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悠悠用完早餐,言云摇着团扇站在院中央,准备“点兵点将”——院里的小张、中张、老张足有数十人,总不能全跟着下古楼,那也太给霍仙姑一行人面子了。
“他们去四姑娘山拿到了密码,不过这无所谓。”她扇着扇子,语气里满是对张家机关的笃定,“我还是相信咱们张家老顽固设计的东西,就算有密码,想进古楼也得扒层皮。关键是,这些人就算死,也不能死在咱们张家祖坟里,平白添晦气。”
她顿了顿,眼神冷了几分:“能把尸体放进张家古楼,都是给他们脸了——这脸,绝对不能给。除了前些天跟我‘锻炼’的老张们,还有海客,剩下的都比试比试,我们选六个人跟着进去就行。”
黑瞎子听得直想给媳妇竖大拇指——这可是现场看张家人比武,他还好奇张家除了族学日常比试,会不会有族中大比。
言云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冲他调皮地眨了眨眼。一旁的张起灵适时补充:“三年一比,赢了有奖励。”
族长都开了口,不用参与比试的老张们和张海客,立刻搬着凳子围到言云身边,每人手里端着盏茶,一副准备看热闹、欣赏族人身手的悠闲模样。
比试说开始就开始。中张们都是经历过风浪的,压根没多余寒暄,眼神一对上就直接动手,拳脚破空声瞬间响彻小院;小张们则先分了队伍,有商有量地排兵布阵,倒多了几分青涩的章法。
“啧啧啧,幸好咱们院子够大。”黑瞎子靠在廊柱上,看着院里翻飞的身影,忍不住感叹。
小张和中张在长相上几乎没区别,都顶着二十几岁的脸,有些白净的看着甚至更小。
但中张们都出过任务、经受过“放野”考验,狠劲和经验是小张们远不及的,下手也更利落。
砰砰啪啪的比试持续了半上午,最后站在言云面前的,是五个中张和一个小张。
这小张可不是靠捡漏赢的——瞧着白白嫩嫩像个正太,实则是个“白切黑”,下手专挑疼处来,招招都往对手的软肋上怼,连几个中张看他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忌惮。
最终敲定的队伍已算庞大:张海客、张海宇,外加从老张们中选出的最有威信的张拂松。
其实早在小张、中张们比试时,言云就拉着张海客聊过,让他帮忙从五六个老张里,指认那位辈分最高、还在世的长者。
张海客随手一指,言云顺着方向看去,只见个中年模样的男子正端着紫砂壶喝茶——她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就是前两天被自己以“加强锻炼”为名报复,却天天跟自己作对的老张嘛!
言云猛地回头,吓得正专注给她编小辫的解雨臣手一顿。解雨臣轻轻拍了下她的肩,无奈道:“慢点,小心我扯到你头发。”
“啊呀!”言云故意装出疼的模样,笑着讨饶,“知道了小花!我动作小点。”说完又凑到张海客身边,压低声音问:“你确定?这个看着像大叔的人,真是辈分最大的?”
张海客也抬手挡着嘴,小声回:“你还不信我?我跟你说,这人可古怪了,仗着辈分高、实力强,对谁都是一副臭脸。”
言云忍不住“呵呵”笑出声,吐槽道:“我跟你讲,就是这个老张!我本来想让这帮老骨头多‘锻炼’五六天,就因为他,才两天就被迫结束了。”
张海客顿时来了兴趣,挑眉追问:“怎么?你也被他训了?”
“哪能啊!”言云不服气地扬了扬下巴,声音里带着点小得意,“这老张天天跟我作对,我能让他占到便宜?那天他跟我杠着不肯爬山,我直接把他紫砂壶里的茶换成了山里的苦丁茶,还说‘长辈要带头吃苦’,气得他脸都绿了,第二天就乖乖跟着‘锻炼’了!”
这话刚说完,解雨臣正好给她编完最后一缕小辫,还顺手别上了枚小巧的银簪,闻言笑着补充:“我那天可看见了,某位小姐换完茶,还躲在树后偷偷看老张喝茶的表情,笑出了声。”
言云被戳穿,也不害羞,反而拉着解雨臣的胳膊晃了晃:“那不是觉得好玩嘛!谁让他总跟我作对。”
一旁的黑瞎子听着热闹,也凑过来打趣:“媳妇儿,也就你敢这么折腾张家的长辈,换别人,早被扔去‘放野’了。”
几人正说笑间,张拂松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还端着另一盏紫砂壶,面无表情地递给言云:“新泡的雨前茶,比苦丁茶顺口。”
言云愣了愣,接过茶盏,看着老张依旧臭脸却没再作对的模样,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张海客在旁边看得眼睛都直了,活像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等张拂松走后,他立刻冲言云比着大拇指,一脸羡慕:“我真服了!长这么大,我就没见过老张对谁这么‘温和’。你说我要是照着你的法子来一遍,会不会也能有这待遇?”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张起灵,正专注地把路边摘的小野花,一朵朵别在解雨臣编的发辫间隙里,闻言头也没抬,淡淡出声:“会被毒打。”
话音落,除了张海客,院里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连张起灵的嘴角,都不易察觉地弯了一下,眼底的淡漠化开几分暖意。
张海客先是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立刻跳脚:“喂喂喂!不带你们这样的!合着就欺负我是吧?”
那边刚结束比试的小张们,远远看着这边笑作一团的几人,一头雾水,本来想上前问问后续安排,可瞥见张海客气急败坏的模样,一个个都缩了回去。
他们对张家族老还敢私下吐槽两句,可对这位一直统领海外张家的张海客,打心底里有种天然的敬畏,哪儿敢凑上去触霉头。
解雨臣笑着揉了揉言云发间的小花,轻声提醒:“别闹了,该跟选好的人交代进古楼的注意事项了,免得耽误出发时间。”
言云点点头,把手里的紫砂壶递给黑瞎子,拍了拍张海客的肩:“行了,别气了,一会儿让你先挑趁手的装备,怎么样?”张海客这才勉强消了气,嘟囔着“这还差不多”,跟着几人往比试场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