铛声响。
她仔细一看,原来那栩栩如生的蛇头,竟然被巧妙地设计成了一个小巧的空心铃铛。
“喜欢!”
银花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爱不释手地把玩着手腕上的新镯子。
阿土看着银花明媚的笑脸,阳光洒在她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边。
他忽然想起了昨天阿依口无遮嚷的那句“相好”,只觉得心跳骤然加速,口干舌燥。
一股冲动涌上心头,想要说点什么,讨一个确切的“名分”。
可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憋得脸都微微发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