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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洋嚼着望丰村带的盼丰糕,糕渣粘在牙上,他用舌尖舔了半天。赵虎正帮墨宝驴梳理鬃毛,那驴舒服得直哼哼,蹄子在地上刨出浅浅的坑,溅起的泥点溅了赵虎一裤腿,他也不在意,乐呵呵地继续梳。宋悦薇的全息屏悬在一棵歪脖子枣树上,屏幕里裹着一团惨白惨白的雾气,像冬天冻住的哈气,看着就透着股子冷飕飕的怂劲儿,风一吹就缩成一团,看着特没骨气。

“下一站敢当镇,”宋悦薇指尖戳了戳那团白气,屏幕上立刻跳出一堆抖动的波浪线,“这玩意儿叫‘怯弱雾’,听名儿就知道——专抽人的胆子,以前敢上山打虎的,现在见着猫都躲;以前敢拍着胸脯担事儿的,现在芝麻大的责任都怕沾上身;本来该站出来说句公道话的,愣是把话咽回肚子里,憋得脸通红也不敢吭声,活生生把人变成没骨气的软脚虾。”

苏清颜正往砂锅里熬“壮胆汤”,汤里飘着些暗红色的絮状物,是她收集的“果敢记忆”:火场里把孩子护在身下的母亲,洪水时带头加固堤坝的汉子,为了保护集体财产跟小偷对峙的老人,明知会吃亏也要站出来说“这不公平”的愣头青……“敢当镇以前真对得起这名儿,”她搅了搅锅里的汤,“镇上的老祠堂挂着块‘见义勇为’的匾,谁家孩子要是见了不平事不敢出声,回家得被爹妈揍屁股,说‘咱敢当镇的人,脊梁骨得挺直了,不能像面条似的软塌塌’。”

“没了胆子的人,比耗子还窝囊。”刘子洋摸了摸腰上的青铜徽章,徽章在接触到那怯弱雾时,表面泛着一层细密的冷汗,像是吓出来的,“熵组织这是想把人捏成不敢出头的面团,任人搓圆捏扁。”

这次搭的是个跑江湖的货郎车,货郎姓钱,脸上总挂着精明的笑,车斗里堆满了五花八门的玩意儿,从针头线脑到小孩玩的拨浪鼓,啥都有。钱货郎的马车是胶皮轮子,比李货郎的马车稳当多了,走在石板路上“咕噜咕噜”响,不怎么颠。

“这镇子以前邪乎得很,”钱货郎一边赶着车,一边跟他们唠嗑,“谁家要是受了欺负,不用喊,街坊四邻抄起家伙就去帮忙,管你对方人多人少,先打了再说。就说镇上的王铁匠,年轻时上山采药,遇着熊瞎子,愣是抡着柴刀跟熊瞎子对峙了半个时辰,把熊瞎子吓跑了,现在……”他往车后指了指,“前儿我送货路过,见着王铁匠被个小混混抢了钱,他就蹲在地上哭,连句狠话都不敢说,那小混混还踹了他一脚,说‘窝囊废’,他也不敢还嘴。”

车窗外的景象越来越萧瑟,路边的树歪歪扭扭,像是被人欺负得抬不起头。以前应该是挺热闹的集市,现在摊位都空着,只有几个卖菜的缩在角落里,见人过来就赶紧低下头,生怕被注意到。有个小孩掉了风筝,风筝挂在树杈上,他踮着脚够了半天够不着,哭着喊旁边的大人帮忙,那大人头摇得像拨浪鼓,说“太高了,危险,别够了”。

“以前这集市可热闹了,”苏清颜指着一个空着的耍猴摊位,“那耍猴的老李,以前表演‘猴子钻火圈’,火圈烧得旺旺的,猴子吓得直哆嗦,他就在旁边喊‘别怕,勇敢点’,现在……听说他连猴子都不敢养了,说‘猴子太野,万一抓伤了人,赔不起’。”

赵虎用度能检测仪对着集市照了照,仪器屏幕闪了半天,才跳出个数字:“勇气指数5%,比望丰村的希望指数高不了多少。熵组织这是把人往怂路上逼啊,连点血性都不给留。”

快到村口时,就见以前应该挂着“敢当镇”牌匾的地方,现在挂着块破木牌,上面写着“少管闲事,保平安”,字写得歪歪扭扭,还被人用红漆画了个乌龟。村口的老槐树上,以前挂着个“鸣冤鼓”,谁受了委屈就去敲,敲了就有人出来主持公道,现在鼓被人砸了个洞,鼓槌扔在地上,被人踩得稀巴烂。

“这鼓以前可灵了,”钱货郎叹了口气,“有回张寡妇被地痞欺负,敲了三下鼓,全村的男人都抄着家伙跑出来,把地痞打得跪地求饶,现在……”他往鼓那边努了努嘴,“前儿有个小孩被抢了糖葫芦,哭着想去敲鼓,他娘一把拉住,说‘敲啥敲,得罪了人,以后更欺负你’。”

