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是荒谬!
“嘶嘶——”
巨蛇滑行的声音越来越近。那庞大的身躯在石板上摩擦,每一次移动都让德拉科的心脏随之紧缩。
艾德里安拉着德拉科慢慢后退。
“跑吧,小老鼠们!尽情地跑吧!在它面前,你们会知道你们的挣扎是多么的悦耳!”
蛇怪猛地朝他们所在的方向发出一声嘶吼,德拉科甚至能闻到它口中散发出的、如同坟墓般的腐臭。
艾德里安下意识拉着德拉科扑倒,这时巨大的头颅带着一阵恶风从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扫过,然后狠狠撞在了一根石柱上。
碎石飞溅。
他们被困在这片黑暗里,像被蒙上眼睛的囚徒,等待着随时可能降临的处决。
就在这时,一阵清越的鸟鸣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
那鸣叫空灵、优美,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力量。
德拉科猛地抬起头。
一团燃烧的、金红色的火焰凭空出现,在阴森的密室上空盘旋。
是邓布利多的凤凰。
“邓布利多的宠物?”汤姆·里德尔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愤怒。
那只美丽的凤凰发出一声清越的长鸣,如同一道金红色的闪电,朝着蛇怪巨大的头颅俯冲而去。
“不!”汤姆发出愤恨的尖叫。
蛇怪似乎也感受到了威胁,它扬起头,张开血盆大口,试图将那团火焰吞噬。
但凤凰的动作快得超乎想象。它的身影在蛇怪巨大的眼前一闪而过,锋利的鸟喙精准地啄了下去。
“嗷——”
一声震耳欲聋的、充满极致痛苦的嘶吼瞬间爆发,几乎要掀翻整个密室的穹顶。
蛇怪庞大的身躯疯狂地扭动起来,巨大的尾巴胡乱抽打着周围的石柱,将那些雕刻着盘蛇的石像砸得粉碎。
浓稠的、带着恶臭的黑色血液从它那双巨大的眼眶里喷涌而出。
它瞎了。
“杀了那只鸟!杀了它!”汤姆·里德尔气急败坏地嘶吼着,声音因为狂怒而变得尖利刺耳。
但已经没用了。失去了视力的蛇怪虽然更加狂暴,却也失去了最致命的武器。德拉科和艾德里安终于可以睁开眼睛,两人再也不想着救这条蛇怪了,还是得有自知之明。
看着上空,凤凰在空中优雅地盘旋了一圈,然后飞到了德拉科的头顶。
“铛啷——”
一个带着重物的帽子掉在地上。帽子里里面似乎装了半截剑,这时掉在德拉科脚边的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把剑的前半截是一把华丽的、镶嵌着巨大红宝石的银色宝剑。剑柄上刻着一个名字:戈德里克·格兰芬多。
原来是创始人的宝物。
汤姆·里-德尔看到那把剑神情有些微妙,接着脸上的表情从愤怒转为了极致的轻蔑和嘲讽。“怎么,把格兰芬多的宝剑给斯莱特林,怎么,邓布利多老糊涂了?”
凤凰没有理会汤姆的叫嚣,它转而飞向倒在地上的金妮·韦斯莱,将头埋在了女孩的胸口。一滴滴珍珠般晶莹的泪水落下,融入她苍白的皮肤。
德拉科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地上的宝剑。
他也在想同样的问题。
这时狂暴的蛇怪用它巨大的头颅疯狂地撞击着四周,试图通过声音来定位他们。
一块被撞断的石柱朝着他们飞来,艾德里安一把将德拉科推开,两人狼狈地在地上滚了一圈才躲开。
德拉科的耐心耗尽了。
去他妈的格兰芬多!
他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一把抓住了那柄宝剑的剑柄。入手冰冷,却又仿佛有一股暖流顺着他的手臂涌入身体。
那把剑比他想象的要轻,仿佛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一般。
“这条蛇的嗅觉很灵敏,正在朝着声音攻击!”艾德里安快速说道,“它我们可以在它张嘴的时候刺穿它的上颚!”
德拉科握紧了宝剑。他能感觉到剑身在微微嗡鸣。
他故意用剑尖敲击了一下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嘶——”
蛇怪巨大的头颅立刻转向了他,瞎掉的眼睛淌着黑血,显得狰狞无比。它张开血盆大口,猛地朝德拉科咬了过来。
就是现在!
德拉科没有后退,反而迎着那股腥臭的狂风向前冲去。他在蛇怪的巨口即将合拢的瞬间,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侧滑开来,手中的宝剑划出一道凌厉的银光,狠狠地刺在了蛇怪的侧脸。
火星四溅。
剑尖在坚硬的鳞片上滑开,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
该死!
蛇怪吃痛,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巨大的尾巴横扫而来。德拉科就地一滚,险之又险地躲开了那足以将他拍成肉泥的攻击。
“没用的!放弃吧!”汤姆·里德尔的声音充满了得意,“你们很快就会被它撕成碎片!”
