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敏:“我昨天问了一个老中医,他说你的药太贵了。”
苏蛮蛮歪了歪脖子:“他看见我的方子了?”
“对。”
苏蛮蛮:“药贵,没说药没效果吧?”
方敏一顿:“我没问。”
苏蛮蛮继续反驳道:“他都老中医了,看了我的方子有没有效果不知道吗?还需要你问?”
方敏:“........可能人家怕你报复,不敢评论呢。”
苏蛮蛮呵呵一笑:“我都不知道你找的哪个老中医,怎么报复?你说我的药贵,你又没在我这里买。难不成你要我把挣来的跑腿费,分给你一半?”
方敏:“.......谁要分你跑腿费了,我就是觉得大家同事一场,你不该收钱。”
“你要是这么说,那我不客气了。”苏蛮蛮将方敏的炉子提到自己旁边:“大家都是同事,你的炉子让我烤烤,也是该的。”她伸手抓一把对方的瓜子:“大家都是同事,好吃的给我吃点,也是该的。”
方敏:“........你!”
苏蛮蛮仰脖子:“我怎么了?你说的啊,大家都是同事,不该收钱,难不成你要我的钱?”
方敏:“........”
苏蛮蛮冷哼一声:“请你以后慷慨时,慷自己的慨,不要慷别人的慨。”
..........
这一天没什么事。
苏蛮蛮待到下班,打道回府。
搭车时察觉钱包落单位抽屉里,转身回去拿,单位的大门已经锁了。
她只能走着回去。
途径长街,天完全变黑,城市的霓虹灯亮了起来,冷清清的照着萧条的街景。
北风呼啸。
苏蛮蛮裹紧身上的棉衣往前,视野之内,一道单薄的背影引起她的注意。
走近可见是一名女子。
扎着两个辫子,身着蓝色布褂,同色长裤,黑色布鞋,手里提着一个化肥袋。
那身形,袋子,给她的感觉十分熟悉,尝试着喊一声:“叶一春?”
音落,女子步伐顿住。
紧跟着不可置信的回头,哆嗦着喃喃道:“阿蛮?这是我临死前的梦吗?我谁都没梦到,居然梦到了你。”
苏蛮蛮噗嗤一笑,快步过去,解下自己的围巾护住对方的脖子:“感受一下,是不是梦。”
围巾带着体温,似暖流一般涌遍全身。
叶一春嗷一声哭了:“阿蛮,真是你啊。我以为自己要冻死在这里了,这里怎么这么冷啊。你......你找到婆家了吗?”
苏蛮蛮:“找到了,你的手好冰,快插我兜里暖暖。”
叶一春抽回自己的手:“没事,我身子骨硬实,抗冻,走走就暖和了。”
“你没穿暖和,怎么都不会暖的。这里离我家不远了,咱们快点儿。顺便跟我说说,你来燕京干什么?”苏蛮蛮提过对方手里的大包,站对方前面,试图为其挡寒风。
“我.......”叶一春嘴唇发抖:“阿蛮,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呜.......”她又哭了。
苏蛮蛮隐约猜到了原因。
她的好姐妹叶一春,和她同龄。
别个姐妹听从家里的安排订婚,叶一春死活不愿意被安排,私下告诉她,和村里青年点的知青蒋晋谈恋爱了。
蒋晋说,等回城就娶叶一春。
叶一春的爷爷是村里的老会计,有人脉,禁不住叶一春磨,帮蒋晋争取到了回城的名额。
不过前提要和叶一春订婚。
婚是顺利订了,可蒋晋一走没了音讯。
她来燕京时,叶一春给了她蒋晋的地址,叫她有空去看看蒋晋忙什么。
为何不回信。
她找过,那个地址所在的一条街都被推平了。
说是要盖福利房。
向附近的住户打听,大家都说不认识蒋晋。
因此她没敢给叶一春回信。
没想到对方找到了燕京。
..........
叶一春哭够了,恢复平静,告诉苏蛮蛮:“蒋晋回信了,叫我把他忘了。”
苏蛮蛮愤怒道:“我就说他不像好人!”
叶一春道:“但我不甘心,我想亲自问问他,谁知道下火车迷路了,人没找到,差点冻死在这儿。”
苏蛮蛮小手一指:“过了前面的四岔路口,转个弯走个百十米,进一条大巷子就到我家了。你再忍忍。”
叶一春吸了一下鼻子:“阿蛮,我找到他,如果他坚决不要我,你说怎么办?我以后嫁给谁呢。我都跟他订婚了。”
“我给他下蛊,让他爱上你,死心塌地。忤逆你,穿心而死。”苏蛮蛮磨着牙说。
叶一春头摇的像拨浪鼓:“那怎么行,我妈说,你就是因为苏奶奶下蛊下的多了,报应到你身上,你才会浑身溃烂。苏奶奶费了那么大劲儿好不容易把你恢复成正常人,为了我干那事再烂身体,我良心不安。”
苏蛮蛮一笑:“你妈不懂。”
叶一春:“不成的阿蛮,我宁愿自己成老姑娘,也不能叫你下蛊。”
苏蛮蛮心里暖暖的:“好,我不下蛊,我揍他。”
“行。”
..........
迈进秦家大门。
叶一春小心观察四周,惊叹于好姐妹婆家的环境。
赵阿姨一脸审视的看着叶一春:“蛮蛮,这是谁啊。”
“我老家的姐妹,姓叶,我们没吃饭,你赶紧给我们做点吃的。”苏蛮蛮使唤完赵阿姨,带着叶一春进自己房间,打开柜门让她挑衣服。
叶一春拿了红棉裤红棉衣。
苏蛮蛮大方道:“这个大衣很漂亮,你穿啊。”
叶一春认识苏蛮蛮的衣服:“那肯定是你婆家给你买的,我不能穿。素色的那身是你奶奶缝的,穿一次旧一次,那是你的念想。这身红的是阿婶给你做的嫁衣,你在这里肯定不穿了。”
苏蛮蛮:“没事的,咱俩谁跟谁啊。”
“那也不行。”叶一春有自己的边界。
她换上棉衣,又有室内的暖气烘着,身子很快有了知觉:“你平时住这里吗?”
苏蛮蛮道:“不一定,我有时候和我的未婚夫住,他在后面的院子,咱们走吧。”
叶一春惊愕的眼眸大睁:“你和你未婚夫住到了一起?不结婚能住一起吗?后面屋子也是你家?你婆家好有钱。”
“我们领证了,只是还没办酒,可以住一起。腊月初八办酒,你在这里参加我的婚礼吧。”后面的疑问,苏蛮蛮没回答。她好姐妹此时水深火热,她附和说婆家有钱,好像有点儿自己吃肉,在吃不起肉的人旁边吧唧嘴的意思。
如果说没钱,显得自己太虚伪了。
秦家在燕京可能算不得有钱,可对于她们从山疙瘩里出来的人来说,这里宛若金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