他们走进村子,就被一股说不出的窝囊气包围着。这感觉不像怯弱雾的冷,也不像枯槁雾的颓,就是那种“怕”——走路都贴着墙根,生怕撞到人;见了陌生人就赶紧低下头,眼神躲闪;别人吵架,哪怕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赶紧躲得远远的,生怕溅到自己身上。

镇中心有个小广场,广场中间有个石台子,以前是给见义勇为的人戴红花的地方,现在石台子被人用石头围了起来,上面写着“少出风头,少惹麻烦”。有个老太太提着篮子路过,被石头绊了一下,篮子里的鸡蛋摔了一地,旁边几个年轻人看见了,赶紧低下头,假装没看见,老太太自己蹲在地上捡碎片,一边捡一边哭,说“没人管喽,没人管喽”。

“以前谁要是在广场上摔倒了,别说年轻人,就是小孩都会跑过去扶,”苏清颜走过去帮老太太捡鸡蛋,“有回镇长的爹在这儿摔了一跤,旁边一个刚会走路的小孩都伸手去拉,现在……”

老太太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着苏清颜,说“姑娘,别捡了,小心扎着手,不值得”,然后自己慢慢站起来,提着破篮子,一步一挪地走了,背影佝偻得像个虾米。

“检测到怯弱雾的核心在镇西头的‘镇胆石’,”宋悦薇的屏幕突然亮了一下,“那石头以前是块陨石,据说摸了能让人胆子变大,以前镇上的孩子满月,都要抱去摸一摸,说‘长大了敢作敢当’,现在……”屏幕上的镇胆石被一层厚厚的白霜覆盖,上面还被人刻了不少“怕”字,看着就丧气。

他们往镇胆石走,路上的人越来越“怂”:有个小偷正在撬一家铺子的门,旁边路过的人看见了,赶紧低下头加快脚步,说“不关我的事”;有个小孩在哭,说自己的风筝被风吹到房顶上了,他爹就在旁边,却说“太高了,够不着,算了吧”;有个卖豆腐的,秤被人换了,明摆着吃亏,却不敢吭声,说“算了,少赚点就少赚点,别吵架”。

“以前镇上的人可不这样,”钱货郎边走边说,“谁家的东西被偷了,全村人都会帮忙找,不把小偷找出来不罢休;谁家受了欺负,不用招呼,自动就有人站出来,现在……”他叹了口气,“都怕惹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镇胆石在一片荒地里,周围的草长得比人还高,石头上的白霜看着就冷,用手一摸,冰得刺骨。石头旁边有个小庙,是以前祭拜镇胆石的地方,现在庙门破了个大洞,神像被推倒了,地上满是垃圾,还有人在神像身上画了个哭脸,写着“怕怕”。

“核心就在镇胆石里面,”宋悦薇的影像飘到石头上,“检测到强烈的怯弱波动,跟个冰窟窿似的,把人的胆子都冻缩了。”

他们刚要靠近镇胆石,就被一个穿着破烂棉袄的老头拦住了。老头是以前看管镇胆石的,姓刘,村里人都叫他老刘头,以前是个出了名的“愣头青”,天不怕地不怕,现在却像只受惊的兔子,眼神躲闪,说话都打哆嗦,手里拄着根木棍,像是随时准备逃跑。

“你……你们干啥?”老刘头的声音抖得像筛糠,“别……别碰那石头,碰了……没好果子吃……”

“刘大爷,我们是来帮你的,”刘子洋掏出青铜徽章,徽章在怯弱雾里泛着淡淡的红光,“你忘了十年前山洪暴发,你带着大伙加固河堤,河堤快塌的时候,你第一个跳下去,用身体堵住缺口,喊着‘别怕,跟我来’,最后保住了半个村子,现在……”

老刘头的手抖得更厉害了,说“我……我那时候是……是傻,是……是不要命了,现在……现在想想,真……真后怕,万一……万一死了,啥都没了……”他举起木棍,却不敢往前递,说“你……你们走吧,别……别惹事,安安稳稳过日子……不好吗?”

就在这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小庙里传来:“说得对,安安稳稳过日子,不好吗?非要折腾,非要出头,最后把自己折腾进去,才甘心?”

只见从小庙里慢慢走出来个穿白袍的人,这人长得白白胖胖,像个面团,眼睛小得像绿豆,总是眯着,看着就没精神,走路小心翼翼的,生怕踩死蚂蚁,手里拿着个白色的扇子,扇面上画着个缩在壳里的乌龟。

“熵组织的‘畏缩者’?”刘子洋按住腰上的青铜徽章,徽章的红光越来越亮,“专门教人胆小怕事,不敢出头的?”

