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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北王府的密室中,叶宇指尖划过沙盘上蜿蜒的南庆边境线。

袁天罡如墨的身影从烛光摇曳的阴影里浮出,声音带着地底寒泉的冷冽:“主上,京都飞鸽,庆帝使者已出京畿,三日后抵荒北。”

“哦?”叶宇头也未抬,唇角勾起一抹讥诮,“我那父皇,终于舍得放下身段,给‘弃子’送糖来了?”

“名义上是犒赏荒北大捷,宣慰军民。”袁天罡袖中滑出一卷薄如蝉翼的密报,“正使,鸿胪寺少卿陈文和,庆帝心腹,口舌伶俐,善察言观色。副使,工部员外郎周桐,精于营造、器械,尤其……对火药颇有涉猎。”

叶宇指尖一顿,点在代表荒北城的模型上,发出轻微叩响。“一个看人,一个看物……好算计。带了多少‘糖’?”

“黄金五千两,锦缎千匹,御酒百坛,珍玩玉器十箱。另有……南境新收的稻米万石。”

“呵,万石新米?”叶宇轻笑出声,烛火在他眸中跳动,映出冰冷的洞悉,“是想看看我荒北粮仓是否丰盈?还是暗示我南庆根基深厚,非边陲可比?这饵,裹的糖衣够厚,里面的钩子,也够毒。”

京都,御书房。

庆帝斜倚在铺着白虎皮的紫檀木榻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温润的羊脂玉佩。窗外是暮春的细雨,淅淅沥沥,敲打着殿外的琉璃瓦,却驱不散他眉宇间那层化不开的阴郁。龙涎香的烟气袅袅升腾,将他的面容氤氲得有些模糊,唯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锐利得如同淬了寒冰的刀锋。

“陛下,陈少卿与周员外已出京一日,按行程,三日后可抵荒北。”老太监佝偻着身子,声音压得极低,生怕惊扰了帝王的沉思。

“嗯。”庆帝应了一声,目光依旧落在虚空某处,仿佛穿透了重重宫阙与千里山河,看到了那座冰原上拔地而起的雄城。“荒北……叶宇……朕的好儿子啊。”他低声自语,语气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沉重,“两次击溃北齐大军,筑起那劳什子‘水泥’长城,连苦荷那老东西都铩羽而归……你说,他手里到底攥着什么?”

老太监头埋得更低,不敢接话。荒北的崛起,早已不再是秘密,每一次捷报传回京都,都像是在庆帝心口狠狠剜了一刀。那个被放逐到苦寒之地、本该悄无声息死去的九皇子,竟成了悬在南庆头顶最锋利的一把刀。

“范闲那边,对荒北火器的探查,可有进展?”庆帝话锋一转,带着审视的意味。

“回陛下,范提司……尚未有确切回报。只言荒北所用火药,配方诡谲,威力远超工部所制,绝非寻常工匠可为。”老太监谨慎地回答。

“远超工部……”庆帝咀嚼着这几个字,眼底的寒意更甚。他挥了挥手,老太监如蒙大赦,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御书房内重归寂静。庆帝缓缓起身,走到巨大的南庆疆域图前,目光死死钉在极北那片被特意标注为“荒北”的区域。那原本是地图上微不足道的一块边角料,如今却像一块不断蔓延的顽癣,刺痛着他的神经。

“掌控不了的东西,就该毁掉。”庆帝的声音冰冷如铁,回荡在空旷的大殿里,“叶宇,朕给你的‘糖’,你最好乖乖吃下。若让朕发现你牙口太好……那钩子,就该见血了。”他手指猛地按在荒北的位置上,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地图戳穿。他精心挑选陈文和与周桐,就是要用糖衣包裹的毒箭,刺探出叶宇的底牌和态度。若叶宇依旧“恭顺”,尚可徐徐图之;若其显露獠牙……庆帝的眼底闪过一丝决绝的杀机。他已秘密下令,调动北境边军精锐悄然向荒北方向集结,同时,一封用特殊密语写就的信函,正通过隐秘渠道,送往那云雾缭绕、凡人难及的神庙方向。

荒北,王府正殿。

三日时光转瞬即逝。当鸿胪寺少卿陈文和与工部员外郎周桐,在数百名盔甲鲜明、手持长戟的荒北军士“护送”下,穿过那道高达十丈、通体灰白、宛如巨龙般盘踞在冻土之上的水泥长城时,两人心中的震撼几乎难以言表。

