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许耀像是听到了什么宇宙级的笑话,他缓缓转过头,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风暴在凝聚,却偏偏勾起一抹极度危险的笑。
“陶盼弟,你再说一遍。”
他的声音很轻,像情人间的呢喃,却让陶盼弟的骨头缝里都渗出了刺骨的寒意。
“我……”陶盼弟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攥着那张薄薄的支票,手心里的汗几乎要把它浸透成一团废纸。她看着他眼中翻涌的怒意,委屈和恐惧一起涌上心头,“我……我是说,这毕竟是一百万……你妈妈她……她说的对,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样下去大家都会很累……”
“所以呢?”许耀打断她,猛地倾身过来,高大的身躯瞬间将她笼罩在狭小的空间里。他一手撑在她的座椅头枕边,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那双深邃的眸子死死锁着她,像是要将她的灵魂都看穿。
“一百万,就把你打发了?”他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两人之间微薄的空气,传到她的心口,震得她一阵发慌,“你觉得,你老公我就值这个价?”
“我不是这个意思!”陶盼弟快急哭了,眼圈瞬间就红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许耀步步紧逼,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带着他身上清冽又霸道的香气,“拿着我妈的钱,跟我一刀两断,然后揣着这笔巨款,去实现你那个‘手握豪宅的单身富婆’梦?再找个二十出头、八块腹肌的小奶狗双宿双飞?”
这颠倒黑白的逻辑,这奇葩到令人发指的脑回路,简直就是……就是强盗!
陶盼弟被他气得浑身发抖,也忘了害怕,积攒的委屈和怒火在这一刻爆发,梗着脖子吼了回去:“我没有!是你妈!是你妈用钱砸我!我能怎么办!我除了拿着然后滚,我还能怎么办!”
“怎么办?”许耀危险地眯起眼,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和倔强的眼神,心头莫名一软,但手上的动作却更加霸道。他一把从她手里抽走了那张支票。
陶盼弟以为他要撕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毕竟那是一百万!
谁知,许耀只是将支票举到眼前,对着光,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番,然后,他用一种鉴赏古董般的语气,啧啧两声。
“字写得还行,就是小气了点。一百万,打发叫花子呢?”
说完,他慢条斯理地将那张百万支票对折,再对折,抚平了上面被陶盼弟手汗浸出的褶皱,然后极其自然地、施施然地插进了自己昂贵的西装上衣内袋里,动作流畅得仿佛那本来就是他的钱。
陶盼弟:“???”
她整个人都傻了,呆呆地看着他行云流水般的操作,大脑里那根名为“逻辑”的弦,“嘣”的一声,彻底崩断了。
这是什么操作?他没撕?他居然没撕?他揣自己兜里了?这是她陶盼弟的分手费,不是他许耀的零花钱啊!这男人是土匪吗?!
只见许耀姿态优雅地拍了拍口袋,确保那张支票安安稳稳地待在里面,然后才重新转过头。那张俊美到人神共愤的脸上,怒气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又坏又痞的、令人心惊肉跳的笑。
“行了,分手费我替你收了。”他伸出手指,在她那张写满“我是谁我在哪我经历了什么”的呆滞小脸上刮了一下,语气暧昧又理直气壮,仿佛在宣布一件天经地义的事,“从现在开始,这笔钱就是我们家的启动资金。回头我再添个九百九十九万,凑个整,先给咱未来的儿子闺女,买个信托教育基金。”
陶盼弟的嘴巴张成了“o”型,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飘到了车顶,正在冷漠地围观这场刷新她二十六年认知的荒诞喜剧。
“你……你……那……那是我的……”她“你”了半天,舌头都打结了,最后总算挤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的什么?”许耀看她这副被吓傻的可爱模样,心情瞬间由阴转晴,好得不得了。他凑过去,在她唇上重重地啄了一下,声音蛊惑又霸道,“许太太,你现在是我的人,你的一切,自然也都是我的。你的钱,我帮你保管,有什么问题吗?”
“有……”
“没有。”许耀直接堵死了她的话,然后心满意足地坐了回去,仿佛刚才只是解决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拿出手机,当着陶盼弟石化的面,直接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
“喂?儿子,想通了?那个女人走了吗?”听筒里传来许母清冷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陶盼弟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只听许耀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单手搭着方向盘,用一种极其欠揍的、仿佛在讨论天气般的语气,对着电话那头说:
“妈,钱我收了。但是你能不能别给我添麻烦了?一百万,你打发谁呢?这点钱还不够你未来儿媳妇买个包。最重要的是,”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下去,带着一丝警告,“你还想不想抱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