畏缩者扇了扇扇子,声音软绵绵的,像没吃饱饭:“算你聪明。他们那些人,要么让人懒,要么让人疑,太费劲儿。我不一样,我就告诉你,胆小点好,怕死点好,不出头,就不会出错,不惹事,就不会倒霉,多好。”

他往镇胆石上指了指:“这石头以前叫镇胆石,现在该叫‘缩胆石’,它能放大人心底的‘怕’,本来只是有点谨慎,被它这么一放大,就成了惊弓之鸟,多省事。”

苏清颜看着镇胆石上的“怕”字,眼圈有点红:“您知道这镇胆石对村里人有多重要吗?十五年前,村里闹土匪,土匪拿着刀要抢粮食,全村人都吓得躲在家里,是老刘头带着几个年轻人,摸黑去镇胆石那儿发誓,说‘宁愿跟土匪拼了,也不能让他们抢走粮食’,然后拿着锄头、扁担跟土匪干,最后把土匪打跑了,虽然有人受伤,但粮食保住了,那天晚上,全村人都在镇胆石这儿喝酒庆祝,说‘敢当镇的人,不是孬种’。”

“不是孬种?”畏缩者嗤笑一声,“那又怎么样?受伤了疼不疼?差点死了怕不怕?要是当时怂一点,把粮食给土匪,不就啥事没有了?人啊,活着最重要,别的都扯淡。”他往刘子洋面前走了两步,步子迈得特别小,像怕踩空,“你看你,跑东跑西的,管这管那,不怕惹上麻烦?不怕熵组织报复?我要是你,就找个地方躲起来,安安稳稳过自己的日子,多好。”

刘子洋的青铜徽章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红光,像一团火,冲开了周围的怯弱雾:“躲起来?你懂个屁!要是人人都躲起来,土匪就会抢走所有粮食,地痞就会欺负所有好人,坏人就会横行霸道,那日子叫日子吗?你所谓的‘好’,就是让人变成任人宰割的羔羊,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反抗?”畏缩者扇着扇子,“反抗有啥用?胳膊拧不过大腿,鸡蛋碰不过石头,最后还不是自己吃亏。你看这镇子,以前多‘勇敢’,现在呢?还不是安安分分的,没人打架,没人惹事,多太平。”他突然往镇胆石上洒了点白色的粉末,粉末落在石头上,发出“滋滋”的响声,怯弱雾瞬间浓了好几倍,空气里的温度都降了好几度。

村里的人突然变得更“怂”了:有个小偷闯进一家院子,主人看见了,赶紧躲进柜子里,捂着嘴不敢出声;有个小孩掉进了井里,旁边的大人吓得直哆嗦,说“我……我不敢下去,我怕……我怕也掉下去”;老刘头居然自己打了自己一个嘴巴,说“我以前真傻,真傻,差点把命丢了”;那个被抢了糖葫芦的小孩,看见抢他糖葫芦的小混混,吓得赶紧躲到他妈身后,连哭都不敢哭了。

“瞧见没?”畏缩者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这就是所谓的勇气,一吓就没。人啊,认清自己的怂,才能活得久。”

苏清颜突然举起砂锅,把壮胆汤往镇胆石上泼去,汤里的果敢记忆碎片像火星一样溅在石头上,发出“噼啪”的响声,石头上的白霜开始融化,露出里面深色的石头。

“你敢!”畏缩者收起扇子,脸上第一次有了点表情,是生气,但更多的是害怕,他往后退了两步,从怀里掏出个白色的瓶子,往刘子洋他们这边扔过来,瓶子在空中炸开,冒出一团更浓的怯弱雾。

刘子洋赶紧用青铜徽章的红光护住大家,雾气碰到红光,就像冰雪碰到火,慢慢消散了。“你的把戏对我们没用。”

畏缩者看着慢慢融化的白霜,吓得腿都软了,说“你……你们别过来,我……我告诉你们,我……我不怕你们……”但他的声音抖得像筛糠,身体也在往后退,眼看就要摔倒。

赵虎早就绕到镇胆石后面,激光切割器对着石头上的裂缝切了下去:“怕就对了!让你尝尝胆子被吓破的滋味!”