陈文和自诩见多识广,出使过北齐,见识过东夷城的奇巧,但眼前这浑然一体、坚固得超乎想象的巨墙,依旧让他倒吸一口凉气。阳光照射在光滑的墙面上,反射出冷硬的光泽,墙头垛口后,隐约可见黑洞洞的金属管口(火炮雏形)和身着厚重黑甲、目光如鹰隼般的士兵。一股肃杀、蛮荒却又带着诡异秩序感的气息扑面而来,压得人喘不过气。这与京都的繁华精致截然不同,是另一种令人心悸的力量感。

“鬼斧神工……当真鬼斧神工……”副使周桐则完全被这前所未见的建筑吸引了,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触摸那冰冷坚硬的墙体,却被旁边一名军官冰冷的眼神制止。作为工部官员,他太清楚建造如此规模的城墙需要耗费何等恐怖的人力物力,以及……何等超前的技术!这绝不是蛮荒之地能拥有的力量!他心头剧震,对庆帝交代的刺探任务,第一次感到了沉重的压力。

进入荒北城,景象更是让两位使者瞠目结舌。宽阔的水泥道路四通八达,车马如流,两旁商铺林立,虽无京都的奢华,却秩序井然,充满活力。百姓面色红润,衣着整洁,眼中没有边陲之地常见的麻木与饥馑,反而透着一股昂扬的精气神。更让他们心惊的是,城内随处可见的大型工坊,高耸的烟囱冒着滚滚白烟(蒸汽应用雏形),巨大的水车在水流带动下发出隆隆声响,空气中弥漫着煤炭、金属和一种说不清的、类似硫磺的混合气味(火药工坊)。铁匠铺里,工匠们正用从未见过的器械锻打着通红的铁块,效率之高,远超南庆官坊。

“这……这哪里是苦寒边陲?分明是……”陈文和喃喃自语,后半句“国中之国”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后背却渗出了一层冷汗。

当队伍抵达那座以黑色巨石为主体、风格粗犷而威严的王府前时,叶宇已率人在殿外等候。他身着玄色蟒袍,身姿挺拔如荒原上的孤松,面容俊朗,眉宇间没有了昔日在京都时的隐忍与黯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渊渟岳峙的沉稳与深不可测的威严。尤其那双眼睛,平静无波,却仿佛能洞穿人心。

“臣,鸿胪寺少卿陈文和(工部员外郎周桐),参见九殿下!奉陛下旨意,特来宣慰殿下及荒北军民,恭贺殿下连挫北齐,扬我国威!”陈文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脸上堆起最标准的官场笑容,领着周桐及使团众人,恭敬行礼,姿态放得极低。

“陈大人、周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请起。”叶宇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虚扶一下,目光在两位使者脸上一扫而过,陈文和的圆滑与周桐眼中掩饰不住的技术狂热,尽收眼底。“父皇厚爱,叶宇愧领。荒北苦寒之地,得蒙天恩眷顾,方能苟全。请入殿叙话。”

殿内早已设下席位。叶宇坐于主位,两位使者分坐下首。侍从奉上荒北特产的烈酒与炙烤得金黄流油的荒原巨兽肉,香气扑鼻。

陈文和率先举杯,舌绽莲花:“殿下雄才大略,于绝境中开此新天,实乃我南庆之幸,陛下每每提及,欣慰不已!此次北齐贼子再犯,殿下以雷霆手段将其击溃,斩将夺旗,捷报传回京都,举朝振奋!陛下特命臣等携此薄礼,以彰殿下之功!”他滔滔不绝,将庆帝的“欣慰”与南庆的“振奋”描绘得栩栩如生,言语间极尽恭维,眼神却如最精密的尺子,丈量着叶宇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和反应,试图从中捕捉到一丝得意、骄横或对京都的怨怼。

叶宇安静地听着,脸上始终挂着恰到好处的、带着一丝疏离的恭敬微笑,偶尔颔首,却绝不接那些过誉之词。待陈文和说完,他才平静开口:“身为皇子,守土卫民,分内之事,不敢言功。荒北能有今日,全赖父皇庇佑,将士用命,百姓齐心。些许微末成果,尚不足报父皇隆恩之万一。”他的回答滴水不漏,既无居功自傲,也无刻意谦卑,将功劳归于皇帝和军民,态度恭谨却带着无形的距离感,让陈文和精心准备的试探如同打在棉花上。

周桐按捺不住,趁此机会插言道:“殿下过谦了!臣一路行来,见荒北气象万千,尤其那长城……呃,还有城内诸多新奇器械,实令臣叹为观止!不知殿下可否……容臣等开开眼界?”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只是技术上的好奇,但眼底那份灼热,却暴露了他此行最重要的使命——探查荒北的核心机密,尤其是那威力惊天的火药!

