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晓华可崩溃了,龙哥昨晚是真高兴,端着大海碗号称十八碗挑战全西坡好汉,结果这十八碗酒,被瞿子悦和安纤雪从军大衣上拧出一小盆。回家怕他喝多受风,苏大哥的保镖就着他们的小轿车,把他拉去了聚仙楼,今天一整天西坡不来,连锁店也不去。
这一天可把二姐、小雪和自己跑疯了,工地这边要啥啥没有,工作计划也没说,
二姐只能安排一百五十一人,搭建工棚和修整新公路,而她骑着三轮车跑了一整天,时而菜市场,时而五金铺子,时而木材厂。
小雪和自己也够呛,连锁店生意火爆,也是材料各种缺乏,他俩只能一趟趟往返于市场和六家店。
等下午回到老瞿家,龙哥也回来了,听着大家戏说他的酒后壮举,恼羞、无地自容的他居然把自己大腿拍粗了一圈。
为了西坡大业,龙哥又提出要住到工棚去,于是二人晚饭都没吃,蹬着拉满铺盖卷的小三轮风风火火跑到了西坡工棚。
工棚倒是好玩,人多热闹,虽然风大,油毛毡棚子也漏风得紧,但大家在院子里发上两大堆火后,就再没半点冷意,好多人都把军大衣脱了,自己倒不觉得很热,就是羽绒服不能沾火星子,一沾就一个洞,也只能脱掉。
可是才脱一小会就不见了。
——不见了!
然后徐小胖就开始了寻找小红衣之旅,火堆旁到工棚里翻了个遍,想着是工友作弄他把衣服藏灌木丛了,又好一阵钻,等出来已经全是湿透。
好在眼尖的大飞哥看到了坡顶树下有个穿红衣服的女人。
徐小胖毫不犹豫裹着被子就冲了上去,果然是龙哥。
只是龙哥一句话,徐小胖就呆立当场。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小胖读过高中,别的不说,这两句他能清楚理解,龙哥今天这样说他,他不服,龙哥的意思就是自己以后会翻脸,白眼狼的意思呗!
龙哥这样说,就是怀疑自己觊觎他的连锁店和清江西坡呗。
徐小胖心里很受伤,很委屈。
不说穿过一条裤子,至少也穿了一件衣服了吧,还一张床上睡了一个多月。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龙哥双手指指点点又说话了:“一尖二短三齐毫,四扬五长六如流;七刀八分九还去,十入隔山应分辩。眉头发诈真老大,眉中带坎是老二,忽见暗纹沟渎生,”
龙哥微闭双眼,突然猛睁,指着自己说:“秋波频生,爱情不忠。眼如口语,好淫之徒。脚圆身短,一悔再悔。身肥七股,反骨异生。”
徐小胖这时吓坏了,一动不敢动,额头冷汗涔涔,龙哥这是怎么了,莫非躲到山顶中邪祟了?
这时龙哥招手把他叫了过去,尽管他心里怕得一塌糊涂,万一突然化身红衣厉鬼怎么办?但也不敢违背,迈着小碎步慢慢贴近。
好在没有,龙哥叫他过去,说:“小华,我们相处一个多月,我是真把你当兄弟了,亲生的那种!”
徐晓华心里还是很感动,虽然龙哥刚才那么说他,听到说是亲生兄弟,心里何尝不把这个大自己一岁的人当成自己的亲哥哥。
龙哥告诉他,把他当亲兄弟,才告诉他真相,说了很多,其实龙哥是二龙山李逍遥仙人的关门弟子,奉师命,匡扶正义,振兴华土。
哦,难怪,龙哥能及时出现在二龙山,能在县医院力挽狂澜。原来都是算出来的。原来龙哥在手掌上指指点点是在掐法印,可是二龙山老坡子,老人们不是都说叫张瘸子吗?
这个不重要,徐小胖发誓:“我现在对哥的崇拜景仰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听龙哥一言,仿佛醍醐灌顶,看古今风流人物,还数龙哥!”
龙哥很高兴,告诉他,他的命格是白眼狼,好淫不忠,克亲。
好不容易轻松下来的徐小胖又怕了,这,这可如何是好。
好在这个龙哥刚好能解。
“你回去找一面小圆镜,悬于门头,镜面朝房内,卧室摆一面圆镜,镜面与门头镜子遥遥相对,晨起出门在卧室对着镜子喊三三九遍压脉带,回家开门时候,对着门头镜喊一遍:一重缠是一重关,关门如有八重险,不出阴阳八卦形。然后以后跟着我,我会不停在你身上封印戾毒,保你本心!嗯,九九八十一天一个疗程,三个疗程一个周期,三个周期一个阶段!”
徐胖子感动得都快哭了,要说亲哥,这个才是!家里那个要么是垃圾桶捡回来的,要么自己是卖冰棒大叔卖给爸妈的!
——不亲!
明天一定要回家一趟,把这个事情给办了,身家大事可不能儿戏了!
这时,坐在石头上的老瞿头正斜眼瞄着徐小朋友,心里暗说对不起了兄弟,谁叫你大嘴巴吧啦吧啦乱说我手上有天书,让你回家搞也是及时把这个信息传递给你劳资,再不传递个神棍人设,自己迟早横死清江!
“华子,来,拉哥一把!”
“哥,你怎么了?”徐晓华看着如木雕般斜斜栽倒的瞿子龙,大惊。
“嗯,没事,修炼时间太长,”老瞿头这会只觉得身子僵硬得不像自己的,抬头看一眼隐隐月亮,估计自己已经坐了两个多小时了。
徐晓华急得站起对半山腰的工棚大喊:“来人啊,快上来啊,老大硬了,快来人啊.....”
接着瑟瑟发抖的老瞿头就被大家如同抬猪一样抬回了营地。
细心的工友还在两个火堆中间铺了一些树枝树叶。
红彤彤的清江西坡负责人瞿子龙同志就像头乳猪,被丢在树枝上,
细心的工友又发现了瞿老板似乎很享受极冷以后,热乎乎的感觉,看,他微眯着眼,舒服得快睡着了!
“加柴,加柴!”
“抬大树桩子,那个火力大!”
直到老瞿头实在扛不住炙烤,干裂的嘴巴嘶哑着叫救命,大家才意识到,这猪怕是熟了。
......
在一碗面条下肚后瞿子龙终于恢复了元气。
今晚一百五十一人全在场,虽然收工赶回到家也就一个多小时的事,但大家还是选择留在了山上,反正家里那块的条件跟这里也差不多,万一子龙看他们表现好,一高兴收成长期工,那不赚大了。
瞿老板很喜欢大家的这样的表现,以坡为家,值得赞扬!
“胶把钳、鲁智深负责工地总调度,哪块地区,哪个班组负责等等都需要你们负责,完成不了,我直接找你们俩!”
大家觉得有点不舒服,但没人说话,因为都知道,这俩货是瞿子龙的发小。
瞿子龙继续说:“康建军大哥和房德负责早中晚上下班点名,这个很重要,关乎我付工钱。”这两个是退役军人,想来不会徇私,“其间也要在各班组巡查,出工不出力,无故迟到早退也要记上”
康建军和房德竟不约而同起立敬礼。
老瞿头都有点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