“咔嚓”一声,镇胆石裂开一道缝,里面的怯弱雾像被放出的小鸟,“呼”地一下飞了出去,然后慢慢消散在空气里。随着石头的裂开,周围的空气似乎暖和了些,风里也少了那种冷飕飕的怂劲儿。

老刘头突然扔掉手里的木棍,看着裂开的镇胆石,老泪纵横:“我咋能这么怂……我爹以前告诉我,咱敢当镇的人,死也要站着死,不能跪着生……我这就去找人,把那鸣冤鼓修好,把那地痞流氓赶出去,不能让他们再欺负人……”

那个被抢了糖葫芦的小孩,突然从他妈身后探出头,对着小混混喊“把糖葫芦还我”,声音虽然小,但很坚定,小混混愣了一下,居然真的把糖葫芦还了回去,然后灰溜溜地跑了。

畏缩者看着慢慢恢复勇气的村子,吓得魂都没了,转身就想跑,却被地上的石头绊倒了,摔了个狗吃屎,然后化成一团白雾,被风吹得无影无踪。“你们……你们等着……熵组织……不会放过你们的……”

“检测到怯弱雾浓度下降70%,”宋悦薇的屏幕上,勇气指数的曲线开始慢慢往上爬,虽然还很缓慢,但确实在上升,“但还是很低,估计得个把月才能完全恢复。那些已经钻进骨子里的怂劲儿,得慢慢练才能硬起来。”

苏清颜把剩下的壮胆汤倒进镇胆石周围的土地里,汤水流过的地方,草长得更绿了,像是也有了勇气。老刘头带着几个村民,拿着工具去修鸣冤鼓;那个躲进柜子里的主人,出来后抄起扁担,说“我去追那个小偷,不能让他跑了”;那个不敢下井救孩子的大人,找来了绳子,说“我下去救,你们在上面拉着”。

刘子洋站在镇胆石旁,看着远处有人在广场上拆除围在石台子周围的石头,有人在重新粉刷“敢当镇”的牌匾,虽然动作还有点犹豫,脸上还有点害怕,但眼里已经有了点光,像黑暗里的星星。

钱货郎赶着马车过来,车板上放着几个刚买的红灯笼,说“老刘头让我给你们送几个灯笼,说谢谢你们让镇子重新有了点胆气”。

刘子洋拿起一个灯笼,灯笼上画着个举着拳头的小人,看着就有劲儿。他知道,这灯笼不仅能照亮路,更能照亮人心,只要心里的那点勇气不灭,再怂的人也能硬起来。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敢当镇的家家户户开始亮起灯,有人在门口挂起了红灯笼,有人聚在广场上,商量着怎么把镇子弄好,虽然说话还有点小心翼翼,但已经没人再像之前那样躲躲闪闪了。

宋悦薇的屏幕上,又出现了一个新的坐标,在南边的方向,那里的“创新指数”正在急剧下降。“看来熵组织又换招数了,这次是想让人变得墨守成规,不敢创新?”

赵虎把激光切割器别回腰间,拍了拍手上的灰:“墨守成规也不怕,咱们给他们开开窍!”

苏清颜把新做的壮胆糕装进背包:“我多做点,万一那边的人需要点勇气呢。”

刘子洋最后看了一眼敢当镇,镇胆石虽然裂了,但老刘头让人给它搭了个棚子,防止被雨淋,旁边还立了块牌子,写着“胆子是练出来的”。远处的鸣冤鼓已经修好了,虽然还没人去敲,但已经有孩子在旁边围着看,眼里充满了好奇。

他知道,这一路还长,熵组织的阴招还多,让人懒,让人疑,让人散,让人冷,让人断了传承,让人堵了路,让人没了盼头,让人没了胆子……但只要还有人愿意勇敢一点,愿意站出来,这仗就必须打下去。

钱货郎赶着马车往村外走,车板上的红灯笼随着颠簸轻轻摇晃,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墨宝驴似乎也精神了许多,蹄子踏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比来时坚定了不少。

刘子洋靠在车板上,看着天边的星星慢慢多了起来,星星闪烁着,像是在眨眼睛,不像之前那么死气沉沉。他想,这世界上的勇气,就像这些星星,虽然有的亮有的暗,但只要有一颗亮着,就能照亮一片地方。

怯弱雾虽然退了,但刘子洋知道,熵组织肯定在哪个角落磨着新的刀子,下一个村子,下一场仗,已经在等着他们了。但他不急,勇气是一点点练出来的,仗是一场场打的,只要心里的那点胆气不灭,手里的劲不松,就总有打赢的那天。

墨宝驴打了个响鼻,似乎也在应和,加快了脚步。马车在星光下颠簸着,往南边走去,车后留下一串灯笼的影子,很快被黑夜吞没,但那点重新燃起的勇气,却留在了敢当镇,留在了每一个重新挺直腰杆的人心里。

镇胆石虽然还裂着,但老刘头让人给它披了块红布,像给它穿上了新衣服。有个小孩偷偷摸了摸石头,然后跑回家里,说“我不怕黑了”,他娘惊讶地看着他,说“真的?”,小孩说“真的,摸了镇胆石,我就不怕了”。

刘子洋摸了摸腰上的青铜徽章,徽章暖暖的,带着股子勇敢的劲儿。他知道,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敢当镇的人会更勇敢一点,而他们,也会踏上新的旅程,去迎接熵组织的下一个挑战。

这仗,还得打。但那点藏在骨子里的勇气,也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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