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把小司吓处脸都白了。
“不要怕,这年头活着都不容易,花钱换个名字和信息什么的都不算个事儿。”谈夜声说得云淡风轻的,“有些事不是非黑即白,也不是所有的事都能现于阳光下。”
“我们相处了这么久,我相信我不会看错你的人品,我想你换名字和信息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对吗?”
司乡颤颤巍巍的问:“你……”想问又不敢问。
“你忘我了去过衡阳了?”谈夜声示意他别紧张,“顺便去了你的户籍问了一问,有这个人,但是听说染了瘟疫被拉去烧了。”
所以谈夜声早知道了他来路不正。
司乡心里七上八下的,想问他为什么不问自己,又想问他还知不知道其他的事情,心下惶惶不安。
“你是不是想问我知道多少,为什么不问你?”谈夜声看透他眉梢眼角的不安,“我为什么要问你的呢?你想说不就说了么?你现在不就肯告诉我了么。”
“好歹有危险的时候你肯把救命药给我吃,我为什么要抓着你小辫子不放。”
他的包容是小司没有想到的,他的包容叫小司放心下来。
“那我谢谢你了,等我从那边回来我就和你说。”司乡还是决定等从苏州回来的时候再说,“还有那个小曲,你可千万别撮合给我,我消受不起的。”
谈夜声把脸转过去笑,然后又转回来,点点头。
“那我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吧,明天我就去苏州,争取早点办完那边的事。”
谈夜声:“等一等,还有事。”
“沈文韬那边送了些衡阳的特产来,说是家里人带来的,我给你装了些,在马车上,等下记得拿。另外他想请你吃饭,问你哪天得空。”
司乡不想去:“哪天都不得空。”
“我也是这么回他的,不过他可能还会再请你一下,毕竟金顺源好多事情都要过你的手。”谈夜声预判了他的想法,“林德有也想见你吃个饭,说是叫你务必有空,他有事求你,人已经在这边。”
司乡弄不明白林德有非得找自己干嘛,“行吧,来都来了,在哪里?”
“月色间。”谈夜声说,“别的没了,沈家人拿的东西你收着吧,是那边的土产,我想你会想吃的。”
司乡可有可无的,顺嘴问,“行吧,是沈二公子来了么?我记得他们这一代就两个公子在家。”
“不是,好像听说是他爷爷来了。”谈夜声随口一说,“你在美国的那两本小说不是出版后寄了几本到这边来吗,放在金顺源的那几本前段时间被沈文韬一样要走一本,说是有趣捎回家去给夫人看了。”
久违的名字勾起司乡的回忆。
司乡无所谓的耸耸肩,“给吧,有人看是我的荣幸,还有别的事没有?”
别的事没有了。
司乡洗了把脸进了月色间去会林德有。
对于林德有,司乡印象最深的两件事就是她被卖入沈家时替她说了几句话和后面闻远芳休夫,平时这个人和她也并没有什么往来。
今日专门求到这里还真叫她猜不出什么事。
带着疑惑,司乡进了月色间,见到林德有有些疲倦之色在脸上,主动开口说:“林老板有事直说就是,你照应我生意,闻姨又帮我管着铺子,什么事我们两家应该都是好商量的。”
林德有见他这样爽快,感激的说:“我也是着急起来了,不然也不至于这样冒昧的过来。前几日收到小女家书,说是她在那边加入了一个组织,却又不肯细说到底是什么地方,我去了沈家那边问,他们也不知情,我欲写书信过去问,却怕她不肯说实话。”
“最后没法子了,这才寻了你来。”
司乡就问:“只是说了加入了什么组织,没有组织的信息?”
“对,没有。”林德有压低了声音说,“我怕她被人骗了,又实在无法丢下这边的事情。”
司乡明白他的意思了,“是想打听林小姐的事情对吗?”
“对,我想你们在那边是有生意的。”林德有说,“我找过丹尼尔,布里斯说他不在家。”
司乡:“去了杭州那边收货,得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我另外找渠道去打听一下吧。”
“那多射了。”林德有得了他的承诺脸色好看了许多,“多少费用你说,我尽快送过来。”
司乡笑笑:“钱不就用了,算是售后吧,不过只能是打听一下,我这边不能强行把她人带回来。”
这件事说完了,见林德有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司乡又问,“您要是还有别的事直说就是,大家都好商量的。”
林德有面色踌躇,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司乡也不再催他,坐着等了一阵。
“说来不怕您笑话。”林德有有些不自然,“我是想请你帮忙劝一劝我夫人跟我回家去。”
司乡愣了一上,试探着问:“你是想叫我劝闻姨回您家在上海的房子去住,和您一起生活对吗?”只是不太对呀,“据我所知闻姨已经搬出来好久了,您怎么现在才想起来劝呢?”
都过了个年了,现在才来,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林德有老脸有些红,“我原是以为她出去了做几天事情辛苦就回来了,哪里知道她竟然越干越有劲了。”
“老夫老妻了,我也没想到她能坚持那样久。”林德有豁出去了,“要是小司你能劝她回家去住,我另外有重谢,以后你有任何事我绝不推辞。”
莫名的有些好笑。
司乡压着嘴角让笑不要那么明显,然后说:“此事我不能帮忙,非是我不肯,只是我和闻姨平日里说话都不多的,我贸然的去,万一叫她以为你我联手逼她回去那就更糟糕了。”
“到时候她再换个地方,你说你又该去哪里找人呢?”
司乡没有答应,还反过来劝他,“我觉得你还是多和她聊聊,女人么,很多时候要的是态度,再说水滴石穿,坚持下去定然是可以打动她的。”
林德有被他拒绝,到底不好意思再去求一次,只能说了告辞回去了。
送走人,司乡转了转脖子,心想这林德有到底是因为后悔了过来找自己帮忙的,还是因为在外面兜了一圈发现没有更好的才来的?
“小司公子。”
司乡一回头,发现曲望月在一边看着她,吓得拔腿就往门外跑,如避洪水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