德拉科没有理他。艾德里安一边帮助他制造声音,一边协助他躲闪着蛇怪疯狂的攻击一边寻找着机会。密室里一片狼藉,倒塌的石柱和碎石为他们提供了掩护。
艾德里安的身影在另一侧的阴影中闪现,他再次捡起一块石头,用尽全力扔向远处的墙壁。
“砰!”
石头撞击墙壁的声音成功吸引了蛇怪的注意力。它立刻调转方向,朝着声音的来源冲了过去。
这蠢蛇,再见了。
德拉科看准时机,从一块倒塌的石像后猛地冲出,他踩上蛇怪因为移动而暂时放低的身体,像一道银色的闪电,飞速地沿着那粗壮的蛇身向头部跑去。
蛇怪感觉到了背上的重量,开始剧烈地扭动身体。德拉科几乎要被甩下去,他只能用空着的一只手死死抓住鳞片的缝隙,稳住身形。
蛇怪因为找不到敌人而愈发狂躁,它扬起头,朝着天空发出一声无能的怒吼,巨大的嘴巴张到了极限。
机会来了!
德拉科用尽全身的力气,从蛇怪的背上纵身跃起。他在空中调整姿势,双手握紧格兰芬多的宝剑,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剑尖上,对准那片柔软的、没有任何鳞片保护的上颚,狠狠地刺了下去!
“噗——”
宝剑毫无阻碍地穿透了进去,直没至柄。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蛇怪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哀鸣,庞大的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就在德拉科想要拔出宝剑的瞬间,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从他的右臂传来。
在临死的挣扎中,一根巨大的、如同匕首般锋利的毒牙,深深地刺穿了他的手臂。
“啊!”
德拉科发出一声痛哼,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甩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他手中的宝剑也脱手而出,艾德里安赶紧冲了过去。
蛇怪的身体在地上翻滚、抽搐了几下,最终轰然倒地,再也不动了。
结束了。
艾德里安扶着德拉科站起来,发现德拉科那个被毒牙贯穿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狰狞的黑色血管像蛛网一样,迅速向他的心脏蔓延。
毒液正在侵蚀他的生命。
“哈哈哈……哈哈哈哈!”
汤姆·里德尔的笑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充满了胜利的狂喜。“看到了吗?马尔福!你赢了它,却还是要死!蛇怪的毒液,没有任何解药!你最终还是成了我复活的祭品!”
德拉科的视线开始模糊,冰冷的感觉从四肢传来。他要死了吗?死在这个阴冷潮湿的鬼地方?
不甘心。
就在他的意识即将沉入黑暗时,那只金红色的凤凰悄无声息地落在了他的身边。它低下高贵的头颅,将脸颊贴在他那已经发黑的伤口上。
几颗滚烫的、珍珠般的泪水滴落。
奇迹发生了。
灼烧般的剧痛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温暖舒适的感觉。那蔓延的黑色血管如同退潮般迅速褪去,狰狞的伤口也开始飞速愈合,最后只留下一片光洁的皮肤,仿佛从未受过伤。
汤姆·里德尔的笑声戛然而止,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
“不……这不可能!凤凰的眼泪……”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德拉科喘着粗气,他让艾德里安扶他坐在地上。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手臂,又看了看身边那只美丽的凤凰,脑中一片空白。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那根从蛇怪嘴里断裂、掉落在地上的巨大毒牙上。
毒牙上还沾着致命的毒液。
而蛇怪的毒液,是少数能摧毁魂器的东西之一。
德拉科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猛地爬过去,抓起那根比他手臂还粗的毒牙,然后踉跄地站起身,目光死死地锁定了那个罪魁祸首——汤姆·里德尔的日记。
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走向躺在地上的金妮和那本黑色的日记。
汤姆·里德尔的幻影脸上终于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住手!你敢!”
德拉科用一个冰冷的、属于马尔福的假笑回应了他。
他高高地举起手中的蛇怪毒牙,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刺了下去!
“不——!”
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到极点的尖叫从日记本里爆发出来。大量的墨水从被刺穿的书页中喷涌而出,像决堤的黑色血液。
汤姆·里德尔的幻影在空中痛苦地扭曲、挣扎,他的身体上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空洞,明亮的光芒从里面透出。他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什么,但最终,在一声绝望的惨嚎中,他的整个身影轰然爆开,化作了漫天的光点,彻底消失。
密室里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那本黑色的日记本上留下一个焦黑的大洞,不再有任何邪恶的气息。
德拉科扔掉手中的毒牙,脱力地跪倒在地,大口地喘着气。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呻吟声响起。
躺在地上的金妮·韦斯莱,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最后,目光落在了跪在她面前、手持宝剑的铂金发少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