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内，那几乎令人窒息的沉重空气，随着止水眼中清明坚定的光芒亮起，终于如同阳光下的晨雾般缓缓消散。
结界光幕无声流转，映照着两张年轻却背负着沉重使命的脸庞。
空木看着止水那双新晋的双勾玉写轮眼，里面燃烧的不再是迷茫和痛苦，而是一种找到了道路、愿意为之奋斗的决然火焰。
他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越咧越大，最后几乎要咧到耳根！
“Nice！” 空木猛地一拍大腿，兴奋地差点从榻榻米上蹦起来，之前的严肃导师形象瞬间崩塌，变回了那个跳脱的沙雕青年。
他双手叉腰，昂首挺胸，用一种近乎舞台剧咏叹调的夸张语气，激情四射地宣布：
“那么！宇智波止水！我谨代表‘神秘面具男必须死·拯救火影·守护木叶·宇智波有救·团藏骨灰必扬’特别行动指挥部——”
他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字正腔圆：
“正式欢迎你加入我们的伟大事业！”
“同时！任命你为组织‘黑暗终将褪去，黎明必将破晓’——简称‘破晓’——的副首领！级别仅次于本人！恭喜你！止水同志！”
空木的声音洪亮，充满了革命乐观主义精神，仿佛在宣布一个足以改变忍界格局的伟大时刻。
止水：“……”
少年天才脸上的坚定和觉悟还没来得及完全绽放，就被空木这一套突如其来的、名字长得离谱又中二度爆表的组合拳给打懵了。
他眨了眨那双漂亮的双勾玉写轮眼，清澈的眸子里清晰地映出空木那张写满“快夸我！快感动！”的期待脸。
“呃…” 止水张了张嘴，感觉槽点太多一时不知从何吐起。
他努力消化着这过于“热情”的任命，组织了一下语言，带着一丝谨慎的探究和…微妙的期待问道：“那个…空木，‘破晓’组织…目前有多少成员？我们的…具体目标是什么？”
他挺直了小身板，一副干劲满满、随时准备为组织抛头颅洒热血（？）的架势。
空气突然安静。
空木脸上那激情澎湃、指点江山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他高举的手臂僵在半空，叉腰的姿势也变得有点滑稽。
刚才还洪亮的声音，此刻像是被掐住了脖子，音量骤降，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
“呃…这个嘛…”
他眼神开始飘忽，手指无意识地挠了挠脸颊，“成员嘛…咳…算上你和我…嗯…目前就…就俩人？” 他伸出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比划了一下。
“至于目标…” 空木清了清嗓子，试图找回一点气势，但声音明显底气不足，“非常明确！非常伟大！保护火影！保护村子！嗯！就这些！别的…暂时没有！”
他说完，还用力地点了点头，试图用坚定的表情掩盖内容的…单薄。
止水：“……”
少年副首领眼中的火焰和干劲，如同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噗嗤”一声熄灭了。
他微微张着嘴，看着眼前这位顶着黑眼圈、刚刚还慷慨激昂地分析木叶高层黑暗、描绘宇智波光明未来、此刻却宣布自己加入了一个只有两个人的“副首领”职位的…空木首领。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好像上了贼船”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默默地、缓缓地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发出了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
“唉……”
这声叹息，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感：对空木跳脱性格的无奈，对组织规模（光杆司令二人组）的幻灭，以及对未来那似乎更加“任重而道远”的艰巨任务的…一点点绝望？总之，千言万语，尽在这一叹之中。
空木看着止水那副“心好累，感觉不会再爱了”的表情，老脸也有点挂不住，强行辩解道：
“喂喂！止水！别叹气啊！组织规模小怎么了？浓缩的都是精华！我们这叫‘精英路线’！你想想，你！宇智波天才止水！未来的超级强者！我！飞雷神+仙人体+漩涡封印术的继承者！我们两个联手，潜力无限！足以撼动忍界！保护火影和村子，小菜一碟！”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声音又大了起来：“而且！副首领哎！一人之下…呃，虽然暂时就我们俩，但未来肯定会壮大的！到时候你就是元老！开国功臣！地位尊崇！”
止水放下手，那双漂亮的双勾玉写轮眼默默地看着空木，眼神里充满了“你接着吹，我就静静地看着”的意味。
他甚至觉得，空木头上那两个黑眼圈，此刻都散发着一种“不靠谱”的光芒。
空木被看得有点发毛，强行转移话题：“咳咳！那个…代号！对！组织成员要有代号！显得专业！”
他摸着下巴，煞有介事地思考，“嗯…我是首领，代号要够响亮…就叫‘拂晓之光’怎么样？象征驱散黑暗的第一缕光！你呢，止水？你代号就叫…嗯…‘瞬影之刃’？体现你的速度和刀术！怎么样？是不是很酷炫？”
止水面无表情地看着空木，半晌，才幽幽地吐出一句：
“空木…”
“嗯？”
“这组织名字…还有代号…” 止水顿了顿，似乎在寻找一个不那么打击人的词，最终选择了最直接的，“…谁起的？真难听。”
空木：“……” (╯‵□′)╯︵┻━┻
“喂！哪里难听了！多有气势！多有内涵！” 空木炸毛。
“太长，拗口，而且…” 止水耿直地补刀，“听起来像是三流忍者小说里活不过三章的反派组织名。”
空木捂着胸口，感觉心口中了一箭：“止水！你变了！你不再是那个在操场上被我放倒后还一脸敬佩的小可爱了！”
就在空木试图用“首领权威”强行通过代号之际，他体内深处那股熟悉的、仿佛来自骨髓的嗡鸣声再次响起，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和强烈！嗡——！
同时，一股不受控制的、源自刚刚觉醒不久的仙人体的精纯生命能量，伴随着他激动的情绪，无意识地泄露了一丝出来！
嗡！
覆盖客厅的淡蓝色结界光幕，猛地剧烈波动了一下！上面流转的符文瞬间光芒大盛，发出一阵急促的嗡鸣！仿佛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
“嗯？！” 空木和止水同时警觉地看向结界！
空木立刻收敛心神，强行压下体内那股躁动的嗡鸣和泄露的能量，双手快速结印稳定结界。光芒闪烁了几下，重新恢复了平稳。
“呼…” 空木松了口气，随即脸色变得有些凝重。刚才那一下…是仙人体觉醒加速的征兆？还是…
止水也皱起了眉头，刚才那股一闪而逝、却磅礴精纯到让他心惊的生命能量波动…是什么？空木身上…还有秘密？
然而，没等他们细究，空木的肚子突然发出了一阵极其响亮的、不合时宜的“咕噜噜噜——”声。
客厅内再次陷入一种微妙的安静。
空木：“……”
止水：“……”
空木摸了摸瘪下去的肚子，尴尬地笑了笑：“那个…副首领…咱组织刚成立，是不是…先管个饭？我这‘拂晓之光’都快饿成‘熄灭之光’了…”
止水看着空木那副可怜巴巴又理直气壮讨饭的样子，再看看这简陋的客厅和那刚刚稳定下来的、能隔绝窥探的顶级结界…最终，所有复杂的情绪化为一声更深的叹息，无奈地站起身：
“……我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饭团。”
看着止水认命走向厨房的背影，空木揉着咕咕叫的肚子，脸上重新挂起了得意的笑容（虽然带着点饿出来的虚弱）。
‘两个人怎么了？光杆司令怎么了？名字难听怎么了？’ 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带土必须死！团藏骨灰必须扬！这局，有止水加入，我必赢！’
只是…副首领同志那一声接一声的叹息，怎么听着就那么让人…心虚呢？