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升起来了。
刚走入纳图拉宫的白煜侧目,注意到了那月异乎寻常的变化,黄昏判庭开始行动了。
白煜回过头,不再理会那个方向的变化,抬腿往纳图拉宫深处走去。
......
月色之下,战斗一触即发。
“找到了。”
明渊睁眼,一点绿影在他眉心凝结,他竖起两指,朝某个方向遥指,那点绿影化为一片竹叶,直直朝那个方向刺去。
他的脸色也因这一击而苍白几分,回头望向刘石。
刘石正诧异于那竹叶中蕴含的威力,见他看来也有几分不解。
明渊开口,刘石才知道他是回应之前自己的话。
“不无趣。”
不无趣,记得这座城池之下的东西不无趣,刘石愣了愣,在明渊那双一直波澜不惊的眼里察觉到了那丝丝深不可见的执着。
“我牢记着他们,他们会一直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还活着。这座城倾覆之时,他们的骸骨将会重见天日。”
绿影破空,带起万千涟漪,那点竹叶骤然加速于空中最终化作一把翠绿色的巨剑!
这一刻,半个缇娅城都看到了,那滔天的剑锋自天空落下,好似要斩裂整个城池!
哪怕是白煜也不禁回头,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气息,白煜傻眼了。
这是什么刺杀?!你tm告诉我这叫刺杀?!
黄昏判庭那几个家伙行事怎么这么狂?!当环生教皇不存在吗?
这里是缇娅,是艾瑟兰的首都,更是环生大教堂的所在地!
那巨剑长度超过千米,不偏不倚,向下方直接斩下!
所有在剑光笼罩范围的神选者都被视为了敌人,剑光笼罩之下,他们皆脸色苍白,口吐鲜血,丝毫抬不起头。
白煜望着那剑影,心想若是自己恐怕也根本无法挡下这一击,想不到那家伙安静了这么久其实是在憋个大的。
“敌袭!是敌袭!”
刺耳的警报声忽然贯彻整个缇娅城,人们惊慌失措,相互奔走。
“是异端!黄昏判庭的那些异端来了!”
有人猜出了出手那人身份,声音也不自觉带着颤抖。
剑光将要落下,下一闪身,那长剑所指之处出现一丰腴女子,白袍绿发,仪态非凡,她轻轻抬手,那长剑下落之势顿时受阻,在空中嗡鸣,不再下落。
毫无疑问,那女子是极美的,但她身上散发出的神圣气息超越了她身上的那种美,她的威严无可侵犯。
她的身份已经不言而喻,当代根脉与枯荣途径的至强者——环生教皇。
悬在众人头顶的压迫感消失了,众人纷纷抬起头,没有惊喜的大喊,在看清教皇身影的那一刻,所有人脸上多了些虔诚,有人下跪,接着无数人都这样做了。
天空之下,那被所有人视为异端的人缓缓开口,声音淡然,不卑不亢。
“黄昏判庭执行官第三席「蜕生」,特来讨教。”
他声音不大,但整个缇娅城都听到了这个声音。
这个藏匿在世界各处的异端组织,如今竟然敢公然挑衅当今教皇?不少人目瞪口呆,无疑,今日这一幕必将传遍整个世界。
但届时所有人都不知道,这将会是一个前奏,诸神黄昏的前奏。
刘石看见环生教皇的那一刻,心中同样一颤,似乎从她身上看到了一丝女神的倒影,那可是如今万万人的信仰。
接着他望下地面,面对这位代表神明的教皇面露虔诚之色,刘石忽然感到悲哀,放眼地面,人族尽是下跪。
信仰深到了这一步,还真的只是信仰吗?
“快点动手吧,我挡不了太久。”明渊的声音在刘石耳侧响起。
就在刘石恍惚间,明渊与那位教皇同时出现在更高空,神识碰撞已然开始交手。
每一次碰撞都震耳欲聋,溢散的神识在空中碰撞成一个又一个灵性旋涡彼此消磨,彼此毁灭。
刘石回过神,下意识看向一旁同是黄昏判庭执行官的春花姐姐。
慕忆曦面无表情,
“别看我,我只是一道虚影,本体并不在这。”
就算是本体在我也没那么强啊喂!人与人之间果然不能一概而论,慕忆曦悲愤的想,我也不知道「蜕生」居然这么强啊!
心境不同,但两人动作却是迅速。
“「望」。”
柒月指天,下一刻,月光照耀,领域出现。
领域将要笼罩之时,地面另一道领域也骤然出现,正是「四季」。
两股领域碰撞交织,针尖对麦芒。
领域碰撞的光晕虚影中,少女的身影若隐若现。
同一时间,几股强大的气息相继升空,慕忆曦凝神,自虚空取出一剑,直斩来犯之敌。
也正是这时,白煜终于停下脚步,伊莎贝拉将这次见面定在了兰开斯特厅。
作为半正式私人会见常用地,它整体以深红色丝绒为主色调,墙面挂满王室肖像画,搭配镀金雕花的白色大理石壁炉,壁炉上方摆放青铜雕塑。
白煜还是第一次来,视线在房间内扫过,地面铺着手工编织的深蓝色威尔顿地毯,中央放置一张椭圆形红木会议桌,周围配8把带皮革软垫的胡桃木椅,桌上摆放着银质烛台和新鲜花艺,用来营造庄重又不失温度的氛围。
伊莎贝拉就坐在那里,在足够八个人议会的房间里她的身影被衬得有些娇小,白煜能想到自己还未来的场景——深红色的高背椅如同王座,她独自坐在空无一人的议会厅中央。
孤独吗?不,渺小吗?不,这位艾瑟兰最受宠的公主从不只是一个公主,就像她现在的目光,尊贵,冷静,还有那......毫不掩饰的野心。
大门关闭,无需特意使用灵识隔绝,铭刻在四周的灵阵已经将此地封闭。
白煜打量着此时有些陌生的伊莎贝拉,伊莎贝拉又何尝不在打量着他,他会主动联系自己是自己没想到的,苏家,瓦尔加德家族,对他都是比自己更好的选择。
不过,他选择自己自己当然不会拒绝,可是,萦绕在她心里的还是那个问题。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