叶宇眸光微闪,心中冷笑。果然来了!他放下酒杯,笑容不变:“周大人对营造器械感兴趣?荒北地处边塞,强敌环伺,为求自保,确有些粗陋之物。既然大人想看……”他话音一顿,目光转向殿外辽阔的校场,“恰好今日有军士操演,二位大人若有兴致,不妨移步一观?”

陈文和与周桐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惊喜。这正是他们求之不得的机会!

荒北校场,朔风凛冽。

当叶宇带着两位使者登上高耸的观演台时,下方早已阵列森严。五千大雪龙骑肃立如林,人马皆披覆着黝黑的重甲,只露出冰冷的目光,宛如一片凝固的黑色钢铁丛林。肃杀之气冲霄而起,连呼啸的寒风似乎都为之凝滞。与南庆骑兵的华丽迅捷不同,这支军队沉默、厚重,带着一种碾碎一切的压迫感。

“开始。”叶宇淡淡下令。

没有震天的鼓号,只有一声尖锐的哨响划破长空。

“轰!轰!轰!”

如同平地炸响惊雷!观演台正前方,相隔三百步的几处预设土丘,毫无征兆地猛然爆开!大地剧烈震颤,泥土碎石混合着炽热的火焰冲天而起,形成数丈高的死亡之花!冲击波裹挟着碎石和灼热的气浪狠狠拍打在观演台的护栏上,发出沉闷的巨响。坚固的木制护栏竟被震得簌簌作响!浓烈的硝烟味瞬间弥漫开来。

陈文和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声浪和震动骇得脸色煞白,踉跄一步,若非扶住栏杆,几乎瘫软在地。周桐更是双目圆瞪,死死盯着那几处巨大的焦黑坑洞,身体因为极度的激动和恐惧而微微颤抖。这威力……远超他认知中的所有火药!工部秘制的“神火雷”与之相比,简直是孩童的爆竹!

爆炸的硝烟尚未散尽,尖锐的破空声撕裂空气!

嗤嗤嗤——!

数百支尾部喷吐着橘红色火焰的粗大箭矢(火箭),如同来自地狱的火蛇,从龙骑兵阵中腾空而起,划出致命的弧线,狠狠扎向更远处竖立的包铁厚木靶牌!

轰隆!轰隆!轰隆!

比刚才更加密集的爆炸声连成一片!坚硬的靶牌在狂暴的烈焰和冲击下如同纸糊般被轻易撕裂、粉碎、燃烧!火焰熊熊,热浪翻滚,将那片区域瞬间化作一片火海!钢铁碎片和燃烧的木屑四散飞溅,发出尖锐的呼啸。

“重骑!冲锋!”传令兵嘶吼。

轰隆隆——!

大地开始有节奏地颤抖。前排身披最厚重墨钢重甲、连战马都覆着鳞甲的龙骑重装铁骑动了。他们如同从洪荒中走出的钢铁巨兽,平端着长达一丈的恐怖骑枪,开始加速。速度并不快,但那整齐划一的马蹄声,那沉默如山岳推进的气势,却带着一种无可阻挡、碾碎一切的毁灭力量!目标——前方爆炸火海边缘残留的、象征敌军重步兵方阵的厚重铁皮木盾!

没有呐喊,只有钢铁与火焰的咆哮!

轰——!

钢铁洪流狠狠撞上了那些残余的障碍。坚固的铁皮木盾在沉重的墨钢骑枪和战马恐怖的冲击力面前,如同脆弱的饼干般瞬间扭曲、破碎、崩飞!重装铁骑毫不停留,如同碾压麦草般从废墟上践踏而过,留下满地狼藉!

紧接着,两翼的轻装龙骑如同黑色的潮水般涌出,他们背负强弓劲弩,马刀雪亮,在重骑撕开的缺口处灵活地穿插、分割、绞杀……整个过程快如闪电,配合精妙绝伦,将步、骑、火器的协同发挥到了极致。冷酷、高效,如同最精密的杀戮机器。

整个演练过程不过一炷香时间。当最后一个龙骑勒马停驻,校场上只剩下燃烧的火焰、弥漫的硝烟、破碎的靶牌和深深的马蹄印。

死寂。

陈文和脸色惨白如纸,扶着栏杆的手指因用力过度而指节发白,后背的官袍早已被冷汗浸透。他感觉自己刚刚目睹的不是一场演练,而是一场发生在眼前的地狱景象!那恐怖的爆炸,那撕裂重盾的铁骑,那沉默而高效的杀戮……这绝非南庆任何一支军队可比!九皇子麾下的力量,已恐怖如斯!

