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不测,不得骚乱,后军变前军,有序退出山谷!”
“若有不测,不得骚乱,后军变前军,有序退出山谷!”
……
沈星一边策马往外硬挤,一边大声呼喝下令。奔到峡谷入口时,仍有十余名本队士兵挤在外面,未入山谷。
“未入山谷者,正好都随我来!”沈星命令那十余名本队士兵跟随。
“沈头儿,出啥事儿了?我们去哪?”丁麻子问道。
“跟上那飞贼!别让他跑了!”
“他不是说前方有异,查探去了吗?”
“谁知道?你信他?!”
“那他……”
“没准,他叫东方将军停下,伏击马上就到,所以他自己跑了;也没准,他有同伙在山谷外等着伏击东方将军,结果碰到咱们,一队变两队,他怕打不过,通知同伙去了……”
“啊,这……”
“这什么?没准他那小媳妇正领着一伙飞贼在山谷那头等着东方将军呢!快追!”
骅影跑得快,阿墨早没了影踪。沈星领着十余骑沿雪地留下的马蹄印子狂奔追赶。
不多时,山势稍缓,沈星看到骅影悠闲地在雪地上溜达,不停用嘴扒拉残雪下冒头的鲜嫩草儿。
一伙人赶到骅影身边,周围却没有人行脚印。
沈星道:“坏了,飞贼狡猾,又让他跑了!”
骅影却昂起头,“哕哕”长嘶两声。沈星等人抬头,才看到阿墨已快到山腰,正奋力往上攀爬。
“想跑?没门!”沈星跳下马来,挥手招呼:“弟兄们,追!”
十几名随从齐刷刷下马,整了整身上的兵器,一起跟着向上爬去。有几匹军马没了主人约束,欢快地凑到骅影身旁,骅影头撞脚踢,恶狠狠地一发赶跑了,自己继续扒拉雪地。
阿墨从小跟着车合烈攀藤爬树,速度远非沈星等人可比。饶是如此,山谷之内,东方卫、沈星两支队伍挤在一处不得动弹,已是烦躁不已。虽军令如山,无人敢言,但东方卫依然能隐隐觉察出谷间一股焦躁的情绪正在升腾。
“继续前行,小心警戒!”东方卫终于下令。毕竟这条山谷走了无数回,从未出事。
队伍又长蛇般缓缓蠕动起来。弯道处的坡顶,弓兵队长向萨哈汇报:“将军,东方卫的队伍动起来了,正朝着我们来!”
“太好了,半天不动,本将还以为他们觉出啥来。看来不过是休息而已。”萨哈道:“继续盯紧,做好准备!”
“是!”弓兵队长领命而去。
阿墨已攀上山头,正从顶上往弯道长坡赶去,向下看时,山谷内的队伍已然开动,继续朝前方弯道口进发,还好谷道狭窄,行军缓慢。
“糟糕!”阿墨心头大骇,却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加快脚步,超过东方卫,朝缓坡方向飞奔。
山下,谷内东方卫离伏兵的射程渐渐近了。
弓兵队长下令道:“箭装好,别轻动,给我听好了,这第一箭,我来射!东方卫的命,是我的!”
十丈……
五丈……
三丈……
一丈!
所有弓手都已将箭矢搭在弓上。弓兵队长轻轻起身,改成单腿跪射的姿势,口中轻语:“东方老儿,拿命来!”右手缓缓拉开弓弦……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尖锐音声响过,弓兵队长脑上中了一箭,手上箭矢胡乱脱弓而出,头一歪,整个人倒在了灌木丛中。
众弓兵循声望时,又是一箭,倒下一人。
阿墨一边俯身疾进,一边弯弓射箭,“嗖”的一声,再倒一人!
“在那儿!射死他!”不知谁喊了一声,弓兵队长周围弓手全部转身对准阿墨,一时间灌木丛中“嘭嘭”作响,全是箭矢离弦的声音。
阿墨紧忙猫腰跪下,左手摘下背上盾牌,挡在身前;右手将裂风弓背好,换成短戟,紧紧握着。
一阵密密地“咚咚”之声过后,阿墨盾牌成了只刺猬,密密匝匝扎满了箭矢。五六名弓手抽出匕首,向阿墨冲去。
萨哈的伏兵已全然暴露在东方卫眼前!山谷内的汉军瞬间鼓噪不已。
“镇定!下马!盾兵前出列阵!”东方卫冷静高呼,雄浑的声音在山谷内往复回响。
“果然有埋伏!该死的飞贼!”山顶上,沈星听到东方卫的呼喊,心急如焚:“快!赶上那飞贼!我一剑透了他!”
汉军训练有素,众军士下马,盾兵或冲到队前扬起大盾,或高举盾牌护住头顶,迅速为狭谷内的战友们撑起一道防御。
眼见弓手全被阿墨吸引,埋伏暴露,萨哈气急败坏,挥刀大叫:“蠢货!你们要对付的是东方卫!蠢货!”
这一骂,一众弓手幡然醒悟,开始朝着山谷下自由射击,箭如飞蝗,纷乱而至。然而东方卫的军队刚进射程,只有零零落落几支箭矢射到前排大盾,强弩势末,只闻得数声叮咚之响,便掉落地上。
“抛射!抛射!”萨哈下令,作最后挣扎,在阿柴面前许诺的安排全被打乱,毫无章法。
这头阿墨与五六名弓手混战一处,好在这些弓手出发时,为了多背箭矢,只带短刀短匕防身,怎敌得过擎盾执戟的阿墨?阿墨使出东方卫教授的戟法,一顿猛刺狠凿之下,五名弓手或死或伤,不能再战。
萨哈却已看出阿墨孤立无援,开口骂道:“兔崽子,你只身一人,竟敢闯阵,坏我大事!看我将你碎尸万段!”骂罢招呼身边三名弓手,一齐朝阿墨又扑了过去。
此时坡上弓手纷纷仰弓高抬四十五度角,抛射箭矢。箭支划出一道道抛物线,如雨点般砸向汉军。但汉军盾兵早将队伍头顶遮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箭雨虽密,杀伤力却极有限。
东方卫断定匈奴已黔驴技穷,再次下令:“玉门将士,呼号前进,上坡杀敌!”
令声落处,汉军齐齐口呼:“一二,进!一二,进!”划一的口号响彻山谷,盾兵、枪兵随着口号节奏,一步一步协同迈进,分毫不乱。速度虽然不快,但那缓缓挺近、无可阻挡的步伐,更让人胆寒,大有蚕食天地的气势。
阿墨却陷入了重重困境,萨哈怒不可遏,杀将过来。两人本是旗鼓相当,奈何左右还有几名弓兵手持短匕轮番攻袭,阿墨既要与萨哈缠斗,又要留心弓手骚扰,身法再好,也逐渐不支,身上被匕首刺出数道伤痕。
一名弓手心生一计,取下弯弓,朝阿墨脚腕打来。阿墨双目余光瞥到有一兵器扫向自己,抬脚躲过弓臂,踏落之时,却被弓弦绊住。
那弓手一拽,阿墨仰面朝天,被结结实实勾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