周桐则完全沉浸在技术带来的震撼与恐惧中,他嘴唇哆嗦着,反复念叨:“火雷……火箭……重甲……这……这……”作为工部官员,他比陈文和更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荒北的军力,已经形成了对周边势力的代差碾压!尤其是那火药,其配方之精妙、威力之巨大,绝对是南庆难以企及的国之重器!

叶宇仿佛没有看到两人的失态,转身,脸上依旧是那副平静无波的温和笑容,只是此刻,这笑容在陈文和与周桐眼中,却比荒北的寒风更刺骨。

“荒北苦寒,强敌窥伺,唯有利刃坚甲,方能护佑一方平安。些许粗陋手段,让二位大人见笑了。”他语气淡然,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场景只是微不足道的杂耍,“父皇的赏赐,叶宇感激涕零。荒北永远是南庆的荒北,叶宇永远是父皇的臣子。请二位大人回禀父皇,荒北将士,枕戈待旦,必不负皇恩,定保北境无虞。至于荒北内政……”叶宇话锋一转,温和的语气陡然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锋锐,“皆为应对北齐威胁之权宜,不敢劳父皇忧心。叶宇在此一日,荒北,便永远是南庆最坚固的盾牌。”

软硬兼施!恭敬的表象下,是赤裸裸的实力展示和不容干涉的警告!陈文和瞬间读懂了叶宇话语中所有的潜台词:赏赐,我收了;忠心,我表了;但荒北,是我的地盘!他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眼前这位九殿下,其城府与手段,比京都那些皇子,可怕何止十倍!

“殿……殿下忠勇,臣……臣等必如实禀报陛下!”陈文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强撑着官场仪态,躬身应诺,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刺探?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心思都显得可笑而苍白。

当夜,荒北驿馆。

白日里那毁天灭地的景象,如同梦魇般萦绕在陈文和心头。他伏案疾书,准备写奏章,详细描述荒北所见所闻,尤其是那恐怖的火药武器和钢铁洪流般的重骑,提醒陛下必须高度重视九皇子的威胁!措辞必须谨慎,但警示之意必须明确!

就在这时,窗户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咔哒”声。

陈文和警觉抬头,只见一道黑影如同没有骨头的蛇,从窗缝中“滑”了进来,落地无声。来人全身笼罩在贴身的夜行衣中,脸上带着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惨白面具,唯有一双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非人的、冰冷无机质的光泽——神庙使者!

“陈大人。”面具下传出的声音嘶哑怪异,如同金属摩擦,“荒北所见,神庙已知。叶宇此人,身怀‘异数’,其技近乎‘妖’,绝非此界应有。庆帝陛下欲除之,神庙……可助一臂之力。”

陈文和心脏狂跳,几乎要冲出胸膛!神庙使者!陛下竟然真的联系上了神庙!他强自镇定:“使者……意欲何为?”

“叶宇,必须死。”神庙使者的声音毫无波澜,“其掌握之力,已威胁神庙秩序。三日后,你等启程归京,吾将随行。待远离荒北城,吾自有手段,令尔等‘消失’。届时,南庆大军压境,神庙自会出手,助庆帝陛下,清理门户。”

“消……消失?”陈文和脸色瞬间惨白如鬼,“使者是说……”

“叶宇,需要一个‘理由’。”神庙使者冰冷的目光扫过陈文和,“你们的死,就是最好的理由。放心,过程……不会痛苦。”话音未落,身影已如鬼魅般再次融入窗外浓重的夜色,仿佛从未出现过。

陈文和瘫坐在椅子上,浑身冰凉,冷汗涔涔而下。他终于明白,自己带来的不仅是糖衣毒箭,更是一张通往地狱的单程票!庆帝不仅要试探,更要以他们这些使者的血,点燃讨伐荒北的烽火!而神庙,便是那隐藏在最后、最致命的刀!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死死缠住了他的心脏。

同一时间,王府密室。

袁天罡的身影如同水墨般在烛光下凝聚,声音低沉:“主上,驿馆有异动。一名身法诡异、气息晦涩不明之人潜入陈文和房中,短暂停留后离去。其隐匿之法,近乎道术,非寻常武者。属下怀疑……”

“神庙。”叶宇吐出两个字,眼中寒芒爆射,“终于按捺不住了么?想拿我南庆使者的命,做开战的祭旗?”他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盯死他们!使团离城之日,便是收网之时!不良人要做的,是让这位神庙的‘客人’,永远留在荒北的冻土里!至于庆帝……”叶宇望向南方京都的方向,目光穿透厚重的墙壁,“想借神庙这把刀?就怕你这引狼入室,最后引火烧身!”

密室烛火猛地一跳,映亮叶宇眼中翻涌的杀机与睥睨。风暴,已至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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